橙心《縱容》


出版日期:2011/02/25

為了報答恩師,她遠從法國回台拍攝公益廣告
卻與記憶中的男人再次相遇……
在那青澀的學生時代,她是班上最沒人緣的傲氣女
他則是不安於室、四處拈花惹草的花心男
他曾經說過,若她三十歲時還是不把男人放在眼裡
他可以發揮一下騎士精神,「好心」地追求她!
如今他們再次重逢,她對男人依然沒有信心
卻發現這位「花心男同學」好像有點不同了……
明知她工作結束就要離開,兩人仍管不住自己的心
先是相互欣賞,接著情愫悄悄滋生……
向來遊戲花叢的他,這次可是得到了報應
以前總是他走得瀟灑,將那些甜蜜的曾經放下
這一次,離開的人換成了她,而且走得毫不留情……


老了 橙心

  要下這個標題,我花了兩秒鐘的時間考慮。

  再怎麼說,要一個非常愛漂亮的女人承認她老了,是需要一點兒勇氣的。

  只是,在經歷這個月的折磨之後,我卻不得不承認,我真的老了。

  請聽我話說從頭──

  那天,兒子說想吃甘蔗;我一向不是個「孝子」,卻心血來潮地覺得啃些甘蔗也不錯,於是便點頭同意,帶著牛小妹就往甘蔗攤前去。

  夜裡、天氣微涼,但卻不至於感覺寒意,吹來的風極為舒服,真是個適合騎機車出門的好日子。

  很快地,我們到了目的地,買好甘蔗,正準備回朝,說時遲,那時快,我正轉頭要看車,牛小妹直直往車前座一鑽──

  我猛地回神,心下喊聲糟,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什麼,坐在機車上的我就整個人往一旁傾倒。

  「砰」地一聲,我就這麼九十度倒下,什麼也不敢想,只能看著牛小妹一臉不知所措又茫然地看著我。

  在倒下的那一刻,疼痛劇烈傳來。

  只不過,大概真的是母愛特別偉大,我只想著要問牛小妹有沒有受傷。

  「有沒有壓到?」我慘白著一張臉,擔心地看著牛小妹。

  一旁的人趕緊要來幫忙,我也只能催促著好心人,先拉起我的牛小妹。

  還好,牛小妹沒事,只是一臉無辜。

  一旁的好心人急著想來扶我,我卻只能趕忙搖頭。

  「別、別動我,我自己起來……」在跌倒的當下,左手完全不能動,肩胛也傳來劇痛,稍稍動一下就很疼,根本也不敢讓人扶起我。

  一旁的人趕緊扶起機車,一臉擔心地看著還躺在地上不肯起來的我。

  「要不要緊?我幫妳叫救護車?」有人開了口。

  「對啊,叫救護車好了,看她臉色那麼白,一定是受傷了。」

  「好好,我去打電話……」

  聽著一旁的人七嘴八舌地開口,我心想,應該沒那麼嚴重吧?不過是原地跌倒,叫來救護車,好像有點太誇張了。

  「不用不用不用……」我連連搖頭,忍住痛從地上爬起,左手還是疼到無法使力,但我還是扯出苦笑制止眾人的好心。「謝謝,我沒事了,謝謝。」

  我趕忙點頭,感謝大家伸出援手,眾人見狀才慢慢散去。

  我坐在原地,休息了將近半個小時,只是,疼痛仍然沒減低,這下我才覺得事態有些嚴重。

  一旁的婆婆,見情況不對,又趨近關心。「妳這樣不要騎車啦!還要載小孩,危險啊!」她關心地提醒我。

  「我知道……」我連手都舉不起來,別說要載小孩,我要自己回家都有困難。

  這時,適巧有個鄰居經過,很熱心地說要載我回家,並替我把機車騎回家,我也只能點頭同意。

  好不容易回到家,把小孩放下之後便直奔急診室。

  照完X光,沒事,骨頭沒裂,我當下鬆了一口氣,以為症狀很快就好。

  沒想到,那才是疼痛的開始,整整五天,我的左手簡直跟廢了沒兩樣,對於身為左撇子的我,真是一大災難!

  沒辦法,我選擇去做復健、超音波和電療,想減低疼痛的長度。

  但做了兩天,我的疼痛加劇,痛到我連眼淚都滴下來,無法形容那種從骨子裡疼出來的感覺。

  又過了一天,我從旁打聽到一個需要自費的中醫診所,據說十分神效,我只好又去試了試。

  「妳的肌肉組織都腫起來了,難怪會這麼痛……」中醫師輕輕按了按,就聽到我喊疼的聲音,搭配著我慘白的臉色,他一個勁地搖頭。「筋都發炎了,怎麼能去做電療呢?」

  我一臉無辜,我怎麼曉得這種事呢?

  中醫生幫我貼上藥膏,附上兩天份的中藥——四百四十元。

  「呃……好。」

  四百四就四百四,誰教我痛死了呢?

  不過,幸好錢付了出去還看得到療效,隔天的症狀明顯減低許多。

  為了盡早讓我的手恢復「功能」,我又持續付了幾次的「四百四」,還被先生恥笑——連個外傷都沒有,竟然醫藥費就花了好幾千元!

  我有什麼辦法呢?誰教我就是老了呢?

  除了這兩個字,我沒有辦法解釋,為什麼連外傷都沒有的一跌,竟然花了三個禮拜無法舉起左手,最後還得用好幾個「四百四」,緩慢恢復左手運作的能力。

  老了!真的、我真的老了……

  好不容易趕完稿了,我要好好地養養老,接著下一本的衝刺。

  大家,下個月再見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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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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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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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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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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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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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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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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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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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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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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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

  很快地,幾個年頭過去,魏理安再度踏上台灣的土地,為的不是想念的家鄉、心繫的愛人,只是為了她的恩師。

  大學時代的恩師李木典,是引薦她去法國研習的大功臣,更是讓她擁有目前成績的推手,他親自打了一通電話,請她回台灣幫他一了今生餘願——拍一部公益廣告。

  恩師患了腦瘤,總是頭疼不已,無法專注於工作上,但是這部公益廣告是他很重視的一部作品,希望有她協同拍攝,甚至主導整個工作的進行。

  縱使她有千百個不願意回到台灣,但是恩師一句話,她硬著頭皮也得回來。

  恩師對她所做的提拔,是她一輩子也償還不了的恩惠,恩師一聲令下,她只能告別法國,拎著包袱回到讓她百感交集的台灣。

  不想回來的原因只有一個——因為她的父親。

  從小父親就外遇不斷,將她與母親丟在一旁,仗著一臉騙死女人不償命的俊臉到處拈花捻草,風流債高築,找上門的女人十個指頭算不完,都要求母親給她們一個公道。

  哈!到底是誰該給誰公道了?

  母親的懦弱,讓她們氣勢更旺,在她上大學的那一年,母親終於悒鬱而終,而她也終於能離家,離開那個徒生一張俊臉卻只會偷拐騙的男人。

  她絕不承認那是她的父親,縱使有血緣存在,她卻讓自己完全忽略他,這麼斷了聯絡,已經過了幾年。

  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自己一輩子都不要回到台灣,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她終究還是得踏上這塊土地。

  一頭及腰長髮被她隨意地束在身後,露出一張白皙的小臉,挺直的鼻尖上掛了副超大墨鏡,遮住她的倦容,也將她一身清冷的氣息襯得更加難以親近。

  拖著簡便的行李,魏理安沒讓自己有太多的行囊,她提醒自己,她只是一個到台灣的過客,完事之後就要離開。

  重新呼吸到屬於台北那帶著潮濕的氣息,魏理安有些不適應,她微微蹙起眉,拿起手機撥通了恩師的電話。

  「李老師,我到桃園了,需要我馬上過去嗎?」一貫清冷的個性,就算是遇上衷心感激的老師,她的語調還是沒有太大的興奮。

  電話那頭,語氣聽來就愉快多了。

  「到桃園了嗎?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李木典高興地對著電話直道:「為了怕妳迷路,我請了人去接妳,妳待會兒直接到老師這裡來,我讓師母準備好房間了。」

  「那就麻煩老師了……」魏理安紅唇露出淡淡的笑容,同樣也因為要見到恩師而心情愉快。

  「我派去的人,不知道妳還記得嗎?是妳以前的同學,現在負責我這個活動的公關,他……」老師在電話那頭絮絮叨叨地開口,說的內容,魏理安卻一句也聽不到了。

  她凝眸,迎視著直直朝她走來的男人。

  不只因為那個男人似曾相識,也因為他手裡拿著的名牌,正好寫著她的名字。

  那男人笑著,大步邁著,每一步都帶著自信、帶著從容,氣宇軒昂得像個天生的霸主,一步步朝她進逼。

  「理安……」高大的身軀停在她面前,低沉的嗓音,有著陌生的熟悉。「好久不見。」

  陌生,是因為他們不該那麼熟,而他也不曾……這樣喚過她的名;熟悉、是因為他低啞的嗓音,曾經有一陣子迴盪在她的耳邊,包括他睡沉的呼聲。

  魏理安怔愣地看著似曾相識的臉,好半晌無法作聲,墨鏡後的澄眸瞇起,在記憶裡梭巡著屬於他的記憶。

  「黎繹?!」她的記性一向很好,但是她卻不敢相信,出現在她眼前的男人,真是那個大學時期不甚用功、把所有發表的工作丟給她一個人處理、不負責任的同學。

  黎繹笑開一口白牙,很高興她對自己仍舊印象深刻。

  「我還以為得花上一番工夫自我介紹,甚至是喚醒妳的記憶。」黎繹臉上噙著溫文的淺笑,將那張寫有「魏理安」三個字的名卡摺了幾摺,直接往口袋裡收去。

  魏理安開口欲言,卻啞口無聲。

  訝異的原因有二,一是不解為何他沒在美國繼承家業,二是不解他怎麼會與「公關」兩個字扯上關係?

  黎繹伸手,打算接過她身後的簡便行李,魏理安回過神,對了他搖搖頭。

  「我自己來就好。」在國外的這段時日,她訓練自己自食其力,更何況,早在大學時期,她就凡事靠自己。

  黎繹也不堅持,領路帶著她往停車場走去。

  「李老師正在家裡等著妳,早在三天前就命令我得到機場接人、語氣十萬火急,態度萬分堅定,聽他的口氣,好像這公益廣告沒妳不行,這公益活動沒妳就開不了工、動不了手,完全沒把我這個八面玲瓏的公關放在眼裡。」黎繹嘖嘖兩聲,看了魏理安一眼。「果然是老師眼中的高徒、待遇都不一樣。」

  魏理安斜眼覷他一眼,對於他口氣裡的酸意並沒有太大的反應。

  她知道老師為什麼急。老師一向好強,大概也沒讓幾個人知道他罹患腦瘤的事,生怕大家不讓他插手處理其他的事。

  而患了這種病,大概也知時日無多,不急行嗎?

  老師會讓她知道病情的原因,或許就是因為她一向冷靜、沉著,不會因為感情誤事。

  不是她對老師無情,她只是將生死看淡,悲歡離合,人生難免,她只能盡力將老師的願望完成。

  「做公益本來就刻不容緩,老師急的是這個,並不關我的事。」魏理安淡淡開口,替老師找了理由,也同時轉開眼,目光直視前方,情緒無波無紋。

  黎繹走在她身後半步的地方,薄唇微微勾起,眸中有著興味。

  他與她不算初識,卻也不曾熟稔,她與人相交似乎總是淡如水,沒有太多的情緒起伏,也不曾聽說跟誰成了好朋友……

  這麼多年過去,她的個性還是沒變。

  「還記得我們畢業展的時候,那時可忙的咧……」他伸了伸懶腰,開始拉關係,身為成功的公關,怎麼能讓人冷淡對待?

  魏理安挑起眉,停下腳步,迎上他不明所以的黑眸。

  「忙的人是我。」她淺淺勾起唇,露出一抹明顯的嘲諷,從不懂替誰留餘地。「那時的你很閒,還常常在一旁的桌上呼呼大睡。」

  「哈哈……」黎繹尷尬地乾笑兩聲,沒想到她這麼不給面子,直接就吐了他的槽。「那時候籃球校際比賽迫在眉梢,我又是主將,常常練到體力透支,沒辦法嘛……」

  「畢業展可以不準備,球賽不能不打……黎先生,以一個學生的身分來說,你的選項先後有問題。」魏理安說話直來直往,從來不怕得罪誰。

  黎繹則是陪著乾笑,趕忙轉移話題。「妳叫我『黎先生』?這麼叫會不會太生疏了?我跟班上的同學都很熟。」他將雙手插在褲袋裡,一派從容自在的瀟灑模樣。

  「你和班上的女同學很熟,但是我們沒那麼熟。」消遣他的話才說完,魏理安又是一箭射去,直中他的心窩。「尤其是我們共同發表畢展那一年,你和周公簡直熟透了!」

  黎繹的俊臉一陣青、一陣白,第一次遇到這麼不給面子的人。

  尤其是女人——很少女人這麼不賣他面子的。

  莫怪乎她始終沒什麼好人緣……

  他憶起那時候她總是獨來獨往、獨善其身,沒什麼知己好友就算了,她甚至大學四年都沒談過戀愛,更沒交過男朋友……

  他突地笑了。「魏理安!」他大聲喊著她的名字,教她腳步一停,一回眸就迎向他帶著濃濃笑意的脖子。

  「什、什麼事?」她蹙起眉頭,心頭一跳,看著不知為了什麼竟一臉洋洋得意的男人。

  心頭一跳的原因,不是因為他笑起來太帥,而是因為他的笑容裡,有著某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詭異。

  像是他正發現一個驚人的秘密,一個說出來會讓人站不住腳的秘密,而那個秘密,還正巧關乎於她……

  黎繹沒有說話,只是笑得更開,瞧著他的笑容,魏理安的心裡更毛。

  「有什麼事快說,別淨是笑。」她冷臉輕斥。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他一步步朝她接近,笑得像一隻詭笑的狼。

  她不自覺地往後退,竟有些不自在。

  「這件事很久很久了……是許久之前的承諾,久到我都差點要忘了……」黎繹撫著下顎,若有所思地瞧著她。

  魏理安臉色漸白,心裡有著不好的預感。

  若要論起她的記性,她絕對不輸他,關於那許久許久之前的「承諾」,她有著鮮明的印象。

  只是……那應該只是她的猜測,他不可能還記得那應該是個玩笑的笑話。

  相較於她的沉默,黎繹的表情十分從容,甚至笑得十分開心。

  「想起來了嗎?」他能輕易發覺她臉上情緒的轉變。

  魏理安火速搖頭,快得有些心虛。

  「好,那就由我來告訴妳……」黎繹不以為意,大掌一拍,一副準備話說從頭的表情。「如果我沒記錯,我好像在畢業那年跟妳說過,當妳三十歲時,如果還沒交到男朋友,我就追妳,對不對?」

  他那雙黑眸閃爍著慵懶的笑容,有幾分魅惑的氣氛。

  魏理安心裡一驚,他竟然真的記得?!

  但她還是忍下那強烈的不安,冷著臉,鎮定地回他一句,「你記錯了!」

  「是嗎?」黎繹只是笑,對於她的否認倒像早有預期,沒有半分錯愕。

  「就是。」魏理安再肯定不過。「沒有那個什麼可笑的三十歲之約。」

  黎繹不以為意,傾得更近,臉上有著惡作劇的笑容,輕輕在她的耳前說了幾個字。「這一次……是妳記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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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夜深人靜,星子滿佈暗空。

  寂靜的夜裡,校園的角落一隅,傳來細細的耳語聲。

  「終於把展佈好了!」一個帶著滿足笑意的女聲傳來,像是累癱了一般,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只是,太過溫柔的聲響,吵不醒一旁早已昏睡過去的男孩,她不滿地挑起黛眉,考慮了會兒,下了決定。

  伸長小腳,女孩不客氣地往椅腳一踢──

  突來的「暴力」讓男孩突地驚醒,一揚眸,就看到眼前她辛苦許久的成果。

  「好啦?」他語帶訝異,也帶著幾分讚賞。「動作好快!」

  這女孩真不是蓋的,竟然一個人就完成大部分的工作。

  「再不快,難道要繼續拖到半夜嗎?」女孩輕哼一聲。「你有勇氣敢睡、有臉敢睡,我可不敢!」

  男孩只是陪笑。早在佈展分組時,就有人跟他說他好狗運,說女孩兒的工作效率好、負責任,作品通常都會在老師那邊得到高分,既愛求好又愛求勝,只可惜……沒什麼人緣。

  事實證明,同學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正確的。

  和她同一組,他的確不需付出太大的努力,他就負責睡,負責陪熬夜,只要不讓女孩單獨在工作室裡發生什麼危險,那他的工作就算完成了。

  「很厲害,真的很厲害。」男孩環起手臂,打了個呵欠,看著眼前的作品,讚嘆寫在眼裡。

  莫怪乎她會得到高分,的確真有兩下子。

  女孩兒聳了聳肩,坦然接下讚美,驕傲地揚起下顎,大而礙眼的黑框眼鏡映著日光燈的亮,有著與生俱來……或者該是說,對她自己的自信。

  男孩又笑了。果然不是個好相處的女孩。

  有才、有能、有高瘦的身材、白皙的膚色,仔細瞧瞧,還能瞧見在大得嚇人的黑眶眼鏡裡,有雙明亮的大眼睛。

  只可惜,她的人緣不好,她的下巴抬得太高,以至於她的身邊從來沒有追求的男孩出現。

  睡飽了,精神也好了,男孩好整以暇地睨著身旁的女孩。

  「妳從來沒想過要談戀愛嗎?」他好奇地問。

  大學裡的男孩女孩,哪個不想有個甜蜜的初戀,嚐嚐愛情的滋味?

  女孩怔了怔,慢半拍才回過眸迎向他的眼,用一種看怪獸的表情看著他。

  「不、想!」她的答案很直接乾脆,看得出來不是惺惺作態,而是打心底認為,談戀愛是件很浪費時間的事,一點兒助益也沒有。

  「那很好玩。」男孩兒平心而論,他覺得談戀愛很有趣啊!

  「我知道你覺得好玩。」女孩冷笑兩聲,「我常常從別人口中聽到、甚至是親眼看到你跟不同的女同學談戀愛,所以,我很清楚,你的確覺得談戀愛是件好玩的事。」

  被人這麼消遣,如果有點「羞恥心」的人,大概都會無地自容。

  只可惜,男孩沒有。

  他哈哈大笑兩聲,覺得女孩有趣極了。

  「難怪妳沒男人追,妳實在是太凶了,妳得溫柔點才行。」男孩搖搖頭,年輕好看的臉上有著早熟的笑意,一副「前輩」的口吻。

  「哈!」女孩不屑地輕哼一聲,先是伸手推了推厚重的眼鏡,才以纖細的雙臂環住自己。「就說我沒有談戀愛的慾望,你聽不懂嗎?」

  「這麼堅持?」男孩好奇地挑起眉。

  「當然。」女孩肯定點頭。

  「有人來追,也不為所動?」男孩挑釁地覷了女孩一眼,黑眸裡有著詭光。

  「當然。」女孩再肯定不過。「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男孩撇撇嘴,好一個再肯定不過的答案、再鄙視不過的批評。

  「好!」他突地拍掌,讓女孩不明所以,但她仍很有定性,安靜地不作聲,只是迎視著他。

  「就衝著妳這句話,當妳三十歲的時候,如果還是孤身一個人,還是這麼不把男人放在眼裡,到時候,我就來追妳。」男孩大有一副為了男人的自尊紆尊降貴地洗刷恥辱的氣魄。

  女孩這次真的用一種瞪著怪物的表情瞪著他。「你知道那是很多年以後的事嗎?」

  要不是跟他沒那麼熟,也沒打算要跟他混熟,她真的想伸手摸摸他的額頭,看看他是不是發燒了,腦袋燒壞了?

  「很多年,那又怎麼樣?」男孩的眼神裡有著睥睨天下的自信,有著早熟的驕傲,微揚的下巴更有意欲稱霸天下的雄心,彷似連時間都奈何不了他。

  那眸光讓女孩有著微微的怔愣,一瞬間彷彿不認識他,他不再是那個成天跟著不同女孩混在一起的不成熟男孩,而是一個等著在世界上發光發熱的初生之犢。

  不過,那樣的震懾,很快就消失──

  「到時候,妳就等著我來泡妳好了。」男孩神色一變,馬上又變回吊兒郎當的模樣。

  女孩從鼻尖哼出一聲,不可置信地搖搖頭,覺得自己剛才真是看走眼,怎麼會在那一剎那裡,以為他將來一定會有所成就?

  「你真是無可救藥。」女孩轉身收拾著身邊的雜物,結束接近三天的不眠不休努力,準備迎接幾個小時後老師的評分與畢業發表展覽。

  男孩也不說什麼,只是笑了笑,看著她辛苦三天的結果,再一次由衷地承認她的確有兩下子。

  女孩收拾好東西,也不囉唆,直接往外頭走去。

  男孩看著她挺直腰桿的背影,有著一切靠自己的堅持,雖然沒有美麗的外表,但是她的那副硬個性,倒是讓他這一路來都開了眼界。

  「喂!」突地,男孩在女孩走出門外的那一刻,開口喊了她。

  女孩遲疑半晌才回頭,迎向男孩帶笑的眼神。

  不可否認,如果她生長在一個正常的家庭,對著愛情有著該有的嚮往與迷戀,他的確是個會讓人眼神注視的男人。

  只可惜,她不是。

  她對愛情只會發出冷笑,不會讓愛情這種鬼東西有機會侵蝕她的心靈。

  「有什麼事?」她淡淡開口,看著這個同班四年、卻一直沒有機會接觸,直到最後一年分配畢展發表作品才開始密集接觸的男孩。

  「妳到底叫什麼名字?」男孩好奇地問。

  他從沒認真地注意過她的名字,大家都叫她「四眼田雞」,叫她「龜毛的」……反正,從沒什麼好字眼過。

  沒辦法,她自我要求高,對別人也是,自然大家會對她產生反感。

  他倒好,橫豎她要他做的,他就做,做不到的就擺爛,她也會自己處理……找出一貫的相處方式之後,他們一路走來倒是相安無事。

  「你不是都叫我『魏』?」女孩環起手臂,都已經結束合作了,他到現在才問起她的名字?

  大家不喜歡她,她不是不知道,只是無所謂。

  她到學校是為了學習,不是為了交朋友,所以很遺憾的,她在大學四年交不到一個知己的朋友。

  不過,她也是現在才知道自己的人緣這麼差,差到同班四年的同學,竟然不記得自己的名字。

  男孩只是笑。「不記得妳的名字,到時候等妳三十歲,我怎麼知道哪個人是妳?」他一副得說到做到的神情。

  女孩哈哈兩聲,聳了聳肩,神情有些無謂。「魏理安。」

  女孩終於開口,小臉上出現淡淡的笑容。「我叫魏理安。」說完,轉身大步往前走去。

  「魏理安……」男孩笑著重複這個很中性的名字。

  終於知道為什麼當他喊她「喂」的時候,她會馬上就回頭——因為她姓魏。

  男孩衝著女孩消失的門口大吼,也不管已經夜深人靜,也不管她是不是聽得到。「我叫黎繹,一定要記得我叫黎繹!」

  男性的吼聲迴盪在午夜的空氣裡,帶著濃濃的笑意與自信。

  女孩已經走到巷口,聽見他的聲音,紅唇揚起淡淡的微笑。

  他不知道她的名字,理所當然;但他的名字在學校裡可是響噹噹,從開學第二天,她就從女同學不停耳語討論的內容裡認識他的名字——黎繹。

  不過,那些都改變不了什麼。

  大學四年,人生的一個階段結束,他們就要邁向另一個未來,從今以後各奔東西,搞不好一輩子都不會再見面。

  「再見了,黎繹。」女孩輕聲唸著他的名字,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畢業之後,她在老師的推薦之下,將前往法國跟著老師的舊友在外地半工半讀。

  而據同學的耳語傳來,也知道黎繹在畢業之後,就要到他父親美國的公司裡實習如何接管公司。

  三十歲……一個說遠不遠的年紀,不過也才幾年的功夫,但是魏理安相信,他們絕不會再有碰頭的一天。

  她輕巧的腳步漫步在夜色裡,想到美麗的未來,她的腳步又輕又快,紅唇甚至還哼起歌來。

  別了,這些稱不上熟稔的朋友,她就要展翅高飛,或許一輩子再也不回到台灣,更遑論那個可笑的三十歲之約。

  此時的她,如此篤定,踏出的步伐格外堅定,在不久之後,他們果然分道揚鑣,各奔前程。

  魏理安前往法國苦學,認真的態度與學習精神讓她迅速在設計界發光發熱,而黎繹則出乎意料之外,在美國待了兩年之後隻身回台,沒有接手家中龐大的產業,反倒由小小的公關公司做起,單打獨鬥地打拚出一片天地。

  沒有人再想起那個星光閃爍的午夜裡,那個可笑的約定。

  但,命運的安排總是沒有邏輯的,命運之手悄悄埋下伏筆,準備在不注意的時候,讓他們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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