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人《奪情霸主》 [四大帝爺之四]


出版日期:2001-02-00

  為了報答元爺爺的養育之恩,
  樊瑜女扮男裝成為西門無常的貼身侍從,
  可是她那性格無常的主子,
  竟然三不五時的對她上下其手,
  而且還變本加厲,窮追不舍,
  她究竟是招誰惹誰啦……
  狂傲如他,居然會對“他”起了欲念,
  想他西門無常怎麼會有這種不可告人的癖好,
  但比起外面那些自動投懷送抱的女人,
  “他”那副縴細修長的身段,
  每每都讓他心中燃起熊熊欲火,
  他決定,“他”絕對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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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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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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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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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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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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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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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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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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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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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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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唉!”

  元圖南步出藥鋪,沉重的感嘆立即湧上心頭,手中拎著幾帖藥材,雙眉不禁擰鎖。

  少爺雖然年紀尚幼,服藥的資歷卻己有四、五年了!簡直比他這個年逾半百的老總管還不如!在西門府內侍勞也有大半輩子了,據說是從他有記憶開始,便在府中為僕作役,較特別的是,西門老爺十分看重他,所以特別請來武師打造他強勁的身手,自年少以來,他元圖便擁有一身絕學,若說是西門老爺塑育他也不為過,所以,他一生都將為西門府付出,為主子盡忠。

  無奈元圖從未料想過,西門老爺和夫人會英年早逝,留下龐大且富可敵國的產業,以及年僅八歲大的西門少爺而仙逝。

  既然身為西門府的大總管,又是西門老爺最重視的心腹,元圖理當一肩挑起西門府上上下下、百來餘口的生計重擔。

  平時處理、掌控府中輕重大小瑣事都算得心應手,唯獨照料西門少爺薄弱的身子,從頭徹尾都是一件令人驚駭的事。

  西門府只剩少爺這位正主兒,倘若少爺有個三長兩短,他幾條命都不夠賠歉!偏偏少爺還是個孩子,承受不住他挖心掏肺傳遞給他的真氣。

  如果能以內力疏通少爺血脈裏糾結的穢氣,或許少爺咳血的病況會改善……但是無論見診過多少大夫,懂得武朮調體或不解的大夫一致反對他的辦法,最後,也只有放棄。

  難道他要眼睜睜看著少爺體弱多病下去?不該是這樣的!西門府不該只有微薄的丁點福蔭,望著手中的藥材,他不禁在心底埋怨上蒼的不公。

  “總管,抓藥這種差事,何不派遣小的來做就好?”跟隨的小廝提議道:“您日理萬機、忙的分身乏朮,就讓小的代勞吧!”

  元圖抬眼隨口反問小廝:“你可知道這藥材是要為誰燉補?”

  “小的知道,是少爺。”小廝畢恭畢敬地回答。

  元總管為少爺四處通求名醫,勞苦功高自不在話下,舉凡大夫所開出的藥簽、配藥抓藥、熬煮燉磨、清洗少爺專屬的器皿銀具、飯菜上的試毒測險等瑣事,通通由元總管一手包辦就怕不肖惡徒企圖加害少爺。

  元總管的盡心盡力、用心良苦,府內上上下下全都看見了。

  “既然是要給少爺療養用的藥劑,你說說看,該由誰負責過濾。”元圖又問。

  小廝頓然開悟似的點頭道:“總管為西門府鞠躬盡瘁,實叫人佩服。”

  小廝暗自發誓,一定要仿效元總管忠心不二,為西門府努力辦事。

  元圖面帶憂戚的表情更加凝重了!

  他想到人生變幻無常可怕,又思及少爺現年才八歲,而他已是年逾半百的老總管了,時日無多,他還能照顧少爺多久?又能為西門府貢獻多少?一切都有限啊!

  元總管腳步開始向香火鼎盛的觀音廟方向走去,小廝急急緊跟在側後。

  “總管,轎子在另一邊呀!”小廝提醒道,還以為元總管記錯位置。

  “回府之前,我想先到觀音廟燃香祈願,望菩薩賜給少爺健康的身子。”元圖說出了目的。

  “喔!”元總管真是有心啊!

  “你不必跟著我,先坐轎回府,拜完菩薩後,我會自己回去。”元圖也想藉此緩解愁緒糾結的心情,獨自冷靜。

  關於許多未來的路途,他尚未替少爺張羅,只怕期限促短。

  “是。”小廝恭敬領命,轉身跑向另一個地方。

  元圖手裏提著藥材,腳步不停移動著,愈掛念少爺的身體健康,手中提拎的藥材便愈感沉甸甸,仿若他提著的不是藥帖,而是幾斤重的石塊!

  “唉!”擔著自己才明白的心事,不知不覺轉身走到廟宇附近的小市集裏。

  元圖停下步伐,定眼瞧著四周。

  “我果真老眼昏花了!只隔一條小徑也走錯路。”他搖搖頭,暗忖自己迷糊。

  當元圖旋身要邁步離去之際,一道溫厚的男聲絆住了他。

  “請留步。”

  由於出聲者沒有指名道姓,元圖也不曉得在人來人往的街頭,這道聲音是不是針對自己。

  他只能本能地抬眼掃望,一探出聲者何人?

  來來去去的人潮,除了駐賣攤販外,似乎沒有人真正停下腳步正視他,偶爾幾人回首瞧他幾眼,但,那只是瞧瞧,並沒有值得讓他留步的對象。

  “難道非但老眼昏花,連耳力都出問題了?”他真的衰老得太快了些。

  元圖不勝籲歉地又搖了搖頭,再邁開了步伐,走沒兩步,便又聽見那道沉穩的聲息。

  “別走啊!”

  莫非是大白天裏遇鬼了?

  元圖不信怪力亂神之說,又回頭仔細審視熙熙攘攘的人群,試著逮出裝神弄鬼之人。

  不過片刻之後,事實表明他是徒勞無功了。

  別說要逮個人,連想捉只胡吠的野犬都沒有。

  究竟是誰在他耳際出聲?那道男聲不似由遠處傳來,反倒像在他身邊發出。

  此人若非練成千里傳音的絕學,就真的是他大白天裏見鬼了。

  “嘖!”元圖旋身離開,強壓下心中詭異的感覺,不自主地拎緊手中的藥帖。

  “別走、別走!請留步!”

  這次,不管那作祟的聲音如何阻擾,元圖硬是橫了心不去理會。

  他愈走愈快、愈行愈急,像在被什麼可怕的東西追趕。

  江湖上,懂得千里傳音的高手不在少數,但是若單純以這點來作弄他人,實屬不厚道,即使對方是再厲害的人物,都不值得敬佩。

  “等等……”

  元圖徑自往前邁開步伐。

  “別走呀!我不是請你留步麼?你的周圍已經被我設下迷障,沒有我的解套,你走斷了腿也走不出迷障外啊!”

  聞言,元固心中一凜!不由得止住步伐,忽然身後一隻手猛然搭在他肩頭。

  “是誰?!”元圖匆忙回身一看。

  但見一位仙風道骨、面容宛若神人的老者立于他眼前,實際上,他們兩人歲數差不多,誰也不比誰年輕,只不過元圖差點被嚇壞了!

  想他堂堂西門府元大總管,竟然會被一個與他年紀相仿的男人逼得膽戰心驚,真是可笑!

  “你到底何許人?”元圖沒空平心靜氣,揪住對方大聲問道。

  “稍安勿躁。”老者神祕地笑道。

  元圖怎麼能稍安勿躁呢?!他還要跟他大肆理論一番不可!“我問你——”

  “不!是我問你。”他輕松格開元圖揪住他衣襟的手,風采不遜。

  元圖當下便覺莫名其妙,但是又想到不宜在大街上怒火高張,於是忿忿垂下手,穩住自己的聲音開口道:“為何捉弄我?”

  “你是否常感到胸口鬱悶,甚至偶爾泛疼?”他也開口問他,一隻手還順勢按上元圖的胸口。

  兩張老臉、雙眼相互對視,元圖氣得莫可奈何,微顫地捧著藥帖。

  不過他倒是料對了他的身體狀況,這一點,令元圖無法生氣。

  “讓我算算……”他在臉色發青的元圖面前掐算起五指。

  突然間,元圖知悉了大概。

  一會兒,老者收手道:“恭喜,再過三年,你就得以壽終正寢。”

  咒他早死?!

  元圖瞠大了眼,直瞪忽然冒出的老傢夥,氣得咬牙切齒,半句話也吭不出聲來。

  擔心少爺的病況,他不知道這幾年來已經染白多少烏絲,沒想到眼前這個江湖郎中還咒他命短?!其實他不是眷戀人生,但是被當面指稱只剩三年壽命,心底難免不是滋味!

  “你有重責在身,但偏偏天命不可違,不如就讓老朽替你指點迷津,可好?”他一派從容的笑容,完全無視元圖氣得吹鬍子瞪眼的表情。

  “你這個江湖郎中——”

  “錯了。”他咧嘴而笑。“老朽非算命仙也。”

  分明是一個郎中還謊稱自己不是郎中,信口開河,可惱可怒!

  元圖終於失去壓抑怒氣的耐性,正欲大發雷霆之際,忽然聽見對方開口道:

  “老朽乃是雲遊四海的浪客,不妨直呼我樵老。”他笑呵呵地說。

  元圖猛然消散滿心的怒氣,倏地愣在原地,仿佛被千年寒雪冰凍般,四肢百骸動彈不得!血脈似乎也在瞬間凝結停滯,忘了該說什麼,依稀只記得要露出驚訝的表情……

  “今日特地駐足此地,期待有緣人,卻見你眉頭深鎖、心事重重,既然有緣讓老朽喚住你,就當你是老朽期待的有緣人吧!”樵老笑著從腰際掏出一袋錦囊,硬塞進元圖僵硬的手中,換取了他提拎著的藥帖。“將這錦囊交給令你心憂之人,回府前,別忘了去拜謝菩薩,所有難題都將會迎刃而解。”元圖閉了閉眼,仍然無法反應。

  樵老笑嘆道:“你也算是功德圓滿了,趁早找個人接替你的位置吧!”

  看看他呆若木雞的表情,樵老忍不住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呃……”元圖驀地恢復意識。

  樵老神色自若道:“現在,可不是讓你發愣的時機。”

  他將元圖的身子一轉,往另一個方向推去,毫無預警地教元圖嚇了一大跳!

  “嘎?!”他猛吸一口氣,匆匆回過身,大聲喝道:“樵老——”

  眼前所見是香火鼎盛的觀音廟,他整個人佇立在廟口,不是街道上的小市集,也不見活神仙樵老。

  做夢麼?

  聽聞江湖上有一位絕世高人,上知天文、下曉地理,能通古今之往來,料事如神、鐵口直斷,人稱活神仙練漁樵,然,本人常自號浪客樵老,遊走紅塵俗世。

  只不過早在數年前,便傳言樵老隱居在終年冰天雪地的“絕塵穀”,不再涉足紛亂的塵世,既然有此流言,樵老又怎麼會出現在他面前?莫非一切都是他在做白日夢而已?

  忽然低首瞥見手中牢牢緊握的錦囊,元圖巴眨巴眨地睜大雙眼——

  “真的是他?!”

  元圖刷亮了眸子,大喜過望地收起錦囊,沉重的心情忽然變得輕松,也許,這就是老天爺的恩賜!才讓他在絕境中遇見了高人!

  元圖仔細回想方才樵老所說的一言一語,似乎都在暗示他必須盡快選出保護少爺的人選,暫且不管是不是因為他壽命無多,事實上,西門府確實要另外栽培一名總管,好在日後輔佐少爺。

  元圖正這麼想著,前方隨即傳來爭鬧聲,他不假思索地舉足向前一探究竟。

  一群香客圈外套圈地圍住一個小女孩和一名壯漢,而人牆裏的壯漢似乎在對小女孩拳打腳踢,嘴邊還哼著難聽的話。

  小女孩身軀瘦弱嬌小,在無情的巴掌、拳腳伺候下,已傷痕累累、四肢癱軟跪伏在地上,但是她卻不求饒也不哭喊,任憑他人宰割。

  元圖實在看不下去了!縱使再心狠的人,也不忍心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娃下此重手。

  “住手!”元圖一喝,躍過重重人牆足落在小女孩身邊。“一個大男人欺侮一個小孩,成何體統?”壯漢停下手喘著氣,怒瞪突然介入的人。“你是她的誰?”

  竟敢不知死活挺身替她直言,看來,這一老一少可能是同掛的。

  “我與這小女娃素不相識。”元圖雙手背在身後,坦白道:“見壯士對一個孩子拳腳相向,實在看不過去,敢問壯士這孩子何處得罪了?”

  壯漢氣得擊掌道:“這乞兒竟敢偷吃信徒供奉的鮮果,況且已不是第一次了!”

  元圖暗自思忖,心生憐憫,想必這孩子也是有苦衷,或許她是無家可歸的孤雛。

  “雖然她不對在先,但是壯士已經嚴懲過她的行為,不如就大事化小吧!我添個香油錢,代她向觀音大士賠罪,你說可好?”

  元圖想拯救落難的小女娃,偏偏對方硬是不肯輕恕。

  “你算哪根蔥!老子今日就是要將這乞兒教訓得體無完膚。”壯漢殘戾地吼著,大步向前欲拎起倒臥在地的弱小身軀。

  元圖伸出一手按住大漢的肩頭,語氣冷冽地說:“切勿欺人太甚,否則,將是西門府欲除之而後快的對象。”

  大漢心頭一凜,原先氣勢淩人的模樣不復見,誠惶誠恐地退了一步,顫聲問道:“你、你是西門府的人?”

  別說是西門府的總管了,區區一名西門府裏走出的小廝,這些市井小民也不敢得罪。

  元圖冷視壯漢,在場圍觀熱鬧的群眾都怕惹事上身,一哄而散,各自去當善男信女了。

  “饒、饒命……”

  元圖不再理會壯漢的驚慌失措,徑自蹲下身扶起全身臟穢的小女娃。

  “站得起來麼?”

  搖搖晃晃的小身子倒進他懷裏,一雙倦累的眸子在仰望了元圖一眼之後,昏沉閉上。

  “爺……爺爺……”她牽扯美麗的唇角,綻出一抹淡笑,喃喃道:“終於……找到您了……”

  掛彩的小臉蛋忽然一偏,她體力不勝負荷地昏厥在他臂彎裏。

  “小丫頭?!醒醒呀!”元圖橫抱起她的小身子,急如熱鍋上的螞蟻。

  轉身離去之前,又突然記起樵老囑咐的話——

  ……回府前,別忘了去拜謝菩薩,所有難題都將會迎刃而解。

  元圖反觀自己腳下立足之地,正是觀音廟!而懷中渾身是傷的小女孩,該不會就是樵老語露玄機中的機吧?!”



  樊瑜在疼痛中醒來,倘若蘇醒不是一件好事,她寧願沉睡。

  模糊的記憶中,她似乎發生很大的災厄,只記得有很多很多人圍繞著她,一張比一張還要冷漠的臉孔都是針對她!身體好痛,因為有人動手打她,究竟是誰打她?嗯……記不得了。

  在失去意識之際,她仿佛捉握了什麼,又究竟是什麼呢?這……她應該記得。

  是很重要的事啊!她怎麼能忘記?!

  樊瑜感覺自己的腦袋快裂成兩半了!偏偏最重要的事還是想不起來!

  她到底怎麼了?

  “醒了麼?”元圖溫熱的手心熨貼在她的額際,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當樊瑜將視線調到元圖臉上,她驚訝地張大嘴巴,不一會兒,便又露出失望的表情。

  很像……但,不是。

  樊瑜垂下眼瞼,心頭泛著陣陣酸楚。

  眼前的伯伯很像她爺爺,但是他們只是長得很像而已,並不是爺爺……

  爺爺失蹤了!她不相信爺爺會遭遇不測,只要自己努力地找,一定會有和爺爺再相聚的一日,於是她走了好遠好長的路,餓了幾天幾夜,終於體力不支昏倒了。

  她也記起昏厥之前最重要的事了!

  原來,她把這位伯伯錯認成爺爺,因為如此,所以她才能安安穩穩地睡著。

  自從和爺爺失散後,她便沒有安通地睡過一場好覺,每次一合上眼,就會看見爺爺在她面前口吐鮮血,嚇得她輾轉難眠。

  可是剛才她睡得好舒服!雖然身體上有痛處,但是她真的睡得很安心,也許,是這位爺爺的功勞吧!

  “你昏倒在我懷裏,所以我將你抱回來,這兒是西門府,我是府裏的總管,你就叫我元爺爺。”他覺得這小女孩長得眉清目秀,很討人喜歡。

  “元……爺爺?”她緩緩抬眼看著元圖,黑白分明的眸子盈盈閃亮。

  “你叫什麼名字?”元圖摸索過她的四肢百骸和七經八脈,驚覺她體內有股奔竄的強流,暫時定不出結果,但是他已經決定是要栽培她。

  “我……我叫……”她頓了頓,久久才說出自己的名字。“……樊瑜。”

  “不用怕,元爺爺不是壞人。”他慈藹地笑道:“你還有什麼親人麼?”

  親人?她有啊!但是找不到……無論如何就是找不到爺爺!

  樊瑜難過地搖著頭,不願再想下去,她真的好怕爺爺會遭遇不測。

  “原來你身世孤伶。”元圖憐憫起她小小年紀,便孤苦無依的命運。

  這小女孩生得靈秀,投他的緣,況且她體內已有深植的內力,若再經過他精心調教、仔細雕琢,必成大器!

  樵老未卜先知指示道,他僅剩三年的壽命可活,既然如此,何不依順天命和緣分,將這小女娃栽培出眾,日後,好繼承門府總管重責。

  “你現年幾歲?”

  “瑜兒已經十歲了。”

  她身子盈弱瘦小,教人很難看出她實際的年齡。

  “十歲?唉!你都沒吃飯麼?”元圖由衷心疼她身子薄弱。

  樊瑜黯然的神情,透露出她受過不少委屈、吃足苦頭的消息。

  “孩子,從今而後,就在西門府住下吧!我認你當幹孫,做你的爺爺,好不好?”元圖開口要求,一心只想改變她楚楚可憐的處境。

  但是這一席話卻也教樊瑜真的感到溫暖!此時此刻,她最需要的莫過於是親情了!

  “你要當……我的爺爺?!”她驚訝地睜大疲憊的眸子。

  “是呀!好不好呢?”元圖替她拉高被子,怕她受寒。“爺爺會照顧你,教你武功,讓你讀書習字,以後,爺爺在西門府的總管職位也由你接替,咱們祖孫二人,齊心協力守護西門府和少爺,好麼?”

  樊瑜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眼淚已奪眶而出,在小小的臉頰上泛濫成災,也滴進她的心湖,泛開圈圈感動的漣漪……

  “瑜兒乖!別哭了。”他安撫她激動的情緒。“爺爺不會讓你再吃苦受罪,以後的生活一定讓你衣食無缺。”

  元圖拍胸脯的保証,叫負傷在身的樊瑜化開了濃愁,情不自禁展開笑顏。

  原來,她是如此幸運,顛沛流離後,還能找到避風的港灣。

  “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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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濃濃的喘息聲,沉沉的呼吸聲,在靜謐的空間裏,聲聲相擊,無法預見盡頭地朝遠處流洩而去,又忘了源頭從何處產生,只有一波波的陰鬱及一陣陣的痛苦互相交織、接替彼此。

  “爺爺……住手吧!”小女孩全身發汗,盤腿端坐在床榻上,吃力地壓抑體內急速奔竄的氣流,她雙眸緊合,兩手分別握拳置放在膝上,又似在忍耐什麼折磨,口中喃喃念著。“……是命……住手……這全是您用命換來的……住手呀……”

  樊朗深深吐納著,盤腿坐于小女孩身後,一掌實貼著小女孩的背部,面色慘白,額際頻冒冷汗,對小女孩如夢囈的低語,恍若未聞。

  他只是一心一意,專注地將自己體內的功力打入她體內,順通她雜亂無章、卻又異常奇殊的筋脈。這是定數,在她入世之初,就應當領悟的命運。衰老的身體不再適合練習偏激的絕學,唯有將一生貪圖的心血舍棄,他更龐大的欲念才能實現。

  強烈的內力透過樊朗掌心的傳遞,如波濤洶湧般注入小女孩的血脈裏。

  她能感覺到身體內五臟六腑的變化,像被一團猛烈的惡火熊熊燃燒,她咬牙繼續忍耐,不敢喊痛,因為她知道這是爺爺用心良苦的付出。

  猶如一遍又一遍承受了輪回之苦,地獄般的火焰侵蝕她的靈肉,讓她的意識漸漸感覺不到自己,魂出方外,卻又無法獲得解脫。

  樊朗吸氣再出另一掌,溫和的熱流緩緩傳進她體內,將所有的痛苦包覆,她的身體漸漸感到輕松,烈火依然灼熱她的心肺,卻帶來一陣舒暢,就像在極苦的邊緣,忽然被釋放,仿佛浴火重生。

  她是重獲自由了?亦是又掉入另一窟更黑暗的深淵?

  “爺爺……”她合著混沌的氣息,努力地開口,想制止爺爺再傳真氣到她體內。“住手……您的身體會不堪負荷……”

  話落,樊朗突然氣急攻心,當場嘔出一口鮮血,在收手的同時,他由一代武林高手變成一名凡夫俗子,內力盡亂、真氣回散,已是性命垂危。

  “爺爺?!”小女孩顧不得調養氣息,趕緊翻身扶穩身子虛軟的爺爺。“您不要緊——唔——”

  她體內氣血翻湧,隨之嘔出血水,頓時一陣心絞劇疼吞蝕她的勇敢,眼眶泛滿了淚水。

  “好痛……”她忍不住脫口而出。

  “快盤坐!讓我助你一臂之力!”樊朗急吼著,顫抖地要扳開攙扶自己身子的小手。

  “不……您不能再為我運功……否則……您會沒命——”她說什麼也不肯轉過身去。

  在這世上,只有爺爺是她唯一的親人,也只有爺爺是真的侍她好,所以,她不希望爺爺死掉!她要爺爺長命百歲!

  “傻孩子,爺爺早已經是個廢人,僅能用最後一口氣替你打通玄脈,快聽話,否則就來不及了。”他的語氣幾近哀傷,似乎預知了自己大限將近,看見自己的死亡般淒涼。

  “不要……”什麼最後一口氣!什麼來不及!她不聽、她不聽!

  爺爺是她的親人、她的依靠!更是她心目中的英豪,才不是廢人!

  她不要看見爺爺嘔血,也不要聽到爺爺說些不祥的話,她不要爺爺犧牲生命!

  “快照我的話做!再不打通玄脈,你會走火入魔啊!”

  走火入魔很可怕麼?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倘若失去爺爺,一切都會變成地獄!那才真正的可怕和絕望。

  “不……”

  小女孩固執地搖著螓首,淚眼朦朧。

  樊朗莫名地感到一陣窩心,他明白她的心意,但是為了完成他最大的心願,他不得不撒下漫天大謊,騙取她的付出。

  只要緣分一盡,他們祖孫二人便沒有不分開的理由!

  他惋惜麼?

  不!從來沒有。

  “你難道不肯聽爺爺的話?”

  “我聽。”

  “既然如此,就快盤坐。”

  “爺爺……”忽然,她又猛地嘔出一口血,血色暗紅泛黑,呈現死寂的氣息。

  樊朗見情勢不利,心中一急,脫口絕情罵道:“不肖子孫!竟敢仵逆長者,莫非你小小年紀,便要逼我含恨而終?!”

  她抬起驚慌的眸子,解釋道:“我……沒有違背您的意思……”

  “那還不快盤坐!”見她臉色漸漸失血,樊朗心有擔憂,深怕功虧一簣。

  小女孩含淚道:“您會有性命危險——”

  “少廢話,若你還敬我,就照我的話做。”樊朗護住最後一道真氣,語氣凝重地催促她。

  雖然早已筋疲力盡,但是尚未替她疏通筋脈,他不甘心!

  倘若玄脈未解,他便無法徹底嫁禍予她——體內強烈狂躁的氣流,正是災厄的源頭!

  “快!”

  望著爺爺一張老臉寫滿堅決,她不再反抗,緩緩轉身盤腿而坐。

  樊朗提氣出掌,震挺她的背脊,用最後一道氣貫穿她的命脈,她同時口噴鮮血,仰倒在他懷裏。“爺爺……”小女孩泣出聲音,緊緊捉住爺爺的衣袂,眼淚不聽使喚地泛出眼眶。“爺爺……不要丟下瑜兒……”

  她的唇角泌著血絲,與爺爺的鮮血是同一色,因為他們是骨肉至親,所以他們血脈相連、血亦同色。

  但是此時此刻,她好害怕,好擔心爺爺會離開她!孤孤單單一個人,她該何去何從?往後的日子,又該如何自處?

  “爺爺不會丟下瑜兒……”樊朗撫著胸口,輕聲低語。

  該死!沒想到嫁轉內力,會耗去一大半精氣,他虛弱得簡直像個糟老頭!

  “爺爺不騙瑜兒?”她極度惶恐。

  “爺爺什麼時候騙過你?”他將她的身子安置在床榻上,自己則坐在床沿,守在她身邊。

  “在這裏陪我……哪兒也不去……”她拒絕離開她惟一的親人。

  “哪兒也不去。”他答應道。

  她急促地呼吸著微薄的空氣,想睜大雙眼,企盼看清楚爺的臉。

  無奈她的眼皮愈來愈沉重,意識也逐漸模糊中,不僅僅是看不清楚爺爺的臉,連爺爺說話的聲音,她都快聽不見了。

  一手緊緊捉住爺爺的衣袂,她倦累地合上眼皮,帶著滿心驚慌漸漸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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