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遙《玉面修羅戀逆妃》


出版日期:2017-07-14

嚴熾書,她恨這個男人入骨!
明知她是東胡汗王派人捉拿的祭司之女
他卻冷血地拿她當兩國休兵止戰的籌碼
不給她開口求生的機會,無情地將她推向虎口
所以她恨!恨他見死不救,恨他將她當成禮來交換
是他心狠在先,別怪她拖著他同下地獄!
為了報仇,也為了博得父母的一線生機
她拿命當賭注,忍辱負重讓自己成為一枚殺棋
以獻女之名來到他的後宮,伺機行刺……
這男人當真是傳聞中殺人不眨眼的熾皇嗎?
明知道她要殺他,卻對她包容寬待沒有降罪
他不用帝王的威權來脅迫她
卻用溫柔一點一滴消融她滿身的刺,撫平她的心傷
被人細細寵護的窩心暖意讓她不由動了心
但他們的命運註定好了,他不是她該動心的良人
早在他將她送回地獄的那一刻,她便與愛情絕緣……


後記

    翻開這本書的大家好呀!(揮手)

    能夠這麼快又跟大家在書末後記見面,好榮幸,好開心,也好意外呀!在欣喜之餘,當然最最感謝的是出版社給予的機會與抬愛,以及願意翻開此書的大家,謝謝你們!(鞠躬)

    第三胎了(喂,你一定要這樣形容嗎?)……突然不知道該在後記裡跟大家聊些什麼……這樣說可以讓大家比較能原諒我接下來的胡言亂語嗎?(眼神燦亮)

    不知道這本算不算虐?對我來說,它挺虐的!虐男主虐女主、虐天虐地、虐死了小作者童遙我呀呀呀!(哀號)

    不過在親愛的編編不厭其煩的協助下,把它完成的我,真的是很開心很滿足!忍不住要喊一下:親愛的編編,真的很謝謝你!我愛你!(不要亂告白)

    這故事寫到後半段時,我聽到張信哲唱的「寬容」,當下就覺得這首歌根本就是這對男女主角的主題曲嘛!(滿腦開小花)

    然後很不要臉地覺得,男莊角嚴熾書那深情內斂,無比包容的愛,真的好感人呀!(自己誇XD)

    帝王之尊的寬容,真的超迷人呀!(皇上,小女子我想自請入宮!)(熾皇表示:滾!朕的後宮只一位妍妃便滿了!)

    雖然在前兩本書裡,就已經定好嚴熾書這號主角的人設,但真的動手寫他的故事時,小作者我還是禁不住頻頻哀嚷:皇帝真的是種難搞的生物呀!

    對於這個心思深沉(另一個說法叫心機很重XD),腹黑成性的帝王,我找了個性子倨傲的女主角來配他。因為覺得依他錦衣玉食的成長背景,以及看慣大風大浪的個性來講,小家碧玉型的應該引不起他的興致,而國色天香或姿色絕豔的,他可能也食不知味,反而倔強不認命的比較勾得起他偏冷的性情。

    (熾皇呀,你口味怪怪的喲!)

    而慕容妍這號女主角呢,我會用勇敢來形容她。不同于筆下第一位女主角陽黧敢於追求的勇氣,慕容妍的勇敢算是被逼出來的,被走投無路的絕境、被骨子裡那份不甘認命的天性給逼出來的。

    在設定她的人設時,腦中時常縈繞著兩句話:「如果有得選擇,誰想獨自堅強;你不勇敢,又有誰替你堅強?」於是她就有了故事中的人生際遇。

    也許有人會覺得慕容妍對嚴熾書的恨很莫名其妙,畢竟真正掐著其父母之命脅迫她的是東胡汗王,而不是嚴熾書。或者覺得她不識好歹,明明是備受帝王寵愛,卻仍是天真地以為殺了他便有活路,自私地對愛著自己的人痛下殺手。

    但是試著換個角度想像一下,當你為逃脫淹死的命運而奮力游到岸邊時,有個人自私無情地推了你一把,害你被噬人海潮吞沒時,那當下的感受會是什麼?

    再然後,為了求生,會不會不管不顧地有什麼抓什麼?即便沒本事,會不會也試圖放手一搏?

    懷著恨意而來的慕容妍,始終認為嚴熾書是個無情至極的男人,卻沒想到成了帝王的他能夠不顧帝尊地屢屢寬待,用強悍卻溫柔的對待一點一滴地打動她的心。

    到了最後,即便知道自己當年的放手一搏,其實盲目且天真,即便在溫柔以待的呵護下失了心,放不下親情的她終究是狠下心地背棄了嚴熾書的愛情。

    說了這麼多,其實只是很怕大家會討厭故事裡的女主角呀……(汗笑)那再說回男主角好了(喂),寫到後來,連我自己都愛上他了!怎麼可以有人這麼深情這麼寬容啦!可有著帝王命格的嚴熾書偏偏就是,還給我從頭到尾的一往情深,被傷身不在意,連雙手捧上的一顆真心都被砸成碎片,還是捨不得傷她一絲二毫。愛情呀……果真毫無理由!(編按:作者請認真一點!)在我的想法裡,冷冽無情,手段殘酷,有著「玉面修羅」之稱的嚴熾書心裡其實也有柔軟的一處,只是面對父皇的昏庸、奸臣的禍亂、母妃含冤枉死以及親妹遭陷成癡,身為正統繼承人的他也只能狠下心,摒棄無謂的憐憫,將繼位復仇的大計擺在至上。

    是以,在平定了朝中亂源,安定了天下後,居於高位的他面對帶著殺意而來的慕容妍始終狠不下心、怨不了她,因為造就這般局面的是自己當年的殘酷無情。心頭上那難以抹滅的愧疚感,更是讓他怎麼也過不去。

    也因為這樣,數年前便欣賞慕容妍倨傲好強、不服輸個性的他有了想補償的心念,處處寬待包容,渴望能消融她心中那股恨意,卻沒想到自己竟在無聲無息中漸漸淪陷……

    待他驚覺時,向來高傲自負,自尊甚高的他竟已經為了她賭上一切,只為求得她原諒他當年的抉擇、求得潛藏在心中那份對愛的渴望。

    話說回頭,我一直覺得用情至深的嚴熾書最後會連命都豁出去,卻連一句「我是真心的」都聽不到,其實也挺活該的。(喂)誰讓他一開始那麼狠心地將好不容易爭得一線生機的慕容妍推向虎口呀!然後又腹黑的什麼都不說,自己悶著頭偷偷極盡補償之能事。

    所以後來慕容妍絕情的痛下毒手也不過是有來有往,一報還一報嘛!

    不過才滾完床單,回頭就端毒茶招待,簡直就是吃幹抹淨外加毀屍滅跡的沒良心行為,大家千萬不要學喲!(搖手指)

    但其實她心裡也很不好過……希望你們能夠體會啦!我不能再替女主角平反了,因為有個身為皇帝的男主角在一旁咬手帕了……XD

    好啦好啦,我再扯下去,編編就要拿棒子招呼我了。那麼,就這樣啦,再次謝謝願意翻開這本書的每一位,希望你們會喜歡這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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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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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書完】


          好睇 https://happyfunnyland.com 好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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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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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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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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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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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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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龍熾皇朝瑞龍二十三年春

    中原邊城的西塞關,隔著片滾滾黃沙與位處片片草浪中的東胡遙遙相對。

    一名身著粗布衣衫,以布巾蒙著頭臉,只露出雙水靈靈大眼的少年,微低著頭,困難地頂著勁風,來到了關內不遠處一間不起眼的小酒館。

    「請、請問……咳咳……」才開口,少年便因喉頭乾澀地喘咳了聲。

    刻意壓低的嗓音,驚醒了因為門可羅雀而支著頭打盹的掌櫃,連忙一臉熱切的出聲招呼:「這位客倌好呀!您是要用膳,或是要來壺酒小酌一番呢?」

    咽了口唾沫,潤澤了因勁風而乾渴不適的喉頭,少年低低輕喘了下後才接著再道:「不是,我是想問問您可知道從京城被貶到西塞關的前中原使臣,住在哪?」

    一聽到少年不是上門花錢的,掌櫃熱絡的神情淡了幾分,「咱這西塞關與中原京城可是離了十萬八千里,哪會有什麼使臣呀。小兄弟若沒打算用膳或喝茶,那勞煩往別處問去,別擾了我這小店的生意。」

    掌櫃那打發人般的話讓少年眉心輕擰,人地生疏的慌怕讓他不敢再開口多問,才想轉身離開時,空了許久的肚皮卻讓他眼前一花,腿軟得差點站不住。

    扶靠著陳舊的櫃檯,少年疲累地喘著氣,隱約覺得有道注目的眼光落在自己身上。沒抬起頭,少年盡可能不引人注意的悄悄環顧四周,這才發覺除了自己,這簡陋的小酒館裡只有一桌客人。

    暗暗思忖了片刻,少年朝著掌櫃開口,「我想用膳,勞煩掌櫃給我來點利便的吃食,還有茶。」

    「欸,馬上給客倌送上。客倌這邊請坐。」一聽到生意上門,掌櫃連忙笑開了臉,殷切地領著少年往空桌上落坐。

    沒多久,幾顆鬆軟白胖的饅頭和一碗鹵得鹹香的五花肉便上了桌,雖是樸實的粗食,但對又餓又累的少年來說卻已相當足夠,連忙卸下了蒙面的布巾,有些狼吞虎嚥的吃起來。

    「熾書,怎麼了嗎?」擱下酒杯,羅修武忍不住朝始終執杯未飲的好友問了聲。

    看著少年吃得急乎,還因為差點哽到而連忙灌茶的舉止,嚴熾書唇角輕輕揚扯了下,接著才將目光轉回,「沒事。」

    深知嚴熾書的腹黑性,羅修武也懶得多問,又喝了杯酒後便接著方才中斷的話題,「玄殷說龐邑那頭老狐狸會對平曦下手,就是想將你這個被貶到邊關的太子逼回京城,好給你冠上莫須有的罪名,要我們千萬別躁進,可你卻急著先往龐邑手下的西塞關來,你到底是在打算什麼?」

    羅修武的話讓嚴熾書裹著傷布的胸口又隱約泛疼,捏握著酒杯的手緊得像杯子與他有深仇大恨般。

    「我、已、經、不、是、太、子。」話,自齒縫中迸出。

    看到嚴熾書瞬間蒙上陰影的神情,羅修武悄悄在心底為自己大意失言抹了把冷汗。好在他們是親如兄弟的好友,要不那幾個字恐怕不是從嚴熾書嘴裡吐出來,而會是白光閃閃的利刃,一刀一刀往他身上砍了。

    胸口的痛意讓嚴熾書英眉緊擰,薄唇抿直,精雕般玉潤的五官因思緒而顯得陰沉狠戾,像尊殺氣騰騰的玉面修羅。

    龐邑,龍熾皇朝的當朝丞相,十幾年前與皇后聯手誣陷母妃,導致母妃在誕下平曦後便魂斷死牢。長年來更是酒池肉林的讒言媚行,導致父皇色令智昏,自己則浮雲蔽日的權傾朝野,甚至處心積慮地欲將被冊封太子的他除之而後快。

    就因為太清楚龐邑的野心,他才會在深思熟慮後假順其意地讓自己被貶到居南關,借此鬆懈其防心,而自己則在邊關默默佈局,壯大實力,待時機成熟再興兵反擊,將龐邑這奸臣斬首示眾,把被攪得幾要崩毀的嚴家天下收復整頓,再現風光的發揚光大。

    可嚴熾書卻怎麼也想不到,這龐邑竟然老謀深算,機關算盡地在他被貶到居南關半年後,卑鄙地朝平曦下手。

    想到自己一手帶大的親妹就這樣無辜地成了癡兒,嚴熾書便恨得心痛如絞,理智全失地要貿然回京。要不是跟在身邊的羅修武以命相搏,硬是將他攔下,只怕他由小至大的即位復仇計畫便要功虧一簣。

    即便嚴熾書回復理智沒落入龐邑的陷阱,可氣極了自己沒將親妹帶在身邊的他仍是恨得舉劍朝胸口砍了一劍,用深可見骨的傷來提醒自己國仇家恨,為奪回天下的決心,添上血染的勢在必得。

    沉默半晌,默默隱斂了心中狂躁的恨思,嚴熾書陰鷙的神情漸褪,回復成玉潤卻不失威嚴霸氣的清俊面容,「表面不躁進,腳步仍可添快。」

    「什麼意思?」看著嚴熾書在短瞬間便斂穩了思緒,羅修武連忙正了正神色,開口再問。

    「西塞關最挨近惡狼嘴邊,卻是駐兵最少、領頭最弱的。由此可見老狐狸只興弄權,不興掌權固守。」

    「所以你打算先從西塞關下手,那又要怎麼做?」

    「要讓邊關守將變成叛將,得先有所為地叫人服氣。東胡近年來屢次擾關,就先替西塞關打打惡狼吧。」

    「何時動手?我這手癢得可久了。」看著嚴熾書眼底躍動的弑血光芒,一身武魄戰魂的羅修武也禁不住熱血沸騰了。

    「瞧你樂急的,這回我要親自──」嚴熾書話還沒說完,便被響亮的拍桌聲給打斷。

    「嘿,你這小子,沒錢還敢點菜吃。我這酒館小歸小,可也不是隨便讓人吃白食的。」原先還樂著有錢可賺而掛著笑容的掌櫃,此刻怒氣騰騰,對著一臉無措的少年吼完,又轉向一旁小二喊道:「阿木,去叫灶頭李出來,記得讓他拿著菜刀出來。」

    「掌櫃大爺,您、您聽我說,我沒要吃白食的意思,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的錢袋會不見,您讓我再找找……」

    掌櫃意欲動私刑的話,以及少年驚慌失措地不停在身上翻找的模樣,讓嚴熾書眉心輕蹙,起身便走了過去。「這小兄弟的食費多少,我付。」

    嚴熾書一開口,不只掌櫃愕然地張大了嘴,連坐在椅上的羅修武也傻眼了。他怎麼不知道自己的知交兄弟有這麼慷慨助人的個性?!

    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耳背聽差的少年愣愣抬頭,看著眼前高了自己許多的男人掏出銀兩給掌櫃,然後轉回頭正視自己,那清俊卻英氣的俊顏讓他看傻了眼,心底泛起一絲如電擊般的撼動,久久不歇。

    「小兄弟?」見眼前瘦弱得像個女孩兒的少年恍惚失神,嚴熾書薄唇輕啟,開口喚聲。

    「啊?」讓淺淡卻醇厚的嗓音喚回了神魂,少年這才驚覺男人正在對他說話,連忙壓低了嗓音開口,「呃……謝謝這位大俠出手相助,慕容……呃,小慕銘記在心,他日再遇必定回報。」

    看著少年白皙的臉蛋泛起紅暈,嚴熾書禁不住揚起了笑弧,「小兄弟不是關內人吧?」同時伸手幫他拉攏被翻得褪落的外衣,手背不經意地滑觸過他胸前。

    男人的手讓少年打了個激顫,有些遲地婉拒他繼續幫自己整衣的舉止,小心冀冀地開口,「我、我是奉父令來投靠親戚的。」

    驚覺自己語氣中掩不住的慌亂,以及男人微微挑眉欲再開口的神情,少年連忙又開口說了句:「再次謝謝大俠的相救,那、那個……我還要趕路,先走了。」接著便倉卒地轉身跑了。

    少年紅透的臉蛋和落荒而逃的舉動讓嚴熾書加深了笑容,彎身拎起小包袱,足尖一點便躍出了酒館外。

    呼呼呼……好險跑得快,要不她一定會露出破綻的。

    跑離了小酒館,假扮成少年的慕容妍靠在一道牆邊低低喘氣,試圖平復思緒時,陰影霍地將她籠罩,那張讓她驚慌逃離的俊顏又瞬現眼前,嚇得她抽了口倒息,錯愕地當場木然。

    「小兄弟,『你』忘了東西了。」噙著莞爾笑容,早在幫少年拉攏衣袍時便知道他是女兒身的嚴熾書低低開口。

    接過拎到眼前的小包袱,慕容妍覺得丟臉極了,勉強扯出了笑容,呐呐開口,「謝、謝謝大俠。」

    連聽她喊了自己三次大俠,嚴熾書心下暗笑到快內傷,怎麼也想不到出身皇室,兒時便貴為太子的自己竟會讓人稱作大俠。偏偏面上表情還是端得一臉正經,「我瞧小兄弟似乎頗為擔驚受怕,是孤身尋親遇上什麼困難了嗎?」

    「沒、沒有……我知道該往哪走的,謝謝大俠的熱心,那個,時候不早,我真該趕路了。」

    明明嚇得臉都發白了,卻不願開口求援,這小傢伙倒挺倔。

    饒富興味的暗自思忖,嚴熾書才想著要不要再逗逗她時,一片被落了孔洞的樹葉卻精准無比地從樹上飄下,橫過眼前落在地面,讓他暗翻白眼地打消了逗弄的念頭。「我沒想阻止你趕路,不過方才在酒館裡你不是說落了錢袋,身無分文又該怎麼繼續這尋親之路呢?」

    聽到男人的話,慕容妍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這件事,臉色瞬間一陣青白,「我、我……會再想辦法的。」

    看著小傢伙一臉窘迫,嚴熾書心下莫名緊揪,意外地發現所謂的惻隱之心竟然存在自己身上。

    一手拉過她揪著包袱的小手,一手往自個兒懷裡掏取,嚴熾書將身上的錦織錢袋塞到那緊張到冒汗的掌心,「相逢自是有緣,這錢袋你收著,西塞關裡不甚平靜,小兄弟一路可得多當心,保重。」

    說完,也沒給人反應的時間,嚴熾書便旋身離開了,徒留下一臉「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的慕容妍原地傻愕,好半天都回不過神。

    我到底該上哪才能找到向明允呢?

    抱著包袱,曲膝坐在小巷內的慕容妍,掀開了覆頭蒙面的布巾,滿臉愁容的思考著娘親交代的事。

    數十天前,身為祭司的養父與當巫女的娘親告訴她,東胡二世子烏圖自從在祭典上看她跳獻神舞後,便存著染指她的念頭,屢次要招她入皇帳服侍。

    原本雙親還能因為深受老汗王以及大世子的重用而有恃無恐,可是當老汗王莫名猝死,大世子又行蹤不明,烏圖順理成章地繼任汗王后,他們便再不敢掉以輕心。

    不說烏圖生性狂妄自大,向來不將先祖傳下的神巫祭祀放在眼裡,光就他性好漁色,且長年來行徑荒淫這點,慕容妍的雙親便提心吊膽,唯恐唯一的愛女遭受迫害。

    雖然對烏圖瞭解不多,但憶及他看著自己的淫邪目光,再知道他覬覦自己的事,才笄年不久的慕容妍也不免膽顫心驚,可是從未離開過東胡的她,又能逃往哪去?

    就在她慌懼地手足無措時,從雙親口中說出的另一件事,更是讓她如遭雷擊般久久不敢相信──原來自己竟有一半的中原血統!

    當年代表龍熾皇朝來到東胡的使臣向明允,與身為巫女的娘親互有情愫,在被發現後遭遣返中原,被奪了官職後便癡守在西塞關。而珠胎暗結的娘親為了保護腹中的她,毅然下嫁自小便戀慕巫女的大祭司,也就是自小便將她捧在手心上疼愛的養父──慕容克木。

    就算接受了這個事實,向來孝順的慕容妍怎麼也不願丟下雙親獨逃,直到雙親語重心長地殷殷勸逼,要她無論如何都得保住自己的命,否則就是對不起他們養育她的恩情。

    慕容妍這才擰緊了心,淚流滿面地跪別了雙親,帶著娘親給的信物隻身逃到西塞關。可是,來到西塞關都月余了,明明關內城鎮不大,她卻是怎麼也問不著向明允的下落。

    即便來到中原屬地,但西塞關與東胡間僅有一片黃沙相隔,所以一路上她女扮男裝,遮遮掩掩地就怕讓人發現自己便是汗王下令捉拿的祭司之女。

    逃難的寢食不安,再加上連日來的擔驚受怕,此時的慕容妍已是又累又倦,疲憊不堪的她禁不住眼皮沉重,縮了縮身子短暫合眼。

    殊不知,在她合眼之際,一隊西塞關的士兵早就注意到她;而她這一短暫合眼,又將為自己的命運帶來多大的改變。

    兩個月後,當一身黑衣勁裝的嚴熾書與羅修武領著黑衣金領的悍將精兵抵達西塞關口,一些早前聽聞消息的守城士兵連忙開了城門,掩不住興奮的迎接這群解了西塞關燃眉之急的居南關淩王及勇將。

    無視諸多西塞關士兵的熱切歡迎,一路策馬前行的嚴熾書卻在見到一隊押著數十名女子的兵隊時調轉了馬首。

    「押著她們要上哪?又做何用?」跨騎在高大戰馬上,擋住兵隊腳步的嚴熾書,居高臨下的開口。

    震懾于嚴熾書那股不言而喻的王者氣勢,領頭的將士微抖地顫聲回話,「是、是要押往霜北關,當成軍妓向霜北關匡王借兵用的。」

    眉心輕蹙,嚴熾書一個眼神輕使,瞬間幾道疾影落下,迅雷不及掩耳地擊倒了士兵,同時斬斷了那些女子身上的縛繩。

    馬步踏前幾許,嚴熾書彎身撈抱起始終瞠大眼看著他的一名女子,「告訴桓王,西塞關的安危,我,居南關的淩王頂了。讓他無須再投石入潭的獻女借兵。」

    說完,嚴熾書便策馬離開,身後的羅修武及百餘名精兵毫不遲疑地尾隨其後,浩浩蕩蕩地往暫駐的方向前去。

    是夜,西塞關內最大的客棧裡,坐在上等廂房內的羅修武眼神看向床上那被點了穴的女子,接著轉向坐在他對面的嚴熾書,幾次來回,忍不住揶揄開口,「明明這陣子我與你幾乎形影不離,怎麼你何時看上了西塞關內的女子,我竟會不知道呢?」

    沒好氣地橫睨了羅修武一眼,嚴熾書將眼神落在一臉驚疑不解,瞳眸中隱約泛著求救渴望的女子身上,「兩個月前,在小酒館遇見的,當時你也在場。」

    「有這回事?」

    聞言,羅修武疑惑地擰眉回想,去打東胡前他們的確是去過間小酒館,不過他記得那小店生意差得很,除了他們,好像也沒別的客人了……啊,有了,當時的確還有另一桌客人,那飯錢還是嚴熾書付的。

    自以為恍然大悟的羅修武這會兒可不掩飾嘲弄笑意了,「我說你呀,是給國仇家恨蒙了眼,還是前幾日打東胡時給撞到頭啦?那時在小酒館遇見的,明明就是個還沒長成的小少年呀!」

    「你才不長眼!連女扮男裝都看不出來。」嚴熾書直接賞了羅修武一記淩厲冷眼。

    兄弟當了好一陣子,羅修武自然是清楚嚴熾書的底線在哪,故作汗顏地低笑了聲,接著又道:「唉呀,那時不過就是看著她身子過於單薄,以為是個沒長成的毛孩罷了,哪想得了那麼多?況且我又沒腦熱的沖上前替人付帳,當然沒能看清她那張女兒家的臉蛋羅。」

    沒理會羅修武的打趣,嚴熾書起身朝女子走去,骨節分明的長指輕挑起女子小巧的下頷,銳利的眼打量般地將她的長相仔細審視過一遍,暗自思忖著早前得知的消息。

    「怎麼,還在考慮合不合胃口呀?」看著嚴熾書異常的舉止,羅修武忍不住又訕笑地問了句,然後毫無意外地又收到兩枚帶殺氣的眼神。

    「還想不想復仇,辦不辦正事了?」冷冷開口,嚴熾書第一次質疑起自己識人的眼光,這個昨日還跟著他在戰場上與東胡兵廝殺的好友,是不是根本沒自己以為的那般剛毅正直,心思純正。

    敏感的字眼刺著了被滅門的痛處,羅修武痞笑神情瞬間斂去,「怎麼不想,只是咱們這太子復位的長遠深謀,哪裡用得上這貌不驚人的陌生女子了?」

    「根據探子回報,東胡汗王烏圖正在擒捉一名血統不純,可能逃往中原邊關的祭司之女。那日在小酒館我便覺她神色匆促不安,今日細瞧下,倒發現她的五官不似胡人尖臉窄額,身形也不若胡女高大豐滿,再加上她刻意扮男裝掩人耳目,興許她就是烏圖在找的那一個。」

    就在他提到祭司之女時,女子瞬間瞪大了眼,一絲無以名狀的恐懼泛在其中,讓嚴熾書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他……他怎麼會知道……

    「那又怎麼樣?」仍是摸不著頭緒的羅修武問道。

    「雖然暫時擊退了東胡的進犯,但若能再有番作為,則更易讓苦候不到朝廷援兵的西塞關桓王心服口服,甘願臣服。」看著羅修武仍未明所以的挑眉,嚴熾書接著又道:「如果我用此女當籌碼,與東胡烏圖談休兵,讓西塞關能喘口氣,同時也讓你能留在這訓練出一支為我所用的兵馬,你覺得如何?」

    不!不要送我回東胡!

    瞠大的雙眸急出了水氣,雖未被捆綁,但被點了穴的慕容妍卻是動彈不得,連開口求援都辦不到,只能讓滿腔的無助與驚懼惹紅了眼,逼急了呼息。

    聽完嚴熾書的打算,羅修武不由得心生佩服。果真王者天生,這番擅用局勢,布棋擄獲人心的謀略,果然不是隨便誰都學得來。「那要由誰押送?何時動手?」

    看著女子掩不住恐懼而從眼眶滑落頰側的那滴淚,以及擔驚受怕的神情,嚴熾書驟然心一緊。

    大半年前,在京城為護他而遭龐邑迫害的平曦,她在喝下毒茶前應也曾有這樣無助求援的眼神,可在那當時,她能望向誰?又有誰能讓她投遞這樣的眸光?

    瞧她仍顯稚氣的模樣,應當才笄年不久吧。真將她送回東胡,恐怕不出多久,便要香消玉殞,芳華早逝。他該將她推向虎口嗎……

    原來,所謂的惻隱之心,還沒在他身上死絕。

    當嚴熾書正思忖著若不拿她當休兵的籌碼,那麼自己謀略的這棋局又該怎麼落子時,始終等不到回應的羅修武卻突然走來,胳臂朝他一頂,「想什麼,問半天也不回一句!」

    突來的肘擊撞散了嚴熾書心底那絲憐憫,也撞疼了胸口那道舊傷,隨著疼痛蔓延擴散的是當年母妃的冤死、平曦喝下毒茶的成了癡兒,多年來奸相反間的玄殷、跟在身邊的羅修武,以及前幾日與他並肩作戰,在戰場上壯烈犧牲的士兵面容,在在都提醒著他,國仇家恨忘不得。

    在大業未臻功成的現下,那所謂的惻隱與憐憫本不該,且沒有存在於他身上的意義。一思及此,深邃鷹眸裡的柔光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奪位復仇的戾氣。

    眸心斂合再睜,嚴熾書的瞳眸中只餘冰冷無情,「明早我親自押送,用她來換東胡休兵。」

    為什麼……連讓我開口的機會都不給?

    若要這般無情,之前又為什麼要給我錢袋?為什麼不讓我在兩個月前就餓死算了!

    滿腔悲憤無法出口,慕容妍急紅的眸心添了絲憤恨不甘,徹底地看清了眼前這男人根本不是她以為的好心人,而是鐵石心腸的絕情人。

    出了西塞關,將慕容妍緊緊困在身前的嚴熾書,單槍匹馬的越過滾滾黃沙,來到位於草原上的東胡皇鑾。

    「休兵?」坐在鋪著虎皮王座上的烏圖,挑眉嗤笑,「憑什麼?」

    「就憑我手上這名女子。」扯下遮掩著女子頭臉的大氅,嚴熾書沉著開口,看到烏圖瞬間發亮的眼神,心下更是胸有成足。「她就是汗王要捉拿的祭司之女,對吧?」

    看到自己垂涎許久,苦捉不到的小賤婢,烏圖縱是竊喜,卻也不大意輕心。自從他登上汗王大位,屢次對西塞關興戰以來,向來勝多敗少,沒想到從居南關來的一支百人奇兵便讓他損兵千名。面對這敢獨自來與他談條件,自稱居南關淩王的奇兵將領,自是有所忌憚。

    「只要汗王答應休兵,半年內不對西塞關興戰,這女子便是汗王的。」淺淺說道,嚴熾書將擒在身前的女子推向前方。

    女子一跌跪在地,烏圖便忿忿起身,一巴掌迎面甩去,「小賤婢,你以為你逃得出本汗的手掌心嗎?」能當他的女人可是她的榮幸,她竟還想逃。

    這一巴掌打得慕容妍眼冒金星,嫩頰瞬間紅腫,卻不開口討饒,只是緊緊咬唇,任由刺目的鮮紅自唇心流淌至秀氣的下頷,看向嚴熾書的瞳眸中,燃著悲憤的恨火。

    她恨!恨這個男人見死不救、恨他將她當成禮來交換、恨他讓她的命被掐在烏圖手上。

    坐回王座,烏圖睥睨地看向嚴熾書,「既然淩王這麼有誠意,那麼本汗也就禮尚往來,同意你休兵半年的條件。」說是這麼說,但等得到慕容妍這小賤婢後,他要反悔不認,這淩王又能拿他怎麼樣。

    「那就謝謝汗王了,告辭。」如願得到結果,嚴熾書朝烏圖一拱手,又看了慕容妍一眼後便轉身離去。

    待嚴熾書離開後,烏圖便延著淫笑開口,「賤蹄子,你以為逃到中原就能得救了嗎?」

    手腳均被綁縛,慕容妍頂著張被摑腫的臉蛋,一聲不吭地死死咬唇,低斂的眉目間卻有著不服輸的倨傲。

    看著慕容妍不甘屈服的神情,烏圖猛地起身上前,掐抬起她的下頷,「夠倔,本汗就讓你知道敬酒不吃,吃罰酒的下場。」

    清澈的目光毫不抗拒地與烏圖對視,對於即將面對的命運,慕容妍不是無懼,而是在這一刻,骨子裡那份倔氣讓她不願低頭。

    不!她不服!她不信她扭轉不了自個兒的命!

    即將遭受屈辱的這當下,力求活路的慕容妍驀然想起兩個多月前初到西塞關的遭遇以及前日遭擒的情況。

    怨天尤人的情緒與不甘認命的執拗讓她有了絕地求生的念頭──就算要死,她也要拉著那男人一起陪葬!

    就在烏圖欲撕裂她的衣襟時,女子清然昂首,淡定開口:「汗王碰我只是一時歡快,如果我咬舌自盡成了冰冷屍體,您也貪不得盡興,不是嗎?」

    「你這是在威脅本汗嗎?」擰眉一喝,烏圖朝旁使了個眼色,侍從立即上前,準備扳開慕容妍的嘴,制止她咬舌。

    「汗王請放心,在我把話說完前我絕不會自盡的。」側首避開想扳嘴的粗手,女子神色仍舊自若,甚至大無畏地迎向烏圖的視線,「我沒想也沒膽威脅汗王您,我只想與您談樁合作。」

    「就憑你這小賤婢,能有什麼本事值得本汗與你合作?」

    「汗王雖同意休兵半年,可中原這塊肥肉汗王遲早是要叼進嘴裡大快朵頤的,對吧?」

    慕容妍的話讓烏圖挑眉,能在諸多反對聲浪中坐上汗王大位的他多少也是有點腦袋的,再加上她那副胸有成竹,勢在必得的神情讓他不由得想聽聽她所謂的合作。「那又怎麼樣?」

    「方才來同汗王談休兵的居南關淩王,其實是被廢的太子。」看烏圖似被勾著了興趣般的挑眉,慕容妍接著又說:「我被他擒捉時,曾聽到他與將士提及復仇上位之事。」

    聞言,烏圖大感意外,難怪淩王會有那股渾然天成的王者氣勢,原來是被打落邊關的太子。

    「倘若汗王能大發慈悲的暫且饒我一命,我願以獻女身分進入中原皇宮,幫您殺了那可能為帝的淩王。」

    旋身坐回王座,烏圖虎目微眯,撚著落腮胡,暗暗思忖。

    身為一個被貶為邊關王爺的太子,能有領百人奇兵擊退胡兵的實力,與單槍匹馬來與他談休兵的膽識,單憑一己之力便阻止他東胡大舉進兵西塞關,依這般厲害的手段看來,倒是極有可能問鼎中原,成為龍熾皇朝的新帝。

    再者,方才他甩這小賤婢一巴掌時,可是清楚看到淩王眼中瞬閃即過的內疚,愧疚與憐憫本不該存於謀反之人的心,或許這小賤婢未來真能成為淩王的弱點,更何況他手上還有小賤婢的雙親當人質,不怕她不聽令行事。

    不過是短暫休兵,只要他擴大舉兵依然可以攻進西塞關,就算攻不破,等淩王成了新帝,再使出小賤婢這枚殺棋,中原遲早也會成為東胡的囊中物。

    能不著痕跡的殺了老汗王,取代大世子奪得汗王大位,同時將西塞關逼至危境的烏圖,也不是個不擅隱忍,有勇無謀之人,幾瞬的思忖之後,便將原先準備反悔的念頭給打消了。

    「好,本汗就暫時饒你一命,但你可別忘了,你雙親的命可是掐在本汗手上。」

    離開了東胡,蒙著頭臉駕馬的嚴熾書,向來沉穩的心思顯得有些躁動,抓著韁繩的手勁不停加重,迎著強風在滾滾黃沙中策馬狂奔。

    直到進了西塞關防線,他才在一處倚著湖的丘陵上勒停了馬。心口處的疼痛讓他扯開衣襟,看著胸前那道才剛好的傷疤上新添的紅色牙印,忍不住微微蹙眉。

    那小女子的牙可真夠利了,這到東胡的路途要再遠上個半天,恐怕他胸前不是添了圈牙印,而是會少塊肉吧。

    原本是因為不想傷她,所以他才沒綁著她,但從他將她扛上馬,牢牢困在身前時,她便無所不用其極地扭著身想掙脫,逼得他只得點了她的穴道,好制止她的躁動,誰知動彈不得的她居然張嘴朝他胸口咬,而且還像甲魚那般咬住了便不肯放。

    也不知為什麼,他莫名地縱容著她無用的反抗,也許是因為伴隨著痛而濡濕他大半襟口的淚吧。

    要說心疼嗎?除了平曦外,這世上還沒誰能讓他有過這等心緒。

    那是捨不得嗎?那就更不可能了,連從小形影不離的親妹他都捨得下了,這個才見過兩次面,根本稱不上認識的女子,他有什麼好捨不得的?

    硬要說的話,或許是有趣吧。

    看著他手勁一使便能擰斷頸的嬌弱女子,那種明知無力回天卻仍勇於反抗的意志,讓他覺得有趣,甚至欣賞起她的勇氣。

    常人總言命不由人,可他卻從來只相信人定勝天,命是可以自己去爭來的。

    對於冤死的母妃,他曾經有過那麼一絲絲恨,恨她從不試圖反抗,恨她總是默默忍受,直到臨死前都還說著:一入宮門深似海,這一切都是她的命。

    如果當年母妃能夠有此女這般的勇氣去頑強抵抗,是不是今日一切便會不同?就算真逃不過遲早要死的命,至少曾試圖抵禦過,臨死起碼能少點冤怨,多點與命運對抗過的倨傲骨氣。

    也許就是這麼一個念頭,所以他放任她困獸般的撒野,任由她將他帶傷的胸膛咬到出血,直到進東胡皇鑾的前一刻才綁縛她。

    他沒想過將她送回東胡後,她會遭受什麼樣的對待,甚或有什麼下場,但估計絕對不會是好的。所以他由得她咬,縱容她宣洩著不甘與怒氣。

    然而,就算如此,嚴熾書仍沒後悔過將她送回東胡的決定,他不會心疼更沒有不舍;為了成就大業,在這當口犧牲一個女子,換來東胡短暫休兵以及西塞關的靠攏,對他來說比什麼都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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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龍熾皇朝炎龍元年

    六年多前,因「賦性奢侈、暴戾僭越」為由被外放到居南關,貶為淩王的前太子嚴熾書,于瑞龍二十八年夏天,瑞皇壽宴之日,領著四大邊關近百萬大兵攻陷皇城,殲滅長年禍亂朝廷的叛臣賊子。同時繼承大統,登基即位,是為「熾皇」,並改年號為「炎龍」。

    「臣等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富麗堂皇的龍禦殿內,文武百官齊列,手持笏板,恭敬斂首地迎接登上龍座的皇帝。

    「眾卿平身。」淺淡的輕吐四字,甫登基的新帝嗓音低沉清冷,透著股唯我獨尊的威嚴氣勢。

    「啟稟皇上,東胡汗王遣使臣送來金銀百擔、汗馬百匹以及獻女一名,以賀吾皇登基之喜。」衛尉秦守成手持笏板,恭敬地低首上奏。

    「宣。」高座龍椅的帝王神色不興,清俊的龍顏像尊玉面修羅般叫人望之生畏,肅然起敬。

    東胡使臣在典客的接引下步入了大殿,身後跟著一名身著東胡傳統服飾,螓首低垂的嬌俏女子。兩人雙雙跪地叩首,覲見龍顏。

    當東胡使臣滔滔不絕地讚頌著中原新帝的豐功偉業,同時老王賣瓜自賣自誇地說著身後獻女是如何的能歌善舞、才藝兼俱時,龍座上的帝王冷眸一個淡掃,立時讓東胡使臣渾身一顫,機靈地住了嘴。

    「抬首。」

    當女子螓首輕抬,那稱不上美豔的清麗嬌顏,讓滿朝文武百官全都低低抽了口倒息,紛紛為了獻女其貌不揚的長相與東胡汗王的誠意不足,恐會惹怒龍顏而竊竊私語。

    「郎中令,備回禮,隨同東胡使臣歸返。告訴汗王,他這份大禮朕收下了。」無視群臣的議論耳語,新帝神色依舊不興,嗓音清冷地繼續下旨,「東胡獻女慕容妍,冊封妍妃,賜住華顏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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