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諾《住定愛上妳 》


出版日期: 2010-10-28

向直海真是太欣賞個性又嗆又辣的元芮蓮了,她實在很對他的胃口,
說真的一開始他只是存心湊熱鬧,才去搭讪正巧剛失戀的她,
一切都只是正好,正好她引起他一點點同情心,
正好她身上的味道很好聞,正好他出主意教她甩掉前男友,
她聽了,兩人就這麽吻了,還吻得渾身火熱!而這女人利用完他,
丢下“好了,謝謝你,你很好用,再見!”這話就閃,
正嘔時卻被他發現跟這個女人以前有段“溫馨的故事”,
哼哼,他纏定她了!因為那段跟她的“過去”實在太教他念念不忘了……
“你哭成這樣,是被男人甩喽?”沒禮貌!這男人講話有必要這麽直白嗎?!
虧他長得那麽有味道,跟她剛分的前任一起下地獄吧!
不過他剛說想甩掉勾勾纏的前任,最好快去找個男人,
這主意不賴,幹脆就抓他來用,吻給前任看好徹底死心,
沒、想、到她竟然吻得那麽投入,而他也太配合了吧?!
更沒想到的是,她勾勾纏的對象換成他,這下吻出大亂了……

RE: 橙諾《住定愛上妳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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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橙諾 

這個故事當中的老天玉香鋪有個範本,是座落于台北市萬華區貴陽街里的老明玉香鋪,這間很有意思的小店是台灣北部貨真價實的百年香鋪,已經有一百一十三年的歷史。

但是老明玉香鋪的傳人姓黃,至于我的故事里,所有關于香鋪的一切人物與情節都是杜撰,所以請不要真的沖進去老明玉香鋪找元芮興,會被趕出來的。

又,有著茉莉與佛手柑香氣的1854MariageFr res茶,相信常跑咖啡廳與下午茶館的應該不陌生,在此我就不多作介紹了。沒喝過的如果有機會在菜單上瞧見的話,記得點一杯來試試,我很愛喝,但是如果你覺得不對你的味,請不要吐我口水(逃)。

截至目前為止,我筆下寫的幾乎都是我人生中曾看見的風景。

向直海在麻將桌上打牌,幫旗下藝人接新戲與廣告,是我二十出頭歲時,親眼見到的一件令我嘆為觀止,直到現在還記憶猶新的深刻回憶。

那個神乎其技的經紀人目前還在線上,我想,他麾下的藝人應該還會紅很久、很久。

至于故事中的鄉土劇戲碼,也是我身邊真實上演的故事,我對他的遭遇感到很遺憾,于是在我的故事里補償他。

有時候,總是覺得想表達的很多,無奈筆很鈍,寫出來能讓讀者感受到的卻很淺。

在這個故事里,我想說的其實是,有時我們做的自以為是對的決定未必是對的,我們以為的好人未必是好人,血緣關系很暴力,但在生老病死的面前,我們很難真正地無視它。

曾經,我是一個十分偏執的人,我覺得這世界上只有好人與壞人,只有我喜歡的人與我討厭的人,沒有中間地帶。

及至年紀越來越長,我才明白許多事情不是這麼非黑即白。

我漸漸看懂灰色地帶中的矛盾與掙扎,並且深深感受到它的遺憾與惆悵,然後開始懂得體諒別人,學習收起自己身上的尖刺。我把這些感受放在我的故事里,然後真誠地希望你能與我看見同一片風景。

寫這個故事時,生了一場病,也遇到了很多挫折,幾度不想寫了,最後又因著一股莫名的堅持,硬是不認輸地寫完了。

有些時候,我們跌倒,或是被擊倒,但是大多時候,我們都選擇為我們愛的或愛我們的站起來。

謝謝一直陪在我身邊為我加油打氣的人,謝謝總是默默去買我的書的PG好朋友,也謝謝一直鼓勵我,如果沒有她就沒有我的ㄚ編,我終于把這個故事結束,把這個不成系列的系列完成了,心里覺得好滿足,簡直想流淚了。

最後,要感謝一下我身邊常常被我騷擾的朋友們,因為他們時不時會接到我求救的電話或訊息如下——

「姊,快告訴我加護病房外面是怎樣?床欄可以掛東西嗎?」、「老公,中古車行老板會開拖吊車來幫我們拖吊拋錨車嗎?拋錨車的車主要坐在哪?」、「牙簽,如果要查這間建築物是誰的,我要怎麼辦?」以上三人的職業分別是護士、汽車業務員,與地政事務所人員……

或是更過分的,還有這種——「快!傍我一間飯店的名字!」、「幫我想書名。」、「給我一個女配角的名字!」

所以,「風華酒店」這名字是小花給的,《住定愛上你》這書名是小弟想的,上本書中的瑪露是小弟家的貓。別開玩笑了!我當然沒有分他們稿費!

言歸正傳,我知道我在寫作這條道路上還有許多尚待進步的空間,所以謝謝你們的鼓勵與支持,不論你喜歡或不喜歡我的故事,都謝謝你看完這本書。

老話一句,書看完了,請翻到書的書首或書尾感念一下制作這本書的偉大工作人員,謝謝他們的辛苦,他們一直默默地站在書後,做著最辛苦、最不被看見的工作,請為他們拍手!

下個故事見嘍!By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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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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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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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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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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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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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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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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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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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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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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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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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真不知道煙害防製法到底是哪個人立的法條?

  向直海嘴裡叼著一根未點燃的香煙,一邊摸出懷中的打火機,離開餐廳內的獨立包廂,穿過長長的走廊,信步就往餐廳大門外的庭園走去。

  這間采會員制的高級餐廳位於台北市郊區的半山腰,門坎很高,消費更是不便宜,但是因為它的地點和座位的隱密性都很高,出入人員也有嚴加控管,所以吸引了許多政商名流,和演藝圈內公眾人物的光顧。

  他今天跟幾名製作人約在這裡談事情,公事聊完了,現在談話的內容已經演變為哪間酒店比較好,或是哪裡的小姐比較辣這類沒營養的話題,他感到疲憊,那並不是一種自命清高不想參與他們討論的心態,他只是需要來根煙,好讓自己從那個即便他掌控得很好,但其實他並不喜歡的氛圍中抽離一下。

  於是向直海離開了自己所在的包廂,穿過廊道正要推開餐廳大門,突然,一句清晰可聞的女人對白從旁邊那間開了條小縫的包廂門內傳出來——

  「關天馳!你不要再跟我提起這件事了,你怎麼可以一邊給我你的喜帖,一邊說你不想跟我分手,我在你心裡難道是這種可以被你養在外頭的女人嗎?你現在到底是在瞧不起誰啊?!」

  關天馳?向直海原本要推開餐廳大門的動作不禁頓了一頓。

  這個關天馳是他所想的關天馳嗎?那個父親是已卸任的執政黨黨主席,年底就要出來接收父親的政治勢力、參選議員的政治新星嗎?

  噢,這種大人物的前途閃亮,很怕桃色新聞的,嗯……有一股濃濃的八卦氣息跟鈔票的味道喔!

  向直海嘴裡叼著的香煙翹了一翹,唇邊揚起一抹愉快的、看好戲的淺笑。有這種熱鬧怎麼能不來看一下呢?反正是他們自己門沒關緊的。

  於是向直海稍微退後了幾步,將耳朵輕靠在離包廂門口有幾步之遙的牆壁旁,維持著一個雖然能聽見包廂內動靜,但也隨時能夠在包廂內有人衝出來時,可以將自己完美地假扮成一個什麼秘辛都沒聽見的過路人的距離。

  「小蓮,妳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包廂內有個低沈的男聲如是說。

  噢,原來這個女人叫小蓮?這種菜市場名真是信手拈來就一大把,向直海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

  「我才不想管你到底是什麼意思!總之我今天是為了風華酒店的事來找你的,我們早就已經分手,只剩下公事上的往來,你不要再跟我說這些奇怪的話了,再見!關先生!」那個關天馳口中的小蓮又咆哮道。

  風華酒店?是關家跟國內建築業龍頭韓氏建築合作的那間,尚在興建中的飯店?這個小蓮是韓氏建築的人嗎?

  向直海猶在尋思,包廂門就猛然被打開,一抹氣呼呼的纖長身影衝出來,撞過他手臂,直奔餐廳大門口離去。她跑得太快,向直海甚至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她的長相,只看見她的穿著打扮,而且還是背面……

  真莽撞!他咬在嘴裡的香煙跟拿在手裡的打火機都被撞掉了。

  向直海慢條斯理地彎下身子撿起地上的煙與打火機,看著那道怒氣衝天、揚長而去的背影不禁覺得好笑。

  這開門的速度之快,想必這位小蓮剛剛就站在門後,手扶著門把已經開了一道隙縫想走,又氣不過才會朝包廂內的關天馳大吼的……

  她的心思如此不縝密,完全沒考慮到門外有沒有人會聽見,還有,她那個關門的力道真是有夠重的!看來這個女人不只魯莽,脾氣還很火爆……這還用說嗎?這種性子別說政治圈了,就連演藝圈都待不住,關天馳不娶她是對的……

  向直海帶著唯恐天下不亂的心情站在原地等了兩秒……咦?真是的,包廂內那個男主角居然沒有追出來?這麼快就沒戲看了?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十分、十分地失望。

  好吧!沒得看就沒得看,向直海重新將香煙咬進嘴裡,唇邊哼著愉快的歌曲,踏著輕快無比的步伐,推開餐廳大門往前庭走去。


  元芮蓮從來沒有覺得自己像今天這麼慘過。

  她站在餐廳前庭旁的停車場,手扶在自己座車駕駛座的門把上,明明只要稍一用力就可以將車門打開,雙肩卻顫抖得讓她覺得自己連指尖都使不上力。

  她的眼淚從眼眶深處不停湧上,持續落下滴燙在她的手臂,元芮蓮覺得自己或許應該盡快坐進車內大哭特哭,但一股脖子被用力掐住的感覺讓她幾乎快窒息,於是她只能靠在車邊,將臉背向餐廳門口,希望自己哭泣的臉不會被別人看見,然後張嘴拚命地大口呼吸,想藉著山間清新的空氣讓情緒平復得快些。

  她真不敢相信關天馳日前會向她提出這樣的要求,她拒絕過他了,沒想到他今天又問了一次……

  關天馳是她交往了近五年的男友,如果國中時那種手牽手的家家酒愛情不算在內的話,關天馳說得上是她的初戀。

  元芮蓮一直都知道他們兩人門不當戶不對,關天馳來自一個不同凡響的政治世家,而她只是個父母經營著一間小小香鋪的平凡老百姓。

  但關天馳就出現在她的生活裡,他俊逸挺拔,一身西裝筆挺,而他身上那股自然流露出的幹練的、難以忽視的菁英氣息,令她深深著迷,他幾乎符合了二十歲的她對愛情所有美好的期盼。

  元芮蓮雖然曾經想過她與關天馳身份上的差距,但愛就是愛了,她是如此難以自拔,於是她安慰自己,從二十歲開始的愛情本來就未必能順利走到終點。

  只是元芮蓮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們竟然會是這樣的結束。

  她可以體諒關天馳為了家族成命,不得不娶一個能為他帶來大筆政治獻金與選票的富家千金的心情與立場,但她卻沒有辦法諒解關天馳不願意與她分手的心態!

  關天馳既然無法為她爭取到什麼能被認同的名分,怎麼還能同時希望享有她的愛情?他想讓她變成什麼?狐狸精?情婦?小的?外頭那個女人?或是種種更低俗難聽、不堪入耳的名詞?

  他怎麼可以這樣輕賤她?怎麼可以這麼自私地同時想要得到兩個女人?

  元芮蓮覺得自己好慘……更諷刺的是,她前幾天才正想著這輩子都不要再看見關天馳這個負心漢的臉時,她就接到了一份不得不與關天馳碰面的委託。

  委託人是她從前在法國學畫畫時,和她最要好的同學,上官念潮的父親——西蒙‧霍華先生。

  上官念潮是法國一位小有名氣的畫家,而她即將來台灣為關天馳正籌備中,尚未開幕的風華酒店作空間彩繪。

  因為上官念潮是首度來台灣,中文不是十分靈光,對繪畫以外的事情又不太上心,於是元芮蓮受上官念潮父親之邀,擔任上官念潮這次台灣之行的左右手。

  左右手的意思就是——秘書、助理、保母,所以元芮蓮勢必得跟關天馳這個飯店所有人有些業務上的溝通與往來……其實,元芮蓮曾想過要推拒這份工作,但是因為霍華先生支付她的酬勞很高,而她也無法放心把上官念潮這個好朋友交給別的助理照顧,百般思量下來,她最終還是決定接受,於是這份工作便成了她今天與關天馳約在這間餐廳的原因。

  她是如此不想再見到關天馳,卻又不得不與他產生交集,莫非定律就是這麼說的吧?凡是有可能出錯的環節都會出錯,而她跟關天馳的愛情,從一開始就是大錯特錯。

  「要吃嗎?」不知道打哪兒冒出來一支棒棒糖,跳進哭得很專心的元芮蓮視線裡。

  嚇!元芮蓮反射性地跳開了兩步,愣了愣,定睛一看……棒棒糖?呃?她用手背抹了抹臉上的眼淚,抬眸,就對上一雙漂亮得不像話,漆黑深邃,卻彷彿隱隱含著笑意的男人眼眸。

  「要吃嗎?」男人又問了一次。

  「呃,不用,謝謝。」元芮蓮搖頭,茫然地看著眼前說話的男人。她並不是沒有過被男人搭訕的經驗,但是……棒棒糖?這也太瞎了吧!

  不是「小姐,妳一個人嗎?」或是「妳很面熟」這種千篇一律的搭訕台詞,而是一根棒棒糖?她在哭耶,這男人拿條手帕來給她擦眼淚都強過給支棒棒糖吧?

  「噢,那我自己吃嘍!」男人拆開了包裝紙,將棒棒糖塞進自己嘴裡。

  「……」元芮蓮無言,訝異的眼光不禁打量起眼前這個行徑怪異的男人……

  好吧!她承認這個男人是很賞心悅目沒錯,他的眼睛就是那種標準的桃花眼,雙眼皮很深,眼睫毛很長,眸中跳動著幾許難以忽視的燦亮光芒;而他染成咖啡色的、略長的頭髮有些凌亂地垂在肩上,好像隨便用幾根手指梳過就隨意紮了個公主頭,而身上穿的那件洗白的粉紅色襯衫,扣子輕浮地開到第三顆,袖子也捲起來露出手臂上隱約的肌肉線條,配上縐巴巴的破牛仔褲,慵懶性感得要命。

  但是這男人有必要這麼跳tone嗎?他知道他咬在嘴裡的那根棒棒糖,有多破壞他身上那股迷死人不償命的浪拓氣息嗎?

  元芮蓮沒有意識到她望著向直海走神了太久,直到一句注定向直海無論長得多好看,都要被打入十八層地獄裡永不得超生的對白,在她耳朵旁炸開——

  「妳哭成這樣,是被男人甩嘍?」向直海說得十分愉快,咬在嘴裡的那根棒棒糖還很礙眼地翹了一翹。

  「我才沒有被男人甩,是我自己不要被他包養的……」元芮蓮在第一時間氣呼呼地跳起來!不對!她跟這個沒禮貌的傢伙說這些做什麼?虧她剛才還覺得這男人很有味道,嘴碎!跟關天馳一起下地獄吧!

  「關你什麼事!」她氣沖沖走向前,打開了駕駛座車門就要進去。

  「等等。」向直海突然拉住元芮蓮手臂。

  他方才抽整支煙的時間都在注意站在不遠處的元芮蓮,他從她身上穿的衣服猜測,她應該就是剛才在關天馳包廂裡鬼吼鬼叫的「小蓮」。

  向直海原本以為這性格火爆的女人會邊哭邊去搥樹或是踹車門的,結果沒有,她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雙肩不停地顫抖,悄悄的、很壓抑的哭……

  向直海不知道為什麼,一個大吼大叫得理所當然、跟甩門甩得順理成章的女人竟會讓人如此心疼,她看起來是如此孤單無依,彷彿全世界寂寥得只剩下她一人,就像他一樣,總是笑著,其實卻比誰都孤寂……

  總之,等他回過神來時,他已經站在元芮蓮身邊了,然後,她身上有一股很淡的、似曾相識的味道……

  「幹麼?」元芮蓮拍掉向直海的手,雙手盤在胸前,視線凌厲地瞪著他。

  「想包養妳的是後面那個一直看著這裡的男人嗎?」向直海舉起食指比了比身後,說得不鹹不淡的。

  元芮蓮回身,眼光順著向直海手指望去,就看見關天馳身後跟著兩名隨扈,站在餐廳門口望著這裡。是了,關天馳當然領著隨扈,大選到了嘛!參選人都可以申請隨扈的……

  關天馳就站在那裡看著她與他並不認識的男人交談,但他卻無法在隨扈面前,在大庭廣眾之下,冒著被媒體拍到的危險,像一般男友走到女友的面前,將那個不長眼的、居然敢來跟女友搭訕的蒼蠅揮開。

  元芮蓮突然覺得很氣,她與關天馳交往的這幾年來,她一直都站在暗處,關天馳從來沒有將她拉到陽光下,帶她見過父母家人或什麼的,如今他甚至還想要她站進更晦暗的角落,讓她當一個永遠見不得光的情婦?

  瞧!他連走上前來問問這男人是誰都辦不到,還妄想能給她什麼幸福?

  向直海嘴裡的棒棒糖從左邊換到了右邊,回頭看了關天馳一眼,又轉頭對元芮蓮涼涼地說道:「嘖!原來妳喜歡的是那一型。」

  元芮蓮眼中那一閃即逝的哀傷,看起來真讓人難受,不過,是說……這女人身上的味道真的很好聞……向直海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什麼正人君子,不過也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居然會這麼下流?他一直貪站在元芮蓮身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她亂扯,除了因為她哭得很慘,看起來很可憐之外,居然還為了她的味道很好聞?

  向直海開始合理地懷疑起自己上輩子是條狗了……

  「我喜歡哪一型不用你管!」元芮蓮白了向直海一眼,這男人怎麼可以這麼討厭?!煩死人了!背後是一個眼光緊盯住她的前男友,旁邊是一個不識相的痞子,她回家要淨身齋戒沐浴加上吃素五百日,順便在門口撒鹽巴!

  元芮蓮要打開車門的動作又被向直海按住。

  「又有什麼事?」元芮蓮轉身,這句話是用吼的。

  「別這麼凶嘛!」向直海雙手舉作投降狀,白牙很討厭地一閃。「我只是想給妳一個良心的建議,快去找個男人吧!妳身邊有男人的話,他就不會想來包養妳了。」

  「什麼東西啊?!」元芮蓮翻了個白眼,餿主意!這男人空有美貌,管不住嘴巴之外又長了一副豬腦。為什麼她要去找個男人?!……欸?男人?她腦子也壞掉了嗎?她為什麼突然覺得這句話聽起來真有幾分道理?

  像關天馳那種心高氣傲的男人可以允許自己有兩個女人,但是卻絕對不會接受一個「已經被別人用過的女人」回鍋對吧?是這麼說的吧?她趕快找到新對象,關天馳就不會繼續跟她勾勾纏了吧?欸?老天爺,這怎麼好像是一條明路?

  「See?」向直海從元芮蓮臉上的表情就知道她想通了這個關節,這還用人教嗎?要對付這種眼高於頂的富家子弟還能有什麼好方法?

  向直海朝元芮蓮扯唇笑了一笑,還正想說些什麼,他嘴裡的棒棒糖就被元芮蓮抽出來一把丟掉!

  找什麼男人?與其下次再找個男人拎去關天馳面前作戲,她倒不如好好利用一下眼前雖然很貧嘴,但是卻很賞心悅目的這一個。元芮蓮回眸望了一眼,她那個可惡的前男友先生還像個雕像一樣看著這裡。

  好了,天時、地利、人和,就這樣!

  元芮蓮雙手攀住向直海的脖子,冷不防地就將自己的雙唇湊向他。

  呃?向直海發誓,他剛才叫她去找 男人的這句話,絕對沒有想把事情導向這個結果的嫌疑!他是無辜的!

  ……但是,這個女人的味道真是要命的好聞!她的唇瓣好軟,向直海不禁伸出舌輕舔她的下唇,他原意只想試探,沒想到元芮蓮居然就措手不及地吮住他的,於是向直海無法克制地攬過元芮蓮後頸,環在她腰上的力道蠻橫地用力一收,將她靠抵在車門,更急遽地攻佔。

  這當然得是個火辣辣的、任誰看了都要腿軟的吻。關天馳雖然離這裡有一段距離,但可沒有那麼好騙,元芮蓮剛開始是這麼想的,只是到了後來,她就不得不承認,她如此投入的原因有一半是因為向直海的接吻技巧很高明……

  他唇上有點淡淡的煙味,嘗起來卻是甜的……這或許是那根弔詭的棒棒糖的緣故……但是他的吻很霸道、很男人,強勢地侵略著她嘴裡的每一寸,並且挑逗她回應。元芮蓮的身 體發軟、腦子發暈,一股排山倒海而來的化學反應將她從頭頂淹沒到腳趾……

  噢,元芮蓮突然覺得,這個男人可能在床上也滿好用的?喂喂喂!停!她在胡思亂想什麼?而且,是真的該停了喔!因為堅挺的男人慾望火熱地抵住她……不能再這樣燒下去了!

  「好了。」元芮蓮拉開了與向直海的距離,稍微踮起腳尖從他肩膀探出頭看了看……嗯,很好,關天馳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了,她就不相信關天馳會沒看見她跟別的男人吻得驚天動地。既然這樣,她可以收工回家了。

  向直海轉頭跟著元芮蓮的眼光望去,被她放開的懷抱有點空虛,竟然有種十分捨不得身上的軟玉溫香離開胸懷的感覺,呿!他是有沒有這麼久沒女人啊?才一個吻,居然就讓他有生理反應?

  向直海才正張唇想說些什麼,元芮蓮突然伸手拍了拍他臉頰,唇邊牽起一朵好溫柔的微笑,就像小學老師欣慰地看著一個剛拿到校內競賽第一名的孩子一樣。

  「好了,謝謝你,你很好用,再見!」元芮蓮轉身就要打開駕駛座車門進去。

  向直海反射性地後退了幾步,好讓元芮蓮有些空間能順利打開車門,直到元芮蓮坐進車內之後,他才慢半拍地反應過來,他正被一個女人用過即丟這件事。

  「好了,謝謝你,你很好用,再見!」

  聽聽看這女人說的這句是什麼話?!

  他?向直海?演藝圈裡炙手可熱的,有一堆女明星爭相要爬上他的床的經紀人向直海?他居然被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隨手即拋?這個來路不明的女人為了作戲給前男友看,把他抓來熱情如火地胡亂吻了一頓之後,就拍拍屁股走人跟他道再見?而且,她居然還丟了他嘴裡那根棒棒糖?!

  開什麼玩笑!那是他今天帶出來的最後一支棒棒糖耶!

  「喂!妳!」向直海彎下身子,把頭探進元芮蓮車裡,原本想抗議些什麼的唇,在看見那個掛在後視鏡上的物事時忽然靜止。

  那是一個跟他童年時拿過的、一模一樣的、上面繡著蓮花圖樣的紅色香包。向直海當然記得那個香包,他搬了好幾次家,直到後來從法國回台灣都沒有把那個已經失去香氣的錦囊丟掉,對他而言,那是一段很有趣且難忘的回憶。

  難怪他覺得元芮蓮那麼好聞,有股似曾相識的熟悉……現在迎面撲鼻而來的,繚繞在車內的香氣,就跟元芮蓮身上那股若有似無的香味是相同的,是帶點檀香的味道。

  「什麼事?」元芮蓮偏頭睞了向直海一眼,見他沒有立刻回話,便又低頭逕自將車鑰匙插入鑰匙孔裡,完全沒把這個方才跟她熱吻過的男人放在心上。

  今晚心情已經夠惡劣,元芮蓮現在只想趕快回家。

  向直海微微瞇起眼,看了看元芮蓮,又望了望那個懸吊著的香包……一個紅色的香包、一個罵人很有魄力的「小蓮」,他的腦子裡隱隱約約拼湊出了什麼。

  一個模糊的小女孩笑容跳進他腦海裡——

  「這是蓮花啊!是我的中文名字,我是台灣人,我叫小蓮,蓮,你會念嗎?」

  「蓮?小蓮?」

  「對,我叫蓮,小蓮,你的中文發音很標準嘛!」

  「喂!小蓮。」向直海突然出聲喚元芮蓮。

  「嗯?」元芮蓮應聲得很自然,就連眼也沒抬,完全沒想到向直海為什麼會知道她的名字這件事,只是努力專心地發動著車子,可惡!這台老車最近越來越難發動了。

  「妳什麼時候回台灣的?」向直海這句話是用法文問的。

  「二十歲。」元芮蓮飛快地用法語響應了之後,才突然感到錯愕。她的法文用得很熟,回話的狀態幾乎算是一種語言反射,但是這個男人為什麼會跟她講法文?

  「妳家的香鋪還沒倒吧?」向直海在元芮蓮朝他丟出問題前先開口問道,這次換回來中文了。

  「你家的香鋪才會倒!無聊!」砰!車門一把關上,差點夾斷向直海的鼻子。這男人果然是空有一副好皮相,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元芮蓮早就忘了剛才自己要問向直海為什麼知道她聽得懂法文這個問題。

  向直海摀著大難不死的鼻子,清清楚楚地放聲笑了。他不得不承認,元芮蓮這種直來直往的性子跟氣跳跳的樣子其實挺可愛的。

  神經病!這有什麼好笑的!元芮蓮白了車外的向直海一眼,突然想起了什麼,把車窗搖下來,朝向直海吼道——

  「對了!今晚的事不准你說出去,要是有別人知道我就殺了你!再見……不對!這輩子都別再見面了!」她一股腦兒地說完,又把車窗升起來了。

  當然是一定要警告這男人一下的啊!不管動機是什麼,她半路隨便抓了個男人來吻,而且居然還吻得這麼投入這種事,要是被別人知道了,她還要不要做人啊?

  元芮蓮又氣呼呼地轉動了車鑰匙幾次,很顯然地,她對向直海撂完狠話之後,還是只專心在跟車子搏鬥,對向直海為什麼會知道她家開香鋪這件事根本毫無所覺。

  耶!在元芮蓮已經是數不清第幾次的努力之下,車子終於發動了,她從來沒有覺得引擎聲像今天一樣如此美妙過。

  可惡的關天馳,討人厭的棒棒糖臭痞子,這輩子都別再見面了!咻!元芮蓮猛力一踩油門,車子就不見了。

  向直海望著已經看不見車影的方向,忍不住笑得更厲害了,元芮蓮油門老是這麼亂踩,車子要不壞掉也很難吧?而且,向直海原本還以為她很豪放,隨便來個男人就能吻呢,結果她居然警告他不能說出去?

  哈哈哈哈哈!這女人實在太有趣了。百年香鋪的小蓮,他們又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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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法國。

  「快!把你身上的錢拿出來!」

  三名約莫十五、六歲的白人青少年,在一條僻靜的陋巷裡,團團包圍著一個明顯矮他們半個頭,明眸皓齒,漂亮得不像話的亞裔男孩。他們看這個學弟不順眼很久了,他不過是個沒有爸爸的東方人,憑什麼每個校內競賽的獎都他拿,每個老師都喜歡他,每個女同學都被他哄得格格笑,太討人厭了!

  「喝!學、學長……別、別打我,我拿我拿……」剛滿十三歲的向直海衣領被其中一名學長一把提起,他的語調聽來驚慌,眼色中卻隱約透露著一股超齡的早熟與冷靜。

  他用最快的速度打量週遭環境與巡視過眼前三人,嗯……真要跟他們正面衝突打起來的話未必打不過,只是他好懶,不想流那麼多汗,而目前看起來最方便他開溜的方向,是左邊那個看起來沒長腦的矮個子學長的……胯下!

  好了,就那裡,反正他也從來志不在當什麼威武昂藏的大英雄,拍板定案!

  「快點!慢吞吞的,別耍什麼花招!」提著向直海衣領的男孩大聲恫嚇。

  「我、我……皮包……」他看似慌張地在每個口袋裡翻找,實則好整以暇地等待著一個蹲下逃跑的最佳時機。

  「你們在做什麼?不可以打人!」倏地,一道嬌軟卻中氣十足的女聲從不遠處喊來。

  「不用妳管!」原本因被喝止,嚇了一跳而停下手邊動作的男孩們,在發現來人是一個年紀比他們小,個頭比向直海還迷你的東方女孩兒之後,氣焰忽爾又囂張了起來。

  呃?向直海轉頭看向音源,隨即愣了一愣。瞧這小女孩年紀看起來還比他小幾歲,約莫九、十歲左右,而她肩上背著畫板,身上還穿著畫圖時避免衣服沾染到顏料的工作圍裙……應該是旁邊那所小學的學生吧?

  哎呀!她這時候來攪局做什麼?要他多帶一個累贅跑百米,他可不保證自己能辦得到。

  「呸!黃狗就是黃狗,還有幫手!」一個小女孩,哪成得了什麼氣候?一名男孩朝她吐了一口口水。

  「什麼黃狗?你們才是白種豬呢!我才要呸你!呸!沒腦下流又以多欺少的白種豬!放開他!快點!」小女孩不甘示弱地回嘴,雙手插腰,盛氣凌人,一口流利的法語罵起人來口齒伶俐得不得了。

  「妳說誰是白種豬?!妳找死!不要以為妳是女的我就不敢打!」一名白人男孩朝她撲過去,另一名也隨後跟上。

  這小女孩真不是普通的笨……向直海想昏倒!算了,當他倒霉,明明再三十秒他就能全身而退,偏偏來了個小麻煩!

  向直海在一陣慌亂中解決了一名男孩,打了他好幾拳、踩了好幾腳,又趕忙跑去搭救那個因為愚勇被兩名大男孩圍住的小女孩。

  小女孩用肩上的木製畫板打了其中一個男孩的頭,轉身時卻被另一個白人男孩扯住馬尾!女孩因頭皮上強大的拉力吃痛,一手握住馬尾,另一手從工作圍裙的其中一個口袋裡撈出一把油畫刀,忿忿地往抓住她的手臂上刺去!

  「你們在做什麼?!哪一間學校的?不准在這裡打架!」一個鄰近住宅區的警衛先生發現了有人打架滋事,連忙跑出來喝斥。

  「跑!快點!」向直海撿起小女孩掉落的畫板跟油畫刀,抓了她的手就往前跑!架打都打了,眼下只能溜了,警衛先生通報學校的話,事情會變得很麻煩的!

  「呼……呼……停下來,停!這裡已經夠遠了,沒有人在追我們了……」好喘、好喘!小女孩氣喘吁吁地甩掉向直海的手,坐倒在路邊的草皮上,大口喘氣。

  「喏!妳的。」向直海將油畫刀跟畫板放在她膝上,跟著坐下來大口呼吸。

  「哎呀……破掉了……」小女孩急遽地喘息過後,皺了皺眉,輕撫著手上那塊木製畫板。可惡!那頭臭白豬!

  一張百元面額的鈔票突然遞進她手裡,她轉頭納悶地盯著那個剛被三隻白豬欺負的受害者……天哪!他居然可以隨手掏出一百歐元的鈔票欸,這是多少錢啊!她從來沒有拿過這麼多錢。

  「這錢給妳買一個新畫板。」向直海朝她笑了笑。

  小女孩看著向直海燦亮的眼,連忙把鈔票塞回去給他,急忙地說道:「不用這麼多啦,木頭畫板不貴的,我跟媽媽拿就好。」

  「沒關係,要不是妳的話,錢也是被他們搶走。」向直海又朝她扯唇微笑,將鈔票塞進她掌心,握牢。這個小女孩雖然有點笨,但好歹也是來幫他的。

  「這樣不好啦!真的太多了,一個木頭畫板才多少錢?我不行拿你——」

  「那妳拿一樣妳身上的東西跟我交換,買畫板剩下的錢就當作我跟妳買那樣東西,這樣總行了吧?我們算扯平。」向直海突然把臉湊近她,疑惑地在她身上聞了聞。這個小女孩身上有股很特別的味道,不是法國人都會噴的香水味兒,是一股很奇妙、很特殊的香味,到底是什麼呢?他很認真地嗅了嗅。

  交換啊?小女孩很煩惱地仔細思索自己身上有什麼東西可以「賣」給向直海,絲毫沒察覺他的靠近。

  「我身上的東西……我身上?啊!有了!」小女孩擰眉思考了半晌,接著從衣服裡拉出一個以紅線綁著的紅色錦囊。

  向直海不禁失笑,這麼單純,真好騙,他只是隨口說說想讓小女孩收下錢,她居然這麼天真地就照辦了。

  「這是香包。」小女孩將紅色香包放進向直海掌心,笑得十分燦爛。

  咦?香氣忽然變得濃郁,對了!就是這個味道!向直海盯著掌心中的紅色錦囊,很有意思地瞧了瞧。這東西的香氣實在很好聞,不若香水那般張狂,反而有種典雅的內斂。

  「很香對不對?這是我媽媽幫我做的護身符,裡面裝的是檀香跟沈香,你戴著這個,髒東西就不會接近你了,像那幾隻白豬一樣的壞東西也不會欺負你,很棒喔!」小女孩一股腦地將紅色香包直接掛在他頸上。

  「護身符給我,那妳怎麼辦?」

  「我叫我媽媽再做一個給我就好了!我們家是賣香的,這裡面的香粉都是我們自己做的,我們家的香鋪很棒喔!我媽媽說,等我二十歲的時候,我們家的香鋪就開一百年了。」小女孩很驕傲的說。

  向直海很有興致地把玩著手中香包,指著上面以繡線縫製出來的圖樣問道:「那這是什麼?」

  「這是蓮花啊!是我的中文名字,我是台灣人,我叫小蓮,蓮,你會念嗎?」小女孩用標準的國語念了一次「小蓮」這兩個字。

  這裡是法國,這個男孩也許是大陸人或香港人,或者是日本或韓國人,但無所謂,單音總是學得會的,她喜歡別人叫她的中文名字。

  「蓮?小蓮?」向直海喃喃念了幾次。

  「對,我叫蓮,小蓮,你的中文發音很標準嘛!」小女孩向他拉開了一個比春日陽光更明艷燦爛的微笑。

  蓮、小蓮。

  向直海的心中莫名一蕩,掌心牢牢地握緊以紅繩掛在頸上,垂在胸口的紅色香包。這股清淡典雅的香氣,以繡著蓮花圖樣的紅布包覆,繚繞在他胸前,久久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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