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佟《嬌寵和離妻》


出版日期: 2020年08月05日

和離前夫上門求複合?
先把這些年欠本姑娘的贍養銀子還上再說!
人家穿越吃香喝辣,陸清菀這個侯府庶女卻過得慘兮兮,
將軍丈夫不聞不問,被陷害和離隔日就被娘家人趕去鄉下莊子,
更慘的是還生了一對龍鳳胎……這些原主遺產她好想拋棄繼承啊!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她靠書畫長才賣畫賣繡圖賺銀子養家養包子,
好不容易生活步上軌道,她卻因為想輕鬆賺三百兩的領路錢,
意外被那個出手大方、長得兇神惡煞的疤面男賴上門,
這男人明明是來調查附近的滅門血案,卻老跟她和孩子們膩在一起,
不只對她關懷照顧,還殷勤地說要幫她查清和離真相還她清白,
好笑的是,她早已發現這傢伙的真實身分,就看他如何演下去……


後記佟的墾丁游記

剛剛放暑假,佟就跟著家人朋友去了墾丁。

墾丁很熱,可是佟很幸運,碰到熱帶性低氣壓攪局,炎熱的墾丁反而變得很舒爽,是一個適合出遊的好天氣。

第一天晚上,佟去了龍磐草原看野生的梅花鹿,此時方知梅花鹿竟然是夜行性動物,三更半夜騎著沙灘車在看不見盡頭的草原尋找梅花鹿的身影,這對佟這個視力很差的人是一種極度的壓力,何況佟從來沒有騎過沙灘車,草原起起伏伏,有時候都會懷疑自個會不會翻車,好幾次佟都覺得自己會迷失在草原裏面,即使後面有個“領隊”看著。

佟很慶幸這永生難忘的草原之旅,沙灘車後面載著國中生的外甥女,她超級冷靜,每當佟嚇得以爲自己會飛出去的時候,她總是告訴佟——

“慢慢來,你可以做得到,不用怕”

佟覺得我們的身分好像對調了,總之,人的性格在這種時候想藏也藏不住。

雖然佟的視力很差,無法將梅花鹿的身影看得一清二楚,但是借助手機,還是可以看到那一群又一群的梅花鹿。

保持距離,它們會由著我們欣賞,我們甚至還遇到排成一排的梅花鹿,屁股對著我們好像要讓我們拍照,不過,沙灘車一靠過去,它們就集體跑了,然後我們繼續前進,尋找下一群梅花鹿。

差不多一個小時的草原之旅,回來後佟全身都軟了,直言永生難忘,跟佟在希臘騎驢子的經驗一樣,當下覺得自己可能走不到終點,盼著行程趕緊結束,可是結束了,回味無窮。

來到了墾丁,佟竟然沒有玩水,只是在海邊讓打上來的海浪浸濕雙腳,前前後後只有一二十分鍾,感覺好像少了點什麼。

不過佟搭了船去看海底的魚,可是暈船暈得很嚴重,看不到三分鍾就只能閉目養神,另外,佟還去賽車,挺有意思的,當然,最後就是兩只手酸痛的下場。

難得佟這次的後記寫得夠長,我們下次再聊。

p.s.走過二十五個春夏秋冬,創造無數的浪漫,新月二十五歲了,佟的創作生涯也有二十五年了,佟很開心在這個大家庭裏面跟著艱難的大環境成長,盼著我們一起努力、堅持下去,再走過更多的春夏秋冬,創造更多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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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緊緊相系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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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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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證據确鑿受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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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婆媳都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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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身世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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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壞婆婆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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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隐藏起來的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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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兩個嫡母的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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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金屋藏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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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父子相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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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某人不告而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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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發現自己有兒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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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輕松銀子不好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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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前世子夫人的遭遇

一個月了,陸清菀至今還沒有想清楚,爲何一覺醒來,天搖地動,她就換了一個新身分?然後她發現自個兒從“熱愛單身的新時代女性”變成“棄婦”,有兩顆包子需要撫養……不對,還有三個奴仆,換言之,經濟壓力好大啊。

她好想再一次天搖地動,然後發現眼前的一切不過是短暫的一場夢,她還是逍遙快活的黃金單身貴族,不用擔心吃頓大餐荷包就會變得又幹又扁,更不必爲了省錢與別人分食……

“娘親先吃。”陸雲骥和陸雲蓉是雙胞胎,快四歲了卻骨瘦如柴,看起來跟兩歲的孩子差不多。

回過神,陸清菀看了一眼陸雲骥小心翼翼用荷葉捧在手上的紅薯餅,再看著兩個小包子強忍口水泛濫的表情,心頓時一軟,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兩個孩子的頭,“乖,你們吃,娘親不餓,真的不餓。”

兩個孩子在娘親再三保證下,終于放心的帶著紅薯餅坐在一旁分食。

陸清菀看他們心滿意足得眼睛都眯起來了,心又酸又疼。

其實四五年前離開京城時,原主身上也是有點銀子的,可是一個姑娘從京城長途跋涉來到北燕州上河縣的桃花村,弄壞了身子從此成了病嬌娘,不時得喝葯,後來又發現有孕,雖然補品不斷,嬌弱的原主仍九死一生才生下龍鳳胎,幾年間幾度生死徘徊,最後熬不過去,由她取而代之。可想而知,原主手上就是有再多銀子也留不住,除非有生財之道。

總之她接手後,他們已經一貧如洗,除了原主最鍾愛的金镯子——生母蘭姨娘留給她的紀念,能當的都換成銀子花了。

她爲何在此不重要了,但日子要過下去,想要有飯吃就要有銀子,想要有銀子就要找到生財之道。

靠山吃山,桃花村背靠蒼茫山,山裏有無數寶藏,可惜她什麼都是半調子,譬如,她認識葯材,但不懂炮製,想靠葯材累積財富是不可能的事;她只懂得挖陷阱,但不會狩獵,偶爾能得一只山雞或野兔打牙祭已是上天眷顧;她是個吃貨,認識山上的食材,但食譜可以倒背如流,卻不曾身體力行。

有句千古名言——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靠自己最好,所以她還是回歸自己的專長。

陸清菀四下看了一眼,見坐在不遠處的丫鬟春兒正專注的繡荷包,兩眼一亮,站起身走過去。

“春兒,這個荷包多少錢一個?”她知道不久之前春兒從縣城的繡坊接了活計。沒辦法,眼見能當的都當了,再不尋找生計,他們只能靠山裏的野菜度日。

無論她還是原主,自幼皆習畫,她更是學服裝設計的,針線活的功力可以說是嚇嚇叫,可惜如今的她是千金之軀,即便落魄了,身分還在,丫鬟的繡品能賣,她的卻賣不得。

“……十二文錢一個。”春兒嚇了一跳,小姐原本就是悶葫蘆,最近更像個啞巴似的,成日坐著發呆,若不喚她吃飯,她可以不說一句話,他們見了很擔心,可是小姐至少有好好吃飯,他們只能由著她。

“這麼廉價!”

“若不是奴婢繡工好,還沒這個價呢,素面沒有繡花的荷包只值四文錢。”

“這麼說,若是花樣更新穎更精致,價格是不是更高?”

“是,若是大件的繡品,甚至可以賣上上百兩。”

“絡子呢?”

“絡子基本上一根一文,複雜的花樣兩文或三文,當然,還是要掌櫃的看過活計再做定奪,說不定能賣更高的價錢。”

陸清菀明白的點了點頭,“從今以後,無論是荷包、絡子,甚至是盤扣,花樣全部由我提供。”

“嗄?”春兒顯然沒有反應過來。

陸清菀直接回房畫了一張桃花圖,枝頭上半綻的桃花在樹葉映襯下透著慾語還休的嬌媚,教春兒見了就挪不開眼睛。

“這個花樣會不會讓荷包的價格高于十二文?”陸清菀好想歎氣,以前從來不知金錢的可貴,如今連一文錢都要斤斤計較。

春兒用力的點點頭,“奴婢從來沒看過這麼漂亮的花樣子。”

“這不算什麼,我還能畫出更複雜別致的花樣子,不過,不適合荷包,可以做成炕屏。”荷包不同于手提包,太小了,能夠發揮的有限……說到手提包,她就想到編織手提包,上一世她可花了不少心思學習,這也是一門生意。

聞言,春兒兩眼閃閃發亮,用雙手比出兩個巴掌大的尺寸,“我在錦繡坊見過這麼大的一個炕屏,繡的是牡丹,寥寥幾枝牡丹,就要八十兩。”

略微一頓,陸清菀覺得還是親自走一趟繡坊,“你何時進城?”

春兒怔愣了下,遲疑的問:“小姐要跟奴婢進城?”

“我們來這兒四年多了,我還不曾進縣城瞧瞧。”春兒畢竟是個丫鬟,談判能力肯定不及她,而且她想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生計,能多幾條掙錢的路子總是好事。

小姐終于願意走出去了,春兒覺得這是好事,“小姐早該進縣城瞧瞧了。”

“你先跟我說說縣城有什麼。”

“上河縣雖然遠不及京城,但爲北燕州唯一的大縣,熱鬧繁華不輸北燕州州城甯安,這兒的明書齋甚至是整個北方最大的書鋪,而且跟京城的文華齋一樣,每年春秋兩季都會舉辦書畫拍賣,整個北方的文人商賈都會齊聚在此……”

春兒仔細將所知所見交代得一清二楚,這讓陸清菀又找到一條生計——賣畫。

其實比起服裝設計,陸清菀更喜歡畫畫,只是在上一世,藝術不能當飯吃,畫畫就成了她的興趣,爲了作畫,她跋山涉水,也因此成就了她可以開畫展的實力,換言之,她要畫出一幅畫參加拍賣倒不是難事。

面對現實後,陸清菀就在忙碌中度過,四五個月的時間,終于將“一家六口”養得可以出來見人,可是距離荷包滿滿還遠得很,她只好繼續進行下一個計劃——遊說錦繡坊的掌櫃開拓新的生意,爲人設計衣服,她們三七分帳;此外,她以春色乍現的蒼茫山爲景,完成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幅畫作,也准備送到明書齋拍賣。

當然,這些都只是賺錢的藍圖,對于荷包有多大的助力還看不出來,不過若沒有想法,連一點掙錢的機會也沒有。

“楊掌櫃覺得我的提議如何?”陸清菀很慶幸上河縣乃北方貿易重鎮,大大拓寬錦繡坊的生意與客群,大件繡品在此交易熱絡,她們賣給錦繡坊的炕屏皆有上百兩,而錦繡坊轉手就是一倍的價差,雙方可謂合作愉快,錦繡坊對她的提議自然會有興趣。

“陸夫人手上可有設計的圖樣?”楊掌櫃確實很感興趣,錦繡坊增加成衣銷售一直是她的目標,只是以成衣爲主的雲裳閣太強了,兩三年前錦繡坊幾次推出成衣都草草收場,成衣買賣只能暫且放下。

陸清菀取出荷包,抽出其中的圖紙遞給楊掌櫃,楊掌櫃攤開圖紙一看,兩眼如同見到寶藏似的放光。這是一件高腰襦裙,樣式不特別,但裙子下擺不知名的繡花極爲別致,襦衣的領口也有相同的繡花,不過更顯精巧。

“這件衣服的特色在繡花。”今日不過是投石問路,她當然不能一下子就拿出很新穎的設計。

“陸夫人的花樣子總是教人眼睛一亮。”楊掌櫃喜愛的摸著裙上的繡花,“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花。”

“此花名爲百子蓮,不過它另有一個更動人的別名——愛情花。”這是她的優勢,認識的花草少說也有上百,且都是她仔細琢磨畫過的,換言之,一件不講究設計的高腰襦裙,她也能賦予令人眼睛一亮的風情。

“愛情花……這名字確實很動人。”楊掌櫃已經飛快的轉動腦中的生意經,“陸夫人可以單賣花樣子給我嗎?我手上有幾個繡工不下春兒姑娘的繡娘,若能得陸夫人提供的花樣子,繡品的價值就更高了。”

陸清菀早就想單賣花樣子給錦繡坊了,一來銀子掙得更快,二來不願意春兒過度使用眼睛,除了一開始急著用錢,春兒再也不繡荷包這類的小東西了。可是不確定對方能否成爲長久合作夥伴之前,她不想拿出太多籌碼,而且人家求上門總是好過自個兒送上門。

“我可以單賣花樣子給錦繡坊,不知楊掌櫃要的是小東西還是大繡品?”這兩種的價格可不是同一個檔次的。

聞言,楊掌櫃笑得更開心了,“只要陸夫人願意賣花樣子,無論多少我都收下。”

“楊掌櫃是要買斷,還是要提成?”

“陸夫人想要賣斷,還是提成?”

陸清菀略一思忖道:“繡品銷路好壞,看得是楊掌櫃的本事,我若要求提成,過于厚顔,還是賣斷吧。”她當然更喜歡長遠的抽成,可賣量還不是人家一句話,斤斤計較有什麼意思。

楊掌櫃暗暗松了口氣,于是爽快的道:“大件繡圖一百兩,小件繡圖二十兩,陸夫人覺得如何?”

陸清菀不清楚這樣的價碼是否合理,可是不必花太多心思就能掙到這麼多銀子,她還算滿意,因此她沒有多加考慮的點頭同意了,接著又回到原來的主題。

“關于這個提議,楊掌櫃怎麼說?”陸清菀指著桌上的圖紙。

“我同意這個提議,只是單做大戶的生意,我覺得太可惜了。”

“太可惜了?”

“我覺得陸夫人可以提供一些簡單的設計,做成成衣,直接放在店裏出售。”

頓了一下,陸清菀不解的道:“錦繡坊好像不賣成衣。”錦繡坊擁有上河縣最出色的繡娘,布匹綢緞也最多最豐富,若客人有需要,可以幫客人做衣服,酌收工錢,但就是不賣成衣,正因如此,她以爲今日要花很多功夫說服楊掌櫃拓展生意。

“有了陸夫人,錦繡坊不賣成衣就太可惜了。”楊掌櫃當然不能言明自家處境。

“錦繡坊可是上河縣數一數二的繡坊,不賣成衣確實可惜。”

“大戶人家的生意,按陸夫人意思,三七分帳,至于成衣,一張圖紙我給四十兩。”雖說成衣價格高于荷包之類的小東西,但是數量差了一大截。

陸清菀明白她的想法,但她有不同的見解,“同一款式因爲顔色不同,呈現的感覺也不同,一件設計製出十件成衣也不是問題。”

“話是如此,但是上河縣能買得起成衣就那些人,一件設計賣上十件不容易。”

“上河縣不只是北方貿易重鎮,接下來明書齋的拍賣會還會聚集北方各地文人商賈,錦繡坊藉此大賺一筆並不是難事。”陸清菀對自個兒的設計可是很有信心。

“我倒忘了這件事。”

“其實,只要好好運用配件,像是盤扣、絡子、荷包,甚至是手提包,相同款式的衣服看起來也會截然不同。”

楊掌櫃兩眼一亮,“對哦,我怎麼沒想到呢?”

“若楊掌櫃能夠換一個想法——不單單賣成衣,更是要賣品味,一件成衣帶來的利益遠非一件成衣的價值。”

楊掌櫃細細琢磨一番,贊許的點點頭,隨即請求陸清菀在設計成衣時,同時提供相對應的配件。陸清菀很認同這種同系列搭配的理念,立馬應了,兩人接著討論合作細節,敲定成衣設計圖的價格,簽訂合約。

待陸清菀帶著春兒離開錦繡坊,已經巳初了,兩人趕緊去了明書齋,陸清菀遞交畫作,經由掌櫃評監後收下,得了拍賣會的入場券,再留下資料,就等著拍賣會的結果。

今日來縣城的兩件大事都辦完了,陸清菀歡快的步下明書齋前面的臺階,左看看右看看,對著身側的春兒道:“趙叔午時在雜貨鋪子等我們,我們還是先去糕點鋪子給兩個小包子買點心,再折回雜貨鋪子買米面和調味料。”

春兒應聲好,便轉身大步往前走,這時吆喝聲傳來——

“讓開!讓開!”

春兒下意識往後一退,撞上陸清菀,還好陸清菀穩住身子,兩人免于狼狽的跌落在地,此時數名男子騎馬快速而過,春兒忍不住轉頭一瞪,目光正好觸及最後一位面孔,臉色頓時慘白……楚日?

“春兒,怎麼了?”陸清菀很快就發現她的異樣。

“哦……沒、沒事,嚇了一跳……”春兒試著冷靜下來,她應該看錯了,對,看錯了……好吧,就算真的是楚日,楚日也不代表姑爺,姑爺絕不可能在這兒……即便姑爺在此,姑爺和小姐早就和離了,姑爺也不可能爲了小姐而來。

“你也太不禁嚇了吧。”陸清菀好笑的道,人家沒有縱馬奔馳,更是事先打了招呼,街上只怕沒幾個人會多看一眼。

“……奴婢膽子本來就小嘛。”

“你的膽子確實不大,走吧。”陸清菀轉身越過她往前走。

春兒很不服氣,若小姐看到楚日,反應只怕比她還大……不對,這是小姐離開病榻之前,如今小姐可厲害了,什麼都不怕,身子也變好了。雖然她沒搞清楚小姐怎麼變了一個人似的,可是如同琴嬷嬷所言,這樣的小姐令人安心,日子越來越有盼頭,這就夠了。

甩了甩頭,春兒快步跟上去。

楚蕭陵看著銅鏡,易容好的臉上,醜陋的疤痕從右耳畔垂至唇角,看似猙獰,不過位于右臉頰的下方,整體看起來倒也不嚇人,卻也不會讓人想久看。

“楚星真是妙手回春!”楚辰忍不住贊歎道。

啪一聲,楚月一巴掌往他的後腦杓招呼,罵道:“肚子沒墨水就少開口,沒有人當你是啞巴。”

楚辰好無辜的揉著後腦杓,“不是常有人誇楚星妙手回春嗎?”

“楚星三番兩次將瀕死的人從閻羅王手上搶回來,人家誇他妙手回春,這是對他醫術的贊揚,可不是用來誇獎他有本事將好好的一張臉‘毀容’的。”楚月覺得手好癢,真想再多敲幾下,不愧是四肢發達之輩,腦子簡單得令人無言!

楚辰張著嘴巴半晌,還是同一個結論,“我看醫術和易容術同是一家。”

楚月搖頭,“我看是你的腦子跟姓‘豬’的同一家。”

“姓朱的腦子都不好嗎?”楚辰倒是很有自知之明,世子爺身邊的四個隨從,腦子最差的是他,但武力值最高的也是他。

楚日忍俊不禁的噗哧一笑,滿是憐憫的摸了摸楚辰的腦袋瓜,“此朱非彼豬。”

怔愣了下,楚辰終于反應過來了,一張臉瞬間爆紅,“我有這麼笨嗎?”

“你不笨,只是跟姓豬的一樣懶得動腦子。”楚月隨即哈哈大笑。

楚辰惱怒的甩頭不看他。

楚月一向知道適可而止,再逗下去這小子就要發飙了,于是趕緊轉移話題,“爺又不在大理寺當差,皇上爲何要爺來查明峯鎮杏花莊的滅門血案?”

“是啊,爺這幾年都在西北,打仗行,可是查案嘛……”楚日絕不是看不起自個兒的主子,世子爺能用四五年時間在凶狠的西北軍揚名,這就足以證明他有本事,不過打仗和查案真的是兩回事。

自從接到皇上的密令,楚蕭陵就想過這個問題了,“皇上會注意到這個案子,緣于這個案子查到後來的結果,說是得罪齊國商人才引來滅門之禍。杏花莊位于蒼茫山山腳下,而蒼茫山另一邊就是齊國,是大梁三大外患之一,齊國人越過蒼茫山到杏花莊殺人,不是不可能,但真的因爲行商發生糾紛就滅了人家滿門,難免有小題大作之嫌,何況一個不小心引來兩國紛爭,後果非尋常人可以承擔。”

楚月點頭附和,“皇上有意重開邊境貿易,如今鬧出這樣的事,反對開啓邊境貿易的大臣更是有理由反對了。”

“正是如此,皇上不能不懷疑這個案子另有文章。”兩國已經達成協議,就等著選定日子雙方正式坐下來商議,可是因爲這個案子,這會兒也只能停擺了。

“爺對這個案子有何看法?”

“我也認爲這個案子另有文章,李家能夠成爲北方數一數二的商賈,在沒有朝廷庇護之下還能自由前往齊國經商,這就足以說明李家絕非手無縛雞之力的商家,想要一夜之間神不知鬼不覺將李家滿門滅了,不太可能。”換言之,他相信幹下此事的人不簡單,至少不會是一般的商賈。

楚月很快就想明白了,“皇上不相信大理寺。”

“我想皇上不是不相信大理寺,只是大理寺辦案難免會鬧出動靜,最後只怕什麼也查不到。”

“今夜我潛入杏花莊查探。”楚月自告奮勇。

“你還是待在這兒動腦子,這種事交給我。”楚辰終于有機會反擊了,他們日月星辰四個貼身隨從中,腦子最好的是楚月,但武力值最差的也是他……不對,除了楚星之外。楚星是大夫,單是使毒的本領就可以保命了,武力值不高也不打緊。

“不急,還是先摸清楚明峯鎮。”

楚辰搔了搔頭,不解的問:“我們要調查的是明峯鎮,爲何要住在上河縣?”

楚月忍不住搖頭歎氣,“你就不能動一下腦子嗎?”

楚辰又是一臉的無辜,“哪兒不對?我們想摸清楚明峯鎮,不是應該住在明峯鎮嗎?”

明明生得高頭大馬,卻老是一副傻相,教人好想捂眼睛哦!楚月努力的忍著,還是說正事要緊,“杏花莊的滅門血案若真的有問題,肯定有人盯著,爺只要進了明峯鎮,立馬教人盯上,別說摸清楚明峯鎮,只怕下一刻危險就尋上門了。”

“沒錯,就算沒有人認出爺,單是爺的容貌和氣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爺的身分不簡單,否則你以爲楚星爲何費心給爺‘破相’?”楚日看了一眼主子的臉,不得不說楚星真的很厲害,易容後的臉上有著一道疤痕,加上兩道又粗又黑的眉毛,爺完全脫去儒將的氣質。

“爺這副樣子進了明峯鎮,難道就不引人注意嗎?”楚辰絕對不會承認,看見爺這副遠在他之上的凶狠樣,他挺樂的。

“如今爺的身分是神醫的侍衛。”楚蕭陵不是很在意容貌,符合身分最重要。

聞言,楚月不贊成的皺眉,“爺只讓楚星陪著嗎?”

“主仆兩個剛剛好,再多就惹眼了。”

“楚星的身手還不足以當爺的護衛。”楚月絕不承認自個兒嫌棄楚星,因爲在他看來,用毒只是旁門左道。

“只要不曝露身分,爺用不著楚星保護。”

“這太冒險了,至少讓楚日跟著您。”

楚蕭陵堅決的搖搖頭,“楚星是四處遊曆的大夫,有個隨身侍候的人並不奇怪,但是再多,就容易教人生出其他心思。”

“可是……”

楚蕭陵舉起手打斷他,“好啦,這事就這麼定了。”

“楚星陪爺上明峯鎮打探,我們呢?”楚辰可沒耐性一直窩在這兒等消息。

“不急,楚日隨時會跟我保持聯系,你跟楚月帶幾個人上蒼茫山打獵,說不定可以從獵戶口中打探到不少消息。”

楚辰欣然應是,說到打獵,沒人贏得了他,而楚月是套話好手,他們兩個一起行動肯定大豐收。

“好啦,時候不早了,我跟楚星該出門了。”

楚蕭陵取下腰上代表身分的玉佩,轉而戴在脖子上,藏在衣服下,而此時楚星已經收拾好醫葯箱,掙紮了一會兒,交給楚蕭陵,雖然不習慣將主子當成下人使喚,但要掩飾身分就得如此費心。

雖然明書齋收下她的作品,但是陸清菀不敢抱太大期待,畢竟沒沒無聞,除非真的很喜歡,否則不會願意花銀子收藏,沒想到她的畫不但賣掉了,還賣了五百兩,扣除一成傭金,進帳四百五十兩。

數月之前,這筆銀子會讓她笑得阖不攏嘴,可如今有了錦繡坊的收入,她可以眼睛連眨都不眨一下。不過這不表示她已經停下多攢銀子的念頭,銀子不嫌多,孩子要讀書,讀書太耗銀子了,當然要多攢一點備用。

“夫人,我們下次的拍賣會是八月,不過在這之前,若您手上有其他作品,還是可以放在這兒寄賣。”不少畫師選擇靠拍賣會揚名,何掌櫃早就見怪不怪,但成功的少之又少,而且一次成功的更是屈指可數,不難預見“雲中仙人”將會成爲文人爭相收藏的畫師。

這幾日陸清菀以桃花村爲景畫了一幅農家樂,可是畫多了就不值錢,還是配合拍賣會,一年不要超過兩幅畫。不過她不好直接拒絕,只能應付的點點頭,趕緊轉移話題,道出今日來這兒的另一個目的。

“何掌櫃,我這兒有祖上傳來的食譜,因爲書頁有不少毀損,我重新謄抄能賣銀子嗎?”對一個吃貨來說,明明腦子有許多食譜,但礙于諸多考慮,不便直接找酒樓兜售,那就換一個方式。

“明書齋什麼都書都賣,不過我得先看看夫人的食譜。”

陸清菀轉頭看了春兒一眼,春兒立馬將手上的藍色包袱放在櫃上,打開包袱,就見到一本封面寫著“食在美味”的書冊。

“好字!”何掌櫃忍不住贊歎道。

陸清菀坦然接受的回以一笑,她的字可是長年下過功夫,堪稱大師級。

何掌櫃拿起食譜,翻閱了前面幾頁便放下,“我出十兩買下。”

“何掌櫃是不是有賣食譜的門路?”最願意花銀子買下食譜的是酒樓,因此她猜想,若是書鋪願意花銀子買下食譜,肯定是有這方面的客戶。當然,也有可能是覺得這本食譜值得投資,單純預備擺在書鋪銷售,不過她覺得後面的可能性比較低,明書齋能成爲北方最大的書鋪,還做起拍賣的生意,人脈肯定雄厚。

何掌櫃怔愣了下,點頭應道:“我確實有相熟的酒樓掌櫃。”

“其實,我祖上傳下來的食譜總共有五本,原本我舍不得全拿出來賣了,若是對方願意提高價格,我倒是可以割愛。”

何掌櫃仔細盤算了一下,開價道:“七十兩。”

“七十五兩。”

明明剛剛得了一筆銀子,這會兒卻爲了五兩斤斤計較,何掌櫃猜想她應該很需要銀子,爲了交好,當然點頭同意了,而且還提出一個合作的機會。

“我這兒需要有人臨摹字帖、字畫,字帖一本二十兩,字畫一張三十兩,夫人可以接下這個活計嗎?”

若非自製力太好了,陸清菀肯定瞪大眼睛,一本食譜努力爭取只能換十五兩,而臨摹字帖多出五兩,字畫多出十五兩,這會不會太欺負人了?

“謝謝何掌櫃給我這個機會,我很樂意試試,不過,我可能不方便待在明書齋臨摹。”字帖和字畫的價值可不只是幾百兩或上千兩,有的甚至是無價,她跟何掌櫃也不過最近一兩個月的互動,還不足以教他放心將字帖字畫放在她這兒。

“這倒無妨,我們可以簽合同。”若不是看在陸清菀本身的價值,何掌櫃當然不放心她將字帖字畫帶走。

無論是字帖還是字畫,對她這個臨摹高手來說實在太輕松了,當然立馬點頭應了,雙方坐下來簽合同,至于食譜,先支付十兩,待五本齊了,再支付六十五兩,這也寫在合同上。

陸清菀一一將明書齋提供的宣紙、第一次交付的兩本字帖和合同放進匣子,覺得今日真是太幸運了,不但掙了四百六十兩,還得了一門生意,說不定不必等到明年,下個月就可以在縣城買間二進的院子。

陸清菀滿心歡喜的起身告辭,准備去和春兒會合,可是剛剛轉過身,目光就對上從樓梯走下來的楚蕭陵,她不由得一頓,爲何這人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不過想想應該是錯覺,若是一個人臉上有如此明顯的疤痕,她定會牢牢記住,而不是只有似曾相識。

她只看了一眼就不再看,很快就走了。

楚蕭陵動也不動的目送陸清菀離去,萬萬沒想到會在這兒見到前妻,和離之後她應該回了晉安侯府,怎麼會在這兒?方才瞧她爲了幾兩銀子跟掌櫃斤斤計較,可見日子不太好過,這又是怎麼回事?

楚星的聲音從後面輕輕傳來,“那不是前世子夫人嗎?”

“我們先回去再說。”

原本他們在明峯鎮,沒想到進了蒼茫山采葯,采著采著就轉入上河縣,這才想到蒼茫山橫跨三個縣,除了明峯鎮所在的曆川縣,還有上河縣和安河縣,不過分別位于左右兩側尾端,經常會被忽略。

回到租賃的院子,見到楚日,楚蕭陵脫口便問:“你可知道前世子夫人回了晉安侯府之後的消息?”

楚日怔愣了下,覺得很迷惑,“我也不太清楚,爺怎麼突然問起此事?”

楚星細細道來事情的經過,他們因爲無意間回到上河縣,索性去一趟葯鋪,賣了采到的葯材,順便置辦需要的葯材。出了葯鋪,見到北方最大的書鋪明書齋,兩人打算進去瞧瞧,沒想到在那兒遇上前世子夫人。

“前世子夫人看起來日子不好過,穿的是粗布,爲了一點小錢斤斤計較,若非還是那張臉,我都不相信她是前世子夫人。”

“這怎麼可能?”楚日很難接受聽到的訊息。

“難不成前世子夫人有個遺落在外的雙胞胎姊姊或妹妹嗎?”楚星還真希望是這麼一回事,若前夫人因爲和離的關系遭到晉安侯府舍棄,導致流落北燕州,甚至過得窮困潦倒,爺肯定自責。

“我立馬派人回京查探此事。”

楚蕭陵點點頭,提醒道:“不要驚動人。”

“我知道,晉安侯府和離的女兒流落至此,只怕也不願意外人知道。”

楚蕭陵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都出去,他想安靜片刻。

幾個貼身隨從悄悄退了出去,楚蕭陵隨意在窗邊的臥榻躺下,一邊想著,晉安侯不是最疼愛女兒,縱使忌憚老夫人和夫人,又怎麼會不管不顧由著她流落至此?再說了,晉安侯不缺銀子,怎麼會讓女兒如此窮困?

以前她很安靜,半日可以不說一句話,如今爲了多掙點銀子竟可以跟掌櫃討價還價,不難想像這四五年來經曆了多少磨難……他不願意傷害她,但事情已經發生了,他也只能盡力彌補。

未得到京城消息之前,楚蕭陵不願意跟陸清菀有任何接觸,可是他們偏偏又遇見了,而且是在上山探路時迷路的情況下。

“今日真是幸運,竟然逮到一只山雞!”陸清菀歡喜的取出陷阱中的獵物,起身看見楚蕭陵,嚇了一跳,手上的山雞差一點扔了。

“我迷路了,不知道這是哪兒。”楚蕭陵連忙道。

陸清菀微微挑起眉,“你不是這兒的獵戶?”

楚蕭陵唇角一抽,他現在的樣貌看起來確實像個獵戶,“不是,我隨我家公子上蒼茫山采葯,半路見到白狐被吸引了注意,一個不留心走得深了,就跟我家公子失散了。他沒見到我,應該會自己下山回去。”

陸清菀驚訝的瞪大眼睛,“這兒有白狐?”

“雖然只有一眼,但我確實看見了。”

“我聽說深山裏面有熊瞎子,倒沒想到有白狐。”雖然她覺得靠自己最好,但深山有無數寶藏,實在抗拒不了,可是奶娘聽見她的想法堅持反對。據說桃花村的村民曾經有人誤入深山,遇到熊瞎子,死得很慘,從此蒼茫山就成了桃花村村民的禁忌,村民只敢在山腳下挖野菜。

她膽子稍微大一點,不但將蒼茫山的周邊全走遍了,還往上走個六七裏,見有山雞、野兔出沒,便簡單在此設個陷阱,期許遇到笨一點的獵物,沒想到真遇見了。

“蒼茫山的獵戶都聽過這樣的傳聞——蒼茫山有白狐出沒。”正是因爲這句話,當時他才會快速追過去,要不,他只會當自個兒一時眼花。

略微一頓,陸清菀遲疑的道:“你剛剛不是說了,你不是獵戶?”

“我不是獵戶,難道就不能知道獵戶之間的傳聞嗎?”

“……”陸清菀沈默地看著他。

“你不怕我?”他易容後的臉上有個疤痕,一般人見了多少會生出畏懼。

“我應該怕你嗎?”若沒有明書齋的一面之緣,今日在山裏突然見到這麼一個有些凶神惡煞的人,她應該會害怕……不對,應該說,若非那份“似曾相識”的感覺,以及莫名肯定他不會傷害自己的直覺,她肯定會害怕。

怔愣了下,楚蕭陵笑了,“你確實不必怕我。”

“我們在明書齋有過一面之緣。”頓了一下,陸清菀覺得很難爲情,但不說又很憋屈,“我建議你不要笑,膽子不大的人會被你嚇到。”

“……”這位真的是他前妻陸清菀嗎?以前她不是什麼話都放在心裏嗎?不過,他覺得這樣的她很好,恣意而張揚,鮮活得如一幅色彩絢麗的畫。

陸清菀意識到自個兒說話太過了,無論“似曾相識”從何而來,他們終究是陌生人。

“若是我的言詞教公子不悅,公子可以左耳進右耳出。”

“我的容貌確實嚇人。”

“比起容貌,我覺得人心更爲重要。”

“是,我也認爲如此。”

陸清菀將手上的山雞扔進背簍,指著她後方往下的路,“你順著這兒可以到桃花村,村口有一棵大槐樹,那兒有進縣城的騾子車,人滿了就走,約莫一個時辰。”

“桃花村……上河縣?”楚蕭陵研究過北燕州的輿圖,尤其背靠蒼茫山的幾個村落更是仔細了解,桃花村幾乎家家戶戶種植桃花而得名,産出的桃花釀聞名大梁,不過,村民並未因此得利,主因這兒有九成是大戶人家的莊子,村民不是佃戶就是長工,她爲何選擇在此落戶?

陸清菀點了點頭,“看樣子你對上河縣應該很熟,怎麼還會迷路?”

“我熟悉的是上河縣,可不是蒼茫山。”

“聽說有本事的獵戶喜歡上蒼茫山打獵,因爲這兒有各種毒蛇猛獸,有時候一趟就可以掙得一年的嚼用。”言下之意,不熟悉還敢四處亂跑,若不是遇到她,他很可能命喪于此。

楚蕭陵可不怕毒蛇猛獸,不單因爲他身手好,更因爲他有楚星特製的驅蟲香,毒蛇無法靠近。

“你還是趕緊下山吧。”陸清菀准備繼續往下一個陷阱查探。

“等等,我可以跟你一起下山嗎?”

“我還挖了好幾個陷阱。”

楚蕭陵看了陷阱一眼,“你的陷阱可以捉到獵物是意外。”

“……”這一點她很清楚,可是她運氣好,每次來總有收獲。

“不如,我先跟你一起去那些陷阱查探,再隨你下山。”

陸清菀遲疑了一下,點頭道:“你跟在我後頭,不過,別太近了,免得教人瞧見了。”她是“寡婦”,是村民議論的焦點,尤其她深居簡出,與村民少有互動,對于她的八卦,村民自然更好奇,不過礙于她是京城來的,他們不敢招惹她。

楚蕭陵保持距離的跟著陸清菀,接下來查了三個陷阱,什麼也沒有,倒是半路遇到兔子,楚蕭陵一刀就射中了,當然,兔子進了陸清菀的背簍,算是他的謝禮。

走下山,陸清菀指著左邊,“大槐樹就在那邊,約百步就可以看見了,我走了。”

腳步明明應該往左,楚蕭陵卻忍不住繼續前進,當然,只是悄悄的綴在後面,可不能教陸清菀瞧見了,直到她停下腳步,敲門進了莊子。

楚蕭陵仔細打量,比起其他莊子,這座莊子明顯年久失修,看起來很破敗,可想而知她有多缺銀子,莫怪連五兩銀子都要計較。

這種感覺糟透了!雖然他們和離起因于她謀害表妹,但不表示他希望她過得不好,他始終覺得她在輔國公府過得太辛苦了,娘不喜歡她,認爲庶出的就是上不得臺面,因此發生意外後娘再也容不下她。他其實爲她慶幸,離開輔國公府,不必再戰戰兢兢度日,沒想到……她究竟發生什麼事?

半晌,楚蕭陵轉身走向大槐樹,直接包下停放在那兒的騾車離開桃花村。

楚蕭陵用了十日摸清楚明峯鎮之後,接下來便著手准備潛入杏花莊,兵分兩路,這是他的習慣,凡事留一手。

楚蕭陵轉頭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今日的雲層依然厚重隂沈,夜裏肯定見不到明月當空,是個適合夜間行動的日子。

“我們今晚行動,我帶楚辰守正門,楚日帶楚北……楚北去了京城,還是帶楚東好了,你們守西面的側門。”

楚蕭陵拿起筆,在鋪開的宣紙上簡單畫下杏花莊與其周邊地圖,正門和西側能夠藏身之處,並寫下他們潛入時間。首先由楚辰探路,接著他們分別由兩個方向潛入,一前一後,相隔一個時辰,若是遇到突發狀況計劃生變,他會放鹞鷹通知。

“爺,楚北回來了。”

楚蕭陵迫不及待想扔下手上的筆,起身迎上去,可是最後一刻他忍住了,努力穩住心情道:“進來。”

楚北推開門走進來,行了禮,直接道出此行調查結果,“前世子夫人回到晉安侯府隔日,晉安侯夫人以她敗壞陸家名聲爲由,要將她逐出陸家,晉安侯不同意,夫妻爲此爭執不休,後來老夫人出面協調,雙方各退一步,前世子夫人沒有被逐出陸家,但也不能待在晉安侯府,必須送到莊子。”

楚蕭陵微皺著眉,晉安侯和晉安侯夫人的反應早在他預料中,陸清菀和離之後還想待在晉安侯府,這當然不可能,可是……“晉安侯府的莊子很多,離京城最近的通州就有一個,怎麼會送到北燕州?”

“按照晉安侯的意思,確實想將前世子夫人送到通州的莊子,可是晉安侯夫人反對,最後是前世子夫人自個兒要求,選了名下的嫁妝莊子。”

雖然他不曾留意陸清菀的嫁妝,但是晉安侯夫人爲人刻薄,能給陸清菀什麼樣的嫁妝莊子不難想像,但沒想到她自個兒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其實換成是他,應該也恨不得遠離京城吧。

“無論晉安侯多麼袒護女兒,內宅終究掌控在晉安侯夫人手上,晉安侯不可能一直護著,前世子夫人大概也清楚繼續耗下去,晉安侯夫人可能會直接弄死她,才會順了晉安侯夫人的意思。”若不是這趟特地回京打聽,楚北還不知道晉安侯夫人有多惡毒,內宅死在她手上的人命可多著。

“晉安侯夫人給的嫁妝再不好,也不至于讓她過不下去,爲何她會如此窮困?”

“這個屬下就不知道了,根據屬下打聽到的消息,晉安侯很疼愛前世子夫人,並未虧待,不但給了她一筆銀子,爲了確保前世子夫人一路平安,還將前世子夫人托給前往北燕州上任的友人,前世子夫人他們是從通州搭乘官船上北燕州。”換言之,路上不至于發生破財的意外。

楚蕭陵手指輕輕敲著幾案,若是一路順利來到北燕州,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他們是在這兒耗盡身上的錢財的。

“你知道隨她來北燕州還有誰?”

“奶娘夫妻兩人和一個丫鬟。”

楚蕭陵更迷惑了,她和三個下人花費應該不會太多,怎麼短短幾年就空了?

楚北顯然知道他在想什麼,轉而問:“爺,需要屬下前去桃花村打探嗎?”

“不必,還是正事重要。皇上雖然沒有定下期限,但是事關重開邊境貿易,皇上很急,我們最好在三個月之內查得水落石出。”頓了一下,楚蕭陵無聲一歎,終究無法視而不見,“楚日,我手上不是有不少字帖和字畫嗎?”

“嗄……字畫全留在京城,字帖有一二十本,三本帶在身上,其他全留在西北。”楚日差一點反應不過來,爺每日都要練字靜心,因此這一趟輕裝簡從,還是要帶上幾本字帖。

“送信給楚風,請他親自送過來。”楚風是楚蕭陵的大總管,不只是管著西北的將軍府,還管著楚蕭陵名下的産業。

怔愣了下,楚日不確定的道:“全部送過來?”

“對,若能尋到其他字帖,也一並帶來。”

略微一頓,楚日覺得這太過麻煩了,“爺爲何不直接給銀子?”

楚蕭陵一副看笨蛋的樣子,“她會接受嗎?”

“……她不是需要銀子嗎?”楚日其實想說,前世子夫人又不是很有骨氣的人,怎麼可能拒絕送上門的銀子?

“她需要銀子,但她也有骨氣。”話落,楚蕭陵就怔住了,成親兩年,他其實不了解她,從來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可這會兒卻堅信她是個有骨氣的人。

“……”楚日不曾看出前世子夫人有骨氣,可是真要說起來,他也不清楚她是什麼樣的人,因爲身分的關系,他也只能遠遠看著。

“好啦,別羅唆了,趕緊送信給楚風。”楚蕭陵轉頭再度拿起筆,回到先前的話題,“你還是帶著楚東守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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