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尋《毒醫忙養家》


出版日期: 2022-09-21

  因為子瓔,我想成為世上最好的人,
  也唯有她,讓我想一起白首、共享黃土……

  娘親過世後子瓔的家崩毀了,同時被迫嫁給京城三害之一的慕容羲,
  一成親兩人便遭發配下鄉,可她不打算對命運低頭,
  看著愛唱反調的紈褲相公,她一邊用美食抓住他的胃,一邊設法誘他上進,
  幸虧這男人知好壞也懂得疼人,就是泛濫成災的正義感讓她覺得心累,
  畢竟為弱勢族群出頭就罷了,連不知底細的病患都拉著她去救實在讓人無奈,
  好在穿書的她知曉未來,清楚眼前這病患可是將來的皇帝,
  于是她苦心為夫謀劃,以解毒救人為條件,替他請來名師教導,
  看著越來越成熟自信的他笑著對她說喜歡,子瓔無比驕傲也無比憂慮──
  她的英雄已慢慢走向正道,但在故事里他的女主角卻另有其人……

3q
許卿長安

TOP


尾聲 很多年後……
本帖隱藏的內容需要回復才可以瀏覽




                           【全書完】


          好睇 https://happyfunnyland.com 好睇

TOP


第十二章你還要我嗎
本帖隱藏的內容需要回復才可以瀏覽

TOP


第十一章取出藥蠱大變身
本帖隱藏的內容需要回復才可以瀏覽

TOP


第十章被放開的是她的手
本帖隱藏的內容需要回復才可以瀏覽

TOP


第九章她的愛情不标價
本帖隱藏的內容需要回復才可以瀏覽

TOP


第八章女主角出現了
本帖隱藏的內容需要回復才可以瀏覽

TOP


第七章馬鈴薯大豐收
本帖隱藏的內容需要回復才可以瀏覽

TOP


第六章污穢不堪的真相
本帖隱藏的內容需要回復才可以瀏覽

TOP


第五章他是喜歡她的
本帖隱藏的內容需要回復才可以瀏覽

TOP


第四章廚藝收服人心
本帖隱藏的內容需要回復才可以瀏覽

TOP


第三章俠義心腸專找事
本帖隱藏的內容需要回復才可以瀏覽

TOP


第二章養家的活兒
本帖隱藏的內容需要回復才可以瀏覽

TOP


第一章不如當朋友吧

馬車轆轆前行,子瓔靠著車廂,面無表情地看著對面的丈夫。

母親去世的第三十五天,她出嫁了,嫁給京城三害之一——慕容羲。

京城有三害,尚書府庶子周宇城、皇後親佷董赫與鎮國公府的慕容羲,都是皇親貴冑,打架鬧事是日常,斗雞走狗是生活。

上個月慕容羲揍得周宇城連娘都認不出來,無奈鎮國公勢大,周尚書只能模模鼻子認下,一頓教訓從此周宇城安分不少;這個月慕容羲又把董赫打殘,再除一害,但這回慕容羲可就沒那麼幸運了,國舅爺不依不饒,非要鎮國公給個說法。

事情鬧到皇帝跟前,鎮國公只能道歉賠罪,允諾把兒子送回祖籍老家,在除掉京城雙害之後,慕容羲連自己這第三害也順手給除了。

于是有人玩笑道︰「古有周處除三害,今有慕容羲除三害。」

知道他被迫離京,不少人暗中拍手喝采,盼著京城迎來安寧日。

慕容羲排行第六,家中父兄均是菁英人杰,于朝堂頗有建樹,唯獨他,穩穩妥妥的一枚廢渣。文不成、武不就,成天打架鬧事,用傷人練身子,燒房當休閑娛樂,最大的嗜好是搞得天下不寧。其實身為庶子,家族成員對他沒有過多期待,只求他別到處樹敵,可惜慕容羲天生反骨,不惹禍日子沒法兒過。

雖然是庶子,但總歸是自己的兒子,多年來鎮國公總跟在他後收拾爛攤子,任憑打罵都無法改變他的性情,只這次招惹上不能踫的,禍事大到親爹兜不住,只好把人打包往外送。

慕容羲已年滿十八,至今京城名媛無人肯下嫁,回鄉之後沒有長輩主持,婚事定會遙遙無期。

與妻子商議後,鎮國公匆匆擇好人選、定下親事,急忙辦完婚禮,在皇上指定的日期內將小夫妻流放。

但怎就挑上秋子瓔?這只能說關茹娘吃相太難看。

去年夏羽晴就盤算起女兒婚事,本已開始與武昌侯長子鄭儀談論婚事,可惜夏羽晴病逝,議親暫停。

武昌侯府雖已沒落,但鄭儀勤勉向上,科考中了探花,前途看好。

對秋家而言,這是門相當好的親事,若非夏羽晴救了武昌侯老夫人,親事也落不到子瓔頭上,可到最後子瓔怎會嫁與慕容府?

此事說來頗為傳奇,是近日里京城百姓茶余飯後的談資。

上月秋學陽的發妻過世,出殯當天某婦人看見送葬隊伍中的秋學陽時突然放聲大哭,緊拽他的衣袖不松手。

經過兩人一番淚眼對話,圍觀百姓方才明白始末——

若干年前秋學陽進京趕考,考中進士後正準備衣錦還鄉,不料家鄉突發大水,妻兒被惡水沖走,從此斷卻聯系。

當年,所有人都說他的妻兒已歿,為傳宗接代,秋學陽才在京城擇妻另娶,沒想十幾年後,後妻因病去世,前妻卻領著兒子赴京趕考,機緣巧合兩下人重逢。

秋學陽自認對不起前妻,因而接納關茹娘後來與旁人所生之女,開祠堂將秋鈺寧兄妹都寫入族譜,為不耽誤女兒婚事,義女、親女都選在夏羽晴百日內出嫁。

對武昌侯府而言,身材窈窕、琴棋書畫皆通的秋婉寧,比起痴肥到令人嘆惜的子瓔,絕對是個更好的選擇,因此當秋學陽主動上門提議照長幼齒序、易女而嫁時,連考慮都不曾便答應了。

就這樣秋婉寧成為武昌侯世子夫人,而秋子瓔跟著渣夫被打包、快遞下鄉。

不出意料,子瓔的嫁妝寒酸到令人發指,畢竟不是親生的,誰會多花心思?何況關茹娘早就對秋家財產眼饞,好不容易叼到嘴邊的肥肉,即便消化不良也得硬吞,哪里舍得吐出一口兩口。

幸好鎮國公府大氣,沒把媳婦的嫁妝看在眼里,直接將「福氣滿滿」的媳婦收下。對此,子瓔相當感激。

側臉望向窗外,近日始終在心底盤桓不去的問題沖了出來——她想問︰母親的死是不是因為反噬?

她因一場車禍來到這里,雖弄明白是穿進一本她看過的小說,但不說書中只有主線劇情跟大致方向,旁支細節沒有,她一個配角要面對的人生可不是書中都有寫。再者,她每每逆天改運都會遭到反噬,只一直以來倒楣的都是自己,且多是小病小痛,是以為了助父親升官,她才不遺余力。

原書中秋學陽當了一輩子縣官,夏羽晴穩穩妥妥地活到終老。

但父親對仕途有強烈野心,她為幫助父親,把原該爬上四品位置的趙啟良拉下台,為此趙啟良落寞失意,最終辭官返鄉當田舍翁。

眼看父親順利升上正四品,她耐心等待反噬之際,卻沒想過會等來母親過世的消息。

是她改變秋學陽和趙啟良的人生,于是遭到反噬,導致她失去母親嗎?

畢竟這次改運太過,如果父親一直是七品縣官,雖說因為權勢逼人,她還是會嫁給慕容羲,但是不是母親會如原書那樣活得好好的,而關茹娘一家壓根不會出現?

這想法讓秋子瓔罪惡且痛苦,她不該的,即便知道父親會因總升不了官而抑郁一生,也不該強行更改,現在全毀了……

娘逝世,而爹……一次次失望累積出絕望,短短數十日,她對父親的愛消耗殆盡,他成了她最熟悉的陌生人。

心被砸碎,鮮血四濺,父女情在母親下葬當天同步埋葬。

慕容羲不爽,冷眼看著子瓔,他討厭她,非常非常討厭,討厭被押進洞房,討厭被強行塞了只母豬當妻子,更討厭無法掌控命運的壓抑感。

是嫡母的惡趣味嗎?在出京前給他弄了個一百五十斤的胖媳婦,她想惡心誰?還是說他越倒楣越可憐,就有人越開心?

何必呢,他從沒想過與誰敵對,就因為聰明過幾回,就讓人產生危機感,非要把他踩進爛泥,永世不得翻身?

新婚夜,他踹開喜房大門往外跑,不進書房的他沖進書房,本想來個孫悟空大鬧天宮,可那個道貌岸然的老虔婆下了死令,所有人都拿他當瘟疫。他一靠近,眾人便退散,找不到人發泄不滿,他想爬牆到外頭鬧個天翻地覆,誰知剛上牆頭就被一棒子打落。

能不埋怨?好端端一個英俊倜儻小郎君,竟淪落到娶秋子瓔為妻,簡直是天地不公啊!

心里極度不舒服,腳伸直,朝豬腿踹去。

子瓔被踢個正著。痛啊……她的皮膚白皙,鮮女乃油似的,這一腳肯定踢出大片瘀青,她不發一語,對上慕容羲那雙散發勾魂魅力的深邃大眼。

平心而論,這家伙帥到沒有天理,劍眉斜飛入鬢,鼻梁挺直,精致五官以最完美的比例分布在最完美的臉型里,這是張老天爺賞飯吃的臉,偏偏他把自己搞到沒飯吃,人生啊,就是存在著種種不公平。

確定仍要嫁給慕容羲的那天起,她就反覆思量,要如何為自己的角色定位。思量再三,如今她決定再不逆改劇情,要陪著慕容羲一路走向屬于他的光明。

只不過不當原書女配那般冷漠的路人甲,她要熱烈參與他的人生,教育他、輔導他,竭盡全力協助他從三害蛻變為英雄,戴上男主光環,朝開掛人生勇往直前。

唯有他的人生結局依照劇本設定,她便不會受反噬,也能重返京城,接著橋歸橋、路歸路不說,背靠這座大山,往後日子也不會太差。

因此面對慕容羲的挑釁,子瓔不反應,比起發泄情緒,眼下……

他們會來幾個人?荷包里還有幾枚啟陽固精丸,她必須借由此事,打破兩人僵局、交代實力,並且贏取他的信任。

「擺啥臉色?不樂意嫁爺?」他的態度幼稚得令人發指。

「難道你樂意娶我?」她淡淡懟回去。

「是不樂意,但成了拴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樂不樂意你都得受著。」他鼻孔朝天,不爽這件事只有他能做,長成這副德性的秋子瓔,能嫁給他就該偷著樂了。

唉,她何嘗不是受著呢,否則早就月兌掉嫁裳跑得沒影兒,即使以她的身材條件,「跑個沒影兒」這事有實行上的困難。

「放心,咱們不會拴在一根繩子上。」她眯眼斜望,笑得很欠扁。

「不然呢?我能停妻再娶。」

「你能不能停妻再娶我不知道,但我把你毒死後,就能立刻再嫁。」

子瓔邊懟人、邊迅速擬定屁孩教育守則第一條——壓制,展現實力,折服對手。要把他從廢渣壓成前程遠大的帝君臂膀,這勁兒不能太小。

「你,最毒婦人心!」慕容羲怒,活一輩子沒踫過這種女人,忽然覺得老虔婆挺溫良恭儉。

「請相信我,我有比人心更毒千百倍的東西。」她輕拍手邊藥箱,驕傲地朝他抬抬下巴,里面的東西足以毒死整群大象。

「可以,不想和我拴一起,以後你過你的、我過我的。」

他負氣地將大氅卷成條狀,在兩人中間隔出界線。只是躺下後倏地發現,他本就打算各過各的,干麼氣成這樣?

看著他的動作……小學一年級嗎?果真幼稚、無知、愚蠢、又廢又渣……

唉,悲涼,要把這個劣等生教育成資優生?光是想像她就覺得任重道遠,不曉得自己粗壯肥厚的肩膀能不能扛得住?

心底默哀,捧著胖臉,她想娘了。

娘是她前世今生兩輩子加起來,見過最溫柔、最聰慧、最可親的女子,她的寵愛讓子瓔覺得,這輩子只要有娘,其他的可以全數舍棄。

她是娘唯一的學生,娘手把手教她醫術時說︰「你是我見過最聰慧的孩子,娘現在明白,天底下哪有什麼名師,成就與否在于學生是不是優秀。」

如果讓娘來教慕容羲,她的溫柔也會化成暴戾吧。

韁繩猛地一扯,大馬揚起前蹄,嘶叫聲起,車子急煞。

沖力令子瓔重心不穩,差點滾出馬車,緊急間一拉一扯,慕容羲把她拽回來,砰!她的後背撞上他前胸,在撞擊聲之外,她還听見他痛苦地悶哼。

子瓔心中閃過一絲動容,他明明可以不理會她,任由她跌出車廂、摔個狗吃屎,但他卻選擇保護她,好吧,其實他也沒那麼討人厭。

吸氣,她在心底給他加五分。

「慕容羲,你給我滾出來。」

「慕容羲,別當縮頭烏龜。」

「慕容羲下來,慕容羲下來,慕容羲下來……」

眾人的嘶吼叫喊加上他的陽光帥臉,如果不是言詞太暴力,感覺很像演唱會場景。

慕容羲嗤笑一聲,知道自己弱勢,對頭一個個上門討債啦?

他蹙起濃眉,推開子瓔。雖沒打算拿她當妻子看待,但好歹名分已定,再不爽她都在自己的管轄區,身為男人,自己闖禍自己扛,不能讓女人遭殃。

就在他準備下車「還清欠債」之際,一只豬蹄握住他。

豬蹄軟軟、肥肥、女敕女敕的,觸感挺不錯,讓他下意識想再磨蹭磨蹭,但理智被外頭的蠢貨拉回。

「你干麼?」他沒甩開她,手腕表現得很友善,但口氣不友善。

「還想不想回京?」

「回得去?想太多!」他臉上淨是嘲諷。

「為什麼回不去,難道你就這麼點志氣?輸過一場,就不敢再下棋?行,去吧,最好被打死打殘,徹底斷卻夢想,就當那是年少輕狂的妄想,如今夢醒,了卻塵心。」她知道的,那些打壓並未壓熄他心頭火焰,因此一把稻草加入便讓他燒出萬丈光芒。

胖臉上的不屑很戳人心,一把甩開豬爪,慕容羲怒斥,「你在教訓我?」

啊不然咧,對著糞坑講道理哦?藥箱里啥藥都有,就是沒有精神科用藥。

「沖動和勇氣是兩碼子事,明知非勢均力敵,還妄想憑借一身蠻力改變局勢?愚蠢至極。」

「你以為我不下車,他們能放過你?」

笨女人,他是在保全她、讓她不受污辱,當他喜歡挨打?他是肉身凡胎,不是泥塑木雕好嗎。

「打賭。」肥肥的食指戳上他完美鼻梁。

「賭什麼?」抓住指頭推開,舒服的觸感再度誘發他的心悸。

「賭你不下車他們會自動離去。」

「行,如果你輸……」話沒說完,銀針飛梭,下一刻他變成殭尸動彈不得,只剩下眼珠子能夠自由。

子瓔從木箱里取出一卷棉布,撐起他的頭、東繞西繞,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轉眼殭尸改了國籍變成木乃伊,紅色汁水灑上,她將他放倒,取薄被蓋上。最後捻起一塊香,頓時刺鼻的血腥味充滿車廂。

秋子瓔沖他一笑。「好好學著,狗吠獅子,獅子不會回頭,你要當獅子還是當狗,取決于態度。」

最後一根銀針往他胸口插去,頓時他出氣多、入氣少,白眼上翻,連眼珠子都失去最後自由,五感只剩下听覺還能啟用。

子瓔下車,朝挑釁隊伍走去。

目光隨意掃過。天吶,長得還真是無比整齊的……獐頭鼠目!她邊走邊自我安慰,沒事,再討厭的人還是有好的一面,比方好煩好賤好機車。

目光與子瓔相對,男人們的發音器同時關閉,半晌後某個傻子發出一聲難以控制的大笑。「哈哈哈,慕容羲居然娶頭母豬當老婆,報應啊。」

有了第一傻,第二、第三傻紛紛跳出來,眾人跟著放聲大笑,都以為子瓔要被羞辱得無地自容了,沒想到她面帶愜意微笑,手指一點、喊出幾個人。

「楚東霖、岳紹恆、劉慶和。沒喊錯吧?」

「你怎知道我們?」被點名的幾人驚訝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中婦女也認得他們,莫非他們的名氣早已響徹雲霄?

子瓔點名的全是四合館的病人,去治腎虧的,多謝他們的捧場及口耳相傳,否則她的啟陽固精丸哪能賣得那麼好?

所以,對VIP顧客下手,良心有些難安。

子瓔拍拍染塵袖口,狀似不在意地問︰「你們是慕容羲的朋友還仇人?」

「朋友如何?仇人又如何?」

「如果是朋友就盡快離開吧,你們救不了他,如果是仇人……他正躺在車廂里,你們聯手把他弄死,再把車夫打成腦殘,就沒人能夠指認你們。要是有狠心下得了狠手的,我建議把他的尸體切成數段,這樣一來你們泄了恨,二來可以推給強盜為禍。事成之後,我每人贈三顆啟陽固精丸,就當酬謝。」

啟陽固精丸?就算沒服用過此等良藥,也听過它的鼎鼎大名啊。

四合館每月只賣百丸,每次藥上架,一人限購兩丸,到得太晚還搶不到。

「你怎會有啟陽固精丸?」

「誰知是真是假?」

子瓔不爭辯,從荷包里面倒出一顆並打開錫紙,那形狀和極其特殊的味道,一看就……

「是真的。」身為愛用者,劉慶和一眼認出。

楚東霖沒被藥丸迷心,理智問︰「身為妻子,你為什麼要殺慕容羲?」

「錯,是你們要殺他不是我,我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她慢條斯理地把藥丸包回錫紙里,十根圓女敕白皙的手指捻針穿線似的、動作極其優雅,可他們卻從這動作中聞到嗜血氣息。

「你是什麼意思?」

「你們想殺人,我不過無力阻撓罷了,能有什麼意思。」她緩聲輕道,噙著笑意,眼尾一勾,勾出眾人的膽戰心驚。

這女人看起像個無害的死胖子,可那眼神……怎麼回事啦,怎會讓人雞皮疙瘩掉滿地?

「懂了,你不想當慕容羲的妻子,但手無縛雞之力,便想借我們的手殺他,但是你認得我們,若鎮國公逼問凶手,就會把我們交代出去?」楚東霖的豆渣腦袋難得清醒。

鎮國公府舍棄慕容羲是一回事,若慕容羲真死在他們手里,鎮國公能善罷甘休?說不定還會借機一番操作,弄下幾個朝堂政敵。自家長輩對鎮國公可是戰戰兢兢小心翼翼,每句評語都很……不動听吶。

「如果能糊弄過去,我不會給自己找麻煩。」她的安慰薄弱無力。

「不怕我們反咬你?」

她咯咯輕笑,嗓音嬌甜無比勾人,眾人不由得暗想真是可惜了,這麼甜美嬌柔的聲音,居然安裝在胖子的喉管上,簡直太過浪費。

「誰會相信比起當國公府的媳婦,我更樂意當寡婦?更別說你們與慕容羲之間的舊怨,想想,鎮國公會相信你們還是相信我?」

她舉手投足嫻雅大氣,態度端莊,儀態柔美,可偏偏她用這樣的口氣動作,攤出惡毒計劃,讓人不寒而栗。

風吹,一陣惡寒掠過,楚東霖臉頰肉微抖。「你為什麼要弄死慕容羲?」

「第一,我想留在京城。第二,他不堪為良配。第三,他被國公爺打個半死,能不能痊癒難說,我可不想一輩子伺候殘廢。快動手吧,盡快了結你們的恩怨。」

「女人……好恐怖。」楚東霖喃喃道。

她瞄一眼楚東霖,淡笑不語,不見殺傷力的目光卻讓人心底浮上一層戰栗。

「別听她,她在說謊!」

劉慶和不信她會盼著慕容羲死,畢竟慕容羲那張臉可勾人啦,瞧瞧萬花樓的小娘子是如何對他趨之若鶩的。

他朝車廂走去,有人帶頭大家立馬跟上,邊走邊喊彷佛要壯大膽量似的。

「慕容羲,你這個孬種……」

刷地,劉慶和用力將車簾掀開,瞬間濃烈血腥氣味傳來,站在前頭的聞到那股味兒,腦袋一陣暈眩。

在看清楚慕容羲慘狀後,他們嚇得說不出話。他爹是、是親生的嗎?

這時不知誰大喊,「快走,毒婦已經對慕容羲下黑手,她想找人背黑鍋。」

這一聲嚇退眾人,他們爭先恐後回頭牽馬。

看著落荒而逃的京城渣滓群,子瓔笑著坐回車上,銀針一拔木乃伊瞬間復活。她朝他邀功,「我替你報仇了。」

「什麼報仇?」他邊扯下棉布邊問。

「看看你的手臂。」

慕容羲撩開衣袖,上頭有點點紅斑,用力搓也搓不掉。「這是什麼鬼?」

她將香餅熄滅,等那些人不見蹤影了才拉開車簾,沖淡車廂里的血腥氣。

抬起香爐解釋。「里頭燒的藥餅叫梅香,吸入後約三到五天發病,病征是氣虛體弱、不舉,身上皮屑月兌落,直到全身換掉一層新皮,才會逐漸好轉。」

「你對他們下毒?」

與其說是毒,她還覺得是效果良好的換膚產品呢,就是有那麼一丟丟……癢得讓人想撓牆的惡感。

「聰明人得懂得迂回成事,傻瓜才會鑼對鑼鼓對鼓。」她把瓷瓶丟給他。「吞三顆。」

人家好心替他出氣,可屁孩不甘認輸,咬牙切齒吞下藥丸,硬著脖子挑釁。「那麼厲害怎不對你爹『迂回成事』,那你就不會嫁給我這個倒楣鬼了。」

原來他也听過秋家大劇——天之驕女貶入凡塵,關茹娘領軍入侵,驕女婚事驟變,秋婉寧步入勝利人生。

听起來很委屈,可看在外人眼里卻不可憐,反倒覺得安排正確。

畢竟秋婉寧縴細柳腰、嫵眉媚眼,詩詞書畫樣樣通達,而子瓔啥都不會,只贏在腰圍……足足是人家的兩倍。

兩相比較,她的人生很有被掠奪的必要。

「倒楣歸倒楣,但你風流瀟灑、俊美無雙,鄭儀拍馬也追不上。嫁給你,養眼養肝腎。」

他在嘲笑她,她卻夸獎他?

突然間面紅耳赤,一輩子沒被夸獎過的慕容羲竟然結巴。「你、你、你這個胖子,你瞧得上我,我、我可沒瞧上你!」

「我胖怎麼啦?吃你家大米啦?」

子瓔發現他臉紅。是害羞嗎?為什麼?因為她說他風流瀟灑俊美無雙?不會吧,那麼敷衍的夸獎,看來真如書中所述,他以前的人生缺乏贊美和肯定。

「沒事,天長地久的,看著看著也就看順眼啦,我們早晚會發展出山無陵、天地合,才敢與君絕的濃烈愛情,因為這麼俊俏的你,讓人情難自禁。」她湊近他,挑挑眼,故意逗他。

這動作若讓美女來做,定會勾得男人心癢難耐,但她來做,只會讓人出現腸胃不適的油膩感。

他這是被挑逗了?慕容羲的臉紅到快爆漿,從脖子一路紅到額頭。

抖、抖、抖……動作像狗狗抖落一身雨水,他感覺自己有中毒跡象,因為心跳很亂,呼吸失序,因為他竟然想要靠她更近,並且幻想起她柔軟的掌心。

子瓔瞠大雙眼不敢置信,真的是害羞啊?看來比起鞭策他,咱們男主更適合愛的教育。

見她一雙眼楮牢牢盯著自己看,慕容羲惱羞成怒,咬牙說︰「你這個又丑又笨又肥又蠢的死豬,我打死都不承認你是我的妻子。」

「謝謝夸獎,承不承認無妨,反正都是綁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拿他的話逗他,逗得他雞飛狗跳,這種事她最愛做。

「繩子,剪啦!」他鼓起腮幫子,幼稚地比出剪刀。

「拿鐵線圈上。」她張開五指,大布包上他的剪刀。

幻想成真,她的手心超軟超女敕,軟到刺刺麻麻,他有被電的感覺。連忙甩開,慕容羲不敢看她。「誰要跟你圈在一起?」

「你呀,我的老公。」他不敢看?恰好讓她對盛世美顏欣賞個徹底。

「不要亂喊。」

「不喊老公,那喊親愛的?寶貝?心肝?小愛愛?」

「你、你要不要臉!」

「對,我不要臉,我只要你……」

好吧,雖然她這次會乖乖當配角,但至少這一趟的旅程不會無聊,比起書中的文字,活生生的男主更有人情味。



什麼叫家徒四壁,她總算是有了初步認知。

當車夫把老宅地契、田契交到慕容羲手上後,便見鬼似的駕車逃跑,慕容羲從容不迫地抓起石頭朝他後腦射去,千鈞一發之際,車夫閃開了。

果然有武功,既然如此在渣滓群攔車時,為何袖手旁觀?是鎮國公的交代,他打定主意拋棄兒子了?沒有遠見的男人,他絕對會後悔。

推開大宅木門,嘎吱聲下,密合度不怎樣的門在幾下搖晃後,轟然一聲倒落,塵土飛揚,兩人滿頭滿臉都是沙。

呸呸呸,慕容羲吐掉嘴里沙子,子瓔皺緊雙眉,抽出帕子掩面擋灰。

終于漫天塵埃落地,兩人並肩進入眼前的屋子……沒有青磚、瓦片,全是用土磚築成,房間門都開著,可一眼就能望透。

正中央那間擺了張木頭桌子和四條長凳,桌子四條腿中有一只短了一截,下面用木塊墊著。正廳左右邊各有兩間房,最左邊那間設置灶台,沒有鍋碗瓢盆、沒有柴火,只有微風從空蕩蕩的廚房里刮過,讓人心頭微涼……

剩下的三間屋子,只配備一張木床,簡陋到令人發指。

這能住人?兩人都深切懷疑,但別無選擇。

不過前後院都大,前院有棵大桃樹,後院還打了口井,從井口往下望去,水質尚稱清澈,院里荒草蔓延,有庭院深深的惡鬼入住感,夜半不知道會不會有花非花、霧非霧的東西陪睡?

連三嘆,這個鬼地方,不知要待多久?

「你想住哪間?」慕容羲問。

還曉得女士優先,沒有渣到太徹底,她指向右邊。「靠近正廳那間。」

邊角間多了個窗戶,窗外有棵不知名的小樹,雨季到來,風雨吹打,淺眠的她會睡不安穩。

他把她的箱籠送進屋里,子瓔抱起箱籠上的盒子和布疋,分幾趟拿進屋,全是她的回門禮,中規中矩、東西不多卻精致,鎮國公夫人不會在這種地方失禮。

但關茹娘膽敢置辦那等嫁妝,自己不要臉,子瓔何必給她送顏面,因此三日新娘回門時她沒回,直接將禮物扣下。

抱著布匹進屋時與慕容羲擦身而過,瞧一眼,他的行李很少,就一個小包袱,但願里頭有足夠的金錠銀元寶,否則真得到田里刨食了。

東西放好,子瓔里里外外繞圈,家里鍋碗瓢盆半點不剩,連塊抹布都沒留下,只有一把剩不了幾根毛的掃帚孤零零地站在牆角。

猶豫片刻後,她拿兩個盒子往外求援去,離開前看了眼慕容羲屋里。沒人?去了哪里?

合溪村是個小村莊,只有四、五十戶,在問過幾位村民之後,她找到里正家里,里正不在,里正太太是個胖胖的中年婦女,看見子瓔滿臉都是笑。

「您好,我們今天剛搬過來……」

「是慕容端家的對吧?今早你們進了老宅,村里就傳遍啦。」里正太太熱切道。

回想當年,慕容端孔武有力、高大健碩,不管上山打獵或種田抓魚都是一把好手,村里多少姑娘想嫁他,可惜先死爹後死娘,為了守喪,一年年蹉跎下去,後來國家戰亂,他就蓋手印打仗去了。

多年來杳無音訊,都以為他死在戰場上了,村里有那窮得揭不開鍋的,偷偷跑到他屋里搬鍋偷碗,東西拿了個遍,誰知今日馬車進村,有好事者跟在後頭,竟發現一對男女在慕容老宅前下車。

村民暗暗猜測,兩人是兄妹還是夫妻?倘若後者,嘖嘖……一朵鮮花插牛糞。

「是,慕容端是我公爹,今日與我一起同來的是相公。」子瓔委婉道。

夭壽,竟然是牛……呃也行,沒有牛糞滋養,鮮花怎能開得好?

她的目光上下掃過,打量著牛糞何德何能,能引得鮮艷玫瑰往上插?

最終視線停留在她手上的點心盒子,那是永昌齋的糕點,鎮上開一家,听說全國好幾十家,京城里的總店蓋得像皇宮似的。

永昌齋糕點貴得要命,有的光一盒就要價二兩銀子。二兩是什麼概念?鄉下人家,許多人一輩子都攢不了那麼多。

見里正太太心不在焉,子瓔意會,忙把糕點遞上。「給孩子甜甜嘴。」

答案出爐,難怪玫瑰會心動,牛糞會做人唄。「怎麼這麼客氣,人來就好。」她嘴上說著,手卻誠實接下。

「那宅子二、三十年沒人住了,肯定髒得很。」

「是啊,得打掃一下,只是里頭什麼東西都沒有,即便要添置,也是明天的事兒了。」

「也對,村里離鎮上有段路,今天怕是來不及,要不家里還有些舊東西,你們先拿去用?」

「多謝,等我買新的後立刻歸還。」

「沒事兒,你等等,我讓我大媳婦、二媳婦去幫個手。」

「謝謝嬸子。」



就這樣,一人出門三人回家,還帶來鍋子、碗盤、清掃用品。

兩個媳婦都是勤快人,做事俐落,天剛擦黑就幫著把里里外外打掃過一遍,院子里的草也拔得干干淨淨,她們沒忘記婆婆交辦的任務,邊打掃邊找機會和子瓔搭話。

「婆婆說慕容端是你公爹?」

「是呀。」她笑得眉彎眼彎,像福娃兒似的,看著喜人。

「你知道打完仗後,你公爹去了哪里嗎,怎麼都沒回來?」

「他在戰場上立下一點小功勞,朝廷封賞,給他當個小官,之後就留在京城娶妻生子。」

功勞不大,就是拯救國家元首之類,官也不大,就是世襲的國公爵位。看!她做人多低調,半點不惹人心生妒嫉,這樣的人才活得久,不像那只囂張孔雀,現在又不知道去哪里遛羽毛了。

「小時候我就常听爹娘提起慕容端,都說他是個有本事的,果然有造化,那麼妹妹可就是官家夫人了。」

「相公還沒出仕呢,稱不上。」

「待在京城不好嗎?你們怎麼會回來?」大媳婦王氏道。

「京城朋友多、交際應酬也多,公爹讓相公回老家定心念書,等來年科考再回京赴考。公爹說老家風水好,相公沾沾福氣說不定能一舉出仕。」她委婉編造出一套說法。

鄉下人再純樸,也听得出她話中有話,肯定是交到狐群狗友,斷不了交情,只能遠遠避開。理解,都是有孩子的娘,孩子身邊要是有那一兩個壞家伙,天天帶著惹禍,確實讓人頭痛。

「可不就是風水好,你公爹可是咱們村里的頭一份啊。」二媳婦吳氏接話,心頭卻是懊惱,先前屋宅小,十幾口人住著挺逼仄,公公還想著把這老宅劃為公地,花點小錢買回來,讓二房搬過來。

她打死不肯,誰不想住青瓦房卻搬到土磚屋,更別說慕容家長輩都死在這屋里,連慕容端都沒消沒息的,這可是滅門宅子啊。

怎知主人家不聲不響搬回來,更想不到慕容端當了官,人家還說這里風水好,特意送兒子回來。唉,要是早知道就搬了。

王氏看著弟媳滿臉懊惱,暗暗好笑卻沒多話,她拉起子瓔親近道︰「別嫌嫂子托大,我就喊你一聲妹妹啦,往後是街坊鄰居,有什麼需要盡管上門來,千萬別客氣。」

「謝謝嫂子。」

「沒事,時間已經不早,我們得回去做飯了。」

子瓔連聲道謝,一路送出大門。

送走里正家的媳婦後,她飛快把箱籠歸置好,沒有枕頭棉被,只能攤開「回門禮」,拿綢緞當床單被子,以他們現在的處境而言,還真是奢侈。

鋪好床,猶豫片刻後,她拿起兩疋布,到隔壁房間也給慕容羲鋪上,再將包袱往床頭一擺,枕頭有了。

左右看看,屋子依舊簡陋,但掃除了灰塵勉強可以接受。正準備退出房門,卻發現慕容羲雙手環胸,斜靠在門邊,心情很好似的。

她不知道他在高興什麼,不過看他心情好,她覺得情緒也被牽引了。

子瓔深吸氣,強行將目光自他身上拔回,帶著對自己的不滿意,轉身往廚房走去。

她是可以逗逗男主當娛樂,卻不能忘了自己只是輔佐的女配命啊。

廚房里有一捆柴禾,是里正太太送的,吳嫂子問她,「要不要我家那口子把院子里的桃樹砍了當柴燒?反正不開花結果,留在那里佔地方。」

天底下哪有不結果的桃樹,應是房子多年無人打理,桃樹的營養水分補充不上。子瓔心里這麼想便回答,「留著吧,只要悉心照料,終究會結果。」

吳嫂子沒爭辯,聳聳肩道︰「也行,就怕白費功夫。」

缸里裝滿水,該借點糧食菜蔬的,不過借了也沒用,她不會生火燒灶。

娘寵自己,認定她能一世無憂,時刻有婢僕伺候,認定她的女兒就該十指不沾陽春水,哪想得到自己一離開,她便進退不得。

人生,變數處處。

蹲在灶前老半天,始終找不到操作鈕,眼看天邊最後一抹余光將盡,她嘆氣,考慮要不要用冷水擦澡就好。家里沒蠟燭,她必須在把自己一身細皮女敕肉撞出小紫大紅之前上床。

「你在干什麼?」她就蹲在那邊,拿著柴禾東模西擺,遲遲不見生火,慕容羲看著好笑。

「燒水。」

「不做飯嗎?」

做飯?有這麼理直氣壯的喔,她天生廚娘?

「不會。」她拍拍手說氣話,放棄和大灶較勁。

「嗄?女人不該是天生會做飯洗衣打理家務的嗎?你居然連飯都不會做,還會什麼?呃……懟人倒是很行。」他諷刺她。

臭嘴家伙,子瓔白眼大翻,很想反諷︰那男人不是天生會賺錢養家掙功名榮耀妻兒的嗎?

眯眼楮勾嘴角,她笑出一臉陰惻惻。「我會下毒殺人,試試?」

「你……燒水就燒水,快點燒好洗洗睡,天一下子就亮了。」算了,天亮後再出門找點吃的吧,有不少大媳婦小娘子邀他回家吃飯呢,今晚先忍忍吧。

他心情無比的好,因為村民和善,下午一路逛過去接收到善意無數,親切無數,歡迎無數,這和他在京城的人憎狗厭截然不同,原來他也能大受歡迎?無形中他千瘡百孔的心靈被修補,身上銳刺掉下幾根。

人生首度,他刻意展現親和力,滿面笑容替自己勾拉出了好人緣。

「我也不會燒火。」她擺手,這才是癥結所在。

「連燒火都不會?」他音調提高兩度。

「你會?你來!」說得好像不會燒火就要更名改姓喊笨蛋似的。

「我……」

「怎麼?君子遠庖廚?」那也得他先當個君子,紈褲可不會遠庖廚。

瞬間氣勢轉弱,他吶吶地回上一句。「我也不會。」

連燒火都不會,還會什麼?對,他會欺男霸女、斗雞走狗、夜夜笙歌。子瓔再度月復誹,沒出口的話依舊是為他保留自尊。

「還以為顏值即正義,漂亮臉蛋是成功的加分項目,原來一張沒有實力的臉,只能當花瓶。」

「秋子瓔,你不要欺人太甚。」

「懟人、欺人太甚,謝謝你又幫我找到一項專業。」她比出兩根手指,肥屁屁靠坐在灶台邊,攤手撂擔子。

「難怪鄭儀不要你,你這種心惡嘴壞的女人,娶進門就是攪家精。」

「沒錯,所以老天讓我嫁你,反正你連家都沒有,想攪也沒得攪。」

「你!」慕容羲氣得滿臉通紅。

「不要過度激動,要是中風,我下毒可以,醫術還差了點兒。」

恨恨咬牙,明白嘴皮子功夫是贏不了她了,只能認命往灶里添柴。

Round  one——小小火苗在灶中得不到安慰,熄滅……

子瓔輕嘆,如果燒柴可以用來測智商,慕容羲的智商肯定不超過三十。

Round  two——「來了來了!燒起來了,快給我柴。」慕容羲大喊。

子瓔遞給他一把,迅速塞進去,小火苗在兩人見證下,被柴火活活壓死。

Round  three——子瓔驚呼,「太多了,快把柴拉出來。」

白煙彌漫,天色本就昏暗,被煙一燻,咳咳咳、咳咳……兩人捧住胸口,各佔廚房一角,咳得連肺都要跳出來。

無數Round後——子瓔叫「救命」、慕容羲喊「走水了」,罪魁禍首沖出廚房,善良鄰居從那扇陣亡的大門外沖進來,他們飛快進屋、飛快滅火、飛快……



在鄰居的幫忙下,子瓔和慕容羲終于學會了燒火。

紅紅的火光照亮兩人,看著她滿臉黑炭,頭發燒焦,慕容羲忍不住指著她捧月復大笑,子瓔原想遷怒發火的,但看他那張俊美無儔的帥臉變成花貓,也忍俊不住噴笑。

笑會感染,她笑、他也笑,他笑、她跟著笑。在這個被驅逐出境,原該挫折哀愁倍感淒涼的夜晚,他們笑著展開人生新階段。

這一刻兩人清楚意識到,不管高不高興,是不是命運擺布,他們都成了生命共同體,她好他才會好,他不好她也跑不掉。

兩分善意浮上,笑聲阻隔愁緒,並肩坐在灶前,看著熊熊火焰,用缺了角的舊碗裝起熱水,一口永昌齋點心、一口水,甜甜的滋味弭平心頭不安。

「秋婉寧嫁給鄭儀不會有好日子過。」慕容羲突如其來迸出一句。

子瓔微愣,他也知道鄭儀和柳氏小表妹暗度陳倉?她本以為這已是驚人消息,沒想到他的八卦比驚人更驚人。

慕容羲揉揉鼻子。「鄭儀更喜歡男人,這件事鄭府上下沒人知道,大家都以為他心系柳舒媛。柳氏出身商戶,武昌侯老夫人重體面,不讓柳舒媛當正室,因此心急想找個合適的姑娘進門。」

這是安慰她?「三害公子」人品不差啊。

再加分,三分,不五分,獎勵他願意學生火,也獎勵他懂得安慰人。

本以為他的頑劣天性要遇見人生導師才能幡然大悟,在這之前她只有當老媽子的命,沒想到孺子可教。

子瓔笑著加入水果雜志行列。「我不知道鄭儀喜歡男人,卻曉得柳舒媛已經身懷六甲,鄭儀著急娶妻,不是因為年歲大,而是柳氏的肚子已經藏不下。為名聲,武昌侯府不得不盡快定下婚事,若非如此,除了秋家鄭儀能有更好的選擇。」

娘在時親事沒順利談成,並非鄭儀看不上她,而是她抵死不嫁。

她並不討厭鄭儀,但認定鄭儀心里有個白月光,她這顆月餅湊上前干麼,慶中秋嗎?如今……不簡單啊,白月光竟是雄性動物,那柳氏肚皮里那個怎麼來的?不簡單啊,看來天下表妹都是危險配備。

表妹加上白月光,秋婉寧這門親事結得很熱鬧吶!

「武昌侯府早已沒落,只剩下家風端正的好名聲,若鄭儀好男風的消息傳出,侯府牌匾可以當柴燒了,若是被嗜血的御史聞到血腥氣一狀往上告,人品受質疑,武昌侯和鄭儀的前程就都毀啦。」

「到時父親想依靠鄭家人脈、仕途再上一層樓?希望破滅羅。」子瓔失笑。

就說吧,離了自己和娘親,父親前途堪慮。

「你不嫁鄭儀卻選擇我,就是因為知道柳舒媛的事?」

選擇他?想太多,他可是京城有名的闖禍精暴力男,她怎會替自己招惹麻煩?她更想招贅婿替秋家傳宗接代,可惜事與願違,秋家的枝葉早已分枝繁盛。

見她苦笑不語,他能猜出她的想法。「你怎知柳舒媛身懷六甲?」

「我與母親上門為老夫人看病,柳舒媛借口不適,讓我到屋里給她號脈,卻話里話外暗示她與鄭儀情深似海。」

果然,柳舒媛不是個好相與的。慕容羲輕哼。「你信?」

「信的。雖時日尚淺,但我模到滑脈。」

「你知道為了我和鄭家誰能娶到你,坊間還開了賭局。」

「知道的。」武昌侯府為保名聲,鎮國公府為把孽子送出京城,兩府同時向秋家拋出橄欖枝,賭坊開盤,賭子瓔花落誰家。

「我賭你選鄭儀,投注五千兩,輸掉所有積蓄。」

抿唇輕笑,她也賭了,一賠六。眼看關茹娘作風,她得替自己盤算,有內線消息,她當然要典賣首飾頭面,投入賭注。

「慕容羲,商量一件事好嗎?」

「說看看。」

「你不想娶我,我對你也無心,這樣的男女當不了一世夫妻,不如當朋友吧,當互為勉勵、互相幫助的朋友——我助你回京,你與我和離。」

和離?果然……

就算鎮國公府位高權重、秋家人微位卑,就算他俊美無儔、她又胖又丑,她也不願意嫁給自己,也對,對女子而言他就是個糞坑,誰跳誰倒楣,好處撈不到只會惹來滿身臭。

他自慚形穢,卻驕傲地抬高下巴,假裝正合自己心意。「好得很,幸好你想和離,如果你不肯,我還得想方設法寫休書咧,就照你說的辦,兄弟。」

他一掌拍上她的肩,眉在笑、眼在笑,卻不明所以地讓她感覺心酸,子瓔不理解自己的感覺,帥哥的笑靨本該宇宙無敵,為何她會如此?

「兄弟有通財之義,你養我吧……」

他叨叨絮絮不停說著,她卻酸得淚水卡喉,吸吸鼻子,她玩笑道︰「我養你,會不會想太多?男主外女主內,我的權威領域是內宅料理,沖鋒陷陣打天下是男人的主業,這養家任務由你負責。」

「我沒養過家,而是從小被家族養大,而你有那麼多箱籠,肯定藏富其中,咱們是以夫妻為名的兄弟,夫妻本是同林鳥。」

「大難來時各自飛,顧好你的翅膀小心飛翔,祝你一路順風。」

「這麼無情?果然最毒婦人心。」

「我還有更毒的東西,很樂意在未來的日子里,為你一一展示。」

他們一句搭著一句,臉上含笑,心底都有那麼幾分不是滋味,最終子瓔忍不住了,抬手阻止對話,認真看著他的帥臉說︰「慕容羲,我們接觸的時間雖然不多,但我覺得傳言不實,我認為你是個很好、很值得被喜歡的人。」

那你又不喜歡,還沒開始當夫妻呢,你已經在做全身而退的準備。他想反駁的,但更強烈的感受是……他被夸獎了?

瞬間覺得被流放不是件壞事,至少在這里,他得到人生首次的肯定賞識。

「我哪里好?」他討拍。

「你很善良,在我差點兒掉下馬車時,不怕被我的體重扯斷手腳,硬是救下我;你長得俊逸清朗,讓人一見就忍不住心花怒放;你很有責任感,在那群紈褲挑釁時,明知雙拳難敵群猴,依舊決定挺身下車、不教我受辱……目前只看到這些,但我相信以後會挖掘到你更多的優點。」

勾眉、挺胸,自信充塞心中,全身上下千千萬萬個毛細孔瞬間通暢,那些年的憋屈難受消弭無蹤。他像只剛被夸獎很會生蛋的老母雞般無比驕傲,吃掉最後一口點心,拍掉手心屑屑,說︰「我替你把熱水送到房間。」

看著他微翹的、得意的笑容,子瓔突然出現「未來日子不會太辛苦」的幸福感,即使洗澡時發現右大腿撞出一片青紫也沒在意,只當是趕走紈褲、改變劇情的懲罰,懲罰一過,此事也就了了。

慕容羲回到房間,借著窗外月光看著煥然一新的空間,心中微暖。傾國傾城的笑靨拉上,他挺開心的,因為在困頓之際,有個人和自己同甘共苦、並肩齊行。

TOP


序言希望你,只是你

眼淚和著鮮血,帶著腥咸的氣味兒,她咬緊下唇把這股味道鎖入唇舌間。

屋外花香陣陣,沖淡鼻息間的血腥,她緩緩偏過頭望向窗邊,彷佛母親還坐在那邊,拿著醫書讓她逐字逐句背下。

他們家不大,卻有個很大的花園,因為母親愛花,所以父親親手為母親栽下,所有人看見這對夫妻相處皆滿心艷羨,稱贊父母鶼鰈情深。

鶼鰈情深?想到這四個字,她不禁惡心想吐。

什麼樣的情深,會讓父親前腳葬了母親,後腳便帶回新人?

不對,說錯了,不是新歡是舊愛,是隱藏版的親密家人。

秋子瓔冷眼掃過關茹娘。

一雙細柳眉,丹鳳眼,菱唇,年近四十尚存幾分妖嬈,年輕時想必也是好顏色,她說話細聲細氣,望著父親的翦翦秋瞳漾著水霧、楚楚動人,活生生的綠茶婊老白蓮。

她身旁站著秋婉寧及秋鈺寧,這幾天子瓔算是看清楚了,他們和爹爹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瓔兒,快喊母親、哥哥、姊姊。」秋學陽眼底有著藏不住的羞愧,卻還是硬起脖子,張揚父親尊嚴,企圖逼迫女兒就範。

「娘才入土,爹就迎人進門,還帶回兩個陌生人,哥哥?姊姊?對不起,我沒有這號親戚。」她眼底凝上戾氣。

秋婉寧聞言,水閘大開淚水翻落,活生生的小碧曲。

子瓔斂起眉,突然間很想笑,秋家的風水寶地能種得活大小兩朵白蓮?

「妹妹,我們不是陌生人,以後我們都是一家人。」她滿臉淒楚,搞得子瓔才像是壞人。

子瓔望向父親、求解答。

面對疼愛的女兒,秋學陽啞口,他不想破壞女兒心目中的形象,但事已至此,他必須為鈺寧正身,他終究是自己唯一的子嗣。

大白蓮細聲細氣解釋,「我與你父親是表兄妹,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及笄後我們在長輩的主持下明媒正娶結為夫妻,誰知相公進京赴考,你外祖榜下抓婿,令相公娶你娘為妻。我也曾低聲下氣願以妻為妾,豈料你娘心胸狹隘、以勢逼人,不允我們母子進門,迫得我只能割舍夫妻情分,母子孤苦無依。」

子瓔听明白了,原來是翻版的陳世美啊!只不過這位秦香蓮特有耐心、特有魄力,等到後妻死了才翻身蹦。

「三點申明——第一︰外祖膝下唯有一女,若非兩情相悅必不允許她委屈低嫁,榜下抓婿這種爛劇情,別往我外祖身上栽贓。第二,『心胸狹隘、以勢逼人』更是胡說八道,倘若知道你們的存在,母親定會和離,共侍一夫這種破事兒,驕傲如我母親,不屑做!第三,大嬸孤苦無依怎會生出這位姊姊,可見離了父親,大嬸身邊亦不乏男人,既有新歡何必回頭尋找舊愛?莫非新歡不如舊愛便棄之?大嬸的貞操觀念可真前衛吶。」

關茹娘火冒三丈,明明是夏羽晴鳩佔鵲巢,若不是她插足,自己早就是誥命夫人,何必躲躲藏藏,不見天日?

但她知道這種時候更要示弱,她委屈地看向丈夫,低頭嚶嚶哭泣。

先不說子瓔每個字都刻薄得戳人心,至少關茹娘的委屈很受用,秋學陽惱羞成怒,「你這孩子淨胡說,婉寧、鈺寧都是我的孩子,是你的哥哥、姊姊。」

「喔,那就是說跟我母親走不走沒關系,兩位一直才是鶼鰈情深的那一對啊,世人都誤會你們了真抱歉,要不要當女兒的去外頭幫你們澄清澄清?」冷哼一聲,子瓔反諷著戳破那層窗戶紙。

想她外祖當年之所以同意這門親事,便是想著她父親性格溫順,是人見人愛的好好先生,這樣的人不至于讓女兒受委屈。可事實上他野心勃勃呢,不僅不想放棄能在仕途上幫助他的夏家,也不想舍棄他跟關茹娘的一家和樂,可真真是性格溫順,很能隱忍啊。

「你這樣說長輩,難道不怕傳出去有礙名聲嗎?」見父母都被氣到臉色紫紅,秋鈺寧忍不住開口。

看著身材肥胖、手腳臃腫的子瓔,他眼底透出鄙夷,這樣不自律的女子怎能當官家千金!

子瓔不理他,直接望向秋學陽。「父親非要讓他們進秋家大門嗎?」

她傷心難過,也認真深愛父親,從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要面對這丑陋的情境,雖然因為情緒嘴上不饒人,但如果可以她還是不想走到最後一步。

當年爹爹是個身無分文的窮進士,是娘帶來的豐厚嫁妝讓爹過上富裕生活,是外祖的人脈、娘的醫術,以及自己對朝堂局勢的預知,一步步將秋家門楣立起來。

他們曾是和樂融融的一家三口,每每爹爹下衙就趕回家抱著她、哄著她,手把手教她讀書做文章是假的嗎?旁人讓爹爹納妾傳宗接代,他坦然道「沒兒子又怎樣,我閨女比十個兒子還強」,這也是假的嗎?

怎麼會才升到四品官就翻臉不認人了?她還想給彼此留一線情啊。

望著仍淚流不止的茹娘,秋學陽挺直肩膀,已經走到這步,由不得他退卻。「茹娘是我的正室嫡妻,她和孩子本就該留在秋家。」

正室嫡妻?子瓔冷笑不止。「所以娘和我是妾室庶女?」

真諷刺吶,人家不是不要兒子,而是早就有兒子。自始至終活在「楚門的世界」里的都是她,甚至現在想留一點情分也是可笑。

但最最可憐的是她娘親啊,到死都相信父親對自己一心一意,是真愛、是生生世世可以相守的男子。

「你這是鑽牛角尖了,你們都是我的孩子,總之你以後要當他們是你的母親兄姊,好好相處,日後出嫁,他們就是能為你撐腰的娘家。」

「如果我不呢?」

秋婉寧見狀心中嘲笑頻頻,盡管倔強吧,越倔強父親就越能痛下決心。腰肢搖擺款款上前,她輕拉子瓔衣袖,怯懦道︰「妹妹別讓爹爹為難……」

子瓔覺得造作惡心,手一甩,秋婉寧順勢往旁邊摔去,眼看就要撞上桌角,秋鈺寧連忙在千鈞一發之際救下妹妹。

秋學陽見子瓔動粗,怒氣升騰,對女兒僅存的兩分歉意也消散了,「我才是秋家的主人,這個家我說了算,你答應也得做,不答應也得咬牙做,你回房安心備嫁吧。」

聞言,子瓔心更冷,「娘剛死,我尚未及笄,你就迫不及待將我掃地出門?」

「百日內不出嫁,你就得耽擱三年,我是為你好。」

為她好?真是人不要臉,什麼話都能說出口。

穩操勝券的關茹娘細聲細氣說︰「二姑娘別惹老爺生氣了吧,還是回屋里安安分分繡嫁衣吧。」

望著那張有恃無恐的臉,子瓔咬牙。「你哪位?我們父女說話與外人何干?」

關茹娘委屈巴巴垂眉低喚。「相公……」

秋學陽拍拍她的肩膀,無聲安撫。「子瓔,同樣的話我不說第二遍,往後茹娘就是你的母親,請你尊重她。來人,送二姑娘回房。」

二姑娘?母親?尊重?

子瓔氣笑了,笑出滿臉淚花。這就是娘全心托付的真愛?果然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謙謙君子、端方郎君撕去遮羞布,也不過是狼心狗肺。

子瓔與秋學陽冷眼望對,下人上前,推搡著她離去。

在經過父親身邊時,她輕聲說︰「爹爹篤定二皇子能入主東宮嗎?」

秋學陽一愣,眉皺起,「難道不是二皇子?」

四目對望輕淺一笑,子瓔的笑容里滿是嘲諷,卻是一語不發。

「你這是什麼態度!我是你父親。」

「我保證,不管是不是二皇子,沒有我和娘的鼎力相助,父親仕途將止步于此,我給過你機會的啊,你要記得。」

丟下話,子瓔決然轉身,再不回頭。

凝睇她的背影,秋學陽愣怔,難道不是二皇子?

不會的,一定是他,當今三個皇子中,他最聰明、最禮賢下士,唯有他備受皇帝看重,子瓔是在生氣才刻意誤導,想讓他做出錯誤判斷。

沒錯,絕對是這樣,他的女兒他了解。

TOP


序言 希望你,只是你

曾經,我問過一個從小就不乏追求者的朋友,為何她最終會選擇現在的老公結婚,因為在她過去的戀情中,比這個男人更帥氣、更幽默、更富有、更有社經地位的人很多,那麼是什麼關鍵讓她篤定這個人就是她的Mr.Right?

朋友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淡淡的說生活並不能靠顏值來妝點,有錢也難買價值觀契合,就是因為在愛情的路上遇過很多人,所以她更知道自己想要牽手過一輩子的是怎麼樣的伙伴。

我想朋友所要表達的,是她選擇的人或許不是最好的,卻是最適合她的,唯有合適的人才能一同經歷風雨後,還能笑著看看彼此,然後握緊對方的手繼續往下走,而這樣的情感也才能歷久彌新……

這一次千尋老師的《毒醫忙養家》,說的就是一個這樣的故事——男女主角的結合並不是心甘情願,甚至他們還都是被家族拋棄的人,但女主秋子瓔卻沒因為拿到一手爛牌就對人生失望,反而堅定信念要好好「教夫」,將京城三害之一的慕容羲打磨成璞玉,帶著榮光重新回到世人眼前。

至于慕容羲的惡名昭彰並非真的罪孽深重,發現這一點的子瓔也察覺了他的溫柔和善良,于是賞識教育開啟,她用心用力地找回男主的信心和自我價值,也讓他心尖上從此住了一個女孩。

究竟什麼樣的組合才是絕配?

我想這個問題的答案,在每個人的心里肯定都不同,有一句話是這麼說的——願你眼中總有光芒,願你活成你想要的模樣,而在《毒醫忙養家》中看到的就是這樣一份情感,淡淡的卻雋永。

如果在忙碌的生活之余,想來一份恬淡又溫馨的閱讀享受,那麼我將《毒醫忙養家》推薦給你,這是一個看完之後能添加力量的故事,適合疲累時想稍稍休息一下的人……

TOP

JinTech Semiconductor Co., Ltd JinTech Semiconductor Co., Ltd - About Us JinTech Semiconductor Co., Ltd - Our Service JinTech Semiconductor Co., Ltd - Expected Quality System Certification JinTech Semiconductor Co., Ltd - Contact Us Our Partners – Sai Fung Electronics L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