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心劫》


出版日期: 2004-07-06

   帶劫之身,禍水之命,一生償不盡的債……
  這是什麼樣的命格呢?
  只要靠近她的人,都免不了一劫……
  那她……活着幹嘛?早死早投胎不更好?
  但瞧瞧她,她求生的念頭竟是比任何人都強!
  更撼人的是——她還妄想救人!
  這丫頭是笨慣了,還是太不自量力了?又怎能這般……熱情?
  啊——好彆扭的兩個字!
  熱情是她天性,而非對他特別……
  只予不取,只施不受,那是怎樣的一顆心?怕是誰也及不上吧!
  如是這樣,他會想盡辦法纏結住她……也就不難理解了,
  他到底是失了心……縱使被下錐印也甘心……
  連命同心啊……這丫頭能明白他嗎?


尾聲 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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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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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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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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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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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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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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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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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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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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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無心

她這賤命,一出生就害死了娘親,也讓爹爹傷心而死。

三歲時,染了怪疾,待自己慢慢好轉些了,卻傳給表弟,讓慈心收養她的姑姑失了獨子……

她為什麼不死了算了?上天是降她來害死所有親人的嗎?

被姑丈送入「宛心庵」休養,不過四年,怪火就燒掉百年老寺。七歲的她在混亂中跌跌撞撞逃到山谷,遇上一群盜匪,其中一個婆子看到這個好似還是嬰孩的小東西,縮在樹下發抖,動了惻隱之心,把她拉上馬車。

她的惡劫之氣,卻無稍減。一年不到,匪徒被官家圍剿殺盡,她則被丟入山下的孤兒戶,是某員外所捐的慈業。

小小的她根本不清楚自己的遭遇,只隱隱明白無論到了哪裏,遲早會有可怕的事發生,身邊的人開始受苦受難。

孤兒戶內多病多死,稀鬆平常,她不敢多想,只是拚命工作,連較她年長的孩子,也都賴她多所照料。

幾年後某一晚,孤兒戶發生爭吵,兩個少年為晚食大打出手,被罰跪在後門外,大雪紛飛下,凍得發抖。

余兒把自己分到的饅頭偷偷包起來,熄火休憩時分後,抱着單薄的小棉被溜到門外。

「阿齊、阿理……」

她低喚著兩個抱在一起取暖的十二歲少年,自己也開始抖起來。她瘦小的個兒,使十七歲的她看來比他們還要年幼。

「唔……」叫阿齊的那個勉強撐起凍僵的眼皮。「誰、誰啊……」

「是我,余兒。」她把饅頭和棉被遞上去。「喏……給、給你們。」

阿齊好像已經凍得意識不太清楚了,阿理則根本動也未動一分。

「啥?」阿齊沙啞地問。

她抖着手把棉被拉開,分罩在兩人身上,冷掉的硬饅頭分成兩半,塞進他們手中。

「喔……」

阿齊眼睛又無力地閉上,手倒是自動把饅頭拿到嘴邊,咬了一口。

「阿理!阿理!」余兒小手使勁搖阿理,好怕他是死掉了。

「他不要,給我!」

阿齊好像突然清醒多了,伸手要搶阿理掉在懷裏的饅頭。

「阿、阿齊!」

余兒吃了一驚,本能就伸手攔截,搶先一步把饅頭抓到身後。

「給我!」

阿齊那凍得發紫的臉,擠不出任何錶情,眼中卻露出原始的、失去理性的狂野光芒。

余兒害怕地往後一跌,坐倒在雪地上,但仍顫著聲解釋:

「不行……阿理也餓了啊!」

「給我!」

原是霸道的個性,此時又昏又餓,再無心顧忌他人,一巴掌重重下來,余兒整個側身歪倒。

好疼,好疼……

半邊臉如同燒掉一般,凍僵之下被重擊,痛楚加倍。

「拿來!」凍得不穩的手胡亂在她背後拉扯:「快!」

疼得咬牙忍聲,余兒眼前發昏了,手指仍緊抓着饅頭不放。

「我、我……我要幫阿理留……留他的份!」

她摸索著爬起身來,阿齊因跪坐太久,腳僵得一時動彈不得,她趕緊跑開,跌倒了好幾次。

這時後門傳出人聲,大約是聽到阿齊方才的嘶叫,來察看究竟。

余兒嚇得不知所措,往後門跑的腳步打了個跌,奮力爬起來後,胡亂轉往另一頭黑漆漆的林子。

被姥姥們發現的話……她就糟了!

擅自溜出門、沒照規矩吃光晚食,還把棉被拖到野地上……

她想到姥姥的大法竹板,就心神俱裂,一雙發軟的小腳自動將她帶離孤兒戶。

不過離後門十幾丈的距離,但林子裏黑得不透光亮,一踏進去就失了方向。

她抖着手往前摸索,摸到一棵濕冷的樹榦,立刻靠着滑下身子。

好冷喔……

小屁股坐在被雪埋着的樹根上,雙腳已快沒知覺了,林子裏怪聲咻咻,她聽不清林外的人是否已回屋內。

「好心幫人,自己遭殃,何苦?」

什、什麼人在說話?

她嚇得縮成更小的一個球,乾瘦的手臂圈住膝頭,頭埋着不敢抬,打紅的半邊臉,一時忘了疼痛。

「既然敢幫人,膽子怎地這麼小?」

清冷的聲音,加了一絲嘲諷,因而多了一絲人氣。

半夜的林子裏,哪來的人?

鬼啊!有鬼啊!

她嚇得全身發軟,想跑也沒了氣力,仆倒在地,手腳並用往前爬,眼睛緊緊閉着。

忽地,手上摸到一隻布履。

「啊……」

她的尖叫有氣無力,虛弱得可笑;想哭,又哭不出來。

倏忽間,小身子騰空而起!她心跳幾乎停了。

好大的兩隻手,她的小腰都不盈一握。她懸在半空中,抖個不停。

「誰、誰……誰?」

「睜眼瞧瞧,不就知道了?」

她鼓起勇氣,睜開一邊眼縫。不敢往下瞧離地多遠,平平直視,月光灑入林葉,映出一對幽黑冷肅的眼眸。

「貴、貴人大……名?」

他面無表情的容顏,教她更驚疑不定。

「教養真好,嚇掉半條命,還如此多禮。」

她迷惑極了。他是人,不是鬼,對吧?人才會有興緻和她說話,是鬼早已勾了她的魂去,是吧?

「帶劫之身,一生償債不盡,徒為人人慾除之而後快的禍水,你會想活多久呢?」

小臉茫然凝著,一半已腫起。

他在說什麼啊?

這一切都怪異至極,她好想就此昏去,醒來後就沒事了!她會醒在那張擠了五六個孩子的木床,一切如初。

他是說……她不會想活?

那說來說去,他還是來取她命的鬼,對不對?

她不要啊——

「不!不!不要抓我!」她啞啞地叫。「我……我要活,我要活!爹爹和娘親沒活成,我是該去陪他們……但、但我還是想活啊!」

「為何想活?活着做什麼?」

活着做什麼?她……沒有想過……

肚子餓了就吃,吃飽了替姥姥和兄姐們掃灑、打柴,和弟妹們嬉戲,晚上睡長長的覺……活着就是這樣,不是嗎?

這些不是很要緊嗎?

「我……我要照顧兄弟、姐妹們。」不照顧不行的。

「照顧?像方才那樣,給人送食送被,反而挨打?」

「沒關係……阿齊都快凍死了啊!」她低喃,忽然想起:「喔,糟了!阿理的饅頭還沒給他……」

她本能就要推開他的手,想下去送食,他冷笑一聲,手倏地放鬆。

「啊——」

她這才發現自己方才是被抱到樹上,他仍坐得穩當,她卻直往樹下栽去!

「碰」地一聲悶響,她背部着地,全身像要碎了。

她……要死了嗎?他真是鬼吧?

小手顫危危地摸索前襟,喔,饅頭還在。

她既還沒昏,就等於還沒死。不敢抬頭去看那個鬼是否還在樹上,她拖着身子,艱困地朝屋子的方向爬回去。

剛才阿理一直沒醒,會不會……鬼是來找他的?

不!不行!她要去送饅頭,阿理吃了,就有力氣了,鬼就帶不走他……

小腦袋裏,滿是固執的念頭,不管旁人怎樣,她要做她想做的。

一寸又一寸,她爬出了林子,正欲掙紮起身,腰間傳來一陣劇痛,她生生暈了過去。

樹上傳來低沉的吟呢:

「活着才是苦,欲助人,又害人,全是枉然。」

「娃兒!娃兒!醒醒!」

遙遠的喚聲,穿過迷霧拉扯她的心緒。

余兒動了動肩頭欲翻身,只覺腰背火燒般的疼,不禁呻吟出聲。

「娃兒,醒來吃藥,別再睡了。」

是一位不識得的姑娘,端葯坐在床邊,余兒被扶著坐起身,啞聲問道:

「這是……什麼地方?」

「這是何家。」

「何家?」那是哪一家啊?「我怎麼不在『佑善居』?」

「佑善居關門了。」

「什、什麼?」

姓何的姑娘安慰地撫她的發。

「出了人命,所以佑善居被關了。」

怎……么會?!

余兒的心重重一悸,手心濕冷了。

「誰……誰出事了?」

「有個少年被凍死在門外,正巧被一位歸鄉路過的官夫人發現,抓着主事的姥姥要辦,鬧成好大的事,出錢支持佑善居的員外為了省事,交出姥姥,把慈業關了。

「那……那大夥兒們……」

「都被送到鄰郡的慈業去了。」何姑娘又端起葯碗。「你倒在路旁,我姊姊去打水時才發現,就抱你回來。躺了足足三天呢!我還以為你一睡不起哩,擔心極了。

余兒沒聽見後半段的話:心頭繞着那可怕的消息——

死了……又死了……還是死了……

是阿理吧?

她饅頭沒送到,阿理才會死了!

她全身開始發冷,恍若回到那晚的雪林中。

鬼沒抓她,抓走阿理。因為……因為她說她想活嗎?

鬼是怎麼說的?帶劫……帶劫什麼的,是說她真會害人?

她不懂。不想懂,但心中有一角,深深地恐懼著。

宛心庵的尼婆婆說,娘不是她害死的,爹也不是她害死的。堂弟的病……和她的一樣,是天老爺給的。

但……為什麼,死的都不是她呢?

好冷,好冷。好想躺回去,不再醒來。

「來,吃藥。」

湯匙遞到她嘴邊,余兒薄薄的小唇輕顫,眼眶好燙,仍是乾的。

她想活,還是想活下去。

她吞下一小口的葯湯,好苦,像她的心境。

黑林中,破廟獨立,四無人聲,倒是鳥獸不時鳴叫。

列忌觴悄然默坐,長而密的眼睫在面無表情的容顏撒下陰影。

「你能在終人命前,指出道數,然而不能放人。」

廟外傳來沉厚的聲音,列忌觴睜開雙眼,凝望眼前的黑暗。

「時辰未到,尚有一年。」

「既然如此,又何苦點出她的命劫?讓她無所知的去,才是真悲憫。」

「是她的命劫,讓她知道又何妨。」

「你三百年來終人無數,從未動口發一言。」

列忌觴沒有回答,重又閉上眼睛。

「自她出世,你已領走幾名受她劫害的人?」那聲音又問。

「四百五十又二。」

「如此命數,早了早好,你也明白。」

「各人命數如何,並未全定,還看該人取捨進退。」

「她不過一名稚女,悟性再高,又能化解多少劫數?」

「她有『心』。」

廟口的沉聲頓了一下,才介面:

「由你來言『心』,未免奇怪。」

「是,我不懂人心,正因如此才好奇。」

「能讓你好奇,也是難得的造化了。」那聲音注入了愉悅,因而顯得清亮起來。

「你還沒放棄?」列忌觴漠然地向背後的硬壁靠去。

「我不會放棄,你本質純正,終有一天,可以接我幽業。」

「司事幽界,不關我事,你只說要我收命而已。」列忌觴倨傲地說,接又冷笑諷刺:「你老說純正、純正,掌理一堆死人,不該要絕情、無心、陰狠毒辣嗎?」

以他的身分,這已是對那出聲之人的大不敬了,但他肆無忌憚。

那聲音朗笑起來。

「那是人世的謬論,身為一界之主,當然是慈悲心至上,才能掌千萬魂魄而無一失。幽界、明界,有何不同?人都當幽界之主如惡鬼般可怕,明界之主方如神祗般聖潔,全是荒誕臆想。」

「我沒興趣。」無所謂的聊然。

「你會有的。」那聲音漸漸淡去。「有『心』的小女娃兒啊——」

廟內又是一片死寂,列忌觴睜開雙眼,納入四周的黑暗。

他才不管那女娃兒是否能消劫,他只是想瞧瞧,她如何掙扎著活下去,明知自己一天能睜眼,就一天必害人。

她說她想活,她要活……

為什麼?

他就根本不曾在乎,自己若有若無的存在。

活着……做什麼呢?

余兒能自己下床後,立刻向何姑娘請求,讓她離開何家。

「你要打哪兒去?」何姑娘驚訝地攙住還搖搖晃晃的她。「深冬厚雪的,鄰郡的慈業至少要三天馬程,說不定還會被困在林中。我們何家不是什麼大戶,但留你多久都不成問題,姊姊昨晚還說,要收你作乾妹哩!你若身體養好些,可以和咱們一同上『千祥布莊』做染工;不然,就在家陪娘也好。你哪裏也不必去。」

好溫暖的手,好溫暖的聲音,讓余兒心中激蕩。

這是……好溫暖的一家人啊……竟是這樣的好,連陌生的她也毫不遲疑地收留。

「我、我真的不能久留,我得走……」余兒囁嚅地說,忍住心中的酸楚。

「為什麼呢?」

余兒露出的笑容,是十七歲之齡不該有的無奈,她怯怯地揚手輕碰何姑娘有些粗糙的手背。

「我想見兄弟、姐妹們,看他們是不是都好。」

「聽說其他孤童都被分散到不同郡縣、不同慈業去了,你從何找起?」何姑娘搖頭。「無論如何,你受寒方愈的身體都吃不消啊!」

余兒低下頭去,她想借件外衣,好抵風寒,又開不了口。

在佑善居形同乞舍的生活,過了兩年,現在佑善居關了,她還是免不了向人白要東西嗎?

她咬着下唇,到口的話,硬生生吞了回去。

她多想留下來啊。何姑娘如此溫婉,讓她想起娘……雖然,她根本記不得娘是什麼樣子。

她何嘗不想有個家?何姑娘說要認她作妹的……

也許,有個活兒可做,她就不會覺得是白吃白喝了……何姑娘是怎麼說的?千祥布莊?

她心中一澀,「千祥」二字,如同諷刺的響雷,打醒她的痴夢。

只消她去上工,「千祥」怕不立時轉為「萬劫」吧?

「別多想了。來,躺回去歇息,我熬好湯再幫你端來。」

何姑娘不由分說,扶她重新躺下。

她不能不想啊!閉上雙眼,那可怕的一夜重又歷歷如前,鬼魅的聲音追着她——

帶劫之身……禍水……你會想活多久?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但她絕不能害好心的何家遭殃。

今晚。今晚她就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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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苦心

她沒有看到挾風劈來的斷枝殘葉,落得渾身狼狽,經書也散了一地。

「笨手笨腳!你究竟心游何方去了?」

毫不留情的男聲比冽風更教人心顫,她抖着手指把書從濕泥中撈起,緊緊抱入懷中,顧不得是否會弄髒上袍。

她怯怯地偷覷前方几步立着的男子,又飛快低下頭去。

「經書壞了,你怎麼辦?」

「我……」

「這是關係你性命的事,你敢分心?」

「是我錯了,請別生氣……」

她沒有解釋,方才是因為想着……他的事,不覺慢了腳步,結果他一路在前排開的枝葉,不偏不倚就打在她臉上。

「光道聲錯就行了嗎?」男子峻聲斥道:「我叫你緊跟着我,一步也不能失,這裏暗洞險穴,都是天機暗埋,一個閃失,書失了不說,你連魂都不保!」

她的小臉更白了,單薄泥濘的身子在風中哆嗦,近十八歲的年紀,在一般姑娘家可以是好幾個娃兒的娘了,她那又瘦又小的個兒,看來連十五歲也不足。

加了那惶惶然的稚容、慘焉焉的臉色,真教人懷疑她是否活得過三日。

男子瞪視着她臉上一道血痕,眼中怒色更深了。

她好着急,他若動氣,心口會疼吧?那為她所受的錐印……

「我沒、沒事,請……再帶路,雨又快來了。」

他肅著臉,忽然將她沾泥的小手握住,驚得她差點又跌回爛泥中。

「跟上步子。」

話聲方落,重又健步如飛,她踉蹌地跟在後面,幾乎是被半拖着前行。

啊,怎麼可以呢?!這樣他會心痛的……

她的心慌亂地急跳,被緊握住的肌膚,血液在其下激流,她知道,每一瞬的接觸,都是對他的折磨。想要收手,他又不許。

她不想傷他啊!為什麼?為什麼自己這麼沒用、這麼霉氣,從來沒有帶給他一刻安寧、一天的好日子?

她好恨自己。若她能夠,就此消失……

半夜時分,石穴之中,雨仍在外斷斷續續地落着,余兒偷偷從列忌觴的外袍下坐起身,身旁的他平躺在毯上,右手攬著經書,左手隔着外袍,覆在她小手上。

余兒屏住氣,試探著動了動手指,還沒來得及抽出手,他清冽的聲音傳來。

「又想跑了?」

她驚跳,手隔袍被他緊緊握住,心虛地不敢看向他。

「我……我……我只是……」眼眶乾乾的,明明好想哭,但自從有記憶開始,十幾年來都沒哭出淚過,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眼壞了。「我只是想讓你……」

說不下去,心口沉得如巨岩壓住。

他絕不會顯露出來,但她一清二楚,即使是隔着布料相觸而已,此刻她又為他帶來痛楚。

「想讓我什麼?一輩子在後面追着你這個不要命的小鬼?」

她咬着唇猛搖頭,髮髻亂了,小臉顯得更加稚嫩無助。

「求您放手,求求您!」

「求我放開你的手,還是求我讓你走?」

「都……都、都有……」

「不。」

她顫抖起來,小手被握得更緊,列忌觴如宣誓般的決絕,讓她從內心最深處開始悸動。

「為什麼?」

她掙扎著半起身,低喊出聲,第一次不顧一切地質問他,這個她看得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人。

「因為我不能忍受。」

「什麼?」她獃獃望着他。「我不懂……」

「你不會懂。」

他一輕拉,她就倒回毯上,他放開書,將外袍重新蓋住她弱不禁風的身軀。

「閉上眼,睡覺。不到天明,不準起身。」

她閉上眼,咬得下唇發痛,從不想違背過他任何要求的……但為什麼,他要她害他吃苦?

這樣,她更苦啊!他不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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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說起命這個謎……

旅居異國他鄉,上館子的第一選擇當然就是中國餐廳了。沙沙最愛的又非「吃到飽」的buffet莫屬,因為我不喜歡吃一大盤一樣的東西,不管是如何的珍饉美味也不免無聊。自助多選擇,這才有意思嘛。

當然啦,湯足飯飽以後,一人一個免費奉送的「fortunecookie」就上桌了,餅乾是從來沒看過誰在吃啦,但裏頭那張小紙條,可是眾所矚目!

氣壞沙沙的是,每次拿到的不是說什麼「朋友是最珍貴的禮物」,就是「你將會面臨新的抉擇」之類的。

廢話嘛!朋友珍貴還需要強調嗎?難道是預告我將失去朋友?至於抉擇,我每天都面臨新的抉擇,問題是要怎麼下決定啊!

真是言不及義、言之無物。如果是老美亂印的,還可以原諒;如果是老中設計的,那就該打了!

記得看過一部叫做「Bug」的獨立電影,從一隻可憐的小蟲被踩扁開始,一件事觸發另一件事,環環相扣,竟串成了一整部奇妙的電影。

其中的一個角色,正好就是在印幸運餅乾紙條的工廠工作,某天被老闆罵了,氣不過就在電腦上亂打起來,結果印了幾千張的「你的女朋友在騙你!」(Yourgirlfriendislyingtoyou.)放入餅乾里。

結果當然是很糟糕的啦。想想,和女朋友上中國館子,甜甜蜜蜜吃到最後,興高采烈地打開「幸運」餅乾,讀到的卻是這樣一個小預言——

嘿嘿,你必須去看這片子,才知道事情的有趣發展,包你猜不到的。

重點是——這樣人工製造出來的產品,誰也知道那些紙條都是胡謅的,大家仍趨之若騖,沒有人能拒絕打開那包餅乾。

這是人性好奇,還是我們不能不去猜「命」這個怪謎?

若要沙沙來設計預言紙條,我絕對會印一些讓人「樂透」的妙句(欵,你一定又猜錯了)!像是——

你愛上的人一定會愛上你。

你的心事會有人聽到的。

你自己一個人的時候也很幸福。

在你身上發生的誤會都不會持續太久。

你死了,會有很多人哭泣。

啥?啥?啥跟啥?

哈,你的嘴巴張太大了!

這就是寫言情小說的人會想出的奇怪東西,你不知道嗎?

但沙沙是很認真的,這些若都能成真,人生的快樂指數會漲停板,你信不信?

老天爺如果有在聽的話,請給沙沙一個寫着「你筆下的故事都會成真」的幸運餅乾,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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