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巧《拐妻耍心機》[愛上醜小鴨之一]


出版日期:2012年5月18日



我是倪小瑤,目前在香楓渡假村當服務生,想找其他兼職,
可提供的服務項目有假扮小三以及奧客制伏,
其中最拿手的就是對付奧客,像那個靳混蛋……先生(咬牙),
住房期間要求床單天天換、玻璃天天擦,客房服務要馬上來,
還提出很多不合理的額外要求,我也全都熬過來了,
畢竟我非常有職業道德,在客人茶水裡吐口水不是我的風格,
就連以前打工當小三助人分手,被潑了一身咖啡我也沒生氣,
優點除了脾氣好之外,我還會煮些家常菜,連靳先生也稱讚過,
堪稱是賢妻良母型的全能員工,聘用我雇主絕不失望,
但一週只能兼差兩日,其餘時間我得陪靳先生聊天散步看電視,
是的,這是我最近剛被開發的新才能──靳先生的私人管家,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經理會同意他的要求及管家為何要做這種事,
不過看在薪水加倍和靳先生很帥的分上,我還是答應了──
呃,其實是因為我好像喜歡上愛欺負人的靳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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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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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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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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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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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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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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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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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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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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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子桀前往經營的連鎖渡假村視察。

    靳父是營造業起家,靳子桀退伍後先到父親公司上班,沒多久,他心生創業念頭,善用父親事業資源,加上本身學建築的專長,打造出他第一座理想的渡假村。

    短短五年,不斷增點投資,現年三十一歲的他,已是擁有六座“香楓渡假村”的連鎖事業負責人,包括在台灣中、南部及東部的三座渡假村,還有在大陸及泰國所開發的三座渡假村,事業擴及海外。

    每隔一段時間,他會親自到每座渡假村視察,詳細了解經營狀況。

    雖身為負責人,他卻總像微服出巡般佯裝住宿客人,親自體驗服務品質,除各渡假村負責的經理及一些主管級干部外,一般員工皆認不出他的身分。

    而身為客人的他,從來不是和氣好應付的對象。

    前陣子因忙于在印度尼西亞新開發渡假村的計畫,他有一段時間沒能四處巡察,尤其這座位于宜蘭的香楓渡假村已超過大半年沒來。

    甫一踏進,他已在心里開始評分,走進大廳,在櫃台辦理登記住宿的他,一雙深眸打量著大廳環境,感覺比他半年多前來時稍有不同。

    入口兩側的盆栽被換過,那植物跟門面裝潢不是很和諧,而盆栽後方竟有煙蒂,雖非顯而易見,仍令他不悅地蹙起眉頭。

    再看地上磁磚有些霧蒙、四周玻璃不夠晶亮,視線掃過沙發區,看見後方窗玻璃下有小孩抹上的手印,而茶幾上竟有翻倒的可樂罐,褐色液體順著桌沿滴落一地,他眉頭緊攏,差點要開口叫櫃台的人去整理。

    注重整潔第一的他,不能容忍眼前景象,即使是客人造成的,也該在第一時間整理,這里的員工簡直太松懈了。

    忽地,他看見一名穿制服的女服務生拿著拖把、抹布匆匆奔來,彎身在沙發區做起清理工作,他這才稍稍放松眉心皺折,至少沒等到他開口叫人來,還算可取。

    下一瞬,看見略抬頭的那名女服務生,他不禁怔了下。

    他認得那張臉,幾天前才在台北市的某個咖啡館見過,她是被人罵狐狸精、遭潑咖啡的小三!

    他眉頭不覺又是一攏。她竟是他底下的員工,心里莫名有一絲不快。

    先不論那女人工作態度如何,他對介入他人感情的第三者很感冒,只因他父親曾外遇,母親無法忍受小三,憤而選擇離婚求去。

    也許這不單是介入的女方問題,男人亦有不是,他卻對她產生先入為主的負面觀感,心生疙瘩。

    “靳先生,這是你住宿的木屋鑰匙,在區一○六室,這邊有地圖你可以看一下位置。”櫃台小姐邊將木屋鑰匙交給他,邊示意可參考櫃台旁的地圖標示牌。

    此處渡假村有兩種住宿選擇,溫泉會館與獨棟木屋,溫泉會館即這棟大廳向上的九層樓飯店建築,而木屋區分屬三個區域,依山或傍水,為美式風格獨棟雙並木屋。

    “嗯。”靳子桀接過串在香楓葉造型木制鑰匙圈上的鑰匙,視線仍不覺斜睨右後方快做完清潔工作的女人。

    “請那位服務生幫我把行李拿過去。”對櫃台交代一聲,他便轉身走人,將旅行箱擱在櫃台旁。

    “靳先生,不好意思……”櫃台小姐想解釋這里並沒有替客人送行李的服務,卻見客人已朝大門走了出去。

    “小瑤。”她只好叫喚才做完清理的倪小瑤。

    “李姊,什麼事?”倪小瑤拎著拖把、抹布走向櫃台。“啊!剛才那客人忘了拿行李箱,我去追他回來。”看見櫃台前的一只大行李箱,她驚呼了聲,想起方才是有看到一個男人正在辦理住宿。

    “不是。那位客人要求讓人代送行李,可不可以麻煩你送一下?”即使沒這服務,可既然秉持客人至上,只是一點小要求,還是順客人的意好了。

    “喔,可以啊。他住哪里?”倪小瑤不介意額外的差事。

    她在這渡假村才工作半年多,對這里的環境及待遇都很滿意,工作特別認真,同事們對她印象也都不錯。

    其實,她不僅在這里工作,下班後及非假日的排休日還另有兼差,因父親早逝,她從小與母親相依為命,母親一直靠勞力辛苦賺錢,如今身體欠佳無法再工作,她希望自己能努力多賺些錢,讓母親有好日子過。

    她從高中便開始半工半讀,如今二十六歲的她,接觸過不少行業,尤以服務業居多,而算起來最怪異的一份差事,應數幾天前扮演小三的任務。

    那是過去曾一起工作的同事介紹給她的差事,說是幫他一個朋友的忙,原本听到工作內容她非常懷疑,更覺對方找她未免太沒說服力,只因她相貌平凡、個性溫吞,怎麼也不可能成為搶別人男友的第三者。

    沒想到對方就是要找個跟前女友完全不同類型的人來演戲,念在高薪分上,又是認識的人介紹,她于是抱著有些忐忑的心接下差事。

    那日雖被人謾罵幾句、潑了一身咖啡,卻輕松得到三千元報酬,還外加對方多給的一千元做為賠償衣服的費用,令她對不過半小時就拿到超高酬勞而久久難以置信。

    雖說這差事很奇怪,但除了出賣身體外,她倒不介意再有這種錢多事少的兼差機會。

    倪小瑤邊想邊拖著大大的行李箱前往客人住宿的木屋區。

    走在兩排種植巨大樟樹與相思樹的木屋區,沐浴在芬多精下,她精神歡愉,看著一棟棟漂亮舒適的木屋,她多想哪天能帶母親來這種地方住宿渡假。

    只是要在這里的木屋區住宿一晚,她那日扮小三賺的外快就不翼而飛了,甭說她花不下手,節儉的母親更不會對奢侈的浪費感到享受。

    唉,她低聲輕嘆了下。

    每天看著客人攜家帶眷或情侶兩兩相伴來這里渡假,她不能說不羨慕,卻也只能安慰自己“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知足豁達。

    只是,想到她要在這里住一晚都難,竟有客人一次就訂了一個月住房,令她還是不免感嘆。

    將行李箱順著階梯另一側的斜坡拖上木屋,她站在門外走廊,按下門鈴。

    片刻,木門被開啟,男人一看見她,蹙了下眉頭。

    “先生,我替您送行李過來了。”近距離看見男人的面容,她的心無端怔了下,忙端起笑容應對。

    眼前身材高的男人有一張嚴酷的俊容,濃眉微攏,黑眸微凜,留著一頭有型的短發,感覺個性嚴肅,身上是暗紅色休閑長袖POLO衫,領口扣子敞開,下搭灰色休閑長褲,腳上是一雙咖啡色休閑鞋。

    他已進屋子卻尚未換下拖鞋,可見還頗拘謹的。

    “現在才送來?效率這麼差。”靳子桀面露不悅,語帶抱怨。

    “呃?”沒料到好心送行李竟被客人擺臉色,她也許該解釋這並非他們的工作,但又想到顧客至上,只能認錯道歉。“真抱歉,讓您久等了。”

    她直接就彎腰道歉,倒讓靳子桀有些意外,只因他也知道自己的要求並不合理,她卻連辯駁都沒有。

    不過,這種程度的應對態度也沒什麼好贊許的,他往後要刁難的地方會更多,特別是針對她。

    他過去並不會過問員工的私德問題,只要在工作上盡責就可以,但一知道她那件私事,他對她便心生偏見,卻也無法就這樣輕易將人辭退,于是打算將挑剔服務品質的行為全往她身上推。

    他每每微服出巡當住宿客人時,皆會要求高標,刻意刁難,就為試探底下員工的服務品質,面對奧客是否也能笑臉相迎、耐心應對。

    這次,他不僅是來此住宿幾日觀察而已,他安排了一個月長假,想讓一直工作繁忙的自己,能在這個月以半休假半工作的心態放松緊繃生活。

    “先生如果有什麼問題,歡迎隨時打電話至櫃台,祝您有個愉快的假期。”將行李箱擱在門口處,倪小瑤略彎身,對他客氣有禮說道,隨即轉身要步下階梯離開。

    “等等,把行李拖進屋里。”靳子桀沉聲叫住欲離去的她。

    倪小瑤回頭,愣了下。“好。”雖覺客人要求過度,但她想沒差這一點服務,于是返回兩步,拖起行李箱進入屋內。

    “還有,廁所的衛生紙換過。”他再下達指令。

    “廁所沒衛生紙嗎?真是抱歉,是我們的疏忽。”尚未檢查,她先行道歉,忙轉往浴室。

    可她看見馬桶旁的木頭卷筒衛生紙架仍有厚厚一卷衛生紙,而上方置物架也有一卷全新的,不禁有些納悶,轉出浴室道︰“先生,衛生紙都還有喔!”

    “換掉,我不用別人用剩的。”靳子桀悶聲道。

    雖覺客人很龜毛,但公司守則是客人至上,她只能微笑回應,“好的。”再度轉往浴室,將厚厚的一卷衛生紙拿起,換上全新的。

    她拿著那卷換下的衛生紙走出來,索性主動詢問。“請問先生還有其他需要嗎?”

    “面紙也全換新的。”他比比茶幾上開封的面紙盒。

    “呃,那我去會館拿兩盒新面紙過來,請先生稍等片刻。”說完,她趕緊把茶幾上及里面房間化妝台上的面紙盒抱在手里,要是被他直接丟掉就太浪費了。

    她匆匆離開木屋,快步往會館而去。

    見她離開,靳子桀這才往沙發落坐,拿起公文包內的筆電開啟,連線搜尋資料。

    這里並非五星級飯店,衛生紙及面紙這種消耗品不會一換客人入住就全面更新,他只是故意挑剔罷了。

    倪小瑤匆匆返回溫泉會館大廳,準備前往倉儲室拿面紙盒,經過櫃台時向同事打了聲招呼。“嗨,李姊。”她對同事皆很親切,虛長她幾歲的便喚聲大姊或大哥。

    李淑真見她手上捧著兩盒面紙及一卷卷筒衛生紙,不禁納悶。住宿房間皆在上午完成打掃整理及補充日用品,現在已是傍晚黃昏時刻。“你不是代客人送行李,怎麼抱回這些東西?”

    “喔,是客人說不用別人用剩的,這些雖開過但還有很多,怕被丟了,我只好先拿回來,等下馬上要拿新面紙過去。”倪小瑤詳細交代。

    “果然沒錯。”李淑真不覺蹙了下眉頭。

    “呃,什麼沒錯?”倪小瑤听不明白,一有疑問就發問。

    “你來半年多可能還沒遇過,我剛才就覺得那住房客人有些熟悉,姓氏算特殊的,于是查了一下資料,果然是那個不定期會來投宿的超級奧客。”李淑真撇了下嘴。

    她在這里工作三年多,過去幾年那位靳先生總會來這里住宿幾日,有時兩、三個月來一趟,有時相隔四、五個月,而這次距上回時間較久,已超過半年,卻是長住一個月。

    每當他來,時不時會听到負責整理他住房的同事私底下抱怨連連,他是個龜毛難伺候的客人,而他一退房離開時,他們一干員工總會被經理叫去訓一頓,也因此他被一干同事列為十大難搞超級奧客的第一名。

    “第一名超級奧客?”倪小瑤一听他被冠上這頭餃,有些訝異。

    她是曾听幾個同事私下提到某某客人很難搞,可以排上十大排行榜第幾名,她雖也遇過一些不太友善的客人,但也許因過去從事不少服務性質工作,讓她多了些耐性與包容力,所以至今並沒遇到真讓她難以忍受的客人。

    “該慶幸你不是負責清理他那區的住房,看樣子這位靳先生這次來勢洶洶,事隔半年多,挑剔功力倍增,這次連衛生紙、面紙都能看不順眼。”李淑真為負責那區木屋整理工作的同事暗掬一把同情淚。

    “是這樣喔!那我還是趕緊送面紙盒過去,免得客人不快。”倪小瑤不敢多耽擱,忙跑往倉儲室方向。

稍後,當倪小瑤匆匆返回那位客人住的木屋時,果然又看見對方擰眉,一臉不快。

    “只是換盒面紙,效率卻這麼差。”靳子桀抱怨道。

    他過去雖在一些地方要求挑剔,卻沒這次過火,只因他對她心存偏見,不覺加入私人情緒。

    “讓您久等,真是抱歉。”倪小瑤仍是陪笑著道歉。“請您稍微休息片刻,晚餐時間即將開始,在接待大廳的B1餐廳供有自助式餐點,用餐時間為六點半至九點半,請記得帶餐券過去。”這些事他在辦住房登記時,櫃台應已交代過,她仍細心地再說明一次。

    她轉身想離開,卻再度被叫住。

    “我要換房間。”靳子桀開口道。

    “呃?”倪小瑤轉頭怔愣。“這里……有什麼問題嗎?”

    “換到區木屋。”他直接要求。

    之前他看清她名牌上的名字,在她離開後便上網進入公司系統,查詢員工班表,就為確認她目前負責的打掃區域,既然決定對她刁難,理應找她來服務他,其實這種事他直接跟經理說一聲,調換她的負責區域便行,可他不想因私人偏見動用權力,一方面更為了讓她為難。

    “不能換嗎?要加額外變更手續費也無所謂。”他凜著臉道。

    要求換房並非不可行,雖說他是由房價高的換到房價稍低的木屋,但他尚未真正住宿,只要另一區有空房,仍可讓客人做此要求。

    “當然可以。”倪小瑤端起笑意。心里倒有些犯嘀咕,既然決定換房,剛才就不需讓她多跑一趟來換面紙了,但她仍客氣說道︰“那麻煩您至櫃台辦理換房。”

    “我辦妥換房就直接去餐廳用餐,你問清木屋房號後,把我的行李箱帶過去。”交代完,他只拎起沙發上的公文包,轉身便踏出這棟木屋。

    倪小瑤望著客人離去的身影,再轉頭看著不久前她為他拖來的大型行李箱,沒想到如今又要她再拖運一回,還要求得如此理直氣壯。

    果然是超級奧客!

    她在心里咕噥,但仍拖著行李箱,離開木屋。區木屋跟這里一東一西,得先經過會館,于是她先返回會館大廳問他換的房號。

    一問之下,他所換的木屋恰巧是她這個月負責打掃的幾棟區木屋之一。

    就這樣,她理所當然成為那個男人的奴役對象。

    剛開始,她還能表里一致,和氣地笑臉相迎,面對他時不時的挑剔、找麻煩皆客氣禮貌地回應,更常將對不起掛在嘴邊。

    不過才短短兩日,他已磨去她歷年來訓練出對客人的服務熱誠與強勁包容力,她表面仍是笑容可掬、態度謙卑,可內心已開始出現碎語,想偷罵客人了。

    “小瑤。”這日上午,好不容易完成打掃靳子桀住宿木屋工作的倪小瑤,才剛離開便被同事陳美華喚住。

    “嗨,美華。”推著清潔車打算前往下一棟木屋打掃的倪小瑤對同事微笑回應,那笑容卻有些慘澹。

    “你也打掃完了?”推著清潔車由另一方向而來的陳美華笑道︰“真好啊!你負責的這間客人是個大帥哥。”她一臉羨慕。之前曾不意看見由這棟木屋走出來的客人,是個成熟的酷帥型男。

    “哪里好了?那位機車先生龜毛得要死!我到現在才整理完這一棟而已!”她忍不住向同事抱怨。

    一般情況下,連續住房的客人房間最容易整理,不需動到客人擺放的物品,只要更換廁所用紙及毛巾,簡單清理一下浴室、洗臉台或地板積水,若廚房有動過再做清理,接著補充一下客廳茶包,倒個垃圾就可以。

    只是要求過多的他不僅要她將床單、枕頭套天天更換,棉被折成豆腐狀,還得將屋子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全擦過、拖過一回才行,比客人退房後的全面打掃還費工夫,害她工作進度嚴重落後,真怕被誤以為偷懶,不久就要被經理叫去訓話了。

    “機車先生?”陳美華微詫。意外個性溫順、向來好說話的倪小瑤會如此氣憤填膺。

    “噓噓!”驚覺自己方才音量過大,加上同事大聲強調那名詞,她趕忙以食指指著嘴巴,要對方噤聲。

    此刻她們就站在這棟木屋前,她怕不慎被屋里的男人听到,對方會不爽地更找她麻煩。

    “走遠點再告訴你。”她低聲說道,忙推著清潔車往前走。

    木屋里,靳子桀就站在窗邊,伸手微拉開窗簾,一雙深眸望向開啟的窗戶外正站在屋外步道上與人談話的倪小瑤。

    方才她的抱怨,他听得一清二楚,不覺生氣,倒對她的反應有些玩味,再見她突地伸手比劃噤聲,一顆腦袋朝木屋這方緊張地張望,旋即推著清潔車快步離開,那模樣令他莞爾,嘴角淡淡輕揚。

    他以為她是真能忍氣吞聲的小媳婦,面對他的再三刁難,總是一再笑咪咪地道歉,他突然覺得有點無趣,如今听她總算發出怨言,發覺原來她還有點脾氣,莫名地對刁難她又興起熱誠。

    他似乎忘了為難她是想逼她離職的初衷,不覺間將她當成玩具在看待。

    翌日,一大清早,靳子桀難得早起,徒步往森林步道而去,放松心情享受早晨的好空氣,沐浴在森林芬多精中。

    他選擇較少游客會走的步道,這時間也不太有人來散步,四周非常靜謐。

    忽地,他听到不遠處傳來些微窸窣聲,循聲側過頭望去,意外看見一抹身影。

    那是道衣著輕便的嬌小身影,雖沒穿制服、系圍裙,他仍一眼認出那是被他刁難了三日的倪小瑤。

    他看見她走到一棵大槐樹旁,神情有些鬼鬼祟祟,朝四周張望了下,他忙閃躲到一旁樹後,心生好奇想偷看她打算做什麼。

    沒料到竟是看見她發泄情緒的奇怪畫面。

    她學起童話故事〈國王的驢耳朵〉,對著樹洞喊叫——

    “靳先生是機車龜毛大王!超級霹靂無敵大奧客!咒他吃飯噎到喝水嗆到走路扭到買樂透杠龜半夜作惡夢跌下床!”一口氣說完,她抬起頭,看了下四周,沒有任何動靜。

    這是她在這里工作至今,第二度來這棵老樹發泄情緒,她很早便發現這棵老樹的樹干下有個大窟窿,幾個月前曾因工作上受委屈跑來這里發泄,沒想到發泄過後心情大為舒坦,這次隱忍了三天怨念,讓她終于有些受不了,要趕緊將悶在心里積累的怨念發泄出來。

    她再度彎身,將頭探進樹洞里,喊道︰“靳先生是王八蛋!烏龜臭雞蛋!渾身銅臭、小肚雞腸,雞仔腸、鳥仔肚、豬屁眼……”她雖用國台語一起叫罵,但很少罵人的她,一下子便辭窮了。

    “還有、還有咒他以後生的孩子沒屁眼!不對,這條不算,不能遷怒無辜。”她逕自搖頭,更正咒罵。“讓他以後怕老婆、被兒子欺負、被女兒指使……”知道他單身未婚,卻不知有無交往對象,“還有,被現在的女友嫌棄、工作被上司刁難責罵,遇到的客戶都是奧客……”不清楚他從事什麼工作,只能極盡所能的找詛咒理由。

    一古腦兒罵完,她抬起頭,站直身子,用力深吸口氣、再吸口氣,早晨森林空氣清爽宜人,她心情也瞬間恢復清朗。

    “太好了,以後就不怕那龜毛先生刁難了。”她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心想之後只要累積一天怨怒,隔日一大早就來這里宣泄,便又可以好好工作了。

    她住在渡假村內的員工宿舍,負責住房及環境清潔工作,一天工作八小時,一周排休兩天,多是非假日,雖上白天正常班,但一有晚班服務生請假找人代班,她總義不容辭搶第一。

    她每周會回家探望住附近的母親一、兩次,多利用下班後的時間往返,而休假時便盡量兼些零碎工作,多半透過朋友介紹,去台北做些打掃房子的工作,多增加一點額外收入。

    抬手看了下腕表,再半小時就要準備上工了,她連忙匆匆離開。

    身後,靳子桀神情有些怔愕,只因她的行徑太過特殊了。

    回想她方才一連串的咒罵,內容並不犀利,還幼稚得有點好笑,顯然不擅長罵人啊!

    “以後不怕龜毛先生刁難嗎?”他咀嚼她的話,一臉不懷好意,步伐從容地返回住宿木屋。

    “靳先生,您的早餐送來了。”倪小瑤按下門鈴,面帶笑意道。

    前一刻才準備開始一天清潔工作的她,竟被告知要為他送早餐服務。

    雖說這里是有替客人送餐的客房服務,但那並非她的工作項目,他卻指名要她負責,領班主任只好讓她去送餐。

    木門被開啟,靳子桀皺了下眉頭,“動作這麼——”抱怨行動效率慢的話突地被她給截斷。

    “真抱歉,讓您久等,我怕走太快弄翻餐點,還請您見諒。”她笑咪咪先道歉,知道他已習慣性抱怨。

    被告知要為他送餐讓她心里是有些微辭,幸好早晨已將不滿情緒徹底發泄過,想到她剛才痛快咒罵他,這會兒面對他倒有些過意不去,于是更客氣地相應。

    “靳先生要在哪里用早餐?客廳、飯桌或外面陽台?”沒直接就將餐車推往廚房,她先詢問客人意見。

    “陽台。”原本沒在戶外用餐的想法,既然她提了,他就讓她麻煩一些。

    “喔,好的。”倪小瑤只得再將餐車推出去,轉往屋外右側陽台。這里原就擺放木制桌椅,讓客人也能在外面邊享受自然風景,邊用餐或喝茶聊天。

    直到她將他點的西式早餐一一端上桌後,靳子桀才拿本雜志、神態慵懶地踱步出來。

    “那靳先生請慢用,我一會兒過來打掃收拾。”倪小瑤準備離開。

    “替我換杯咖啡。”撇一眼桌上咖啡,他開始挑剔起來。

    “這咖啡是餐廳現煮的,還冒著煙。”倪小瑤解釋,不知有何問題。

    “餐廳的咖啡不好喝,我有自備咖啡豆,你去廚房幫我煮一杯。”他不客氣地命令。

    “欸?可是……”她想拒絕這無理要求,這里可不是五星級飯店,她更非他的私人管家。

    “廚房流理台有一包磨好的咖啡粉,旁邊有掛耳式濾紙,煮妥開水後用濾紙泡就可以。”他簡單交代。那包豆子是稍早前向經理要來的,這木屋附有小廚房,也可供客人自行開伙煮食。

    “很抱歉。”倪小瑤不得不表態,他若要求她清理流理台或洗碗盤,她會立刻執行,但要她泡咖啡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怎麼,用濾紙泡咖啡也不會?要我示範給你看嗎?”看出她想推拒,他故作不屑道。

    “當然會,只是……”這不是會不會的問題,而是她不需做這種事。

    以他的不良素行,她若答應這小事,只怕他更得寸進尺,連非清潔工作都要對她刁難個沒完了。

    “會就快去煮,沒咖啡我怎麼配早餐?”他翹起二郎腿,翻開雜志,一副大老爺姿態,不耐地催促。

    不想跟客人爭吵,倪小瑤只得忍氣吞聲,轉回屋里替他煮咖啡,心想明天一大早一定要再去樹洞,好好咒罵他一番。

    “啊啊啊——”倪小瑤一早便奔到前一天來過的這森林區,朝大槐樹樹洞吶喊。

    “氣死我了!欺壓善良百姓的大惡魔!干脆在咖啡里給他加抹布水再吐口水……不行,那種不道德的事我做不出來啊……可惡!就咒他在這里吃東西消化不良、蹲廁所一直便秘……”她滔滔不絕謾罵起來。

    那奧客簡直無理得變本加厲,昨天不僅要求她負責送三餐,還頤指氣使要她餐餐代煮咖啡,然後嫌東嫌西,怪她把頂級咖啡豆煮得比餐廳自助吧提供的續杯咖啡還難喝。

    她除了僵著笑臉賠不是,只能在腦中想象翻桌畫面泄憤,然後整理屋內環境時,又被他頻頻找麻煩,光是應付他、整理他一間住屋,就已耗去她大半工作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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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午後靜謐的咖啡館,無端掀起一陣喧嚷。
「什麼她就是你的劈腿對象?」一名打扮時尚的女人,甫踏進咖啡館不久,便怒聲嚷叫起來。「你是存心讓我難看嗎?要偷吃也找個辣妹,竟挑這隻其貌不揚的醜小鴨,你真的吃得下去?」女人怒視坐在咖啡桌前的男人,氣憤得口不擇言。
一雙利眸狠瞪坐在他身旁的小三,對方年約二十五上下,身材矮小,圓圓的臉蛋五官平板,臉上沒有半點妝容,頂著清湯掛麵的學生頭,穿著舊恤、休閒長褲,怎麼都不像男友會看上的女人,更遑論要與她競爭。
「她雖不懂打扮,但心地善良、個性柔順,很懂得照顧人,我想要的就是這種宜室宜家的女人,沒心思再應付妳的大小姐脾氣。」穿著體面、年約三十的男人神情冷漠,沉聲開口道。
「宜室宜家?」女人輕嗤,鄙夷地瞥她一眼。「她該不會是你故意氣我,從路上捉來演戲的路人甲吧?」她不相信男友真會看上這個不起眼的女人,要選擇和她分手。
男人看身旁的女伴一眼,以眼神示意了下。
於是倪小瑤抬眸,勇敢迎視盛怒的女人。「對不起,我知道很對不起妳,但我是真的很喜歡他,希望妳成全。」她表現可憐模樣,乞求原諒與成全。
「不管妳相不相信,事實就是如此。」男人手臂一橫,摟住倪小瑤的肩頭,與她甜蜜相依偎。
女人霎時更為惱火,想也沒想便拿起桌上咖啡杯,直接往倪小瑤的臉上潑去。
男人驚詫,倪小瑤更是嚇了一跳,幸好咖啡已不熱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妳!」男人擰眉,邊怒視潑辣的女人,邊急抽起桌上一疊面紙為女伴擦拭。「沒燙傷吧?」幸好桌上咖啡已喝去半杯,也並非熱燙傷人。
「好,我成全你們!」女人絲毫不因自己無禮行為感到一絲歉意,憤恨地將手中咖啡杯摔碎在地。「我就不信他會對妳這隻不起眼的狐狸精認真多久!」厲聲謾罵完,她轉身,踩著高跟鞋悻悻然離開咖啡館。
「抱歉。」男人對倪小瑤有些歉然。
「沒、沒關係,還好咖啡不燙。」倪小瑤一邊擦拭臉上、衣服上的咖啡漬,一邊朝他擠出一抹無所謂的笑意。
而後她離開座位,便想彎身收拾地上的咖啡杯碎片。
「那個請服務生清理就可以,我離開時會把賠償費用交給櫃檯。」男人阻止她清理,接著掏出皮夾拿出幾張千元鈔交給她。
「答應給妳的,多的就當給妳買件新衣服。」雖沒被燙傷,但染上大片咖啡漬的恤應該也報銷了。
「呃,謝謝,不用這麼多,這衣服很便宜。」接過鈔票數了下,她有點不好意思多拿。
「就當補償遭到無妄之災。我有事先走了,有需要再跟妳聯絡。」男人起身便走往櫃檯,賠償被打破的咖啡杯並請人過去做整理。
倪小瑤跟來打掃的服務生說了聲抱歉,隨後也起身離開咖啡館。
窗邊一隅,一名男人將這場騷動盡觀眼裡,雖然那強悍的女人離開後兩人又說了些什麼他並沒聽清楚,但卻已親耳聽見那女孩承認自己介入別人的感情。
沒想到那模樣像鄰家小妹的純樸女孩,竟會成為介入他人感情的小三!
濃眉一攏,世風日下,令他不覺唏噓。
短暫的風暴過後,四周歸於寧靜,他端起咖啡再飲一口,頓覺失溫的咖啡不太美味,他放下咖啡杯,拎起筆電,離開這間咖啡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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