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彌《風騷豔郎》[媒婆不是人之四]

本帖最後由 shek 於 2017-4-7 22:09 編輯


出版日期: 2012年8月8日



長得漂亮又美豔,外加從小被當女孩兒養,其實很吃虧,
就連只是查個案,他都得藏身青樓假扮花魁,
本以為已經夠慘了,怎知還冒出個色胚小廝整天偷吃他豆腐,
可惡,這下看他不整死對方,發洩這陣子所受的鳥氣才怪,
不過卻發現,那傢伙雖然舉止粗魯,卻是不折不扣的大姑娘,
為了調查失蹤捕頭父親的下落,才會女扮男裝混入青樓,
看在她的孝心,他就不跟她計較了,甚至開始暗中照顧她,
連他都覺得自己是佛心了,但說是對她好,似乎又沒那麼簡單,
例如,他討厭她將注意力放到別人身上,饒是為探消息也不行,
更別說隱瞞性別的她,得和幾個大男人共睡一室,
這事更讓他火大到差點自曝身分,只求能調她離開那混蛋地方,
哪知在他已經如此在意她,且對她鬆下防備的同時,
她卻選擇下迷藥背叛他,讓他落入欲置他於死地的賊人手上,
莫非,她其實是潛伏在他身邊的……臥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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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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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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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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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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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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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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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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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杭州,青麟商号議事廳。

「禀四少爺,我們運往京城的那批貨又被劫走了,押運的人員跟前幾次一樣全遭到殺害!」姚管事匆匆推開議事廳的門,神色凝重的進來禀告。

聽見屬下的話,俊美無俦的古雲生靜默了須臾後,不怒反笑,望向廳内正在與他議事的數名心腹,悠悠啓口,「你們說說,這是這個月的第幾次了?」他閑懶的語氣,彷佛是在詢問今兒個天氣如何。

然而此刻坐在議事廳裏的衆人卻個個額冒冷汗,沒人敢答腔。

青麟商号的古家有四位少爺,性情皆不同,大少爺古月生爲人冷峻嚴苛,不過自他成親後,待人處事已寬厚許多;二少爺古雷生性情溫和,卻是最精于算計之人,任何人都休想在他手上讨得便宜;至于三少爺古夜生,脾氣最爲急躁,不過若好言好語跟他說明,還是能說得通道理。

唯獨眼前這位四少爺,性情反複無常難以捉摸,前一刻明明還言笑晏晏,下一瞬卻能翻臉暴怒,而有時他心裏明明十分震怒,表面上卻笑吟吟,就猶如此刻一般,反倒更令人膽戰。

見衆人全都沉默不語,古雲生慢吞吞再問:「怎麽了?你們都啞啦?沒聽見我的話嗎?」

接收到他投來那抹笑中藏怒的眼神,坐在離他最近的張管事抿了抿唇,硬着頭皮回答,「禀四少爺,是第五次了。」

今天他們之所以聚集在議事廳,正是爲了商讨青麟商号的貨近一個月來接連遭劫的事,都尚未讨論出個結果,沒想到貨物又遭劫,就連押運的人也遭殺害。

其中有兩次走水路,四艘運糧船被人從船底鑿了個大洞,全都沉進水底;而走陸路的貨,加上這次共被劫三次了。

古雲生托着腮,薄唇咧出一抹笑容。他眉目如畫,五官細緻溫潤,眸光流轉顧盼間,隐隐透着一抹勾人的魅惑之态。

瞥見他臉上那惑人的笑意,議事廳裏的衆人全心頭怦然一跳,趕緊眼觀鼻、鼻觀心,收攝心神。

「我記得打咱們的貨第二次出事後,便叮囑過你們要加強戒備,現下又被劫了,你們誰來告訴我是爲什麽?」他語氣異常的輕柔,卻有種山雨欲來的緊繃感。

青麟商号旗下經營米糧、茶葉、酒、木材、絲綢等各種貨物,這些貨物南來北往,不管是漕運抑或是陸運,皆由古雲生負責安排。

如今他負責運送的貨物在一個月内接連出事,不僅令青麟商号折損不少手下和銀兩,更讓他顔面無光。

見衆人皆不敢答腔,他陡地重拍桌案,語氣轉爲震怒。

「是你們太沒用了,還是存心把咱們的貨白白送給别人」

衆人的心頭跟着他那記重拍而狠狠驚跳了下,其中一人硬着頭皮戰戰兢兢的禀明。「四少爺,這次運往京城的貨,屬下已特地加派人手嚴加戒備,怎料……卻還是被劫。」

年約五旬的張管事出聲緩頰道:「四少爺,當務之急應先查明是何方人馬劫走咱們的貨,這批人神出鬼沒且一再殺人越貨,看來是沖着咱們來的,若再不想出法子來防範,下一次的貨恐怕又會出事。」

他在青麟商号數十年,可說是看着古家四位少爺長大,少爺們見到他,還得尊稱他一聲張叔,是少數能說得上話的人。

古雲生雖然怒着一張臉,但語氣已緩和了幾分,「張叔這麽說,是不是想到了有什麽方法可以查明對方的身分?」

張管事詢問方才進來禀告的姚管事,「這次貨是在哪裏遭劫的?」

「紹興附近。」

張管事略一沉吟,說:「前幾次咱們的貨不論是走水路還是陸路,也全是在紹興一帶出事,看來對方與紹興脫不了幹系,四少爺,不如集中人手到紹興追查,興許能找到什麽線索。」他提議。

這種事他會想不到嗎?古雲生冷冷環顧衆人一眼,先前發現貨物全在紹興一帶被劫,他便已派人暗中前去調查,隻是到現下還沒有眉目。

打從青麟商号的貨被劫第三次開始,他也已更改運送的路線,隻是卻仍屢次遭劫,他懷疑是有人将商号貨運的行程洩露了出去。

而這次再被劫,隻是證實了他的懷疑,此刻在議事廳裏的這些人,定然有人背叛了青麟商号。

他冷冽的視線從十來個屬下臉上一一掃過,企圖尋找出到底是誰,然而每個人在接觸到他的眼神時,目光全都不自覺的回避,令他無法看出端倪。

「這件事我會調查清楚,你們全都下去吧。」隻能暫時作罷了,可他會親自調查,揪出這個膽敢出賣青麟商号的叛徒,并給予最嚴厲的懲治。

*****

紹興。

秦綠枝走到一處房舍前,敲了敲門闆。她穿着一襲藕色衫裙,頭發簡單的用一根木钗挽起,素淨清秀的面容透着一抹英氣,身量較普通女子高出不少。

很快的,有名婦人來開門,見到她,婦人熱絡的道:「是綠枝呀,快進來,我剛煮好了飯菜,一塊吃吧。」

秦綠枝摸摸肚皮,皺了皺鼻子,清秀的臉上露出懊惱的表情,「好可惜,我剛吃飽,吃不下了,記得以前常來大娘這兒吃飯,大娘做的飯菜可香的咧,早知道我就留着肚子,來大娘這兒叨擾一頓。」

邵大娘滿臉笑容,「妳這丫頭同我客氣什麽?以後想吃随時過來,大娘做給妳吃。」綠枝的爹是捕頭,和她丈夫是衙門的同僚,綠枝打小就跟自家兒子虎子一起長大,兩家人交情不錯,她可以說是看着綠枝長大的。

秦綠枝笑咪咪道:「多謝大娘,還是大娘最疼我了。對了,大娘,邵叔叔回來了嗎?」

「還沒呢,妳找他有事?」旋即想到什麽,邵大娘眉頭微皺起來,「又是來問妳爹的事?」她爹上個月外出查案,一去便沒了消息,至今下落不明。

秦綠枝點點頭,臉上的笑容微微斂起。

邵大娘張了張嘴想說什麽,最後又吞了回去,隻道:「妳邵叔叔應該很快就回來了,妳在這兒坐一下,我去倒杯茶給妳。」她走進廚房沏了壺茶後,倒了杯遞給她。

秦綠枝接過茶,啜了幾口,讨好的贊道:「大娘沏的茶還是那麽好喝,一入口便是滿嘴的甘甜。」喝完,她擡眸看了下,「咦,怎麽沒瞧見小芙兒呢?」小芙兒是邵大娘的孫女,她爹就是跟她一起長大的虎子哥。

「在屋子裏,我去帶她出來。」這幾日兒子陪媳婦回娘家,因路途遠,不方便帶着才一歲多的孫女一同前去,便留給她幫忙照顧。

邵大娘走進屋裏,抱出剛睡醒的孫女。

秦綠枝眼睛一亮,上前接過她抱在懷裏的小女娃,愛不釋手的揉着女娃剛睡醒的小臉蛋。

「哎呀呀,咱們的小芙兒真是越長越美啦,瞧瞧這臉蛋,紅通通的又軟又嫩,以後長大肯定是個人見人愛的美人兒。」

「娘。」小芙兒睜着骨碌碌的眼睛瞅着她,軟軟的嗓音稚氣的喊道。

「是幹娘,不是娘,來,跟着我說,幹、娘。」她耐着性子慢慢教着小女娃。

「娘、娘。」小芙兒張開小嘴,吐出的還是這兩個字。

秦綠枝聞言笑道:「大娘,妳瞧小芙兒喊我娘,要不我幹脆把她帶回去當女兒養好了。」

「隻要虎子他娘子舍得,大娘我沒意見。」知她說笑,邵大娘也笑呵呵道。突地想到什麽,她接着說:「綠枝,妳年紀也不小啦,該找個婆家了,不如我讓陳媒婆幫妳留意留意可好?」她今年都十八歲,該嫁人了。

「這事還是等找到我爹再說吧。」爹都失蹤了一個多月,至今下落不明,現下她哪有那個心情談論自個兒的婚事。

「也好。」明白她的心情,邵大娘點點頭。

不久,邵元回來了。

「邵叔叔。」秦綠枝急忙迎上前。

「是綠枝呀。」看見她,邵元那張憨厚的臉上立即露出笑容。

「邵叔叔,我爹他……可有消息了?」她出聲問,臉上隐隐透出一抹期盼。

邵元面色沉重的搖搖頭,「還沒有。」這麽久還找不到秦萬裏,衙門裏的同僚都暗自猜測他也許已遭遇不測了,否則依他耿直負責的性子,不可能放着女兒不管,連衙門也沒回,可沒人敢将這臆測直接告訴綠枝。

雖然失望,但他的回答秦綠枝也不意外,她這次來真正想問的是另一件事。

「邵叔叔,你能不能告訴我,我爹究竟是去辦什麽案子失蹤的?」

邵元歎了口氣勸慰她,「綠枝,那地方不是妳這種姑娘家能去的,妳放心吧,這件事就交給咱們,我和衙門裏的弟兄,一定會盡力找到妳爹。」

她不肯死心,軟語央求,「邵叔叔,我隻是想知道我爹去了哪兒、在哪裏失蹤的,身爲女兒,我不能連這種事都不知道,将來就算……有個什麽,我也好心裏有個底。」說到這裏,她嗓音有些哽咽。

這件事先前她曾問過幾次,但邵叔叔一直不肯告訴她,今天無論如何她一定要問出個結果。

見平時總是笑臉迎人的她此刻滿臉擔憂,邵元心頭一軟,想了想,便将當時的情況告訴她。

「其實咱們也不确定妳爹究竟是在哪裏失蹤的,隻知道那日妳爹去外縣查案回來,在途中發現有人殺人劫貨,地上躺了一地的屍首,貨物全被搬空了,隻留下一些馬匹和貨車。」

聽到這裏,秦綠枝趕忙追問:「那後來呢?」

「聽與妳爹同去的捕快說,妳爹在那附近撿到一塊繡有『仙绮樓』字樣的帕子,他說要去那裏探探,從此便無消無息。後來衙裏的弟兄也上那兒去查問過,但仙绮樓的人卻說沒見過妳爹。」

聽完邵元的話,秦綠枝眉頭緊蹙,「仙绮樓的人說沒見過爹未必可信,會不會是他們存心隐瞞?」

「這事咱們會查個清楚,綠枝,妳可别亂來。」他先前一直沒将她爹的去處告訴她,便是擔心她會貿然跑去仙绮樓找人。

這綠枝打小便沒了娘,是由她爹一手帶大的,且從小就教她武功,讓她練就了一身好身手,又因小時候常跟自家兒子和附近的男孩厮混在一塊,造成她性子帶着些市井的流氣及男子豪氣,少了分姑娘家的秀氣和矜持,讓她爹很頭疼,偏生她爲人機靈、嘴又甜,常哄得她爹拿她轍。

如今她爹下落不明,基于自己跟她爹的交情,邵元總覺得有責任替好友看着她,免得她亂闖出事。

「邵叔叔,你放心,我不會亂來的,我相信邵叔叔一定能找到我爹的下落。」秦綠枝望着他的眼神裏充滿信心。

看見她那充滿信賴的眼神,邵元滿意的點頭承諾,「妳放心,我們一定會替妳找到妳爹的下落。」

「謝謝邵叔叔,那我先回去了。」

「好。」邵元送她出去。

此刻天色已晚,秦綠枝并沒有直接回家,而是朝花街的方向走去。

不久,她來到紹興最知名的一條花街,這長長的街上全是青樓妓館,每間妓館前都挂上了幾盞紅燈籠。

仙绮樓是紹興最熱鬧也是規模最大的青樓,來到附近,秦綠枝駐足在暗處,看見尋花問柳的客人絡繹不絕的走進去,人數比這條花街上其他青樓的客人多上許多,生意之好可見一斑。

觀察片刻,她悄悄繞到後門,想潛進去探查父親的下落。方才聽完邵叔叔的話,她直覺認定爹的失蹤與這仙绮樓脫不了幹系。

她找了個角落,翻身躍進高牆裏,正思索着該從哪裏着手探查時,便被巡邏的護院發現了蹤影。

「站住!」有數人奔了過來想抓住她。

她又不是傻子,哪會乖乖站住讓人抓,不過發覺這裏守衛森嚴後,她沒有多逗留,迅速再翻牆而出。

那些護院也跟着追了出來,秦綠枝花了一番工夫才甩開他們,要打她也許打不過那麽多人,但爹教給她的所有功夫裏,她輕功練得最好,他們可追不上她。

不久,她回到住處,爲自個兒倒了杯茶喝,半瞇着眼、摸着下颚忖道:「一家青樓的守衛竟然比衙門還森嚴,這也未免太不尋常了?這裏頭八成有問題,得想辦法混進去看看。」

*****

仙绮樓占地甚廣,秦綠枝跟随領路的丫鬟走進來,看着眼前一棟棟雕梁畫棟的亭台樓閣,頓覺眼花撩亂。

這不是她第一次踏足青樓,幾年前在虎子哥還未成親前,她就同現下一樣喬裝成男子,跟他一塊上青樓開開眼界過,不過那裏比起仙绮樓可小多了,完全不能相提并論。

「阿綢姊,聽說咱們仙绮樓兩大花魁,水雲姑娘和眉歌姑娘都生得國色天香、花容月貌,可是真的?」爲了調查父親的下落,秦綠枝化名爲林綠,扮成男裝,混進來當打雜的小厮。

「當然是真的,否則那些達官貴人怎麽會一個個都捧着銀子,想成爲她們的入幕之賓。」

秦綠枝偏頭看着她,臉上帶着谄笑,「要我說,憑阿綢姊這臉蛋和身段,若是能好好打扮打扮一番,說不得站在一塊,也絲毫不輸給她們呢。」她的嗓音較一般女子略微低沉,不需要特别壓低,就很像男子的聲調。

聽見這話,明知隻是在讨好她,阿綢臉上還是忍不住多了幾分笑容,「你少給我油腔滑調,我生得什麽模樣,自個兒心裏有數。不過要論美貌,不久前來的一名姑娘,可比水雲姑娘和眉歌姑娘還要美豔呢。」

「咦,還有人能比兩大花魁美豔?」

「你要是瞧見了,包準你看直了眼。」阿綢領着秦綠枝來到廚房交代,「以後你就在這兒幫忙端酒菜。阿成,你來帶林綠。」她叫住一個面貌普通、身量比秦綠枝還略矮一些,年紀約二十出頭,正要出去送酒菜的小厮。

「喔。」阿成應了聲,将手裏端着的菜塞進秦綠枝手上,自個兒再端了幾壺酒,「你跟我來。」

秦綠枝端着菜跟在阿成身後,走向一處樓閣。

仙绮樓裏規劃了幾個不同的區域,有專門聽曲賞舞之處,若不聽曲也不賞舞,也有提供客人專門飲酒尋歡之處。

當然,也有專爲兩個花魁所設的樓台,不過若想看花魁彈曲獻舞,須付出較多的銀兩,若想成爲花魁的入幕之賓,那夜度資更是高得吓人。

一進樓閣,秦綠枝便聽見琴聲傳來,她擡首望向台上,上頭有數位樂師撫琴,另有一人在跳舞,随意一瞥,立即驚豔得目不轉睛。

美人!天仙美人哪!

那姑娘有着一張絕豔的臉龐,眼下有顆淚痣,神态慵懶,随意揮動着水袖,踏着不成調的舞步,眸光偶爾瞥向台下,不經意流露出來的媚态引得台下觀看的衆人着迷不已。

秦綠枝心中那頭小鹿也不由自主的咚咚咚亂竄起來,她覺得自己的魂魄彷佛被那美人方才随意抛來的那記眼神給勾走了,她怔愣的盯着她,直到阿成推了推她,喚她回神。

「還愣着看什麽?快把菜送過去。」

「那姑娘是誰?」她向阿成打探。

阿成瞅了台上的人幾眼,低聲回答,「那是風嬷嬷新買進來的姑娘,名叫花燦燦。」風嬷嬷有意将她培養成仙绮樓的第三花魁,這幾日特地安排她出來表演,讓她在衆人面前露露臉,好擡高她的身價,不過這花燦燦既不會彈琴也不會跳舞,更不會唱曲。

可這也無妨,因爲她有張絕色的臉蛋,那妖娆嬌媚的姿态随意在那兒擺動幾下身子,就夠風騷撩人的了。

花燦燦。秦綠枝悄悄記下了她的名字,跟着阿成将酒菜端過去某張桌子。

能在這兒欣賞花燦燦舞姿的人,可都是風嬷嬷特意挑選過的,個個都是達官顯貴,一身錦衣華服,吃的喝的自然也都是最好的酒菜。

擱下菜肴離開時,秦綠枝忍不住再回頭看了眼剛舞完一曲的花燦燦。

她見過不少美人,花燦燦是她看過的姑娘裏最美豔的,舉手投足間充滿了挑逗的魅惑。尤其是那雙彷佛會勾魂的眼眸妩媚如絲,随便抛個眼神,就足以令人怦然心動。

秦綠枝下意識的按了按心口,那裏莫名有些癢癢的,有股想奔上前去将花燦燦摟進懷裏,好好呵疼一番的沖動。

她雖是女子,但是平素也愛看美人,凡遇上頗有姿色的女子總會多看幾眼,若是狀況允許,還會借機偷摸幾把,誰教那些姑娘們細皮嫩肉的,就像上等的玉石,也像白嫩嫩的豆腐,摸起來十分舒服。

由于打小練武,又因爲娘親早逝、爹常辦案不在家,家裏的大小事全由她操辦,導緻她皮粗肉硬,掌心結了一層厚繭,摸起來還會刮人呢,因此特别羨慕那些嬌滴滴的美人。

再回頭瞅了台上一眼,她這才離開。

*****

「燦燦,妳有沒有瞧見,方才底下那些男人全都被妳給迷住了?」風嬷嬷樂呵呵的跟着花燦燦回到她的寝房。

約莫四十幾歲的她,生得細眉鳳眼,依稀可見年輕時也是個美人,眉宇之間流露出一抹世故的精明。

花燦燦淡哼了聲,慵懶的斜倚着軟榻。

風嬷嬷笑吟吟再說:「這幾日下來,這些達官貴人都已見識過妳的美色,我打算五日後就爲妳安排初夜的競價,妳這幾日好生準備準備。」她雖面帶笑容,但語氣裏卻透出一抹不容拒絕的強硬态度。

懶懶的瞟她一眼,花燦燦慢悠悠開口,「五日後我月信要來,不适合在這時候辦。」

聞言,風嬷嬷眉頭一挑,語氣轉爲嚴厲,「進了我仙绮樓的姑娘就容不得拿喬拒絕我的安排,妳是我花錢買回來的姑娘,我讓妳幹什麽妳就幹什麽。」

青樓開門做生意,無非就是爲了賺錢,她可容不得姑娘們說什麽賣藝不賣身,在這裏除了眉歌外,進了仙绮樓的所有姑娘個個都得接客,差别隻在于姿色普通的姑娘接的是一般男客,而姿色上等的姑娘,則是接待那些有錢有勢的達官貴人。

像花燦燦這種容貌,比起她手上的兩個花魁可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接待的客人自然是達官顯貴,這幾日早已有好些人在探詢她的夜度資了。

斜睨她一眼,花燦燦媚聲道:「唷,風嬷嬷,妳急什麽?我又沒說拒絕,隻不過要将時間往後推遲幾日,難道妳打算在我月信來時讓我接客?」

聽見她的話,風嬷嬷臉色才和緩下來,「那麽妳想推遲幾日?」

「約莫十日吧。」

風嬷嬷想了想,點頭答應,「好,那就按妳說的往後推遲,妳歇着吧。」

待風嬷嬷走出去,花燦燦眸裏登時射出一道冷冽的光芒,唇畔逸出一聲冷哼,須臾,她出聲詢問一直無聲待在旁邊的女子。「瑤星,查得如何?」

瑤星恭敬禀報,「屬下今日發現有兩個打扮似江湖中人的男子,被陳居領着從風嬷嬷所住的那棟閣樓走出來。」

瑤星在此處的身分是花燦燦的啞巴姊姊,而這位花燦燦便是古雲生所喬裝的,爲了調查青麟商号的貨屢次遭劫一事,他循線追來,更男扮女裝混進仙绮樓。

數日前,他們扮成一對姊妹前來紹興,佯裝尋親未果,「啞巴姊姊」身染重病沒錢醫治,因此「妹妹」賣身籌錢要爲姊姊醫病。

風嬷嬷在見到扮女裝的古雲生後大爲驚豔,二話不說立刻買下他,數日後,瑤星僞裝大病痊愈,便随同古雲生一起進了仙绮樓。

平時有外人在時,瑤星便僞裝成啞巴,絕不開口說話,隻有與古雲生獨處時才會出聲。

對于扮成女裝一事,古雲生并不忌諱,且他嗓音低柔,隻要稍作變聲便能佯裝出女音,不至于露出破綻。

在他幼年時,由于古夫人連生了三個兒子,抱孫女心切的古太夫人在見到媳婦又生了一個帶把的孫子後,失望之餘竟異想天開的将他當成女娃來撫養。

由于古雲生自幼便生得粉妝玉琢,扮成女娃兒後也讓太夫人更加喜愛,古夫人雖覺不妥,但礙于是婆婆,也不好說什麽。

古家三兄弟看久了,也不知不覺把麽弟當成了女孩,壓根忘了他其實是個男孩子,家中的仆人更是在古太夫人的授意下,全叫他四小姐。

打小被扮成女孩,古雲生便一直以爲自個兒真是女孩,直到他八歲時,某天意外看見了别的男孩擁有與自個兒相同的某個器官時,這才發現自己的真實性别,生氣的大鬧一場後,終于能換回男裝。

但在十五歲那年,他三哥無意中向朋友提起他幼年時被扮成女娃的事,并當作趣談,惹得他大怒,索性又開始在家人面前扮成女孩,舉止還格外的輕浮嬌媚。

爲了氣三哥,他甚至跑去向三哥的朋友示愛求歡。

爲此,古夜生痛斥他一頓,「你堂堂男兒身扮成女子,成何體統 」

當時,古雲生故意當着家人的面委屈泣訴。「我明明是男兒身,可從小你們卻把我當成女孩養,即使後來換成男裝,我也無法再适應了,始終覺得自個兒應該是女孩,我會這樣還不全都是你們害的,三哥你還這麽罵我,我不如死了算了!」

見他這般,古家人全都内疚自責不已,連忙安撫他,同時異口同聲的責備起斥罵他的古夜生。

從此,古夜生對麽弟男扮女裝的事,再也不敢置喙。

聽見瑤星的話,古雲生沉吟了下,「依我這幾日觀察,那個護院陳居和老鸨風嬷嬷确有可疑之處,區區一個青樓,守衛如此森嚴很不尋常。」

上次的貨遭劫後,他特地再安排一批貨運往京城,然後親自率了幾名親信随從悄悄跟在暗處監視。

來到紹興附近,果然有人出來劫貨,對方雖然僅有幾個人,但其中一人是使毒高手,那人蒙着臉揚手施毒,押貨的衆人當下全都昏厥倒地。

見其他人上前,舉刀想殺害那些已昏厥在地、無力抵抗之人,他與數名随從立刻現身阻止。

雙方交手之際,他想抓住那名下毒的蒙面人,但一見暴露了行蹤,那名蒙面人立即逃走,他一路追蹤,結果追到仙绮樓時失去了對方的蹤影。

後來他潛進仙绮樓想找出那人,卻意外發現裏面的守衛異常森嚴,透着古怪,他懷疑殺人劫貨之事也許與仙绮樓有關。

另一方面,他帶去的幾名親信手下雖然抓住了蒙面人的同夥,可正想審問他們是受何人指使時,竟有人冷不防在暗處用暗器殺了他們滅口。

因此爲了調查此事,他索性男扮女裝混進仙绮樓。

瑤星颔首道:「風嬷嬷住處的守衛尤其嚴密,我去了幾次,始終找不到機會潛進去探查。」

古雲生擡手撫摸着自己特地點在眼下的那顆淚痣,思索片刻後指示,「風嬷嬷那裏妳暫且先别去,日後我再找機會潛進去看看,這兩日妳先暗中監視水雲和眉歌。」

「是。」

紅日西沉,下人點亮了仙绮樓門前的幾盞燈籠。

秦綠枝沒想到會這麽快再見到花燦燦,而且還靠得這麽近,忍不住目不轉睛的瞅着她那張絕色臉龐,嘴裏脫口贊道:「啧啧啧,不愧是大美人,這麽近看,臉上連一絲瑕疵都沒有。」

她下意識的伸手,意圖摸一把美人兒的臉蛋。

古雲生低頭看了眼适才被秦綠枝端在手上的茶水潑到的衣裳,再擡眸瞥見她伸來的「魔爪」,馬上狠狠的拍開,而她一副色迷迷、直勾勾盯着他看的模樣,惹得他更加不快,怒斥道:「你這狗奴才,看看你幹了什麽好事!」

聽見斥責,秦綠枝這才回神,想起自個兒方才端着茶正要送去前廳,結果一個沒留神,腳下不知踩到什麽,滑了一跤撞上人,手上端着的茶水便整個潑出去,結果竟潑到了美人。

瞥見美人的衣襟濕了一片,她掏出帕子想要幫忙擦拭,但手還沒碰觸到對方,便被嫌惡的揮開。

「你這該死的奴才還敢對我動手動腳?」

「不是的,我隻是想幫燦燦姑娘擦幹。」她一臉無辜的解釋。

看見她指縫間有塊黑污,古雲生嫌惡的斥道:「你那髒手不準碰我。」說完,見她那明目張膽的盯着他看,他陰森森的開口,「再看,我就挖了你的狗眼!」

秦綠枝連忙揮着手嚷道:「使不得、使不得,挖了我的眼睛,我就見不到像燦燦姑娘這般的天仙美人了。」喔,美人即使嬌嗔,也别有一番風情。

「不挖你的眼睛也成,不然剁了你的雙手雙腳。」古雲生森冷的目光觑向她的雙手和雙腳。

美人那眸光裏透出的狠戾,似是真想砍了她的手腳,令秦綠枝不禁心裏發毛。

想不到眼前的大美人心如蛇蠍,明明生得一副天仙的模樣,性子卻那麽兇殘,動不動就威脅要挖她眼或是要剁了她的手腳。

「别别别,我不看了、不看了就是。」秦綠枝小心退後一步,怕美人真叫人來動手剁她手腳。

她很清楚在這種地方,他們這些小厮奴婢的命是不值錢的,要打要罵全由主子說了算。

「還不給我滾!」古雲生喝道。

「我滾、我滾。」她趕緊離開,走了好幾步才敢回頭,見大美人也走遠了,不禁嘀咕,「美人雖美,可性子似乎不太好。」

沒想太多,她聳聳肩,走回廚房再端了壺茶送去前廳,又跟阿成往其他的樓閣送了幾次菜,收拾客人吃剩的碗盤回到廚房後,阿成将一份酒菜塞給她。

「把這些端到牡丹閣去。」

「好。」牡丹閣便是風嬷嬷安排花燦燦表演的那棟樓,秦綠枝端着酒菜來到牡丹閣,看見台上的人兒沒在跳舞,而是在撫琴。

一首好好的樂曲被彈得零零落落,多虧旁邊還有其他樂師幫襯着,曲子才勉強能聽。

她昨晚已聽說這花燦燦既不善音律,也不會舞蹈,可即使如此,她隻要坐在那兒就能夠吸引所有人的目光,更何況她時不時便朝台下那些客人微微一笑,眸光流轉間撩人心魄,連她都忍不住被她臉上那媚笑給迷住。

心頭那隻小鹿又開始咚咚咚的胡亂竄起來,看着台上的美人,她想起幾句不知在哪裏聽來的詩句——

有女妖且麗……素膚若凝脂,綽約多逸态,輕盈不自持,嘗矜絕代色,複恃傾城姿。

眼前的美人真的是又妖娆又美麗,看得她心癢難耐,真的很想摸一把啊。

古雲生觑着台下,不經意瞟見秦綠枝又一臉色迷迷的盯着他看,他狠狠瞪了她一眼,那兇戾的眼神彷佛無聲的傳遞着——

再看就挖了你的狗眼!

接受到他投來的威吓眼神,秦綠枝吓了一跳,急忙收回目光,将手上的飯菜送到一位客官面前便默默離開,直到來到門口,才忍不住又回頭瞥去一眼。

隻見美人挑起眉,嘴角含笑的瞅着她,但那笑意卻讓她背脊竄起一陣冷意,她不敢再逗留,趕緊離去。

哎呀,美人似乎很讨厭她哪。

*****

夜半時分,仙绮樓内笙歌已歇,留宿的客人各自擁着挑選的姑娘帶回房裏溫存去了,偌大的樓中隻剩下護院還在四處巡邏。

秦綠枝與阿成和另外兩個小厮同住一室,一間小小的屋子裏擺了四張小榻,一人睡一張。她打小同虎子哥他們一群男孩厮混在一塊,因此對和三個男人同睡一間房的事并不甚在意,何況是一人睡一榻,又不是睡在同一張床。

等阿成和其他兩個小厮睡着後,早從進仙绮樓那日便每天束胸的她,起身換了一身夜行衣溜出房。

才來幾日,她對這裏還不熟,不過之前她已打探過風嬷嬷住的地方,大約知道是在東廂那邊,于是摸黑悄悄過去。

來到一處閣樓前,發覺是水雲姑娘的住處,正想離開,卻聽見裏頭傳來陣陣呻吟聲,隐約明白房裏的人在做些什麽事,她麥色的臉龐頓時染上一抹暗紅,趕緊轉往旁邊一棟閣樓而去。

來到那裏,才發現竟是花燦燦所住之處。

爹是一個多月前失蹤,而這花燦燦是前幾日才來到仙绮樓,按理與她爹失蹤的事應該無關,不過既然來了,秦綠枝忍不住想一窺美人的睡顔。

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自從見了花燦燦後,就彷佛有無數隻蟲子在她心上鑽呀鑽的,弄得她心頭發癢,總想要親近她。

夜深人靜,她蹑手蹑腳的小心推開一扇窗跳了進去,雙足才剛落地,頸子上便被架了一把匕首。

「你是何人?潛進我房裏有何目的?」黑暗中,傳來古雲生佯裝成女音的喝問聲。

冷涼的刀鋒架在頸上,秦綠枝明白逃不了,趕緊開口表明身分。「燦燦姑娘,是小的。」

聽見嗓音,古雲生細想了下,這才認出來人。「你是那個狗奴才?」

「正是小的。」她幹笑兩聲,能不能别叫她狗奴才?實在不太好聽。

「你潛進我房裏想做什麽?」他質問。

「小的路過這兒,順便過來看看燦燦姑娘睡得好不好。」她臉上挂着谄笑說。

這種話一聽就知道是假,古雲生使力将匕首再往下一壓,她的頸子立刻滲出一道血痕,「你還不給我老實招來!」

感覺到頸子泛起一絲疼痛,秦綠枝連忙叫道:「别别别!我說我說。打那日見到燦燦姑娘的絕色芳容,小的便心生仰慕,很想一親芳澤,所以才夜半時分偷偷潛進來。」見匕首還架在頸子上,她軟聲央求,「我都招了,妳能不能先将匕首稍稍移開一些,怪吓人的。」

收起匕首,古雲生擡腳踹向她,「你好大的膽子,憑你這狗奴才也敢對我有非分之想!」對于這說詞,他信了幾分,因爲昨日這小厮便一臉色迷迷的直盯着他看,那副色樣讓人瞧了就生厭。

冷不防被踹了一腳,秦綠枝抱着肚子疼得龇牙咧嘴。這燦燦姑娘的腳力也未免太大了吧?

「小的不敢了,小的這就走。」她撫着肚子想離開,但立刻被古雲生擰着耳朵再揪了回來。

「我有準許你走嗎?」

「好痛好痛,燦燦姑娘快放手,小的耳朵快被擰掉了。」她哀叫。

「擰下你的耳朵都算便宜你了。」古雲生冷道。

秦綠枝疼得整張臉都皺成一團,歪着頭求饒,「燦燦姑娘,小的第一次見到像妳這樣美豔的姑娘才會一時昏了頭,小的不過是個下人,不值得妳動手呀,妳就大人有大量,饒了小的這次吧,小的保證以後再也不敢了。」

「哼!」古雲生松開手,再一腳踹向她的膝頭,讓她痛得臉色發青,跌跪在地上。

燦燦姑娘看起來明明是個弱不禁風的大美人,怎麽會這麽粗暴啊?秦綠枝疼得都快掉眼淚了,非常懊悔自己爲了貪圖她的美色而偷偷潛進來。

「狗奴才,你在仙绮樓多久了?」古雲生冷聲詢問。

「三天。」秦綠枝揉着膝蓋答道。

「才三天你就膽大包天潛進我屋裏 」他原本還指望能從這小子身上打探些事情,結果怎知這小子來的時日竟然比他還短,這下也問不出什麽來了。

「小的是被燦燦姑娘的美色迷昏了頭,才會犯下這種胡塗事,妳就饒了小的這一回吧。」她好聲好氣的求情。

古雲生陰沉着臉怒視她,須臾之後,他轉怒爲笑,「你很仰慕我是嗎?好,我允許你留在我房裏,你就給我跪在這兒直到天亮。」

「什麽?要在這裏跪到天亮 」能不能不要啊?她的腳會痛死的。

古雲生冷哼,「怎麽,你不願意?好,我可以給你選擇,要嘛你自行挖掉你那雙狗眼,或者是我把你交給風嬷嬷處置。」

美人說的另兩種選擇更糟,秦綠枝痛苦的做下決定,「我跪。」不就是在這兒跪到天亮嗎?沒什麽好怕的,而且她就不信美人能一直盯着她。

「那你就好好在這兒跪吧。」古雲生丢下這句話,接着走回床榻躺了上去。

漆黑的房裏,秦綠枝跪在地上看着床榻的方向,一片黑漆漆的看不清美人的睡姿,她有些遺憾,半晌後,她悄悄坐下,得意的彎起唇角暗忖,要她跪一整晚……她哪有那麽傻?

可才這麽想着,她腦袋立刻被什麽彈了一下,耳邊傳來美人的警告。

「再被我發現你沒跪好,我就把你捆起來交給風嬷嬷處置!」

「别别别,我跪好、我跪好。」她趕緊爬起來直挺挺的跪好,心頭納悶着難不成美人那雙眼還能夜視,要不然怎麽會看出她沒跪好?片刻後,她忍不住好奇的問:「燦燦姑娘,這房裏這麽暗,妳怎麽能瞧得見我?」

古雲生沒答腔,似是睡着了。

等了半晌,見美人好像熟睡了,她本想坐下,但又怕被發現後美人真的會将她綁了交給風嬷嬷,那可就慘了,她好不容易混進來想調查爹的事,可不能連自個兒也出事。因此接下來的夜裏,她都乖乖的跪着。

困意來襲,她的腦袋頻頻朝下猛點着頭。

幽暗中,一道虛影淩空出現,那是一名面容秀雅的婦人,她唇邊噙着抹微笑,身子輕飄飄的來到秦綠枝身畔,輕柔開口,「丫頭呀,咱們家雲生性子别扭難纏,還請妳多多包涵哪。」她擡起手溫柔撫摸她的頭,須臾後才移向床榻旁叮囑孫兒。「雲生,别對綠枝那麽兇,要溫柔點,不然把她吓跑了,看你怎麽娶妻生子?」

駐足片刻,她如來時般沒驚動到任何人,虛影漸淡,陡然消失無蹤。

秦綠枝整晚跪坐在地上,睡得很熟,直到破曉的雞啼聲喚醒了她。

「天亮了!」她驚喜的爬了起來,但跪了大半夜的腳麻痛得站不穩,霎時跌坐在地上。

這時,床榻上傳來古雲生的聲音,「你若是不想被風嬷嬷發現昨晚闖進我房裏的事,就給我把嘴巴管好,否則,讓風嬷嬷知道你在我房裏待了一夜,壞了我的清白,她絕對會将你剁成碎泥。」

「小的知道,小的什麽都不會說。」她揉揉麻痛的腳應道。她又不是傻子,哪會笨得去告訴别人這件事?

「還不滾出去,等翠兒過來看見你,到時你想走可都走不了。」翠兒是被風嬷嬷派來服侍他的侍女。

「小的馬上出去。」她立刻拖着兩條又痛又麻的腿離開。

*****

仙绮樓要過午以後才開張營業,晌午時分,小厮和丫鬟們忙于打掃整理,秦綠枝打掃完自個兒被分配到的區域後來到東廂。

「阿成哥,你的手昨兒個不是燙到,拿着掃帚一定很不方便,我事情做完了,你先去休息,這兒我來幫你掃吧。」她好意的說。

「這……好吧。」手确實有些疼痛,阿成将手裏的掃帚遞給她,指着自個兒負責的範圍說:「從這兒到那兒打掃幹淨就可以了。」

秦綠枝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在阿成走後,她拿着掃帚沿着回廊開始打掃,一邊不時暗暗打量東廂這一帶的院落。

她隻知道風嬷嬷住在這一帶,但确切的位置卻不太清楚,所以那天才會不小心誤闖花燦燦的住處。

由于她負責打掃後院和前廳,平時不太有機會過來這兒,根據昨天她從其他丫鬟那裏打聽到的,風嬷嬷是住在水雲姑娘和眉歌姑娘附近的一處院落。

她一邊打掃一邊悄悄觀察,她記得那丫鬟姊姊告訴她,風嬷嬷所住的院落前種有兩株松柏,她擡首找了找,果然在左側那處院落前發現兩株松柏,那裏應該就是風嬷嬷的住處。

她暗暗記下位置,準備找個機會過來探查,一個轉身要移向别處,卻不小心撞上了人。

「哎唷。」發出低呼的是一名容貌秀美的姑娘,她有一張巴掌大的瓜子臉,五官清麗,黛眉微颦。

認出她是仙绮樓兩大花魁之一的眉歌姑娘,秦綠枝急忙道歉,「對不住,小的沒看見眉歌姑娘。」

「沒傷着,不要緊。」對方淺笑的說。

「以後小心點,萬一撞傷了眉歌姑娘,小心風嬷嬷扒了你的皮。」站在眉歌身邊的丫鬟秀兒罵道。

「秀兒,别吓着他了。」眉歌邊說着邊望向小厮,「你很面生,以前好像沒見過你。」

「小的才剛來不久。」

秀兒指着秦綠枝插嘴道:「姑娘,這冒失的家夥叫林綠,平日裏幫忙端送酒菜。聽說他前兩日也是一樣不長眼,手裏端着茶撞上了燦燦姑娘,潑了她一身,還被她訓了一頓呢。」由于這小厮模樣還算清秀,嘴巴又甜,有幾個丫鬟對他挺有好感,因此私下提過他的事。

聞言,眉歌微笑的叮囑着,「以後留神些,萬一不小心弄傷了哪個姑娘,可是會被風嬷嬷懲罰的。」

秦綠枝谄笑着道謝,「多謝眉歌姑娘提點。想不到眉歌姑娘人長得美,心腸也這麽好。」看見美人,她忍不住多瞧了對方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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