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袖《奉旨當夫人》[聖旨亂姻緣之一]


出版日期:2014-03-28


  當年他流落街頭,是年幼的她給他衣食錢財,
  救他一命,如今才能屢建戰功成了將軍,
  咕來派人尋她,只是為了報恩,
  誰知皇上竟因此以為他對她有意思,直接賜了婚,
  這下好了,恩情還沒報,就先添了仇恨,
  只因她和她的未婚夫被這道聖旨硬生生拆散,
  但老實說,即使婚後她用事事唱反調來抗議,
  他也不打算就這麼輕易的放手,
  他可以為她找來她家鄉的點心師父做包子給她吃;
  可以夜夜睡涼榻,等到她甘心與他圓房那一日;
  他願意盡一切力量討好她,只要能讓她留下就好……
  隨著日子過去,他的努力總算得到回報,
  但卻有人眼紅嫉妒他們,買凶欲取她性命?!

thank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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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寒流來襲雲袖

    每次氣溫下降,或者寒流來襲,我都會有一種「這個冬天好漫長啊」的感覺(其實最近幾年都這麼覺得)。

    天氣冷就算了,如果加上下雨就更糟,正所謂「干冷凍皮,濕冷凍骨」,潮濕的寒氣讓體表溫度感覺更冷,就算裹著厚大衣還是手腳冰冷。

    不是說台灣四季如春嗎?(哪有?)從入冬到現在都過了好幾個月,還是這麼冷,雖然和別的地方動輒零下三四十度的酷寒不能比,但對于生長在亞熱帶氣候下的台灣人來說也真夠冷的。即使現在時序已經入春,天氣還是很冷,大家還是要注意保暖喔。

    溫室效應讓地球的氣候變得極端,冬天比以前更冷,夏天則更熱。

    便利的生活連帶造成環境生態逐年變壞,普通老百姓管不了各エ廠排放廢氣的行為,但每個人都能隨手做好環保,把垃圾分類好,不要浪費水電資源,出門要去公車、捷運可到達的地方,就盡量搭乘大眾交通工具。

    希望在自己的能力所及的地方,為地球盡一分力(也是為自己和孩子們的未來盡力),大家一起動起來吧!

    談完天氣,改談正事,編編說《奉旨當夫人》要出版了,所以我把稿子翻出來看一遍。

    閱讀的時候感覺好像在看別人寫的故事,卻又記得當初寫作時的心情,有點熟悉又有點陌生。

    這本書是以疼寵包容妻子的年輕將軍和不情願成親的新娘為基礎發想的。

    本來以為可以寫得很虐,可是男女主角說,那不是他們要走的路線,所以後來就變成溫馨(?)的婚後戀了。

    一直覺得經歷過風霜,氣質卻溫潤內斂的人很迷人,這本書的男主角就是這種類型的人。

    女主角的話,一開始凶了點,這是有原因的,請原諒她。

    一道突如其來的聖旨改變了她的命運(或者說是命運回到了原來的軌道上),她的人生因此被徹底的扭轉,在這種情況下心境難免產生變化。要有圓滿的結局,當然要靠男主角的溫情攻勢來融化她,這本書就是在講這個啦。

    在寫作的過程中,我還不時想到那個很配角的男配角,然後就把他的故事也寫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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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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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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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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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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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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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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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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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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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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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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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可惡,哪來的怪風,把我的手絹吹到樹上去。」

    賀蓮依踮著腳,手拿一截枯枝輕打樹梢,試圖讓掛在枝椏上的粉色絲帕掉下來。

    「小姐,你小心點,可別扭傷腳。」丫鬟香兒憋著笑幫忙。

    「你才小心點,別弄壞我的手絹。」

    「怎麼敢弄壞?」香兒繼續沒大沒小的逗她玩。「這是用君懷少爺從南方寄來的絲料裁的帕子,要是勾絲了,小姐多心疼。」

    「貧嘴!看我待會怎麼整治你。」她咬牙恨道,可惜香兒一點也不怕她。

    「嘻嘻。」香兒從小和她一起長大,早知道她是只紙老虎。

    「怎麼都打不下來?香兒,要不你到前面大殿里借張小凳子來吧。」

    「不行,老爺吩咐香兒不能讓小姐落單,更何況這時候師父們都在忙,不好打擾他們。」

    「嘖,我看你是懶得走路吧?」她調侃小丫頭。

    這個園子在佛寺內,離大殿不過百步路程而已,每次到這兒禮佛,主僕倆都會到這座清幽的小花園聊聊天賞賞花。

    「小姐,你我心知肚明就好,講出來做什麼?倒是小姐,你對一條帕子這麼珍惜,是真的很喜歡君懷少爺嗎?雖然梁賀兩家是世交,但你和梁少爺至今只見過五次面,稱得上有感情嗎?」

    賀蓮依停下手中動作想了想才道︰「感情啊……的確稱不上,但是我和他年紀相近,自幼兩家人都認定我將來必嫁君懷哥,梁家不時從南方寄來珍貴衣料和補藥,日子一久,我好像也把自己看成是他的未婚妻了。他家世不錯,又一表人才,爹總說他是最好的對象,不嫁他要嫁誰?」

    爹娘常說女孩子最重要是嫁個好夫婿,成親後自然就會培養出感情,她心中雖有一絲遺憾,但仍得依照千百年來女子既定的道路去走。

    「听夫人說梁府過年前就會請人來提親,小姐快當新娘子了。」香兒嘻嘻笑。

    賀蓮依用樹枝敲了下香兒的頭。「敢取笑我?等你陪嫁過去,我隨便找個人把你嫁了。」

    「小姐才舍不得,少了香兒你多無聊。」

    「哼。」她沒好氣地瞪香兒一眼,這丫頭吃定她了。「只會耍嘴皮,還不快做正事?」

    「遵命。」

    兩人繼續敲打樹梢,眼見手絹滑動些許,賀蓮依高興地跳躍起來拍打,沒想到落地時腳步沒踩穩,身子一偏就要摔倒—

    「小姐!」

    伴隨香兒尖叫聲的,並不是疼痛,有人及時拉住她的手臂和腰身,讓她免于受傷。

    突來的發展令她反應不過來,傻傻愣住。

    「抱歉,唐突小姐了。」

    男子沉穩帶暖的聲音傳來,確定她已站穩便放開手,退後一步。

    她聞聲抬頭,望向青年。

    這人身形高大,穿著樸素的灰色衣衫,五官清俊,臉頰上卻有幾道細碎的舊疤痕,雙目溫潤有神,也正看著她。

    她怔怔看著那雙眸子,多清澈又帶正氣的眼神,和他頰上的舊傷一點都搭不起來。氣質這般沉著內斂的人,臉上怎會有那麼多傷痕?

    「小姐小姐,你沒事吧?」香兒發覺主子神態有異,趕緊沖過來站在兩人之間。

    「沒事,多虧這位公子出手拉住我。」她回過了神,這才發現心跳似乎快了些。

    「沒事就好。」香兒猛盯著主子兩頰淡淡的紅霞瞧。這實在太奇怪了,小姐就連面對君懷少爺也沒臉紅過,現在是在害羞什麼?

    「你們是想拿下樹上那條手絹嗎?」男子問道。他方才遠遠的就看到她們很忙。

    「是啊。」賀蓮依默默把手上的枯枝藏到背後。剛才都快摔倒了,竟然還緊緊抓著這截枯枝,真丟人……

    「我來幫忙可好?」他問。

    「那就勞煩公子了。」她笑著答應,有人幫忙當然最好。

    男子旋身踮高腳尖,不費吹灰之力就徒手取下絲帕,擔心帕子被勾破了,還小心地避開樹枝。

    「給你。」

    他把粉色絲帕遞到她面前,她慢慢伸手接過,心里奇異地泛起圈圈漣漪。

    「多謝公子。」她微地欠身,雙頰熱熱的。哎呀,她這是怎麼了?

    「不用客氣,在下先告辭了。」男子頷首便要離去。

    「欸……」她不想讓他這麼快離開,但礙于身分又不好問他姓名。

    「小姐還有事?」他停下步伐。

    她凝視著他,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她有婚約在身,即使只是口頭允諾,卻已沒有資格和陌生男子說太多話,她還能跟他說什麼呢?

    「不,沒事了,公子請吧。」

    「再會。」男子作揖道。

    「公子慢走。」她微笑。短暫的緣分,可惜不能再續。遠望他離去的背影,她在心里輕嘆。

    「小姐,你剛才怪怪的。」香兒勾住她手臂,看著男子走進大殿中,背影消失。

    「別胡說,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家去。」心緒被丫頭看出,她連忙轉開話題。

    「那公子穿著雖然素淡不出色,但是風度翩翩,對人又和善,小姐你對他有好感對不對?」香兒追問。

    「有沒有好感都一樣,我跟他能有什麼交集?」賀蓮依自知瞞不過親如姊妹的香兒,也沒刻意否認。「過完年我可能就要嫁進梁家,容不得閑言閑語,今天的事你可別對家里人提起。」

    「香兒不會亂說話的,只可惜了這一面之緣了。」

    「你呀。」她用食指戳了戳香兒的額頭。「想太多。」

    收好手絹,她和香兒緩步走出寺外。

    秋日午後風微涼,一路上樹葉窸窣翻動,下雪般旋轉飄落,她踩著枯葉前進,臨上轎前無意識的回頭張望,佛寺前人潮洶涌,就是沒有一道灰色身影。

    「小姐,上轎了。」香兒拉拉她衣袖提醒。

    「嗯。」

    她彎身入轎,香兒放下轎簾,什麼都看不見了。

    真傻啊,賀蓮依,你希望看到誰呢?

    轎夫抬著轎子往山下走,她心頭那抹淡淡的惆悵到了家,卻轉變成驚訝與不可置信—

    爹娘和幾位已各立門戶的兄嫂們難得齊聚一堂,把大廳擠得滿滿的,看起來熱鬧非凡,但每個人的臉色卻嚴肅凝重得很詭異。

    向大家行過禮後,她在廳中唯一剩下的空椅坐下。

    「大家今天怎麼有空閑相約回家?」氣氛實在沉靜得太怪異了,她只好打破沉默問道。

    「蓮兒,你爹有話告訴你。」賀夫人雙眉低斂,像壓著許多心事。

    「好啊,爹請說。」

    「敬兒,還是你說吧。」賀老爺輕嘆口氣,把難題推給長子。

    被點名的賀家大哥愣了下,吞了口口水後才道︰「蓮兒,宮里來了聖旨。」

    「聖旨?」賀蓮依不解。「聖旨怎麼會送到我們家?發生什麼事了嗎?」雖然爹是縣令,但康平不算大縣,接到聖旨的機會並不多。

    「皇上賜婚給你,你自己看吧。」

    「皇上賜婚?」她滿懷疑問的接過聖旨一看,頓時渾身僵硬。

    「蓮兒,能嫁給戰功彪炳的鎮西將軍辛岩,是你也是咱們家的榮耀,婚期訂在下個月十二,你安心準備當新嫁娘吧。」賀老爺緩聲說著。

    「這不對。」她一時無法反應過來,逃避似的把聖旨丟在地上。

    「小姑你這是在做什麼?蔑視皇上的旨令要判重罪的呀!」大嫂趕緊將聖旨撿拾起來,拂去灰塵。

    「爹,娘,你們不總盼著我嫁給君懷哥?梁家過年前就要來提親了不是?」兩家人都說她長大必嫁梁君懷,說久了她也這麼認為,突來的聖旨卻徹底顛覆她的認知。

    「蓮兒,不嫁梁家了。」賀夫人抱著女兒慰哄。「鎮西將軍年少有為,人品絕佳,和君懷相比,是更好的歸宿,更何況這親事是皇上御賜的,是何等的光榮吶,你應該高興才對。」

    賀蓮依臉色蒼白,一點高興的情緒都沒有。

    「原來承諾這麼容易就能背棄,毀了婚要怎麼跟梁家交代?」她喃喃著。

    她想起梁君懷每一季從南方寄來的禮物,那些女孩子喜歡的衣料、發飾、各種精巧的小玩意,還有一封封行文簡單卻親切的書信,他對她的用心她明白,如今卻要因為一道聖旨而辜負他……

    「蓮兒,」賀老爺走到女兒面前,面容冷肅。「和梁家的口頭婚約,怎敵得過皇上頒下的聖旨?梁老爺識大體,他們會理解的,況且沒了你,君懷依然能迎娶其他女子入門。」

    「是啊,蓮兒。」賀夫人也加入勸說。「聖旨不得違抗,難不成你要咱們一家上下三十多口人因抗旨而滿門抄斬?如果你真狠得下心,爹娘只好和你一起陪葬,嗚……」

    「蓮兒你記著,爹丟了烏紗帽不打緊,但是一家人的性命都擔在你肩頭,你一念之間決定大伙兒的生死,自己看著辦吧。」

    賀老爺語罷即負手離去,幾位兄嫂馬上圍在她身邊你一言我一語的勸說。

    賀蓮依呆立廳中,一句都沒听進去,心里很悶,卻連哭都哭不出來。

    那是一張似曾相識的臉孔。

    男子踏出佛寺之後,躍上坐騎策馬離開,腦海中卻總縈繞著這個念頭。

    從在佛寺花園乍見那名女子的第一眼起,他便這麼認為。

    細致的眉目,小巧瑤鼻,紅潤菱唇……她的模樣和記憶中六七歲的小女孩確有幾分相似。

    在他年少潦倒時,那個小女孩給了他溫暖與感動,他一直記得她,記得那份恩情,從沒忘記過,要不是她,他不會有今日的一切。

    一路上涼風撲面,吹亂束起的黑發,他的思緒則回到十三年前,那個飄著細雪的傍晚,他和她的邂逅……

    雪花飄落的黃昏,街上冷冷清清,除了七歲大的賀蓮依,沒人理會落魄坐倒路旁的少年。

    她捧著熱呼呼的肉包子啃著,好奇地觀察他。

    他的衣衫破舊,臉和手都帶著傷,雙目緊閉,任細白雪花飄落在他俊秀卻滄桑的臉龐上。

    那副模樣,彷佛放棄了一切,所以她停下腳步,看著他。

    少年聞到食物香氣,微微張開眼楮,賀蓮依見他有了動靜,可愛的面孔漾起了甜甜的笑。

    「你為什麼坐在路邊睡覺?」

    嬌軟的聲音穿透冷風,飄進少年耳中,听見她不知民間疾苦的問話,他哭笑不得的扯動唇角。

    女娃兒穿著一身繡工精致的紅色小棉襖,頭戴黑色狐毛暖帽,一看就知道是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這樣尊貴的小小人兒和落魄的他簡直就是雲泥之別。

    她好奇吧?疑惑吧?頭一回見到他這種人吧?在她眼中這世間應該只充滿美好和幸福,從現在開始,他就讓她知道世上也有黑暗的一面。他惡劣地想。

    「你在路邊睡著過嗎?」身子太過虛弱,他的聲音顯得低微。

    她搖搖頭,濃長眼睫下的大眼透著迷惑。

    「對,這不是你的世界。」他諷笑道。

    她眼里的迷惑更濃。「你的世界和我的世界有什麼不同?」

    「當然不同,你是有錢人家的小姐,而我是個一無所有的窮人。」話里的諷刺又重了幾分,但小女孩根本听不出他話中的刺。

    「你為什麼不去賺錢?做事就有報酬、有地方住,不用在路邊睡覺。」她秀眉微擰,大惑不解。家里的僕佣都是為了攢錢養家活口才來工作的,這她是知道的。

    「你怎麼知道我沒做事?可你知道嗎?我努力攢來的銀子,還沒在懷里焐暖,就全都進了地痞流氓的荷包!」他壓抑的聲音略帶幾分激動。

    已經不只一次了,憑藉勞力好不容易賺來的錢,總是被那些人渣搶走,他只不過是個無依無靠的孤兒,力氣也不如那些流氓大,每次被打得全身是傷,還是護不住那些能讓他活下去的銀兩!

    「是誰搶走你的錢?我要我爹把他們捉去關!」她氣得臉紅紅。

    「你爹那麼厲害啊?」他不以為然。

    「我爹是縣令大人!」她很以父親為傲。

    「原來是縣令千金。」

    「你知不知道那些人的名字?我要我爹把他們都關進牢里!」

    「抓完了這些人,還是會有另一批出來搶別人的財物,說不定你在這里站久一點,也會被搶了呢。」他漫不經心地恫嚇她。

    「街上有捕快不定時巡視,他們不敢當街搶人。」

    「那可不一定。」他輕笑。

    「你要當好人,不要當壞人。」

    「什麼?」他雖稱不上是個好人,也沒做過什麼壞事啊。

    「你不要當壞人,有人搶你的錢,你不要去搶別人的來抵。」

    「你怕我搶你的錢嗎?」他好笑地道。

    「不是,我是說以後。」她滿臉正經。

    「你當你的千金小姐就好,我的未來不用你操心。」

    「你來我家當小廝吧,有錢賺又有縣老爺當靠山,沒人敢再欺負你。」

    「被搶的不只我一個,你能全部撿回家嗎?你幫得了一個,幫不了全部。」

    「別人我不管,既然我看到了,就不能讓你變成壞人。」她還是堅持。

    「你怎麼就確定我一定會變成壞人?」

    「我爹常說故事給我听,常常被欺負的人,有很多都會變成欺負別人的人。」

    「是這樣嗎?那我就偏不要當壞人。」

    她眼里出現亮光。「哦?真的?」

    是激將法啊?他笑了。「我不會走上歧路,我不當壞人。」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對她保證。

    「那你答應當我家的小廝了?」她睜著亮晶晶的眼楮等他回答。

    「不。」她似乎認為他只有去她家听差才不會變壞。「我不去你家。」

    「那你要做什麼?」她的眉頭又擰起來。

    「我要抓緊每一個機會往上爬,不再讓任何人有欺侮我的機會!」他俊秀的眉目透露出不容撼動的決心,在他幾乎放棄自己的時候,是這個娃兒讓他看清楚他該走的路。

    「你不能騙我喔。」

    「騙你有什麼好處?」

    「你絕對不能變成壞人!」她慎重地交代著,晶亮的眸子動也不動的直視他。

    「嗯。」他氣弱地隨口答應,饑餓和寒冷席卷他的意識,困意漸深。

    他應允,並不是她的緣故,而是本性存在的善良,根本不容許他成為他最痛恨的惡人!

    「你穿這麼少一定很冷。」得到他的承諾,她高興的拿下暖帽,笨拙地戴到他頭上,而他錯愕于她的動作,片刻不能反應。

    「手爐也給你,把它藏在袖子里,很暖和。」她取出袖中的小手爐,毫不吝惜地塞到他手里。

    他立即感受到一股溫熱,自冰冷掌心直直竄上心頭。那是爐中炭火的熱度,還是她傳達給他的溫情?內心封閉已久的某個幽暗角落,因她不經意的行為被輕輕觸動了……

    「這袋包子也給你,我剛才吃了一個,很美味,你快點趁熱吃。」她把包子也給他,怕他餓肚子會忘記方才說過的話。

    他垂眸看著滿手的物品,輕輕開了口,聲音里有不願低頭的傲氣與放不下的自尊。「我不是乞丐。」

    「誰說你是乞丐」她嘟嘴生氣道。「你只是錢被壞人給搶了,你以後再被搶的話,盡管到衙門來告官,我爹幫你抓壞人!」

    她的童言童語讓他不由得一笑,以後再被搶的話……這的確很有可能發生。

    「這些東西就當我向你借的。」他收下那些物資,伸手到頸後,解開束發的褐色布條,攤開折成三褶的粗布,拆下原包裹其中,一對金色小耳環當中的一只。

    這對耳環是娘親唯一留下來的遺物,就算他再窮,窮到都快活不下去了,也不曾想過要變賣,將它藏在不易被搶的地方。

    「這是我最珍視的物品,你幫我保存,以後我再找你拿回來,到時候你就會知道,我最後成為什麼樣的人。」

    她歪著頭想了想,然後笑著接過。

    他走到這地步還舍不得變賣耳環買食物充饑,可見它的重要性,他把最重要的東西交給她保管,如果不是下定決心不走歧路,往後又怎敢回頭找她索討?

    想到他日後必會走在正道上,她圓潤的小臉柔和地微笑著。

    「你以後一定要記得來跟我拿回這只耳環!」

    「我會的,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賀蓮依,我爹是回姚縣縣令,很好找的。」

    「小姐—小姐—」

    她話一說完,背後不遠處緊跟著傳來婦人的呼喊。

    「奶娘,我在這兒。」她把耳環收進袖袋,回頭應道。

    熬人急急忙忙跑過來,蹲下身子拉住她的雙手。

    「小姐,可嚇死奶娘了,奶娘才去買幾捆繡線,一轉眼你就跑得不見蹤影,奶娘都快暈倒了!」

    「奶娘,對不起,我下次會先說一聲的。」

    「這才乖。」奶娘慈藹的摸摸賀蓮依的細發,這才發現一旁的少年。

    「小姐,你從剛剛一直待在這兒?」奶娘皺著眉問。

    「對啊。」有什麼好奇怪的?賀蓮依雙眼直瞅著奶娘。

    「哎呀!我們還是快回去吧!外頭天氣太冷了—咦?小姐,你的暖帽、手爐怎麼全到了那小乞丐身上了?」

    「他不是乞丐!」她生氣反駁,奶娘這麼說話多傷人!「這位大哥哥的錢被搶了,我借些東西給他有什麼不對?」

    「小姐呀,你就是心軟,哪天被騙了都不知道。」

    「他不會騙我。」她肯定地說,不知從何而來的信心。

    她有一種直覺,雖然他現在很落魄,但眼神那麼清亮,她相信他不會欺騙她,答應她的事也絕對會做到!

    瞧她沒防心,一個勁兒的信任陌生少年,奶娘眉頭攏得更緊了,低聲在她耳邊勸戒︰「小姐,你是縣令大人的掌上明珠,不要和陌生人有所牽扯,天氣越來越冷,我們快回去!」雖然小姐的東西在小乞丐手上,她嫌髒也就沒討回,連忙牽著小姐的手要離開。

    邊走雪勢越大,讓賀蓮依不禁渾身一顫。這麼冷的天,那位大哥哥今晚睡在街上,就算用小手爐取暖,恐怕也撐不到天亮。

    不行,他不能被凍死!她猛然停步。

    「小姐你怎麼了?」

    「奶娘,你身上有多少銀子?都給我。」她伸手。

    「小姐要銀子做什麼?」

    「都給我。」

    「小姐你啊……」奶娘無奈嘆氣。心想算了,救救小乞丐,也算是行善積陰德,就由她去了。

    賀蓮依小心捧著奶娘遞給她的碎銀來到少年面前,扳開他的一只手,將銀子塞到他手里。

    「用這些錢住客棧夠嗎?這種天氣睡在外面會冷死的。」純真的眼瞳浮著層水氣,隨著眨眼的動作而波動。「你不可以死,你最重要的東西還寄放在我這兒。」

    他的視線從她蒙著水霧的雙眼移到手里的碎銀,然後緩緩收攏五指,將銀子握在手心。

    「我不會死,一定活著去找你。」這是他的誓言,說給她听,也說給自己听。

    「你說的喔!」她又笑眯了眼。「那我走了,你不能忘記,要活著,不變壞。」

    「我不忘,你回去吧。」

    「好,大哥哥再見。」她的一只小手被奶娘攥得牢牢的,另一只則朝著他猛搖。

    小小鉤影在細雪中漸漸變得模糊,少年拿下頭上的暖帽,粗糙手指撫過帽沿的毛邊,觸感滑又軟,就算是天上的白雲也不過如此吧?

    方才,他看見了她眼里的淚水。

    他半闔的眼睫有股暖意輕輕滑過,泛起淺淡亮光。

    自爹娘過世之後,再無人憐惜過他,飄蕩了這些年,她是唯一一個心疼過他的人。

    那麼小的孩子,那麼好的心地……

    他的人生,原本過一天算一天,漫無目的,此時,未來的道路卻清晰可見。

    因為一個萍水相逢的小女孩,他知道他將走出怎樣的人生,這條路她為他指引方向,他將毫不畏懼的走下去。

    把她送的東西全揣在懷里,他單手扶著牆面掙扎起身,身形微顛,卻步步堅定確實—

    憑藉一股堅強的意念,經過十三年的奮斗磨練,他成了威震天下的鎮西將軍,等到邊疆戰事初定,他才得空回頭尋訪當年的女孩。

    不過事情沒有想像中簡單。

    昔日的回姚縣令在各地輾轉易職,他重回舊地已尋無賀府蹤跡,于是雇了人替他打听消息。

    在等待的空檔他來到康平縣,拜訪過去收留過他的佛寺老師父,沒想到卻遇見長相和她相似的女子。

    他曾想開口詢問,但怕被當成登徒子,最後還是沒問對方姓氏為何。

    他雇的人必會替他尋得小恩人下落,他這麼想著,可回到京城將軍府後,等待他的卻非好消息,而是滿面笑容帶著聖旨前來的李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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