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奇朵《萬能庶務》[宮女換東家終回]


出版日期:2012-03-21



她這皇上寵信的大宮女,為免出宮後流落街頭,
便答應這看來正直誠懇的工部尚書當他的管家,
可就算在打理家務這方面,她有自信打遍天下無敵手,
但在他家大門一開後,仍後悔想逃──
哪個官員家會有雞鴨豬狗到處亂跑,大廳一片狼藉?!
哪個管家還得當夫子,教導他家人基本禮節,糾正惡習?
偏偏,這男人早就看穿她心思,扣住她的財產逼她留下,
而她這人一向認真負責,即使氣他邪惡卑鄙,
還是為忙到半夜的他等門、煮消夜,只希望消除他的疲憊,
把府里弄得井井有條,不讓他有後顧之憂,
怪的是,被他用溫柔眼神看著時,她竟心跳加速,
他體貼的在市集人潮中護著她、替她提重物,她更感高興?!
這情況好像顯示她動了心,可若真如此,她不就注定傷心?
畢竟他是堂堂尚書,哪可能看上她這大齡宮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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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女換東家系列完結! 瑪奇朵

    哇哈哈~終于把這套系列給寫完了!

    忽然發現我每次寫完序都要歡呼一下,不過這次歡呼是有理由的,因為寫這本的過程特別艱辛啊。

    寫稿期間家里多了一個剛滿一歲的小孩,一開始來家里的時候她哭個不停,真的是哭到我都快要抓狂了,不要說稿子,連睡覺都睡不好。

    可現在總算是漸入佳境了,除了假哭的時候、自己搗蛋摔倒、想喝奶時會哭以外(其實哭的時間好像也沒少欸),其他時間已安分不少,我的日常生活也終于稍稍回歸正常了,灑花灑花~

    雖然小孩哭的時候很「阿雜」啦,不過教她學會說話時一整個好有成就感,尤其是在努力不懈下讓自己變成復讀機,一直不斷喊著爸爸媽媽阿公之類的話,最後她終于也會了時,超~~~~可愛的!(大心)

    特別是老弟哄著她喊出爸爸的畫面,那一瞬間好萌喔!她歪頭嬌羞的感覺很有蘿莉的FU(哈哈!話說她本來就是幼齒蘿莉了。)

    我有天因為當了N天的復讀機而有點厭煩,就順便在小孩前面教她玩海帶拳,結果爸爸媽媽幾個字要教好幾天,海帶拳不到十分鐘就學起來了,讓我當場囧了又囧,一整個傻眼,更意外的是,這幾天只要在她前面喊,「×××來玩海帶拳!」

    她馬上左右揮舞雙手,激動的喊著海帶海帶~

    媽啊!我只能說海帶拳真的是太威了,小孩一听就懂。

    咳咳,冷靜冷靜,小孩不是我家的,一整個陷入兒童的魅力漩渦里了……

    最後來提一下接下來的書寶寶吧,就如之前所說的,應該會是接近玄幻的萌戀故事,有人獸(大誤)、有luo男(這個好),總之就是有亂七八糟的種種元素,但還是羅曼史喲^^。

    只不過咧,因為要先寫主題書,也不知道哪一本會先出,所以無法預告啦!只能說不是古代就是現代(又是廢話!),好吧!我承認我想用廢話來混字數!(攤手)

    大家古掰啦~下本書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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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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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書完】





    *欲知其他備受器重的宮女如何在換個差事的同時覓得良人,請見——

    *新月甜檸檬系列472宮女換東家之一《首席醫女》。
www.happyfunnyland.com/viewthread.php?tid=29857


    *新月甜檸檬系列484宮女換東家之二《紅顏策士》。
www.happyfunnyland.com/viewthread.php?tid=35043


    *新月甜檸檬系列513宮女換東家之三《御寵妙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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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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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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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    盎貴榮華消失的速度總是比累積的還要快速,富錦春才剛收到木申傳回來的消息,說歐陽先進宮去準備面聖,等等就會回來時,一群人突然沖進大門,擋在正廳外頭,然後人群里走出一個穿了藍衣的內侍。

    盎錦春眯了眯眼,發現那人有些眼熟時,連忙讓跟在她身邊的丫頭去把所有人都給喊了出來。

    大事不妙,她心中頓時冒出這樣的念頭來。

    那藍衣內侍也看到了站在前頭的富錦春,他有些詫異的走向前去,輕聲問著,「錦春姑娘,你怎麼會……」

    「出宮後在這里干活而己,我已派人去請人出來了。」她沒有多說,只是簡單的帶過。

    那內侍也不是不會看人臉色的,見她不想多說也就默默的退到了另外一邊,等著其他人出來。

    看向隨著內侍來的那些人,她很清楚他們是時常跟著內侍們一起去辦差的侍衛,想了下,她還是輕聲說︰「等一下還請陳公公讓那些人高抬貴手了。」

    她的聲音很輕,但是陳公公還是听見了,他輕輕的點了點頭,皇上雖要他帶人來搜索,並沒有馬上就嚴厲懲處歐陽大人,可想見還有轉圜余地,再看著以前在宮中與富錦春的情分上,這點面子還是願意給的。

    一得到允諾,富錦春也算稍微放下心來了,馬上就眼觀鼻、鼻觀心的安靜站立在原地。

    她對于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多少有個底,以前她也沒少在後宮里看過類似的場景,所以心情還能保持平靜,但歐陽老爹和黃氏等人出來時,一看見這些比流氓還凶惡的侍衛們,除了歐陽老爹還勉勉強強能夠保持鎮定外,歐陽姍和黃氏幾乎都嚇得軟了腳,柳梳兒差點又昏了過去,歐陽爾則是一臉的慘白,腳也抖個不停,家里的下人也都來了,全都膽戰心驚。

    陳公公看人似乎來得差不多了,也不問歐陽家的人,而是看向了富錦春,「錦春姑娘,這人可是都到齊了?」

    盎錦春抬頭看了看,連算都沒有就直接點了點頭,「是,人都到齊了。」

    「那就得罪了。」

    陳公公手輕輕一揮,後頭的那些侍衛就沖了進去,很快的屋子里就傳出翻找東西的聲音。

    「你們怎麼可以這樣背這可是工部尚書府,怎麼能進來隨便翻東西呢?!」黃氏忍不住大叫,甚至心急的想要沖進屋子里讓那些人住手。

    盎錦春要人攔住黃氏,接著又看向臉色難看的其他三人,淡淡的叮嚀著,「這些人是皇上派來的,如果不想惹上麻煩,最好安分點,少說話。」

    盎錦春此話一出,本來也想去阻攔的歐陽爾和歐陽姍也都不敢動了,他們可是還記著當初歐陽說過的話,富錦春是伺候過皇上的,她說的話應該沒錯。

    尚書府的宅子雖然平常用的不多,但還是挺大的,這樣翻找也用了快大半個時辰,富錦春看似一臉平靜,藏在袖子里的手,指甲卻早已緊張的陷入掌心里。

    等到最後一個侍衛出來時,她的心涼了,因為那個人手上拿著一封書信,她緊張的看著那人手上的東西,因此沒注意到一邊的柳梳兒在見到那人手上的東西時,臉色變得更加慘白。

    陳公公接過了書信,打開來看了看後,收進了懷里,拿出一道聖旨,尖銳的聲音就在眾人的耳邊響起。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查工部尚書歐陽私藏治河官銀,收受銀兩……查獲罪證,先罷官免職,圈禁在府,等候查察,另行發落,欽此。」

    這滿院子的人全都跪在地上,陳公公念完了旨意卻沒有人有接旨的動作,最後還是唯一鎮定的富錦春推了推已經傻住的歐陽老爹,讓他接下聖旨,並且讓所有人跟著她謝恩。

    畢竟是降罪,這謝恩的話說得零零落落的,陳公公也不計較,只是領著侍衛走向大門。

    他們臨走之前,富錦春追向前,在陳公公手里塞了點銀子,悄聲問著,「請問今日入宮面聖的我家大少爺呢?」

    陳公公手一翻,那銀兩就入了他的衣袖里,臉上神色卻淡淡的,回答了她的問題,「錦春姑娘放心,歐陽大人等等就會被送回府里,另外因為皇上旨意,這段日子只留下後門給采買出入,且出入都要檢查,還請錦春姑娘小心了。」

    她承了他特意提點的情,點了點頭,親自送他出了門,看著大門就在她眼前給關上,听著他們在門外貼上封條的聲音,好一會兒才轉頭看向還楞在原地的一群人。

    歐陽老爹像是突然老了幾十歲般,顫顫巍巍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一句話也不說就往屋里走,而黃氏清醒回神後,驀地大哭出聲,拉著歐陽姍的手大聲哭鬧了起來。

    「我這是什麼命喔!還以為可以享享福了,現在卻落得這種下場,接下來該怎麼才好啊……」

    歐陽姍被拉著手,瞬間也紅了眼眶,一邊抹著淚,一邊忍不住擔憂的問著,「娘,我們會不會像那話本里說的一樣給抄家殺頭?就是沒殺頭,什麼流放到幾千里外的,我也受不了!」

    一說完,黃氏像傻了一般怔住,然後母女面面相覷,最後只能抱在一起痛哭。

    這尚書府他既然交給了她,在這種危急時刻,她更應該打起精神好好的管理,不讓他心煩。

    她看向那還傻站著的一群下人,臉色無悲無喜的朗聲說著,「現在全都听我說話,如今府里遭難,也不知道日子何時才能好轉,願意留下來的我心里自然會記著,若不願意留下,我不只奉還賣身契,還給一兩銀子當盤纏,只是我話先說在前頭,此時不走,以後若是想走,可就沒有今日開出的條件了。」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楞住了,包括那些以為自己即將被主人家給連累的下人。

    「真的能走嗎?」其中一個雜工鼓足了勇氣,站出來問著。

    盎錦春點了點頭,然後拿出隨身的錢袋,「沒錯,我能作主,現在要走的人可以領了銀兩馬上走,要回去收拾東西的話也行。」

    很快地,幾個下人走了出來,富錦春讓他們一個個排好隊,又讓跟在身邊的清竹去把那個裝著下人賣身契的盒子給拿來,拿出那些要走的人的賣身契給了他們,又分別給了一兩銀子,就讓他們下去收拾東西,可以準備離開了。

    要走的人跪在地上,給富錦春和歐陽家的人磕了一個頭後就各自離去,而就在此時,柳梳兒也走了出來。

    「姨母,梳兒這次離家也久了,也是該告辭的時候了。」柳梳兒臉色依舊慘白,只是那話聲卻沒有半分柔弱的味道,而是有種堅定的感覺。

    盎錦春對此人一點意見都沒有,她只是想著,接下來歐陽被罷官,府里就沒了收入,能夠少一個人的開銷自然是更好。

    歐陽姍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她,「表姊,你怎麼……」

    柳梳兒笑容僵了下,怕她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來,連忙開口打斷,「柵兒表妹,我明白你擔心表哥,我也是擔心的,只是我在府上久居多時,,再不回家也實在不象話,表妹,你心地這麼善良,一定能夠理解我的吧?」

    歐陽姍差點被這話給氣得喘不過氣來,什麼叫做她心地這麼善良,一定能夠理解她?那假如她挽留她,就是不善良嘍?!

    歐陽爾站在一邊,看見柳梳兒神色中毫不掩藏的離去之意,忍不住稈她和富錦春拿來做比較。

    嘖!完全沒得比!富錦春雖然嚴厲,前些日子又教訓了他一頓,可見她這麼鎮定的處理一切,沒有絲毫逃避,可比這臨陣脫逃的女人來的好。

    對于歐陽姍明顯的不滿和歐陽爾的不屑,柳梳兒現在都已經懶得理了,她最想做的就是趕緊離開這里,以免被牽連進去,更怕的是她做的事被揭穿。

    方才那侍衛把那封信給拿出來時,假如她沒有裝暈,可能會忍不住的尖叫出聲。

    她心中閃過種種思緒,包括拿信給她的那個小廝,還有他說的那些話。

    他明明說不過就是一封簡單的書信,是他們家大人有急事要向歐陽說,卻又突然趕著要出京,才請她轉交。

    一開始她自然也懷疑過這是不是什麼不該送的信,但是她識的字就那幾個,她也不願在一個小廝前露了底,因此故弄玄虛的把信給拿出來看,一邊觀察那個小廝有沒有任何緊張的神情,這才答應了下來。

    當然,那個小廝也給了她不少的好處,讓她可以大手大腳的買衣物首飾也是主要原因。

    只是明明應該是沒問題的,怎麼現在會變成這樣?!

    那個藍衣內侍是因為看了那封信才會傳達那個旨意。

    那時她必須要咬緊牙關才不會讓人發現她害怕的嗚咽聲,那封信是那天她因為心情不佳而出府閑逛時拿回來的,不知道有沒有人看到她將那封信偷偷放在歐陽書房里。

    為了避免被連累也為了避免自己做的好事被發現,她已顧不得之前要攀上歐陽諱的那些籌劃,只想在最快的時間內離開這里。

    黃氏感受到幾個年輕人之間氣氛不對,不禁用求救的目光投向富錦春,在黃氏心里,在大兒子沒有回來之前,富錦春就是這個家的支柱了。

    盎錦春對于那求救的眼光自然不會視而不見,而且她在旁邊注意到了一件事,那個表小姐的表情似乎不大對勁。

    柳梳兒急于逃離尚書府可以說是人之常情,但她臉上除了害怕,似乎還有一些……心虛?富錦春眯了眯眼,認真的研究起她來。

    柳梳兒感覺到富錦春探究的目光,更加心虛的背過身去,急促的說著,「那我先去收拾行李了。」

    事有輕重緩急,富錦春知道現在不是查探柳梳兒的時候,反正只要是在這屋里發生的事情,她總是會有辦法知道的,這陣子只不過是心神被歐陽給分了大半才會疏忽了他們。

    盎錦春蓮步輕移的走到黃氏身邊,輕輕的攬著她,邊往里頭走邊說道︰「大小姐,二少爺,表小姐也是‘思家心切’,我們又何必阻撓人家回家去呢?更何況現在府里這樣的情況也不大適合招待客人了,可別讓人說咱們不懂待客之道了,對吧?」

    歐陽姍和歐陽爾都注意到了她在思家心切幾個字上的加重語氣,然後各自用惡狠狠的表情看著柳梳兒。

    這思家的心情來得可真是及時呢!在他們家剛出事時就有了,之前怎麼都沒听她說過半句呢?

    兄妹兩個突然有種自己識人不清的感覺,覺得自己和大哥比就是差了那一點眼光,看看他們以為是好人的女人現在想干麼,再看看富錦春的所做所為,兄妹倆恨不得將自己的眼楮挖下來好好洗洗,看看到底是被什麼東西給蒙蔽了!

    歐陽姍哼了聲,跟上富錦春的腳步,「是啊,既然表姊急著回家那我們也不好多留人了,那就不送了。」

    歐陽爾也大搖大擺的從柳梳兒身邊晃過,還不忘丟下一個不屑的眼神說︰「表姊請走好啊!我們歐陽家現在可沒有人手能去伺候多出來的人了。」

    柳梳兒被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諷刺,心中惱火地咬了咬唇,手里的帕子幾乎快被扯爛了,最後她還是忍住了這一時之氣,往自己的房里走去。

    哼!他們也就只有現在能再囂張而已!她懶得和他們計較,她就要好好看看,等歐陽正式被判刑抄家時,他們還能不能張狂得起來!

    歐陽從宮里回來的時候已經接近半夜了,看著被封上的大門,他臉上沒有半分波動,徑自轉往了後頭的小門。

    看著站在門兩邊看守的侍衛,他也不是很在意的往里頭走去,繞過了一片漆黑的回廊後,他突然停住了腳步,看著那個舉著一盞燈站在轉角處的人見,表情有些怔忡。

    他方才以為家里已經沒有人了,就算有人也應該都已經睡了,沒想到竟然還會有人等在這里。

    深黑夜色中,富錦春提著一盞散發暈黃溫暖光芒的燈籠慢慢朝他走來,那光暈下的俏顏寫著說不盡的擔憂和關心,讓歐陽只覺得心神震蕩,喉頭像是堵了一塊石頭般,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話來。

    他就這樣傻傻的站在原地,看著她走到他面前,停下來,輕抬小臉,一雙水眸中盈滿著擔憂問道︰「你回來了,有沒有受傷?」

    她輕柔的話語像絲一般細細密密纏纏綿綿的將他的心給裹住,心一熱,他伸出手將她往自己懷中一扯,她縴細嬌柔的身子就直直的撞進他懷里。

    他鐵臂緊緊的將她環繞,那盞燈籠就這樣摔落在地面上滾了兩圈,燈籠里的火熄了卻無人理會,兩人的身軀緊緊相貼,彼此呼出的氣息拂到了臉上。

    「大少爺……」她又驚又羞的低呼著,渾身僵硬,不知所措。

    「就這樣別動。」他輕輕呼吸,鼻間充滿了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帶著一點甜,像是八月盛開的桂花般。

    「也別喊我少爺了,喚我的字吧?」

    他低沉的嗓音如同佳釀般低醇,讓她不由得紅了臉,囁嚅著喊不出口。

    「少爺……這不行的……」哪有下人喊主人的字的!

    「我說可以就可以。」他口氣有難得的強硬。

    她為難的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又因為被他給摟著,說起話來更是結結巴巴。

    「我……少爺……」

    他伸手輕抬起她的下頭,手指撫過她柔嫩的面頰,眼神熾熱,輕輕地說著,「喚我庭之。」

    即使周遭只剩下高掛夜空的月光,富錦春還是從他眼里看出了不同于平常的炙熱。

    她咬了咬唇,最後還是順了他的意,低聲喃著,「庭……庭之……」

    她的輕喃消失在歐陽的動作中。

    他冰涼的唇輕輕貼上她的,他同樣冰冷而粗糙的雙手捧著她的臉,纏綿而緩慢的汲取她那瀲灩紅唇上的甜蜜。

    她的唇很軟很滑,還帶著她特有的清香,這是歐陽吻上她的第一個感覺,可是這樣的吻似乎無法滿足他心中逐漸燃起的渴望。

    他本能的小心探出舌尖,輕吮著她的唇,在她忍不住低吟出聲時,靈巧的將舌探入她的檀口,勾引著她的丁香小舌和他一起交纏。

    黑暗中,月色下,除了園子里偶爾听見的蟲聲蛙鳴外,只剩下兩個人唇舌交纏的旖旎聲響。

    這一吻持續好一會才結束,他抱著氣喘吁吁的她,沉默半晌之後才緩緩開口,「你怎麼還在這里?」

    盎錦春以為他是問她怎麼這個時間還在這里等著他,氣息調勻了些才回答道︰「來宣旨的公公說你會回府,可宮門落鎖的時辰到了你還沒回來,我就來這里等你,就怕你回來的時候沒半點光亮,甚至沒吃點熱飯菜……」

    他深邃的黑眸定定的看著她,打斷了她的話,「我不是說那個,我是說你怎麼不走?今見個傳旨的時候你應該也听見了,我如今被免職了,雖然還住在這個宅子里,可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獲罪了,你不怕?」

    今日剛進宮,皇上劈頭就是一陣喝斥,說他縱容家人收受銀兩企圖掩蓋河工的疏漏,見河工有錯竟也不馬上進行處理,他不解詢問,才明白那些是先前御史上書彈劾他的內容,說的有憑有據,只差沒人證說是親眼目睹。

    雖然他入京也不過才一年,但不是沒看過別人被罷官抄家的場面,不說那些下人們都四處奔逃,有些甚至還搶了主人的東西走人,就是一些家眷小妾也都巴望著能跑就跑,沒有半個肯留下來。

    看過了那些經歷,他在听到皇上擬的那道旨意時,心中不是不忐忑的,即使他心底始終有個聲音告訴自己她不會那麼做,甚至反復的對自己說,她的性子不會讓她如一般人那樣慌亂,他的心還是無法安定。

    見到黑夜中她提著燈籠慢慢朝他走來,他無法說明那瞬間的感覺是什麼,只知道自己想要緊緊的抱著她,想確定這不是他的幻覺。

    盎錦春一開始還不明白他說這些是什麼意思,可听到了最後,剛才的纏綿情意頓時去了七八分,忍不住推了他幾下,忿忿的說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以為我是那種沒良心的女人嗎?以為我之前承諾你一年的期限,現在看你沒了官做,就會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嗎?原來在你心底我是這樣的人?!」

    他雖然看不清她臉上憤怒的神情,但是她推他的力道還有那咬牙切齒的語氣,還是讓他清楚知道她有多生氣。

    「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我從在宮里听皇上下旨時就開始擔驚受怕。」他摟著她,聲音低低的沒有起伏,但不難听出話里的不安來,「我總想著你不是那樣的人,可是又想著這世上本來就是同享富貴的多,共患難的少,這樣東想西想,才會有了那種糊涂的念頭。」

    盎錦春本來對于他的不信任是心里有火的,還想著枉費她替他擔了半天的心,他卻這樣看她,但听他解釋了這一番話,心卻又軟了下來,乖乖的讓他抱著,只是還鼓著腮幫子,又忍不住哼了幾聲,擺著架子想讓他來哄。

    但歐陽以前沒把女人放在眼里過,自然對女子的心思是一點都不懂,見她不說話,還以為她仍在生氣,一時之間也想不出辦法,只能沉默以對。

    突然之間兩人沉默了下來,最後先開口的還是富錦春。

    「你今兒個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才收到你已經回城準備進宮的消息,沒多久就有人上門來宣旨說要罷官了?」她抿了抿唇問道。

    唉,她就是被他給吃得死死的了,見他連一句哄人的話都說不出來,她竟然也當作事情就這樣過了,還自己先開口轉了話題。

    說到底,她就是心軟的毛病又犯了,看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自己就先替他搭好了梯子給他下。

    歐陽一听到她的問話,心中暖暖的,卻又對自己曾經那樣懷疑她而有些愧疚,不禁語氣又放柔了起了主動的道歉。

    「是我不對,我明明知道你的性子,卻又說這樣的話……當時我雖然表面上看起來還算平靜,心底卻慌了,我甚至在想,幸好你那時候沒直接答應了我,你和我家簽的也不是死契,就是真的出了什麼事……」也有一條活路在。

    他話沒說完就被她捂住了嘴,她氣惱的說︰「歐陽,你又說這種話?!我當日沒直接應了你,難不成是存了這種心思嗎?我如果真愛上了一個人,就是死我也會跟著,怎麼會想自己一個人沒有生氣的活著?!」

    她斥責到最後聲音竟有幾分哽咽,讓他臉上平淡的神情再也維持不住,將她摟得更緊,她也用力回抱著他,像是想借著這個擁抱來證明彼此的心意一樣。

    他沙啞著聲音,慢慢的在她耳邊低喃著,這是他第一次或許也是他最後一次說的情話,「我也是一樣,只願與你生同一個裳,死同一個槨。」

    盎錦春听了這難得的情話應該是要歡喜的,只是心**斷玻 劾 睦崛叢鉸涓霾煌!

    他听到她啜泣的聲音,忍不住低頭急問︰「怎麼了?我說的哪里不對嗎?」

    她膩在他懷里搖了搖頭,抽噎著聲音回答,「沒事,只是想起我爹和我娘了,小的時候,我也听過這首詞,沒想到還會從你的嘴里再次听見。」

    從前她玩泥巴時她娘常常會笑著念這首從中土大國傳來的〈我儂詞〉,以前不懂,只覺這詞听起來可愛,直到她爹過世沒多久,她娘也像詞里說的一樣跟著去的時候,她才明白這里頭說的那種情有多深、有多重。

    時隔十多年,就在她以為自己可能找不到屬于自己的良人時,他卻突然對著她說了同樣的詞,她就忍不住落下淚來了。

    是喜是悲她已經分不清了,或許喜的成分多一些吧!因為她幸運的能夠得到這和她有一樣心思的人,也得到她早已不敢奢望的深情。

    歐陽是知道她父母已逝的,也沒多說什麼,只是溫柔的吻了吻她的發,輕喃著,「傻子,這有什麼好哭的,你若是想听,我還可以多念幾次。」

    她輕笑,「多念幾次倒是不用了,你就從頭把那詞念一次給我听吧!好多年了……我都快不記得那詞的許多句子了。」

    他淡淡一笑,摟著她,在她耳邊低聲開始念著,「你儂我儂,式煞情多,情多處,熱如火。把一塊泥,捻一個你,塑一個我。將咱兩個,一齊打破,用水調合,再捻一個你,再塑二個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與你生同一個裳,死同一個槨。」

    她在中途也輕輕的跟著念起了這首詞來,月光下,她看著彼此的眼,似乎那眼里的深情和溫柔都寄托在那詞里,透過那你一句我一句的念誦傳達到兩人心中。

    月夜里,他倆執手相對,一次次的念著那扣人心弦的詞句,像是請月娘見證了彼此的心就像詞中所述一樣纏綿不斷。hi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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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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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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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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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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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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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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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歐陽剛處理完一堆公事回家,工部尚書府的大門都還沒開,他就已經听見里頭雞飛狗跳的聲音。

    他頓時停下了腳步,皺眉問跟在身後的小廝,「不是讓你去請個管家回來嗎?怎麼到現在府里還是這亂糟糟的模樣」

    木申撓了撓頭,手足無措的垂著頭回答,「少爺,這一時之間實在是請不到什麼能干的管家啊!上回請到的那個待不到兩天,就說他鎮不了場子就走了……」

    說到這,木申也是百般的無奈心酸和委屈。

    之前大人被皇上派去巡查河工,走走停停沒個固定居處,自然也不需要什麼管家,大人身邊就他一個小廝、一個雜工加上一個燒水煮飯的婆子,誰知道大人突然高升了兩級,調回京里成了個大官,皇上還多賜了這一棟宅子下來,而少爺把老爺、夫人都接來京里,讓他們本來剛剛好的人手頓時變得不足。

    避家他也想趕緊找一個,但是那些大戶人家的管家幾乎都是一代又一代培養起來的,哪里會有突然放出來的道理,突然有離開的,不是人品不好就是老得發疏齒搖了,他們怎麼可能找那些人?

    就是前兩天找來的那一個,還是對方原本伺候的主人家周轉不過來,對方另尋出路才讓他請來的,雖然那人以前伺候的是商家,他還是想說起碼能得個幾日的安寧,誰知道……不過待了兩日,人家就搖頭找更輕松的活計去了。

    歐陽皺了皺眉頭,一踏進府里,他就面對了一團混亂,先把迎面撲來的一只咯咯叫的雞給抓住脖子扔到一邊,腳踹一只肥鵝讓它扇著翅膀往旁邊撲騰,又跨過好幾堆家畜的糞便,最後來到正廳里,他看著里頭的景象,額上青筋頓時隱隱跳動。

    大廳里頭說是一片狼藉也不為過,上好木材打造的桌椅全都被挪到了牆角,和兩把鋤頭還有一些農具雜物擺在一塊,取而代之的是不知道哪里來的木桌和幾張木凳子,桌上擺了瓦盆陶碗,他的家人——兩個老的和兩個小的一邊大聲說話一邊吃飯。

    他的母親還有妹妹穿著大紅的衣裳、臉上抹著同樣大紅的胭脂,看起來詭異又帶點可怖,頭上插了滿滿的金簪銀釵,似乎頭一擺就會掉幾根下來。

    他爹雖換上了好衣服,但是那褲腳被折了好幾褶,袖子也是一樣,還一邊拎著一桿土煙吞雲吐霧,一邊把油膩的手往衣服上擦,而他的弟弟自然是有樣學樣。

    「哎啊!老大回來了!吃飯了沒?要不要娘去弄幾個菜?」黃氏一看自己的大兒子回來了,連忙站了起來,臉上帶著一點討好。

    對于這個兒子,她是欣喜的,但說親昵就還差了那麼一層,因為這個大兒子被公公發現有讀書的天分,單獨抱去養,臨死的前兩年還說別耽誤了孩子,硬把孩子一個人送去外地的書院里讀書,讀完書考上舉人當了官,他又是一連在外頭好幾年不回家,長時間不在身邊,就是想親近都沒法子。

    只不過早些年雖然對公公婆婆有怨言,現在倒是一點都沒有了,畢竟要不是他們當初做了這個決定,他們一家子肯定還在鄉下種地過活呢,哪能住上這麼體面的大宅子。

    歐陽看著木桌上一片油膩,吃剩的雞骨隨手亂扔,胃口頓時剩沒幾分,他于是抬起手制止了已經起身準備去忙的黃氏。

    「娘,不用忙了,我在外頭吃過了。」他臉不紅氣不喘的說著謊。

    「大哥吃過了啊?是在外頭吃的吧?哪間酒樓?好吃嗎?大哥下回也帶我們去外頭見識見識吧!」歐陽爾丟下手中的筷子,興致勃勃的問著。

    歐陽低頭看著他,眉間頓時多了許多的皺褶,肅聲斥著,「胡鬧!我是在官署衙門里吃的,什麼酒樓不酒樓的!」

    一看大兒子生氣了,黃氏連忙開口打圓場,「你弟弟年紀還小,不懂事,老大你也別跟他計較了。」說著她又轉過頭去打了小兒子幾下,「要死了你!不知道瞎說些什麼呢?你大哥可是在做大事的,哪能像你一樣整天吃喝玩樂。」

    「我哪里成天吃喝玩樂了?這不是你說的嗎?來大哥這里以後就有好吃好玩的,說哥現在是大官了,過的日子可比村長還要好了!」歐陽爾不滿的嘟嘟囔囔著,心中滿是忿懣。

    誰知道大哥每天說要去衙門辦公,是真辦公還是借機去花天酒地呢?每天都裝得一臉正經的樣子,回來不是訓他就是罵他,讓人覺得好沒意思。

    他從那窮得一顆饅頭都得分成兩餐吃的鄉下來到京城,可不是要守著這大宅子卻過那窮日子的!

    歐陽這幾年在外頭什麼人沒見過,眼眸淡淡一掃,眾人的表情盡收眼中,他們到底是什麼心思他大概也摸了八九分準。

    難怪那時候爺爺告訴他,以後若是當了官,可以想法子稍微改善家里的生活,卻不要讓家里人過上太好的日子。

    人心不足蛇吞象,一下子從貧困的生活到這種可以使喚奴僕的日子,他們想的只有如何得到更多,卻沒有知足和感恩,尤其是一雙弟妹,年輕的心過于浮動,在這繁華的京城什麼沒學到,那和人比較的心態倒學了十成十,成天只想在物質上贏過旁人!

    看來……這家里還真的要找個重規矩的人來好好管管了!不只要能處理好這宅子里的大小事,還要能管住他這一家子人才行!歐陽在心中默默的下了決定。

    黃氏尷尬的看了看大兒子,發現他垂下眼,對于小兒子的話沒有任何的反應後,吶吶的又低斥了歐陽爾一句,「好了,吃你的飯吧!都過上好日子了還在那說嘴!」

    一邊一直看戲的歐陽姍笑嘻嘻的走了過來,故作親昵的說著,「哎喲,娘啊,大哥和我們可是一家人,又是當大官的,怎麼會在意二哥說的話呢,你說對不對?大哥。」

    歐陽看著濃妝艷抹又穿得花花綠綠的妹妹,心中嘆口氣,只淡淡的回了句,「好了,你們吃飯吧。」

    說罷,他也不管廳內其它人的臉色,轉頭就走,讓那個本來想和自家大哥多親近的歐陽姍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難看不已。

    頂著越來越烈的陽光,木申等在馬車邊,不停的探頭看著那高大的朱牆,餓了就隨手拿幾個大餅咬上幾口,渴了卻不敢多喝水,就怕他內急人一離開,就錯過了自己要等的人。

    就這樣等著等著,等到太陽都從日正當中斜偏了一小角,等到遠遠的就能看見自家少爺從另外一頭走來,他還是沒見到人,只能苦著臉看著緊閉的宮門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這可奇了!他明明打听到那個人是今天出宮的,怎麼就是等不到人呢

    歐陽一早就交代了木申來等他心里最佳的管家人選,一把人給請回去就要到衙門里和他說一聲,誰知道一整天都沒听見消息,讓他傍晚一出了衙門也不先回家,而是直接策馬來到皇宮前,結果卻看到木申一臉苦色的站在馬車前頭。

    「怎麼了?沒見到人?」歐陽輕蹙著眉問著,心底有點不耐,若錯失了這一個,還要到哪里去找能管住那一家子的人?

    木申老實的臉上有著滿滿的無措,「少爺,小的一早就來等了,今日出來的宮女大概有數十個,但就是沒看見您說的那個人。」

    歐陽本來就不會任意打罵下人,更何況沒見到人也不是木申的錯,他揮了揮手,將馬綁在一邊,跟著木申一起等了起來。

    「無妨,可能是出宮的時間不同,咱們再等等。」他淡然的說。

    歐陽一邊看著那朱牆宮門,一邊想著事情。

    其實請個宮女來管家,幾乎是不曾听過的事,因為通常是讓家里的女眷打理家務,頂多就請一個在外頭跑的管事,怎麼也不會去請一個出宮的宮女。

    但是看看家里人的樣子還有這些日子以來過的生活,他早就斷了讓母親或妹妹管家的想法,在听說那位宮女管起事來井井有條後,他自然就有了打算。

    雖然請個宮女管家可能會影響名聲,但若是讓他家的人出去胡鬧,那可是更……唉!

    想到家人這些日子鬧過的笑話,他就覺得心煩,這時,那扇朱門緩緩開啟,一道嬌小的人影拎著一個小更袱從里頭走了出來。

    盎錦春慢悠悠的走著,稚氣的臉讓人看不出她其實是個大齡宮女,反倒像是個二八年華的少女。

    她頭上沒半點金銀珠翠,只用幾條粉色的絲帶把頭發扎成髻,髻上又綴了幾朵粉色的小絨花,看起來像是誤入宮闈的普通女孩,哪里有身為大宮女、在皇宮里指揮一群小宮女的能干模樣。

    假如歐陽沒親自來這一趟、假如歐陽沒在听到消息時幾次入宮特地讓內侍指點認過了人,他可能就會錯過這個外貌實在和名聲不太符合的女子。

    看著她緩緩走著,他也不顧一邊木申驚訝的眼神,直接走到她面前,「請問可是曾在皇上身邊伺候的錦春姑娘?」

    盎錦春今兒個剛出宮,還在想等等該去買些什麼日用品,順便找落腳的地方時,一個大男人突然站到她面前,讓她猛地吃了一驚,「啊?是,我是!」

    看她這反應,歐陽忍不住微微皺了眉頭,有點懷疑是不是認錯人了,雖說見過幾次,但也都只是遠遠的望過幾眼而已。

    盎錦春直接反應的應了聲,察覺不對後馬上抬起頭打量眼前的人,又看了看他身上的官服,接著快速在腦子里尋找有關這男人的記憶。

    幸好他身上的官服品秩不算太低,再對照他的相貌年歲,符合條件的人數頓減,讓她立刻想起這人的數據。

    她微微勾唇輕笑,「是歐陽大人吧?敢問大人找民女有何事?」

    原來是那位歐陽大人,看到他本人之後,富錦春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觸。

    雖然前些日子她已經在準備出宮,可這宮中朝里一些大大小小的傳言可沒忘記打听,這歐陽大人家里……最近可不太平靜。

    歐陽對于她一下就認出自己有些詫異,但也只有一瞬,很快的他臉上又是一片平靜,只是之前的那一絲疑惑早已消失無蹤。

    「姑娘出宮後可已經安排好去處?」

    盎錦春搖了搖頭,她之前在宮里就是管著一群宮女、服侍皇上等貴人的一些生活瑣事而已,談不上有什麼才能,在宮外又沒有家人親戚可以投靠,原本她打算先找個客棧或小院子住下來,靠著在宮里攢下的銀兩過些簡單的日子,然後再慢慢打算以後要做什麼維生。

    歐陽听了自然是有幾分欣喜。

    他定定的看著她,用自己最和氣、最能說服人的語氣開口說道︰「錦春姑娘若是無處可去,可願到本官府中幫忙料理內宅瑣事?」

    木申站在後頭,落日余輝灑在兩人身上,讓他覺得這一男一女站在一起的身影看起來十分和諧,可听了歐陽的話,他忍不住想,少爺啊,您這話怎麼說得不清不楚的,听起來不像是要請管家,反倒像是要求人家姑娘回家當娘子啊!

    歐陽問完之後倒是一臉認真的盯著富錦春,富錦春的一雙杏眼也盯著眼前的男人。

    只見一對粗黑的濃眉下有著一雙銳利的鷹眼,讓他瘦削又平凡無奇的臉龐看起來多了一種說不出來的味道,這種樣貌似乎比較適合一個武官;而那即使已經極力隱藏卻又散發出的銳氣,讓他就像是蟄伏的豹子,下一瞬就能沖出來給敵人沉重的打擊。

    雖然他給人的感覺是銳利又危險的,但憑她的消息管道,她知道他是個正直的人,答應這差事應該沒問題。

    盎錦春這個人對工作上的事是精明無比,但面對某些關于自己的事情卻是有些大而化之,所以一听歐陽提出的這個提議,她只顧高興的想著自己的住處有著落了,沒多想的就點頭答應。

    「那從今兒個起就麻煩歐陽大人了。」

    木申站在一邊還想著她八成會多問幾句或者是推辭一番,沒想到她竟然一句話都沒多問就答應了下來,讓他差點驚掉了下巴,眼楮瞪得大大的,只覺得這姑娘真是自家少爺要找的人嗎?這麼傻里傻氣的,該不會是找錯人了吧

    只是不管他怎麼想,這事情也不是他區區一個小廝可以多話的,就在他滿懷憂心和懷疑的情況下,一行人就這麼踏著又斜了幾分的日頭邁向歸途。

    唉~只希望這姑娘等等到了府里別給嚇傻就好!木申在心中默默的想著。

    人總是在生活中明白這人生處處都是挑戰。

    盎錦春因為無父無母無兄弟姊妹,活不下去才干脆把自己弄進宮里當宮女,起碼不會餓死。

    而當她是個小宮女時,以為當個普通的宮女就很難了,但等她在宮里混了幾年,最後竟然站上四大宮女的位置時,困難的事情就更多了。

    她為了能夠不讓皇上在召見臣子時出什麼紕漏,幾乎背全了能夠進宮覲見皇上的人名、官階和習慣,就是各個大人家里能跟宮里扯上關系的人事物,她也無一遺漏,且不斷收集消息補全腦子里的這些資料,至于宮里那些爾虞我詐,不說全部,但是她也懂了十之八九。

    因此她想,在管家理事這方面大概很難有人能和她並駕齊驅了,不管到哪家的內宅她都能活得很好,沒想到現實卻狠狠的往她頭上淋了一大盆的冷水。

    誰來告訴她,哪家的宅邸會一開門就見到雞飛狗跳如同鄉下農村的景致?

    誰來告訴她,為什麼一個官宦人家里,老爺會在前廳外頭拿著斧頭在劈柴?

    誰來告訴她,為什麼正廳在吃飯時會搞得一塌糊涂,還有油膩膩的痕跡和烏黑的手掌印?

    一切的一切,讓她看得頭暈目眩,甚至有前途無「亮」的感覺。

    她轉過頭,看著一直沉默站在她身邊的歐陽,表情嚴肅的說︰「歐陽大人,貴府的……家風獨特,民女可能無法勝任這管家之責,還請大人另請高明吧。」

    說完,她拎起裙擺就想奔出這宅子,就是找不到落腳的地方也不能接這份工啊!這里哪有半點官宦之家的模樣?別說她只是個管家,就是個夫人也管不了!

    但很快的她就發現不對了,她手上拎著的小更袱不見了,她吃了一驚,拚命回想著自己剛剛扔哪兒了,最後全身僵硬的轉過身,在散發橘黃光暈的燈籠下,那個似乎面無表情,又像露出算計笑容的男人正直直的看著她,而他正一手提著她的小更袱。

    她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大人……我的包袱……真是麻煩您了,還是讓民女自己來就好。」

    歐陽提起包袱,嘴角微勾,淡淡的說︰「不麻煩。」想跑?她也想得太簡單了。

    盎錦春終于體會到自己做事太過大而化之的苦果,哀怨的想著自己這是招誰惹誰了,想走還得看人臉色「歐陽大人,民女這就要走了,那包袱是不是……」

    「要走?」他像是這時候才注意到她已經走了幾步,揮了揮手道︰「姑娘慢走,本官就不送了。」

    她整張臉都快僵了,圓圓的大眼里浮現一些委屈,「歐陽大人,您到底想如何就直說吧,何必為難一個小女子呢?」

    她好不容易出了宮,只是想過著平凡簡單的日子,可是連第一天都還沒過就讓人這樣威脅,讓她頓時生出委屈的感覺。

    「本官有為難姑娘嗎?」歐陽一臉無辜的反問。

    這話讓她語塞,深吸了幾口氣後,直直的盯著他,最後在他神色絲毫不變的平靜中敗下陣來。

    「大人,民女留下就是,但民女區區一個管家,也不能對其他主子指手畫腳,只怕是不能達到大人的期望。」

    歐陽見她終于松口說要留下,眼中浮起淡淡的笑意,「無妨,你只管放手去做。」說完,他又忍不住多提了一句,「姑娘畢竟是從宮里出來的,就是規矩大了點,全府上下想必也都能夠體諒的。」

    這也是他後來決定要請個宮女回來管家的原因之一。

    他是這宅子的主人不假,但一家老小都不是他能夠管得動的,更何況官聲也是得顧的,假如他今日一意孤行,反而落人話柄,所以請一個有背景的管家來管理是再合適不過了。

    盎錦春不懂得他心中那些彎彎繞繞,只知道他答應讓她放手去做,這令她本以為前途無亮的日子似乎多了一些希望。

    「那民女以後若是逾矩還請您多擔待了!」她說著,一邊福了福身。

    「以後也不用自稱民女了,就跟木申一樣喊我就行。」

    「是。」富錦春乖乖的應諾下來,隨即又用那雙圓滾滾的大眼死命盯著他手上的那個小更袱,小心翼翼的問著,「那……少爺……那個包袱……」應該可以還給她了吧?

    歐陽好笑的看著她渴望的神情,故作恍然大悟的樣子,「這個?等等我讓人直接送到你的房里,你今晚就好好休息吧。」

    盎錦春欲哭無淚的看著他喚來木申,自己所有的家當就這樣被木申拎到了後頭的屋子去,也只好恨恨的跟著走。

    她覺得自己根本是剛從一個坑跳出來就又掉到另外一個坑里頭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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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兩個身著粉衣的大宮女慢悠悠的走在宮殿回廊間,最後走到側殿里一個不算太小的房間門口,打賞了那個替她們提著宮燈引路的小宮女後走進內室,看見兩個已經脫去外衣的女子,正坐在窗邊的軟榻上怔怔地看著窗外。

    「這麼晚了還不睡,是在看什麼呢?」帶著書卷氣的女子在桌邊坐下,替自己倒了杯茶後問。

    「明天……明天我們就要從這里離開了……」坐在榻上,平日總笑得溫婉的鵝蛋臉女子,臉上帶了幾許惆悵低語著。

    話一出口,四個人都沉默了下來。

    在今天以前,她們都認為能離開這道困著她們十多年的朱紅宮牆是她們最大的願望,但是到了真要離開時,似乎又有些不舍了。

    十二年了,她們從還梳著辮子的小宮女,到現在成了地位最高的大宮女,她們的才華能力被磨得很出色,卻也磨去了她們的青春。

    四個人不約而同又同時看向窗外,看著宛如星子的璀璨宮燈、在燈火中隱約可見的那面高牆,還有無論什麼時候都會有的值班守衛,以及許多的小宮女和小內侍。

    這些明天過後就再也見不到了。

    最後打破這片沉默的是坐在軟榻上的另一名女子,那還有些稚氣的臉上帶著一絲睡意,咕噥的說著,「好了好了!該就寢了,明天離宮之前我們還有得忙呢,要先到太後還有皇後那里謝恩,皇上那邊就算不去也要遠遠的叩首才能出宮,還要交付令牌——」

    其它三人听著她劈哩啦的說個沒完,全都好笑的開口打斷她的話。

    「是、是!我們都知道了,內總管,知道你規矩多,我們整理下就回床上躺著。」

    一直在旁邊沒說話的女子,也忍不住微笑打趣,「是啊,明天我們一定都會早起的,絕對不會忘了規矩,讓我們的內總管在出宮之前有機會嘮叨我們!」

    其它兩人听到這話也不禁笑著點頭稱是,讓那個被稱為內總管的女人困窘得紅了臉、哼了兩聲,便下了榻回自己床上躺著,不再理她們了。

    其它人動作利落的洗漱就寢,但或許是明天就要離開這已經待了十來年的地方,與相伴已久的眾人分離,她們躺在床上,還是忍不住又開口說起了話來。

    「謹蓮,你出宮後會回家嗎?」一臉稚氣的女孩開口問著方才調侃自己的女子。

    「不會,我應該會找個地方住下來,然後當個女醫。我听說宮外女醫很少,一定會有生意,就算再不濟我也能當個穩婆之類的。」夏謹蓮早已想好自己的出路。「錦春,那你呢?」

    「我?我還不知道要做些什麼呢!我家里沒人了,回家也沒意思,但我又不像你和芹香一樣能夠靠自己的本事吃飯,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了。」她雖尚未打算好,語氣卻很灑脫,沒半點擔憂。

    另外兩邊先是傳來陣陣輕笑聲,接著一個淡如水的嗓音響起,「那我該怎麼辦呢?我也是個沒本事的,出宮後不就得餓死了,要不錦春我們兩個做個伴,一起隨便找個院子過活吧?」說話的是那一身書卷氣的女子。

    「呵!清秋你還敢說自己沒本事,憑你那連皇上都稱贊的腦子,一出宮可不知道會有多少大臣捧著銀兩,求你上門為自家千金授課呢!哪像我,就算出了宮,恐怕還是得在火爐邊打轉。」一直听著她們說話的芹香打趣道。

    四個人說說笑笑的又聊了一下出宮後的打算和往後該如何聯絡,見時間真的不早了才漸漸安靜下來。

    夜漸深,房間里一片寂靜,只有擺在燈台上的蠟燭偶爾響起的爆燈花聲替這夜晚添了幾許聲響。

    四個人各自躺在自己的床上,想著過去還有未來,心中都是亂紛紛的,根本睡不著,但也不知道其它人是不是都已經熟睡,也不敢多加翻身,就這樣靜靜的躺著,直到窗外朝陽緩緩露了臉。

    今天,她們就要脫離宮女的身分,迎向新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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