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秋《天敵枕邊睡》


出版日期:2017-04-07

吵了那麼多次架,當了妳這麼久的敵人,
但從現在開始,我想改當妳的愛人……

安姬覺得自己一定是腦袋被門夾了,才會同意讓刑清霆當她的保鏢,
要知道兩人從小跟鬥雞似的,見到面不咕咕兩聲、啄上個幾下就不痛快,
他不跟寄恐嚇信的犯人聯手讓她死就不錯了,誰敢指望他保護啊,
只不過多年不見,她發現他似乎……不太一樣了,
他不再到處嚷嚷她是異類,還要帶離家出走多年的她回去探親,
她進行魔術表演時遇到危險,他一秒衝上來護駕(?),
甚至說在一次次的針鋒相對中,她是那個高揚勝利旗幟的人,
他願意為了她認輸,讓她贏走他的心以及全部的愛……
該死,再怎麼說她也是女人,面對這種深情告白哪可能不動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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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鼠 寄秋

  秋家的老鼠真多,多到都殺不完,一波又一波,真煩,它們怎麼一直來呀!真是死不怕。

  也許家裡的儲糧太多,所以老鼠特別,喜歡來秋家,可是秋真的不想殺它們呀!於心不忍,好歹是一條生命。

  只是它們實在太吵了,常在客廳的天花板上跑來跑去,在廚房的冰箱下出沒,只是跑動秋還能忍受,問題是它們居然還打架,老是吱吱吱地從排水孔傳出聲音。

  因為數量太多,不好用老鼠籠,秋只好使用最直接又殘忍的老鼠藥,灑在它們吵得最凶的角落。

  根據以前的經驗,老鼠,很聰明,不太吃毒餌,要等到一個月後才傳出屍臭味,然後全員大出動尋找鼠屍,順便常能掃出老鼠咬到沙發底下的魚剌,肉骨頭等雜物。

  可這一次的結果卻令秋意外,毒餌才放下不到三天,就有老鼠喝醉酒似的跑出來,動作非常緩慢,慢到可以用腳踩住尾巴,它們一被踩住尾巴就倒地不起,死了。

  一隻,兩隻,三隻……一個星期有七、八隻,除了幾隻在沙發底下找到,其他都是自己跑出來死,讓秋省了不少麻煩。

  不過可恨的是竟然有「餘孽」跑到三樓安家,大半夜的在秋的床邊翻滾,一吵就是兩個小時,讓被吵得受不了的秋終於祭出終極法寶——老鼠籠。

  當晚逮到一隻,以為已經沒了,隔日又發現體型大一倍的老鼠王,這是什麼世界呀!哼!老鼠,秋一定會逮到你們,徹底消滅鼠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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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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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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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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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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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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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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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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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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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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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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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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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盤古開天闢地以來,天地間劃開天、魔、人、妖、地府五界,天指的是正面力量,也就是民間塑泥刻像的神明,為普羅大眾的信仰,人們相信世上有神,庇護萬物。

        魔則是負面力量所衍生而出的邪惡之物,他們外表似人,卻擁有比人更強的能量,能腐蝕人心,瞬間消滅以善為基礎的理念,魔以強者為尊,最強者才能統領黑暗世界。

        人看似最沒用,實則最為強大,但人類往往不自知,總是以為自己脆弱的不堪一擊,卻忽略了一件神、魔皆懼的事實—人是五界中數量最龐大的族群,以及擁有源源不絕的繁衍力。

         妖則是由天地靈氣幻化而成,可以是活物,譬如飛禽走獸,樹木花卉,也能是死物,如石頭,如煙霧,如千年岩洞中的鐘乳石,或是附著在山壁間的露珠,經日月精華淬鍊而成,在日積月累下有了靈性。

        地府是鬼魂歸化的去處,亦有天國之說,但終究殊途同歸,是人死之後才能去的地方,生人止步。

        西方由死神收魂,在東方則由黑白無常拘魄,不過由於漸漸西化的緣故,加上東方人口暴增,活人多,死人也跟著增加,收魂取魄的「業務」年年成長,在人手方面已經不敷調用,地府閻君只好向西方借人,以因應天災人禍所造成的擁塞。

        「靈異事務所」探究的是所有非自然現象,包括外星人也在探索的範圍內,不過他們最常接觸的還是鬼魂,社裡的成員也大都有極敏銳的靈異體質。

        夏春秋,兒少復健師,二十七歲,同時也是一名通靈師,怕鬼卻打小就能見鬼、能與靈界朋友進行溝通,因此她算是社裡的台柱,負責和另一世界的靈體打交道。

        台客鍾璧,頂級律師,三十歲,又名打手,五月初五正午出生,陽氣旺得鬼見到他都要退避三舍,就怕被陽火灼傷,打手之名是指打滯留在人間不肯離去,對人具有傷害性的鬼魂。他看不到鬼卻感覺得到鬼的存在,不愛受拘束,有些痞痞的味道,不講道理只說歪理。

        弓藏一級生,三十二歲,喪葬業知名的禮儀師,生性孤傲寡言,有四分之一的日本血統,他在事務所裡擔任「送行者」的角色,舉凡大體清洗、更衣、入斂、誦經、靈堂主祭、出棺等等都在他的服務範圍內,傷心過度的家屬在他專業的安撫下都能化悲痛為祝福,送往生者最後一程。

        吉卜賽,別懷疑,她真的姓吉名卜賽,今年二十五,她的父親是國寶級勘輿大師,本想培育能力卓絕的她成為傳人,沒想到她迷上西洋占星術,繼而成為水晶球算命師。

        別看一顆水晶球小小的,她從中窺到不少天機,得知不少別人不得而知的玄奧,並能用水晶球看透人性,推斷吉凶,甚至預知到即將發生的事。

        不過他們幾人合起來還抵不過一個小個子女人海麗,身高不及一百四十公分的海麗是超強能力者,她幾乎無所不能,好像天底下沒有她辦不到的事,叫人懷疑她是披著人皮的火星人,智商之高無法預測,人面之廣匪夷所思。

        她是事務所社長,長年留著不變的妹妹頭,戴著厚重的眼鏡,穿著行動方便的三件式西裝,個子雖小但存在感很強,讓人一眼就能感受到她可怕的威壓。

       啊!差點忘了個頭更小的成員,身高六公分,中文名字童玉姬的妖精安姬,她的身體可大可小,尖耳綠眸,墨黑髮色,為人敏感且神經兮兮,不喜人類世界的空汙,自劃一塊淨土,與花草植物為伍,同時她也是一名世界級的頂尖魔術師。

        「安姬,安姬……」

        一條青綠色的豌豆花莖如滑行的小蛇般由上而下垂落,似有生命的輕叩半開半闔的鐵炮百合,拳頭大的百合向上仰著,淡淡的粉紫帶著點淺紅。

        被豌豆花莖輕敲了一下的百合花微微一顫,好像有什麼在花瓣內翻了個身,很小很小的咕噥聲像水珠滾動。

       「安姬,該起床了,天亮了,別再睡懶覺了,快起來伸伸妳的小懶腰……」很輕很柔的低語讓人心頭發軟,只想沉醉其中。

        「別吵,讓我再睡一會兒,我好睏……」甜軟的聲音很慵懶,有一絲絲不甘不願的撒嬌。

        「不能再睡了,安姬,妳今兒個還得上班,不可以偷懶,別忘了妳昨晚臨睡前一再叮囑我要早點喊妳起床。」蔓生的豌豆花爬滿床頭,花和豆莢交錯,形成豐收的景象。

        其實幾十坪的房間內不只豌豆花,還密布著各式各樣的植物,有當季的,非當季的,花團錦簇,滿室花香,放眼望去一片綠意盎然,宛如小型的熱帶雨林。

        安姬住在事務所頂樓,三面為窗,屋頂開天窗的臥室裡有著一張可躺四、五個人的大花床,夜晚仰躺在床上往上看,滿天星斗近在眼前,不受光害的影響。

        走出雨林一般的房間,屋外是露天搭涼棚的空中花園,這裡是一座植物園,有不少罕見的樹木,只靠一點點泥土和營養就能長到兩、三層樓高,鬱鬱蒼蒼,空間不大卻給人無邊的錯覺,恍若置身森林深處。

       露台上也種果樹和菜蔬,它們結實累累,菜葉青綠,說是有機蔬果園也不為過。

       通常在植物密集生長的地方會有蚊蠅肆虐,尤其在果香的誘惑下,各種昆蟲很難違背本能。

       可是除了瓢蟲,蜜蜂等益蟲外,其餘的蜘蛛、天牛、白蟻這些令人看了心煩的壞東西全部絕跡,原因無他,只因小型的園林之中有一隻可怕的看守者,牠身形醜陋,身軀龐大,專吃不受歡迎的蟲子。

        「安姬、安姬、安姬、安姬、安姬……」

        「起床,起床,起床,起床,起床……」

        「安姬是小懶蟲,小懶蟲……」

        「不乖的妖精會被捉進黑森林,陪伴缺牙的老巫婆,她的手指如枯枝,髮長拖地,長年不洗的身體滿是油膩味,她駝著背,雙目赤紅,拿著人骨做的法杖……」

        「夠了,夠了,別再唸了,你們真是吵死人,我偶爾賴個床會怎樣,誰規定我得天天早起?」睡眼惺忪的安姬有很大的起床氣,她一腳踢開雪白的小被,用來當枕頭的花蕊硬生生的被揉斷幾根,流出乳白色的汁液。

        半闔的鐵炮百合在轉瞬間綻放,淺紫紅色的花瓣如同受到晨曦的召喚,張開碗口大的花嘴兒。

        燦燦陽光從天窗中射入,照在挺立的花朵上,隱隱約約從薄嫩的花朵中看見一道比手指大沒多少的小小人影。

         她的眼未睜開,半坐起身,用細白的小手揉著眼睛,身後是兩對透明薄翼,正無精打采的耷垂著,毫無生氣。

        「若在妖精世界裡,只怕此時大夥兒都醒了,一個個灑露送香去。」

        仙滴花原本是一粒種子,被任性的安姬從妖精世界帶出,它有著從種子傳承下來的記憶,對未萌芽前的「小時候」還記得少許,喜歡全無汙染的空間,四季如春。

        可是在人類的世界裡,它的種子散播不出去,空氣太髒了,脆弱而嬌氣的子子孫孫適應不了,好在它住在溫室一般的房間裡,有眾多的同伴相伴,這兒有熟悉的芬多精和乾淨的空氣,勉強能生存。

        但是和溫暖多雨的妖精世界一比,這兒的居住環境真是糟透了,沒有清晨的鳥鳴聲,也無松鼠晃過枝椏的身影,聽不到風在林間的低喃,也沒法感受雨滴打在身上的溫柔。

        「哼!你說的那是晨曦精靈,才不是我們妖精,我們是世上最懶惰的族群,只做兩件事,唱歌跳舞和玩耍。」

       「所以快絕種了。」床頭架子上的桔梗輕聲的說著。

        妖精的數量非常非常的稀少,不到一萬五千隻,而在這個珍稀的族群中又分黑羽、白羽、青羽、藍羽、紅羽五族,黑羽人數最少,不到一千隻,屬於黑魔法一族,千百年來住在不見天日的黑烏鴉森林,鮮少與其他族往來。

         白羽妖精數量最多,約有七千之數,其他三族皆介於兩千到三千之間,各有各的地界,分布在五大洲的森林祕境。

        他們的族群很好分辨,依其髮色辨明,黑羽族一律是黑髮如瀑,白羽族則是銀白色長髮垂腰,青羽族是青色頭髮,有點捲度,藍羽族是一頭藍髮,長短不一,紅羽族是蓬鬆的紅髮,性情也特別暴躁,容易衝動行事。

        安姬是黑羽族和白羽族的混種,她的母親是黑羽族的公主,父親則是誤入黑烏鴉森林的白羽族貴族,兩人一見鍾情,最後母親離開黑羽族,跟著父親到了白羽族,而後生下了她。

       五大族當中,青、藍、紅、黑四族並不在意與其他族通婚,唯獨白羽族例外,他們只跟族人結婚,因此全都是銀白色長髮,全族只有安姬和母親兩人是黑髮。

        可想而知,她們母女的處境並不樂觀,安姬的母親還好,有心愛男子如影隨形的護著,別人欺負不到她頭上,可安姬就倒楣了,明明擁有尊貴的血統卻還是受盡歧視,往往被同齡的同伴排斥在外,喊她黑巫婆。

         其實黑羽族並不如外界所想的那般邪惡,他們只是不喜歡和外界打交道而已,喜暗,不好勞動,習慣依賴魔法來進行生活上的事務,睡覺是他們最愛的活動之一,最長能睡上半個月,不吃不喝光打呼,臉頰不會消瘦或身體受到損害。

        紀錄保持人是黑羽族族長,安姬的外祖父。

         「你說什麼?」敏感的安姬氣呼呼的鼓起腮幫子。

         他們懶了點又如何,妖精的世界很單純,除了吃跟睡之外沒什麼事值得煩憂,妖精有自己的文字和語言,不太用得到錢幣這種玩意兒,想要什麼就自個兒去弄來,森林裡什麼都有,不虞匱乏,頂多以物易物做為交換。

        妖精很弱,弱小到別的種族都不想理他們,其他種族都曉得他們既懶又無責任心,自私自利還貪婪狡猾,因此連最不挑的魔族也看不上,唯恐這等微小生物拖累他們。

        雖說天敵不多,可折損率卻不低,每隔幾年就有一名妖精死亡,因為妖精太愛玩了,對冒險非常感興趣,別人說不能去的地方就非要去瞧上一瞧,然後把小命搞丟了。

        至於妖精的出生率相當低,大部分的成年妖精都不願意生孩子,因為他們認為這樣會耽誤玩樂的時間。

        妖精的孕期是三年,此外還有能夠孕育生命的生命樹,生命樹每十年會開出一百朵純白的花,再隔十年結果,果實中會孕育新的生命,若不被鳥啄蟲蛀,約會在八十年後誕生,也就是說非母體產出的妖精要經歷一百年的等待,他們以生命樹為母,汲取它的力量,成長後比一般妖精強大。

        這也是妖精們不願意生孩子的原因之一,既然有生命樹代勞,何必白遭一回罪,對妖精而言,生孩子也是生死關頭,如無必要,何需拿命去玩。

        瞧著安姬怒目橫視的模樣,美人蕉笑著一彎腰,將花葉上凝聚的一滴露珠送到她面前。「洗把臉吧!安姬,妳快和普西一樣醜了,亂糟糟的頭髮都能讓蝴蝶妹妹在上面產卵。」

        一想到蠕動的毛毛蟲,安姬惡寒的打了個冷顫。「別嚇我,我最怕長條狀的蟲子了。」

        小手一掬,她捧了一把水往臉上一抹,又用齒梳把凌亂髮絲梳平,拉過蜜汁外流的花蕊便吃起早餐。

        花蜜、露水是妖精的主食,他們也吃花餅、蜜餅和果子,肉類則因個人習慣攝取,有些妖精不愛吃肉,偏好蜜汁。

         「可妳喜歡瓢蟲和蝴蝶。」這兩種和蜜蜂是唯三不會被她趕出露台的昆蟲。

        「因為牠們色彩鮮豔呀!」安姬理直氣壯的說著,妖精對鮮明的色彩有偏執的執拗。

        百合花內探出一顆機伶的腦袋,一雙用放大鏡才看得清楚的小手攀捉著花瓣邊緣,以十分輕盈的動作滑出,在半空中做了個翻轉,輕巧的身子如羽毛般輕輕飄落,快落地時,透光的翼面一張,貼著地面滑行十公分左右,而後翅膀一拍往上飛。

        「安姬,妳又在跟妳的植物說話呀。」嗯!還是這裡的空氣最清新,沒有一絲的汙染,純淨天然。

        「小偷,妳又來幹什麼?」安姬一臉防備的瞪著來者,她不可希望自己辛苦種的水果又不翼而飛。

         「什麼小偷,真難聽,屋外的露台是共有的,有些果樹還是我替妳尋來的,妳雖不是人,但也要懂得感激,好東西要和好朋友分享。」夏春秋邊說邊摘下一串果實大如五十圓硬幣的葡萄,洗都沒洗便往嘴裡一塞。

         這季節已經沒有葡萄了,市面上用溫室培育的葡萄少之又少,就算有品質也頗差,甜度也不高。

       可是在安姬親手照顧的園子裡可沒有四季之分,每一株花,每一棵樹都生氣勃勃,果子也顆顆飽滿,鮮豔欲滴,汁多味美。桃子、李子掛滿枝頭,蜜梨、蘋果多到吃不完,青棗、紅柿散發成熟的味道,番茄、釋迦、蓮霧、草莓、石榴、甜玉米……俯身即可採,現摘的水果能由年頭吃到年尾。

        由於數量實在太多了,而且幾乎每一季都吃得上,所以多出來的果子便做成果醬、乾果、蜜餞、果子酒、果子醋、花果茶等等,這一類的食品讓事務所節省了不少開銷,還是無汙染、無毒性的健康食材。

        安姬對植物很有一套,她聽得懂植物的話,也能和它們溝通,進而了解植物的需要,予以澆灌和施肥,堆肥是她自己做的,在山裡以腐爛的枯葉爛草為主,混著沉積多年的肥土,每隔一段時間她便讓鍾璧或弓藏一級生去扛回,細細撒在花樹的根莖上頭,促其生長。

         「妳是賊,不是我的好朋友!」她神經兮兮的飛上飛下,口中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

        不理會她的歇斯底里,夏春秋又摘了一顆棗子張口一啃。「賊要當得好也是本事,有誰像我登堂入室還不怕主人報警的。妳人小器量也小,難怪怎麼也長不高,小小一隻……」

        被她的話氣著了,安姬的小身軀忽地拉長,與人類的身形一般大小,身上穿著花瓣裙,身後多了兩對羽翅。「不要做人身攻擊!我是正常的妖精尺寸,誰像妳跟餓死鬼投胎似的,每回嘴饞都來偷我的果子吃,賽巴斯克的城堡裡不也有葡萄園和蘋果樹,妳幹麼老來吃我的。」她又不是園丁,專為這些個饞鬼培育新品種蔬果,幫他們省錢。

        一個個有錢得要命,還省這點小錢幹什麼。

        一提到她的死神男友,夏春秋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別提了,我的三魂七魄被嚇得快錯置,除了他的管家是狼人,兩名園丁是吸血鬼外,其他的僕人都是亡靈。」

        一開始她沒感覺到異樣,只覺得這些人的神情太木然,全無笑容,天真的以為是因主人冷冰冰,底下人才沒有溫度。

         去了幾次後她才發現僕人們的行動異常快速,明明乍看慢吞吞地從遠處走來,可是一眨眼人已到了眼前,被嚇到的她這才驚覺不對—如果是人怎會沒有腳步聲,而且一靠近周圍就陰氣森森。

         「而妳最怕鬼了。」一位抱著水晶球的美麗女子走了進來,面上蒙著紫色面紗,身上穿著尼泊爾婦人的傳統服飾,純手工的刺繡栩栩如生,繡工精湛。

        「吉卜賽,妳也來湊熱鬧?」夏春秋順手將一顆剛摘的蜜柑遞過去,有福同享,不吃獨食。

        吉卜賽一點頭,「閒著沒事就上來逛逛,上面的空氣好,能沉澱我一身的濁氣,去蕪存菁。」

         「妳的確該清一清髒東西,神棍當久了也會有業報。」她那張嘴說得太多了,該說不該說的全給說了。

        吉卜賽笑了笑,「城堡裡的鬼很古老,想必妳的手腳都發軟了吧?他們的陰氣很重,妳最好到廟裡過過香火。」

        夏春秋沒好氣的橫了一眼,「西洋鬼和東方鬼能一樣嗎?我該到教堂取來聖水才是。」

        「安姬,我幫妳看看近日的運勢。」

        三個各有所長且容貌出眾的美女聚在一起,細花枝編織的桌面上放了一杯花茶,兩杯咖啡,一盤心型甜餅和巧克力蛋糕,悠哉悠哉的吃東西聊是非,從衣服、化妝品到感情世界,又從感情世界講到男人,女人的話題膚淺而沒營養,卻又樂此不疲。聊著聊著,聊到安姬眼眶下方的青影,她說她作了個惡夢,睡眠斷斷續續的,精神不濟。

        可問她作了什麼夢,她又一臉迷茫的搖著頭,不清楚夢的內容,只覺得有一道看不清面容的黑影朝她逼近,帶給她莫名沉重的壓力,壓得她呼吸不順暢,很想一掌將黑影拍扁,讓他再也動彈不得。

        「不需要吧,我很好。」她是事務所裡最閒的人,已經過上養老般的退休生活,平時與花草為伍,蒔花弄草好不愜意。

        「好就不會作惡夢了,肯定是有所警訊,預先示警。」妖精不同於人類,本能的會感覺到危險,如同天災降臨時,動物會比人更早一步察覺到異常。

        「好吧!那妳幫我瞧一瞧,我最近心口悶得慌,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她已經盡量不出門了,還能有什麼事。

         結界外的汽車廢氣、嚴重的空汙、威力強大的霾害,對純淨的妖精有一定的傷害,她種植植物一來綠化,二來淨化,由植物表面吐出的氧氣能保護淨體的妖精,植物是最天然的濾淨器,沒有絲毫副作用。

        安姬來到人類世界初期,曾在外面流浪了一段時間,她白天躲藏在陰暗的樹洞裡,直到夜晚來臨才飛出樹洞,到有錢人家的花園覓食,還得擔心被這家的狗發現。

        她換了很多地方,可惜都住不久,城市的綠地太少了,養花種菜的人也不多,果樹更是看都看不到,最多是觀賞用的小型盆栽,連讓她藏個身都不行,只能在公園裡躲躲藏藏。

        她也想過飛到山裡面,給自己蓋間小樹屋,可是山裡很冷,食物來源更少,還有野貓和貓頭鷹想吃掉她,她試了一回嚇到了,只好又回到臭烘烘的城市。

        如此過了五年,她遇到了海麗,海麗讓她跟她回家,給了她一個安全的居所,由著她布置,並且接納了她,教導她如何以人的形態生活,最後融入對她不友善的人類世界。

       「把手放上來。」

        「好。」

        一隻很美,細白修長的手掌往透黃的水晶球體上面一放,原本一片清澈的水晶球瞬間泛起霧氣狀的小漩渦。

        吉卜賽的眼神變得迷濛,她十指戴著大小不一的戒環,慎重的撫摸球體,「嗯!一個巨大的黑影……很沉,很重,它曾經傷害過妳……不,不是肉體上的傷害,而是心靈層面上的,妳非常痛恨這種感覺……」沒有危險,但會帶來改變。

       「我哪有痛恨什麼,都活了幾百歲……」不以為然的安姬忽然怔住,想到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或人,因而皺起眉頭。

        「高齡」兩百五十歲的安姬換算成人類的年紀約二十出頭,最長壽的妖精能活到一千多歲,因此她還算是年輕,是妖精界的少女。

        「妳想到了是吧?」從她愀然一變的臉色來看,想必她不是非常高興想起那段過去。

        安姬表情嫌惡地變回六公分的身高,翅膀一拍飛到金雀花上面,盪秋千似的搖著屁股底下坐著的葉片。「那個人是我不死不休的天敵,是我最討厭的人,沒有之一。」

        「是那個害妳回不去的男人?」夏春秋知道安姬曾和人類男子談過感情,為了那人捨棄了父母和身分,越界來到人類世界,成了妖精界的叛徒。

        但是那名男子雖然愛著貌美的安姬,卻沒有承擔得起愛情重量的肩膀,相愛容易相處難,看著對人類世界全然無知的安姬,他最後選擇放棄,走向另一個更適合他的女人,共組家庭。

         深受打擊的安姬傷心欲絕,做了個令男人後悔莫及的報復,她利用對植物的了解做出一品香,讓男人和他的妻子聞了,從此兩人再也生不出孩子。

        負心是要付出代價的,沒人可以傷了她之後便轉身就走,全不當一回事。

        妖精沒有是非對錯的觀念,什麼道德都與她無關,她只知道她被背叛了,以妖精的守則,誓必要討回來。

        一報還一報,誰也不吃虧。

        「他算什麼,我早就忘記有這個人了。」安姬聳肩。

        在當下,她真的覺得自己很愛那個人,可是在緣分盡了以後,她竟想不起他的長相、他的名字、她為什麼愛他,死灰一般的愛情被風吹得一乾二淨,連半點渣渣也不留下。

        多年後再重逢,那傢伙老得叫人驚訝,不復當年的俊挺還多了圓滾滾的啤酒肚,和她站在一起像她爸,讓她一度不解為何當初會愛他愛得不顧一切。

        因為太丟臉了,她沒臉回去見把她當寶寵著的爸媽,更不想見到那些老是嘲笑她、看衰她的同伴,況且那裡還有一個她怎麼也忘不掉的仇人,那是她畢生的惡夢,也是有生之年再也不想看到的惡棍。

       「那妳……」難道還有更刻骨銘心的?

        「別提了,我脫離苦海已久,不要讓我再去回想,那片黑沼澤在另一個世界,不會再來煩我。」

        安姬才掛上笑意,馬上又因吉卜賽的一句話而凝住,面色蒙上一層陰霾兇光。

        「那可說不定,水晶球不會說謊,我看到一張男人的面孔,他有一頭銀白色長髮,在白霧中來勢洶洶。」她難得看到這麼清晰的景象,彷彿是故意顯現。

        「什麼!」他也來到人類世界?

        坐在花葉上的安姬差點往下掉,她搖晃了一下又坐正,花瓣裙下的雙腳凌空一蹬,維持平衡。

        「安姬,很近了。」一股君臨天下的霸氣直衝而來,銳不可擋。

         她一驚,「什……什麼意思?」

        「如果水晶球沒出現誤差的話,妳的變動已經開始了。」她想說的是也許已到了,這是逃不開的宿命。

         安姬面如金紙,咬著下唇不發一語。

        命運真狡猾,出奇不意的將人一軍,防不勝防的潛伏在四周,在快意人生中抹上濃墨一筆。

       「喲!三位美女真愜意,邊喝咖啡邊聊天,也不喊上一聲,老看著海麗那張不苟言笑的臉我會減壽五年。」

       嬉皮笑臉的鍾璧從伽南樹後探出一張臉,額頭綁了一條用日文書寫著「必勝」的方巾,笑得有幾分痞氣。

        「少在那裝瀟灑了,你上來有什麼事?」常和他一起出任務的夏春秋對他瞭若指掌,這人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哎呀!就說我來看美女了,妳還不知情識趣的來服侍我這位大老爺……」他一臉輕佻的拋媚眼。

        「賽巴斯克。」吉卜賽冷不防一喊。

        「啊!死神來了?」鍾璧心驚的回頭一看。

        「沒來。」惡人沒膽。

        「小賽賽,人嚇人會嚇死人,我就嘴巴上佔點便宜,別心狠手辣地要我的命。」兼考驗他的心臟強度。

        「你不嘴賤就活不下去嗎?再喊那不雅的外號,小心我請你吃屎。」讓他在豬圈裡過一夜,和他的「兄弟」團聚。

        鍾璧訕訕笑著摸摸後腦杓,摘下汁液飽滿的蜜梨便大咬一口,「女孩子不要說髒話,文雅點。」

         「說重點!」夏春秋用吃剩的果核扔他。

        唉!男人真命苦,高漲的女性主義把男人的地位擠壓到一落千丈。「社長要見安姬,商討今年的魔術巡迴表演,我剛好有空,她便支使我上樓叫人。」

        「又到了一年一次的全球巡迴表演啊……」真快,記得去年會場擠得水洩不通,差點連鞋都被踩掉,沒想到時間走得比流水還快,轉眼間,又要迎接另一波被魔法懾服的群眾。

        安姬的表演全無破綻,沒人找得出破解的方式,以似真似假的手法蒙蔽世人的雙目,大獲好評。

         「海麗讓相關人員都到會議室集合,商量這一次的場次和場地,順便配合小夏在海外接的工作,規劃出銜接的路線,一路表演一路接活,兩不耽誤。」他的另一重身分是律師,負責出面接洽,安排接下來的行程。

         吉卜賽和弓藏留守,畢竟總要有人看家。

         「不是吧……燒肉便當又要我去工作。」東方鬼都見不完了,還要挑戰西洋鬼,她不嚇個半死不放過她是吧!

        夏春秋還是怕鬼,雖然膽子比以前大多了,一次兩、三隻怕得不厲害,可若五隻以上她仍然想拔腿就跑,一刻也不願多做停留。

        「當人真辛苦,我們妖精就不用為錢煩心,我們只要開懷的玩樂和吃喝。」食物俯身可得,瓜果滿樹,河裡是肥碩的大魚,蝦蟹多到吃不完,四季長春時時有花蜜可食,黃金、寶石處處可見,喜歡就能拿來打首飾。

         妖精是世上最強的鑄造師,他們隨手就能打造出精美的器皿,不費吹灰之力,為其他種族所不能及。

        「可妳現在是人,不賺錢就沒有衣食無缺的生活。」吉卜賽說的是實話,在人的世界就要遵循人的生存模式。

       還想笑話人類很可憐的安姬驀地一滯,眼神幽怨的瞟了吉卜賽一眼。

        當人就要像人,於是她又回到人的模樣,花瓣裙換成連身長裙,頭上的花形髮箍被兩個鑲鑽的星形髮夾取代,腕上多了一條幾何圖形的白金手鍊,腳上穿著露趾高跟鞋。

        「普西,要顧好家,一隻蚊子也不能放進來。」她的守門大將軍威武、強壯得令人畏懼。

       「嘓!嘓!嘓!」主人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蚊子蚊孫一隻也休想逃得過我普西的飛天奪命捲。

        嘓嘓的蛙叫聲發自白瓷盆底,不細察根本沒發現有隻哈蜜瓜大小的蟾蜍蹲在兩個花盆的中間,一粒粒突起的疙瘩如同沒敲碎的泥塊覆在身上,乍看之下會以為是造型獨特的花紋石頭。

        不過別看牠長得噁心,這可是隻長壽蟾蜍,牠是安姬的坐騎,活了八十幾歲,把安姬從妖精界載到人界,跟著她吃苦受罪,顛沛流離。

        而今牠是最有本事的捕蟲大將軍,整層頂樓都是牠的管轄區,只要有不受歡迎的入侵者,牠動也不動的吐出長舌一捲,立即消滅在肚腹中,不容越雷池一步。

         所以植滿花卉的空中花園找不到一隻蒼蠅、蚊子,果子也沒有蟲咬的痕跡,全是普西的功勞。

         一行人來到樓下的會議室,背對著門的海麗一臉沉思的看向窗外,聽到推門聲的她並未回頭,仍以仰角四十五度的站姿看著灰撲撲的天空,一副「我被天下事壓得愁雲慘霧」的嚴肅樣。

        「不要故作神祕了,不過是例行的巡迴表演,耗時一個月而已,妳幹麼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好像我們這一去就回不來似的。」夏春秋打趣地說著。

        「的確是不尋常的一次,妳得順道到天馬山莊探視曾主持三十七號計劃的南茜夫人。」海麗緩緩地轉過身,神色凝重的擰著眉,兩隻綠豆眼瞇得快看不到眼珠。

        「三十七號計劃?」夏春秋一呆。那是什麼東西?

        「非自然現象,一說鬧鬼,一說是非人的生物體,三十七號計劃是研究任何科學解釋不出的怪異事件,包括外來的生物。」

        海麗指的是外星人,她自個兒在佛羅里達州的私設機構裡也有兩具頭大手長的不明物體,而且是活的,具有高智商和腦波控制力,她必須以聲波隔離,研究人員才不會受到影響。

        「所以妳的打算是……」燒肉便當太瞧得起她了。

        「妳讓賽巴斯克抽空陪妳走一趟,有他保護妳我比較安心。」畢竟是國外,她鞭長莫及,總要預防意外。

        夏春秋一聽,不太笑得出來,「他是死神,不是貼身保鏢,他也有他的工作要做。」

        「請假,或找人代班,他會樂意的。」說完,海麗不管她同不同意,便轉向安姬。「還有妳,妳的表演太出色了,又是無懈可擊的完美演出,大概是表現太好了,引起同行相忌,這個月我們收到五封死亡威脅信,以及上百條『妳去死』的網路留言,他們要阻止妳上台。」

        「那要取消嗎?」做那些表演很吃力,一場巡迴下來她起碼要休息三個月才恢復得過來。

        「不用,我給妳請了國內最知名的雷霆保全公司,它成立至今短短兩年,但已聞名海內外,從未有過失手的紀錄,專門保護世界級的頂尖人物,這一次由他們全程隨行……刑主任,請出來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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