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詩人的房間里,有人看到桌上的墨水壺,說:“一個墨水壺所能產生的東西真是了不起!下一步可能是什么呢?是,那一定是了不起的!”
“一點也不錯,”墨水壺說。“那真是不可想象——我常常這樣說!”它對那枝鵝毛筆和桌上其他能听見它的東西說。“我身上產生出來的東西該是多美妙呵!是的,這几乎叫人不相信!當人把筆伸進我身体里去的時候,我自己也不知道,下一步我可以產生出什么東西。我只須拿出我的一滴就可以寫半頁字,記載一大堆東西。我的确是一件了不起的東西。我身上產生出所有的詩人的作品:人們以為自己所認識的那些生動的人、一切深沉的感情、幽默、大自然美麗的圖畫等。我自己也不理解,因為我不認識自然,但是它無疑地是存在于我身体里面的。從我的身体出來的有:飄蕩的人群、美麗的姑娘、騎著駿馬的勇士、比爾‧杜佛和吉斯丹‧吉美爾(注:也是丹麥古城羅斯吉爾得的主教堂的鐘上的兩個人形。每到一點鐘比爾‧杜佛(perDver)就敲起來;每到一刻鐘,吉斯丹‧吉美爾(Kirstenkimer)就敲起來。)。是的,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坦白地說,我真想不到我會有什么東西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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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童話發表在1859年12月9日(但在封面上印的是1860年)出版的《新的童話和故事集》第一卷第四部里。安徒生在他的手記中寫道:“在《筆和墨水壺》中,每個人听過提琴家埃納斯特和奈翁納德的演奏,將會回憶其他的美妙的琴聲。”埃納斯特(HeinnichWilhelmErnst;1814—1865)和奈翁納德(Hubertheonard,1819—1840)分別是奧地利和比利時的著名提琴家和作曲家。這個故事事實上是一起小小的文藝評論,它的意思是:素材不管怎么好,沒有藝術家或作家心靈的融合和創造,決不能成為藝術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