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夢《野蠻嬌妻砸過來》

出版日期: 2011年10月7日

穿越還送衣服和裝備,這時空系統也未免太周到,
但……為啥是男裝?再看接住她的帥恩公那驚喜的眼神,
歐買尬,敢情她遇上個Gay?這也太衰了吧,
人家穿越,遇大俠、遇皇帝,等著當盟主夫人、當皇后,
她卻可悲的為了不被掃地出門而不得不假扮兔爺,
每天跟著對她很垂涎的花美男花前月下談情說愛,
直到他的魔爪情不自禁摸上她胸前的偉大,她才發現──
這傢伙早就看穿她,不說破,只是因為方便吃豆腐,
×!有夠腹黑,都不知道她為了要扳直他煩惱多久,
原以為兩人之間已經沒了阻礙,可以順理成章在一起,
誰知他早就有個指腹為婚的未婚妻,
糊裏糊塗當了小三,她氣不過,決心跟他切八段,
而他表面上爽快放人,卻在她走後又死皮賴臉的纏上,
意外讓她發現他瞞了她一個更大的祕密……

活在當下、享受當下  裘夢

  又和大家見面了,夢夢很開心吶。
  
  說到寫序,依稀有種近鄉情怯的感覺……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這樣的情緒,可它就是發生了。
  
  在夢夢數次食言而肥之後,終於,千呼萬喚始出來的時空狂想系列第三本跟大家見面了——
  
  各種磚塊、石頭……請盡情地飛旋吧,夢夢已經頂好鍋蓋,穿好鎧甲,就為迎接這一世紀性的殺人情緒爆發。
  
  有人說夢夢的思維邏輯很跳,經常游走在正常值邊緣,其實直接說「這傢伙太非人類」也沒什麼不對。雖然夢夢本人不這麼認為,但言論自由,就像有人說過的——我堅決不贊同你所說的話,但我誓死捍衛你說話的權利。
  
  嘻嘻!
  
  言歸正傳,大家一定會問,這本寫誰呀?
  
  打開書看就知道了狽。有你們最期待的那個人,不過,可能她只是友情客串,所以請磚頭繼續……我找角落蹲好,咱們繼續往下看啊。
  
  幾年前,就有人預言二零一二人類滅亡,相信許多人跟夢夢一樣,沒心沒肺的當成一則笑話看。
  
  然後,在接近這一年的時候,夢夢就忍不住蹲在角落琢磨了,我是不是該把不多的存款揮霍光光呢?
  
  朋友說:死夢,你怎麼這麼喜歡說廢話?
  
  夢夢就一本正經,無比嚴肅地對她回道,序話是話,如同豬頭也是頭一樣的真理。
  
  不可避免地被捶了,現實就是如此的殘酷!
  
  朋友說:夢夢,死宅,趕緊滾出來陪你曬太陽。
  
  夢夢道:不去,紫外線太強,不過,可以考慮曬月亮。
  
  朋友說:滾……於是,夢夢心安理得地繼續宅。
  
  直到朋友衝到夢夢家,以無比剽悍之姿,揪著夢夢的領子把夢夢給拽出了家。
  
  老媽在後面揮帕歡送,夢夢淚流滿面。
  
  你看,人生就是這樣悲喜交加,各種歡樂與淚水交惜,管他明天是不是世界末日,今夭我們活得多姿多彩就行了。
  
  沒錯,夢夢就是一個活在當下的人,偷偷地說,最根本的原因是,夢夢屬於月光族,接近於半月光,向著日光族前進,瞧,多悲劇的進化,是不是?所以還是當下好了,當下比較沒那麼悲觀。
  
  哈哈!
  
  電話響了,是我很喜歡的「不想長大」啊。
  
  「夢,走,我們壓馬路去。」
  
  「沒錢。」
  
  「你陪壓陪看就成。」
  
  「……」看,這就是夢夢的死黨。
  
  好了,夢夢去陪壓陪看了,可憐我的兩條象腿啊……那個誰稍微付點飲料錢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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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清冷的天庭終年彌漫著茫茫無際的雲海。
  
  世人都說神仙好,唯有情侶不羨仙。
  
  天庭之諸景皆好,只除了一樣—無情無欲。縱使仙子美若西施,眾神皆當其是爛菜一把;即便有神貌若潘安,諸仙無人睬他一眼。
  
  森森天規,冷冷律條,隔斷了多少有情人。
  
  君不見銀河兩岸織女與牛郎,年年七七鵲橋會。君不見七女哀哀呼董郎,君不見……多少有情人被無情的天地生死兩隔,永難聚。
  
  「紅塵迷鏡」可看世間萬事萬情,也是多情人的傷心地。
  
  此時紅塵迷鏡旁站著兩個人,一為財神之女,一為財神左右手的利市仙官。她們已經竊竊私語了好久,但顯然興頭正濃,欲罷不能,渾然不覺身後有人挾著滿腔的憤怒接近。
  
  財神自功德圓滿位列仙班後,就不曾換過他那身行頭,看得財女都膩了,直嚷著要放火燒掉那身爛官服。穿了上億年他不煩啊。
  
  但她卻沒機會了,因為財神飛身一腳,準確無誤地踹在還背對自己的女兒屁股上,財女便糊裡胡塗地掉入紅塵迷鏡中歷劫應命去了。
  
  「老爺——」利市仙官這才發現肇事者竟是自己的頂頭上司,馬上如喪考妣。剛才的話他聽到多少?
  
  「還不下去?」財神惡狠狠地盯著意圖不軌的下屬。
  
  利市仙官雖然委屈,但還是乖乖地縱身跳入紅塵迷鏡。跟著財女下凡歷劫,也好過在天上無聊度日啊。
  
  財神興高采烈地離開了。這下他會有好長一段寧靜又安詳的日子過了,太懷念了。
  
  他離去後,幾條人影陸續現身在紅塵迷鏡旁,彼此看了看又望瞭望紅塵迷鏡,不約而同露出會心一笑,一起躍入紅塵俗世。
  
  少了財女的天庭不值得留戀,她們找財女去也。
  
  隨後趕來的白髮老翁氣得蹦蹦跳。
  
  他是司掌姻緣的月老大仙,這麼多神仙下凡,是想累死他嗎?他好苦命,又得浪費精力去為不該出現的人配對。
  
  早說財女是天庭之禍,連下凡歷劫也要拖上一群仙女才甘心。
  
  伸頭一看,臉色倏地大變。壞了、壞了,這下可怎麼才好?居然連時空都錯位了,那個笨財神不會看準了再踹嗎?月老的臉上黑線再添數條,苦著臉看著塵世間呱呱墜地的小嬰兒。
  
  遲到了,她又遲到了。
  
  慕容利一邊飛快地踩著單車,一邊在心裡狂吼。
  
  那幫傢伙一定會揶揄她的,肯定又會建議她改名慕必遲。
  
  切!
  
  憑什麼她要改名必遲?要改,她也強烈要求改必色!
  
  全力趕往死黨們聚會地點的她靠單車飆出了小綿羊的速度,引得路人側目。
  
  在飛速地轉過一個彎,奔離喧囂的都市時,突然一個劇烈的顛簸,不及防備的她從車上甩飛出去,卻奇異地消失在半空中,只余翻倒在地的單車述說著剛剛發生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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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皓月當空,月華如水,隱隱的丹桂香在空氣中浮動。
  
  一條頎長身影靜靜地佇立在月光下,彷彿鍍上了一層銀輝。
  
  「又是一年中秋……」清冷的聲音中透出一絲悵然。
  
  負手凝望圓月半晌,葉世錦輕嘆一聲,緩緩轉身回房。
  
  在臨窗的書桌上,他提筆寫下那爛熟於心的四句籤詩——
  
  偶因瓊台一回首,便下瑤池夢裡尋。
  
  月至中秋雲淡開,覓得佳人立中宵。
  
  話說,八歲那年他隨母親到寺裡禮佛,抽到此簽,從此之後,無論他在何時何地抽取姻緣簽,無一例外都是此籤詩。
  
  擱下手中筆,他負手立於窗前,這籤詩就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頭。
  
  這麼多年的等待、尋覓,對他而言已經成了一種習慣,卻又總是在心頭落下一抹悵然。
  
  為什麼還是沒出現?她到底什麼時候才會出現?
  
  這個問題他一直在問自己,可始終沒有答案。
  
  「啊—-」
  
  突然一聲尖叫劃破寂靜夜空,驚得窗前的人循聲望去。
  
  就見一道黑影自夜空中直墜而下,他大驚,自窗內疾掠而出。
  
  閉著眼睛等玩完的慕容利沒等到想像中的那種撕心裂肺的痛,卻等到了一聲輕笑。
  
  她猛地睜開眼,一張俊逸出塵的臉近在咫尺,直直地闖入眼簾。
  
  看著懷中少年倏地發光的眼睛,葉世錦突然有種不太妙的預感。
  
  就在兩人四目相對,各自心思浮動時,一張短箋飄飄蕩蕩地從空中落下,不偏不倚地落到慕容利的小腹上。
  
  上面的一行詩對她來說十分扎眼。
  
  千年情劫一朝渡,回首大唐色更新。
  
  真是活見鬼!
  
  這東西不是早八百年前就被她毀屍滅跡了嗎?怎麼又冒出來了?
  
  想當初那個十分詭異的白鬍子老頭給她們幾個死黨人人一籤詩,害她們差點一時沒忍住對他進行集體圍毆。
  
  她們是求姻緣,結果那幾張籤詩就沒一個靠譜的,假神棍扮成這樣,這不是找打嗎?
  
  葉世錦在看清短箋上的詩句時,眼神微斂,儘管心緒翻騰,面上卻絲毫不露聲色。
  
  慕容利的目光從籤詩移到花美男身上,又有了一項驚人的發現—他穿古裝,古代人!
  
  上帝、耶穌、佛祖啊……她騎單車打個滑就能被甩進時空隧道,這也太神了。
  
  等等!慕容利漂亮的鳳眼微瞇。那該死的短箋此時出現、古代花美男出現,難道……
  
  葉世錦不著痕跡地打量著懷中人。一身男子裝束,秀眉鳳目,炯炯有神,肌膚細膩,身體柔軟,喉間無結,耳上有孔,分明是一女紅妝。
  
  中秋,中宵,從天而降的少女。他的心頭猛地狂跳。
  
  終於,慕容利發現自己是一身男裝,然後她發出一聲比先前掉下來時更為淒厲的尖叫。「有沒有搞錯,這麼富有姦情的一刻,竟然讓我搞斷背山?」
  
  「什麼是斷背山?」有人困惑。
  
  「不知道啊。」同感困惑。
  
  「二哥打算抱多久?」表示質疑。
  
  「手感再好,也不好一直這麼抱著吧。」言語之間透出鄙視。
  
  「我突然發現二哥跟三哥一樣有無賴的潛質。」
  
  「……」
  
  不遠處的竊竊私語傳進葉世錦的耳中,他額際青筋輕跳。他這幾個妹妹是越來越不象話了。
  
  他知道她們過中秋的焦點都在他身上,剛才懷中人來到時的那聲尖叫,驚動的肯定不只他一人。但是偷窺也就算了,還明目張膽地「議論紛紛」就過分了。
  
  他朝聲音來處掃了一眼,竊竊私語立時消失,依稀有衣袂聲響掠空而去。
  
  慕容利卻沒有他那樣的武功修為,她什麼都沒有聽到,只看到抱著自己的古代花美男莫名其妙地朝旁邊掃了一眼,然後又低頭與她對視。
  
  他要幹什麼?
  
  被花美男公子抱是很爽,可她現在是個假男人耶,難道這個花美男竟是個Gay?
  
  嗚呼哀哉,可惜,可悲,可嘆啊!
  
  「嗨,帥哥,抱這麼久,手酸不?」甩開腦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慕容利自覺十分有良知的一問。
  
  葉世錦微微一笑,清冷俊逸的面容立時若春暖花開般,讓人心蠢蠢欲動,聲音也似涼泉滑過山石般清冽透淨。「小兄弟的分量不重,在下尚可應付。」她既著男裝,他便尊重她的意願。
  
  慕容利的心中嘩嘩地開始下雨。這傢伙果然是BL那個世界的人,原本以為老天終於開眼送她一枚古代帥哥當老公,因為穿越小說裡不是都這樣嗎?通常撿到女主角的人都是她的命定之人,誰知又是空歡喜一場。
  
  從小到大,其他死黨桃花朵朵開,唯獨她和溫柔只有財運亨通,感情上就乏人問津,只能捶胸頓足地怨恨人生太不公平!
  
  葉世錦欣賞著她變化多端的表情,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心情一掃先前孤身賞月的悵惘,變得愉悅起來。
  
  「雖然你不介意,我也不是很介意有免費人形車可以坐,但到底不太恰當,你還是將我放下吧。」沐浴著心頭那場瓢潑大雨,慕容利很是痛心加違心地說。
  
  如果帥哥註定不是自己的,那就必須保持純欣賞的距離,自己的豆腐還是要維護的。
  
  「好啊。」葉世錦從善如流地鬆開手。
  
  毫無防備的慕容利砰地就摔到地上,屁股雖然不是特別疼,但傷到她自尊了。
  
  於是,原本還想保持形象的她,咆哮道:「你他媽的是個白癡嗎?要你放我下來,不是讓你摔我下來,長得一臉兔相,居然如此腹黑。」這傢伙根本就是一副受相的腹黑攻。
  
  走眼了,看走眼了!
  
  對於她的粗口,葉世錦微微蹙了蹙眉,「小兄弟,還請嘴下積德。」
  
  「那你怎麼不知道手下留情?」她反唇相稽。
  
  「哦,像這樣嗎?」他手一抄將人重新抱入懷中,然後輕輕放下。
  
  慕容利目瞪口呆中。這速度太非人了!
  
  葉世錦心中暗笑,毫不避諱地伸手捏捏她的鼻子,輕笑道:「發什麼傻?」
  
  她伸手拍開那隻鹹豬手,眼一瞪地開罵,「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動腳的。」
  
  「小兄弟怎麼會從上面掉下來?」
  
  「我要是知道就不會從上面下來了。」怎麼也要選個風水寶地安全著陸啊。
  
  「這麼說,小兄弟是遭人陷害了?」葉世錦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
  
  「差不多吧。」穿越這種事太玄了,只能用怪力亂神來解釋,這樣一來就扯到上頭的神仙去了,真要刨根問柢,肯定是層層黑幕。
  
  葉世錦眼底的笑意增加。這下可以肯定她八成跟三弟的那位來自同一地方,連出場都驚人的相似,脾性似乎也有幾分相似。
  
  等等!他目光微轉。兩個人不會是姊妹吧?
  
  「敢問小兄弟尊姓大名?」
  
  慕容利倒沒隱瞞,誠實相告,「慕容利。」反正就算連住址都報上,他也不可能找到她家去,她完全不擔心家底曝光。
  
  姓氏不同,看來不是姊妹。葉世錦心下了然,嘴上笑道:「小兄弟跟慕容世家有什麼關係嗎?」
  
  「你誤會了,我姓慕,名容利,不是複姓慕容。」她有幾分無奈的解釋。
  
  他訝然,「原來如此。」蓉莉嗎?倒也好聽。
  
  慕容利不得不解釋得更清楚一點。
  
  「是容易的容,利益的利。」
  
  從小到大有太多人誤會,她已經解釋得很習以為常,甚至好多次勸爸媽乾脆幫她改名,可惜一直未被採納。
  
  葉世錦啞然失笑,「在下沒有誤會,如果小兄弟的名諱是芙蓉的蓉、茉莉的莉反而不正常了。」
  
  「……」老爸老媽那對起名無能的父母,實在是對她的人生太不負責了。
  
  「小兄弟怎麼一臉懊惱?」
  
  「我重申一遍,我的名字真的是那『容利』二字,無論它正常不正常。」至於聽不聽得明白就是你的事了。
  
  葉世錦這回真的訝異了。原來,她的名字真的是「容利」,而非「蓉莉」。
  
  「啪」的一聲,慕容利伸手拍在自己的右臉上。
  
  他眼睛為之瞪大。
  
  她將右手攤開,在月光下審視著那攤血漬,咬牙道:「該死的蚊子!」樹木多了,蚊蟲就多,蚊蟲一多,她就很容易倒大楣。
  
  「外面蚊蟲多,咱們進屋裡說話吧。」葉世錦不覺莞爾。瞧她那咬牙切齒的表情,倒像跟蚊子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
  
  等進了屋,因燈火照明看到她已然紅腫成一片的臉頰時,他終於理解她痛恨蚊子的緣故。
  
  他拿來藥膏幫她塗抹,不免有幾分感嘆,「小兄弟的皮膚這麼敏感啊。」
  
  「我對蚊子敏感。」慕容利鄭重申明。
  
  葉世錦仔細幫她把被咬的幾處腫胞抹上藥膏,指下滑膩的膚質讓他幾度晃神。很難形容這種感覺,明明是初見面,卻莫名熟悉,而且情不自禁對她牽生許多連他自己都陌生的情感,如同此刻,他是又憐惜又不捨,難道這便是所謂的命中註定?
  
  看著手臂上最後一處腫包被抹上藥膏,慕容利毫不吝嗇地奉上個大大的笑臉。「棒啊,這藥膏很清涼呢。」用力嗅了下,繼續說:「而且有股淡淡的梅香。」
  
  「哦?」葉世錦不禁揚眉一笑,「聞得出是梅香?」
  
  「聞得出啊,」她理所當然的點頭,「我有朋友對梅很喜歡,跟她混久了,我多少也被熏陶上幾分。」
  
  想到好友,慕容利歡快的心情頓時蕩到谷底。現在,她掉到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也不知道她們久等不到她會不會已經報警?
  
  看著她突然變得鬱郁寡歡,葉世錦心中一嘆,一手收好錦盒,一手幫她放下被卷起的衣袖,口氣自然而然地帶了幾分勸慰,「妳也別想太多,既來之,則安之,也許未來有什麼驚喜也說不定。」
  
  出於私心,他並不想在此時告訴她溫柔的事,溫柔為了跟朋友相聚而拋下三弟離開的事他記憶猶新,萬一她們真的認識,讓她知道溫柔人在長安,難保她不會立刻撇下他跑去「千里尋親」,他好不容易等到她,還是防患於未然的好。
  
  「見鬼的驚喜,目前為止只有驚嚇。」慕容利忍不住吐糟。又不是在玩高空彈跳,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有心臟病的立刻人生結束,重新開始。
  
  葉世錦但笑不語。恐怕到時候她欣喜若狂,就將他忘得一乾二淨了。
  
  一時間,兩個人都沉默下來。
  
  慕容利望著桌上的燭台出了神。
  
  葉世錦也不驚擾她,只是坐在一邊靜靜地瞧著,慢慢將人描繪在心頭。
  
  從懂事起,一直就有道迷糊身影在他夢中若隱若現,他看不清她的容貌,卻莫名心喜,聽不到聲音,卻無端心靜。此時的眼前人與夢中的影像重迭,是那麼的契合與自然。
  
  多年的尋覓、多年的等待,在今天似乎都有了價值。總像空了一角的心彷彿重新被填滿,一種難以言喻的喜悅在心頭蔓延開來,直達四肢百骸。
  
  不知過了多久,慕容利回過神,一扭頭便對上一雙沉靜深幽的眸,心頭咯一下,瞪眼問:「我臉上有花嗎?你一直看?」
  
  葉世錦發出一聲輕笑,一本正經地回道:「沒花,有包而已。」
  
  「……」
  
  這不是七分,也不是八、九分,而是十分過分吶。眼睛占了便宜就該悄悄的收斂些,他居然還敢戲謔她?她臉上是有包,但她朝著他的半邊臉沒有好不好。
  
  手握成拳一下砸在桌面上,她怒道:「給你方便你當隨便啊?」
  
  看著她那隻粉拳,葉世錦心下不由得擔心,「桌子很硬的。」
  
  「我—知—道—了—」她一字一字從牙縫裡擠出來,臉也因疼痛而皺成一團。這桌子到底是什麼木頭做的?比大理石都硬,疼死她了!
  
  葉世錦既心疼又好笑,伸手拉過她的手,輕輕按揉,一邊道:「太衝動可不是好事,很容易傷到自己的。」
  
  「是你惹我的!」她咬牙提醒他。
  
  「好,是我,我錯了。」葉世錦的姿態擺得非常低,為博紅顏一笑,低聲下氣也甘之如飴。
  
  「大哥,你手往哪裡摸?」慕容利一把抽回自己的手,飛快地縮回袖中,用一種複雜的目光瞪視著眼前的花美男。
  
  臉蛋,很水,很正。
  
  可為什麼是個Gay?她不想交來做姊妹啊。有這樣一個姊妹的話,她豈不是要天天內傷?
  
  「在下無心的,小兄弟不用這麼戒備。」只是一時晃神,手就順著她的手臂摸了上去,確實是他失態了。
  
  慕容利盯著他,心想,怎麼能不戒備呢?我對你很有Fu,時間一久我要是喜歡上你,而你卻只喜歡男人,我這不是自作孽不可活嗎?
  
  「天色已經這麼晚了,不如小兄弟今晚就留在這裡過夜好了,明日我再派人送妳回家。」
  
  慕容利想想自身的處境,便沒有矯情的拒絕,「那就多謝了。」猶豫了下,她還是問了出來,「還沒有請教公子怎麼稱呼?」
  
  「在下葉世錦。」
  
  「那請問葉公子,我今晚住哪間屋子?」她盡量擺低姿態,緩和口氣,意圖收斂習慣張揚的爪牙。
  
  「小兄弟來者是客,今晚便委屈睡在下的臥房吧。」
  
  「那你呢?」
  
  「在下睡書房即可,」頓了下,他似笑非笑地睨她一眼,「當然,如果小兄弟不介意的話—」
  
  「我介意,非常介意。」慕容利斷然截住他的話,拒絕接受誘惑。與花美男同榻真是天大的誘惑,但花美男是個Gay,又是多麼讓人萬念俱灰。
  
  最後,等慕容利的一隻腳邁進他臥房門坎時,葉世錦低聲補充一句,「如果小兄弟夜裡害怕的話,我就在隔壁,保證隨傳隨到。」
  
  慕容利腳下一個趔趄差點直接撲進房去,然後她用非常大力的關門聲做出回答—作你的白日夢去!
  
  葉世錦站在原地一會,低頭笑了下,然後轉身走向書房。
  
  進了書房,睡意全無的他索性到桌前提筆作畫。
  
  那一樹一樹綻放的梅花,無不透出一種欣喜、一種期待、一種無法言說的激越。
  
  停下筆,拿過畫好的圖一張一張地看過去,他的神情淡淡的,嘴角噙著一抹淺淡得幾乎看不到的笑。點燃火盆,看著綻放的梅花在火舌中消失。
  
  他愛梅,喜梅,畫梅,卻又不願梅落入世俗人手中,所以他畫的梅大都在火光繚繞中歸於虛無。
  
  今天這些梅藏著他無法言說的心事,滿滿都是他的期許,燒了它們,就彷彿嚴嚴實實地掩起他的心事。
  
  憑窗而立,遙看了一會明月,他脫了外衣到榻上睡下。
  
  很輕易的便進入夢鄉,腳步輕快地走在一片盛開的默林中,朵朵開在枝頭的綠萼梅似乎都感應他的愉悅,在微風中起舞。
  
  薄薄的霧靄中一角裙裾隱現,仙姿玉容亭亭而立。
  
  他笑著朝她走近,在她羞澀的目光中緩緩褪下她的雲裳,露出那如玉的肌膚與妖嬈身段,兩人緩緩在梅花樹下躺倒……
  
  當夜,在慕容利翻來覆去好不容易睡著後,她夢見了好大一片盛開的白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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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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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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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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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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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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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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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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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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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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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前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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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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