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彌《艷掌櫃求嫁》[成親正當時之二]


出版日期:2015-03-25


  她打小就有這麼一個觀念——相伴一生的如意郎君要自個兒找,
  如今好對象就出現在眼前,她哪有輕易放手的道理?
  雖說初相見時他一身狼狽、饑餓不堪,被她一撞就倒地,
  可她察覺到他本質極優,生得清俊,個性正直又溫和,
  伙計偷了她首飾坊里的首飾卻莫名遭到殺害,
  也是他這位縣太爺努力查證,洗清她這掌櫃是凶手的罪嫌,
  加上听聞他無血緣的嫡母和妹妹苛待他,她更感心疼不舍,
  是以,她早晚替他送吃食,就怕他又忙到忘記吃飯,
  不時陪他談談心,一起討論困擾著他的案子,
  甚至親手替他縫制新衣,極盡關懷之能事,
  終于啊,她的努力感動了他,讓他不僅送出定情信物,
  還問她願不願意嫁給他,呵,她不用想就能馬上回答好,
  怎料她還沉浸在求嫁成功的喜悅中,
  他卻突然反悔要她當做沒這回事?!


第一章

  一大早,毒辣刺目的日頭曬得人有些頭昏眼花。

  水鈴鈺今日比往常提前半個時辰出門,因為今兒晌午,她邀請了東風城裡的幾位夫人、小姐,要來欣賞一批剛打造好的新首飾。

  一路上,她心情極好的盤算著今日那批新首飾能為她賺進多少銀兩,繞過兩條街,她來到位於城南白雪大街上的首飾坊,見大門半掩著,她微微一愣,因為往常這時候,她雇的兩名伙計應當早已開店迎客了。

  她甫推門進去,伙計李星便快步迎上前,他身量矮胖,約莫二十出頭年紀,平日裡總是笑臉迎人,此刻卻完全沒了笑容,一臉驚慌。

  「鈺姑娘,您可來了,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

  「我今早過來,發現咱們店裡的首飾短少了好幾件。」

  水鈴鈺明艷的臉色一沉。「可是遭了賊?」問著這話時,她看向店裡,發現似乎並沒有遭竊後的凌亂。

  店裡的首飾仍整整齊齊的擺在展示的架子上,若非李星說首飾短少,一時還真看不出來,而一些比較昂貴的首飾,她會另外鎖起來,只有遇到貴客時,才會取出來給客人看。

  「這我也不知,可若說是遭賊,怎麼沒把咱們店裡的首飾全給偷走?」李星語帶疑惑。

  她也覺得此事有異,連忙將店裡的首飾全都仔細清點一遍,結果發現除了李星所說的那幾件,另外鎖在櫃子裡昨日才送過來的四副頭面首飾,還有一支步搖和兩副珠鍊也全都不見了。

  新到貨的那批首飾,是她畫了圖樣,特地讓大妹為東風縣城裡那些富貴人家的夫人小姐們所打造,件件都是精品,價值不菲,最重要的是如今首飾丟了,那些夫人小姐們過來時可沒貨給人看了。

  李星有些遲疑的又道:「鈺姑娘,玫兒到現下還沒過來哩。」玫兒是首飾坊的另一名伙計。

  「玫兒還沒過來?」水鈴鈺一愣,方才急著清點首飾,倒一直忽略了這件事,下一瞬思及什麼,她那雙清媚的美目裡閃過一絲怒色,沉聲吩咐,「李星,你去她家瞧瞧。」

  見她似是在懷疑玫兒,他急忙為玫兒說話,「鈺姑娘,玫兒在咱們首飾坊也做了兩年多,一向安分,我瞧她不會做這種事的。」

  「這事是不是她做的,等找到她再說。」

  李星頓了下,猶豫的道:「可……今早我發現首飾短少後,急得團團轉,鋪子裡裡外外都還沒打掃呢,要不等我打掃完,把店開了,再去找玫兒。」

  聽他這麼說,水鈴鈺擺擺手。「罷了,你看著鋪子吧,我過去找她。」她是個急性子,如今懷疑那些首飾是被玫兒給捲走的,哪裡還等得了,索性親自去找人。

  她在十五歲那年離開村子,來到東風縣城,在姨母和姨父的布莊裡做了一年的活兒,一年後,她向姨母借了一筆銀子,盤下一家鋪子,開了這家雲水首飾坊。

  鋪子裡販賣的首飾全都是她自個兒畫的圖樣,玫兒和李星自她開了這家鋪子以來便一直跟著她,玫兒做事一向伶俐又勤快,她對她很信任,連擺放貴重首飾的鑰匙都交給她保管,沒想到會出這種事,讓她心裡又急又氣。

  玫兒住的地方就在離首飾坊不遠的一條巷弄裡,是她一個姑婆的舊房子,因為姑婆一家搬去新房子住了,遂把老房子借給她住,同時讓她替他們照看著房子。

  水鈴鈺來到一處舊宅子前,伸手拍了拍門板,等了半晌都沒人來應門,她又再拍了幾下,依舊無人應聲,她不耐煩的伸手一推,不想那扇陳舊的木門竟被她給推開了,她懷著怒氣,快步走進屋裡,高聲喊道:「玫兒、玫兒,你出來,我有話問你!玫兒、玫兒……」

  她站在小院子裡,朝裡頭喊了好幾聲,遲遲不見人來,遂走進廳裡,再喊了數聲,也不見有人,她不甘心,裡裡外外全找了一遍,始終沒見著人。

  至此,水鈴鈺不得不相信,那些首飾八成是被玫兒給捲走了,找不到人,她只能不忿的離去。

  一路上想起她這麼信任玫兒,而玫兒竟做出這種事來,她又失望又生氣,她這人一生氣就想吃東西,於是在回首飾坊的路上買了油條、大餅和鹹粥。

  她平時胃口不大,可生氣時一次就能吃上四、五碗飯。

  她氣呼呼的往回走,忽然被某個人給撞上,還來不及出聲,就見那人虛弱的倒了下來,她急忙蹲下來關心的問道:「公子,你怎麼了?沒事吧?」

  男子撐開眼皮,鼻翼間嗅到一股香味,動了動鼻子,直勾勾的瞅著她拿在手裡的那包吃食。

  聽他腹中傳來咕嚕嚕的異響,再瞧見他那飢餓的神情,她心忖他約莫是餓狠了,遂將手裡的吃食塞到他手中。「喏,這些給你吃吧。」

  她見他穿著一襲陳舊的灰色長袍,面容雖生得清俊,卻一臉憔悴,估摸著他八成是卻沒銀子買吃食,才會餓成這般。

  「不,我不能拿姑娘的東西。」他急忙推拒,努力站起身來,看向她,這才發現她面容生得極艷,一雙桃花眼又亮又媚,膚白若雪,面如塗脂,唇不點而朱,身段婀娜玲瓏,待將她打量一番後,他才驚覺自己有多失態,連忙別開視線。

  「說給你就給你,你只管拿著就是。」水鈴鈺將那包吃食再塞給他。

  「那……就權當是我向姑娘買的吧。」見推辭不了,且他也確實餓昏了,這次出來便是為了找吃食,遂沒再拒絕,他伸手往衣襟裡掏了掏,又往衣袖裡摸了摸,結果發現身無分文,頓時一臉羞赧的解釋,「古某出來忘了帶銀子,改日定還給姑娘。」

  「算是我送你了,用不著還。」她大方的表示。

  「不,這銀子古某一定要還,敢問姑娘住在何處,明日我送去給姑娘。」

  見他這般堅持,水鈴鈺便道:「南城坊市的雲水首飾坊。」話畢,便沒再理會他,逕自走了。

  至於他屆時是不是會真的送還那袋吃食的銀子,她心中並不在意,此刻她惦記的是那批新造的首飾被玫兒給偷走,這會兒再打造新的首飾,還要費上幾天的功夫,待會要怎麼應付那些夫人小姐們?

  雲水首飾坊裡,水鈴鈺坐在櫃檯後方,一邊將這趟要讓妹妹帶回村子裡的錢點算清楚,一邊叨唸道:「村長常告誡咱們知人知面難知心,我如今算是領教了,玫兒看著那麼乖巧,竟做出這種無德的事來。」

  「她沒有將咱們店鋪裡的首飾全都給捲走,已經算是有良心了。」水鈴菲淡淡的回道。

  她是水鈴鈺的二妹,性子就如同她此刻的神情,冷冷淡淡的,她比長姊水鈴鈺小三歲,今年才十五歲,甫從村子裡出來。

  他們村子有個規矩,村裡的姑娘們要滿十五歲才能離開。

  水鈴鈺沒好氣的橫了二妹一眼。「你的意思是,我還該感激她給我留下了大部分的首飾沒帶走?」

  「若她真是個貪心的人,如今咱們損失的就不只是那幾件首飾。」

  水鈴鈺不滿的反駁道:「她連一件都不該拿!」

  她有兩個妹妹,性子截然不同,大妹水鈴菱生性懶散,就連嗓音也一副嬌嬌懶懶的音調,平日不太愛理事,唯一的興趣便是打造首飾,越困難復雜她越愛,她繪的首飾圖樣,比較繁復精細的皆由大妹打造,其他一般的,則是由她另外請的幾名工匠打造;至於二妹外表看起來雖然冷淡,卻是個外冷內熱的孩子。

  兩個妹妹她比較操心的就是二妹,因此慎重的再次叮囑道:「你呀,別總是往好的一面看人,當心日後吃虧上當。」

  「若有人敢欺我騙我,我自會為自個兒討回公道。」水鈴菲兩手握拳,別瞧她模樣生得清麗柔美,她可是自幼習武,練得一身好功夫。

  他們村子裡不論男女,打小都必須上私塾,學習讀書識字,除此之外還要跟著村子裡的前輩們學習各種技能。因為村長說,財富是身外之物,隨時都可能被人奪走,唯有智慧與和一技之才,才能一輩子傍身,誰都奪不走。

  因此她們三姊妹各有所長,水鈴鈺幼時愛作畫,後來跟著村子裡一位長輩學會了畫首飾的圖樣;大妹水鈴菱喜歡敲敲打打,村長便讓她學習打造首飾;而水鈴菲力大無窮,後來跟了一位前輩習武。

  兩姊妹說著話時,李星看見有客人上門,熱絡的上前招呼,「客官可是要買首飾,需要小的給您介紹嗎?」

  「我是來找人的。」

  「公子是要找哪位?」李星暗自打量他,見他模樣生得清俊,約莫二十五、六歲年紀,穿著一襲陳舊的藍色長袍,看起來既不富也不貴,熱絡之情頓時減少了幾分,但語氣上仍是客氣的。

  古蘭熙這才想起昨日忘了問那姑娘姓名,抬目往裡頭一看,望見正在交談的兩姊妹,臉色登時一喜。「就是那位穿著粉紅色衣衫的姑娘。」

  「那是咱們的掌櫃,你找她……」李星話還未說完,就見對方急不可待的舉步走了過去,也急忙跟過來。「鈺姑娘,這位公子說要找您。」

  水鈴鈺聞言抬頭一看,一時之間倒也沒認出他。「你是……」

  古蘭熙從衣袖裡掏出一只錢袋來,從裡頭倒出唯一的一枚碎銀遞給她,溫言說道:「這是昨日古某欠姑娘的,不知夠不夠?」

  「你何時欠我的?」水鈴鈺納悶的問。

  他帶著笑意提醒道:「昨兒個姑娘給了古某一包吃食。」

  經他一說,她這才認出他來。「啊,原來是你。」昨兒個見他一臉憔悴的模樣,今日再見他,倒是神采奕奕,精神十足。「那些吃食不值這麼多銀子,只要十八文。」說著,她隨手把那枚碎銀找開,將剩餘的錢還給他。

  他看也沒看就收回錢袋裡。

  水鈴鈺正想再說什麼時,忽然傳來一道熱切的呼喚聲—

  「鈺姑娘。」

  聞聲,她厭煩的輕蹙了下眉,但頃刻間便帶上笑容,看向來人,「陳少爺怎麼又來了?今兒個是要為少夫人買首飾,還是孝敬哪位長輩?」

  陳河平是東風縣的富家少爺,年約二十七、八歲,府中已有一妻三妾,替他生下了三個女兒。

  一個多月前他遇見水鈴鈺,驚為天人,對她一見傾心,經常藉著各種理由上首飾坊來找她。

  「今兒個我不買首飾,是特地來瞧鈺姑娘的。」

  陳河平穿著一襲銀灰色的錦袍,腰間繫著一枚玉佩,他面貌俊秀,一雙眼直勾勾盯著水鈴鈺,那眼裡流露出來的傾慕,任誰都瞧得出來。

  「我有什麼好瞧的,還不是跟其他人一樣兩隻眼睛一個鼻子。」

  水鈴鈺不是沒看出他對她的心思,但她可沒打算伏低做小當人妾室,且她最看不慣那些有了妻子卻仍不滿足,還想再納妾的男人,衝著這點,她對這陳河平便沒啥好感。

  當年她離開村子,前來東風縣城時,就已決定,將來她若是要嫁人,就要像姨母一樣,只嫁給自個兒看上的男人。

  慶幸的是,他們村子與大麗王朝其他的地方不一樣,不興媒妁之言、父母之命那一套,村長曾說—

  咱們村子裡的閨女個個都是寶,將來你們要嫁的如意郎君可以自個兒找,若是瞧上了誰,只管回來告訴我,我會替你們作主。

  「鈺姑娘在我眼裡可是天仙般的妙人兒,百看不厭的,若是能讓我對著鈺姑娘看上一輩子,我寧用千金來換。」陳河平堆起曖昧的笑,說得露骨。

  水鈴菲瞥他一眼,暗自搖頭,這男子太輕浮,大姊絕對瞧不上。

  水鈴鈺笑吟吟的開口,「陳少爺,我知道您這話是在說笑,聽聽就罷了,倒也不會往心裡面去,可這話若是傳到您夫人的耳裡,怕是要讓她傷心了。我聽聞陳少爺家的少夫人可是端莊賢淑、秀外慧中,自嫁入陳府,便將府中打理得井井有條,據說連陳老爺和夫人都對這個媳婦兒讚不絕口。」

  陳河平臉色微微一僵,旋即乾笑道:「哎,我與她是奉父母之命成親的,娶親時我連她長啥模樣都不曉得,哪裡有得選擇,幸好芸娘還算明理、識大體,不會計較這種事,且她嫁我多年,遲遲沒能替我生下個兒子,她心裡也過意不去,想再找個人服侍我。」

  他這話裡話外的意思全在表明他若納她為妾,妻子絕無異議,甚至樂觀其成,讓她無須擔心。

  他接著取出一枚玉手鐲。「你瞧,這是我家傳的鐲子,我都沒捨得送她,今兒個是特地拿來送給鈴鈺你的。」他親暱的喚著她的閨名,扯過她的手想替她戴上。

  水鈴鈺急忙退開,陳河平不死心,想再抓住她的手。

  見狀,一直在旁沒出聲的古蘭熙出手攔住他。「這位公子請自重。」

  「你是誰?」陳河平彷彿這時才發現他的存在,不悅的質問。

  「在下姓古,奉勸公子一句,既然家中已有賢妻,何不好好相待,再納妾室,只會傷了尊夫人的心。」古蘭熙誠心相勸。

  「鈴鈺,這人與你是何關係?」陳河平皺起眉頭,神色不快。

  「這位古公子同陳少爺一樣,都只是我雲水首飾坊的客人罷了。」她不喜他竟直呼她的閨名,語氣有些疏離,話裡刻意將他歸為客人,不希望他自作多情繼續糾纏。

  也不知這陳河平是真沒聽出她話裡的意思,還是裝作沒聽懂,他瞪向古蘭熙,警告道:「既是客人,就別多管閒事。」

  「我是真心勸告。」古蘭熙清俊的臉上一派認真。

  陳河平嫌惡的揮手。「你管好自家事吧,少去操心別人的事。」他接著再看向水鈴鈺,轉瞬之間又恢復深情款款的模樣,拿著那只玉鐲子說道:「這鐲子是我的一片心意,還望鈴鈺收下。」

  「這鐲子太貴重了,我收不起,陳少爺還是拿回去送給您的夫人吧。」她從櫃檯後方站起身,後退一步,以防他又想強將鐲子套到她手上。

  「只有這麼貴重的鐲子才配得起鈴鈺,你收下吧。」他既然將鐲子帶出來,就沒想再將它帶回去,上前一步意圖再次替她戴上。

  水鈴鈺將兩隻手藏到身後,正要出聲,就聽古蘭熙喝斥道—

  「既然人家姑娘不願意收下,這位公子何苦再痴纏不休。」

  被當眾教訓,陳河平頓時惱羞成怒,吼了回去,「你給我閉嘴!李星,給我把這人攆出去。」

  因這陳少爺先前在首飾坊裡買過一些首飾,給他的賞銀不少,因此李星聞言便要上前將古蘭熙趕走。

  水鈴鈺眼裡滑過一絲恚怒,沉下臉冷聲道:「陳少爺,這兒是我的首飾坊,可不是陳府,我的客人容不得別人來驅趕。」

  陳河平見她似是有些動了怒,連忙道歉,「是我一時情急僭越了,我明兒個要離開縣城一段時日,怕太久不見,你會惦記,所以這才拿了這鐲子過來想送你,給你留個念想。」

  她的嘴角微微抽動,這人是從哪裡瞧出她會惦記他?她皮笑肉不笑的嘲諷道:「陳少爺要去哪兒只管去,這事委實輪不到我來惦記,您不如將鐲子送給您明媒正娶的妻子,才是正理。」

  古蘭熙看出她對於陳河平沒有半點心思,見他還要再糾纏下去,遂肅聲出言斥道:「堂堂大丈夫這般痴纏一個姑娘家成何體統,不顧念家中髮妻,在外招惹別的姑娘,豈是一個丈夫所該為?」

  「你……」陳河平氣憤的想駁斥,卻在見到對方那張臉清俊的臉上流露出一股凜然的威嚴時心中一虛,原本要罵出口的話頓時噎在嗓子裡。

  下一瞬,意識到自個兒竟在這人跟前露了怯意,不由得暗自氣惱,可再瞧見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凜凜氣勢,莫名就生起一股懼怕之意,一時之間竟也不知該說什麼,回頭望見水鈴鈺仍一臉的疏冷神色,不由惱怒的拂袖而去。

  他一走,水鈴鈺輕吁一口氣,莞爾的看向古蘭熙,向他道謝,「多謝公子,想不到我攆他攆不走,倒教公子幾句話就把他給說走了。」方才她也察覺到這人身上散發出一股莫名的氣勢,那一瞬間就連她也下意識屏住了氣息。

  古蘭熙拱手道:「古某只不過仗義直言罷了,姑娘無須放在心上,古某還有事,這便告辭。」

  水鈴鈺親自送他到門口,望著他頎長的身影離去,想起他適才所說的那些話,對他有了些好感,想來這人應當是個忠於妻子的人。

  「古公子方才說的那些話,讓人聽了倒是挺順耳的。」水鈴菲來到她身邊說道。

  「你也這麼認為?」見妹妹也有同感,水鈴鈺不禁漾起笑意。

  水鈴菲點點頭,接著說道:「我覺得他身分應當不一般。」

  知道小妹除了擅武,直覺也頗準,聽她這麼一說,水鈴鈺來了興致。「那你覺得他是什麼人?」

  「他身上有股……」水鈴菲搜腸括肚,才想到比較適當的形容,「威嚴,像是官家之人。」

  「官家之人?」水鈴鈺有些訝異,方才她留意到他那錢袋裡只有唯一的一枚碎銀,衣著又很陳舊,絲毫看不出像是官家之人。

  水鈴菲隱下一句話沒告訴姊姊,她還感覺到姊姊與這人似乎還會再有什麼糾葛。

  半夜裡下了一場大雨,驚醒了睡夢中的水鈴鈺,她睜著惺忪的雙眼,瞟了眼被風吹得飄動的紗帳,拖著睏倦的身子下床,將敞開著的窗子關起來,以免雨水潑灑進來。

  關好窗,她再爬回床榻上,一沾枕便睡著了,渾然不知這場深夜突來的大雨,將埋藏在地裡的某件東西給曝露了出來,不久將為她帶來一場無妄之災。

  翌日一早,雨過天青,水鈴鈺神清氣爽的起床,洗漱好,正準備離開房間去用早膳,這才想起二妹昨日送錢回村子裡去了。

  二妹除了武功好,也擅長廚藝,因此三姊妹的飯通常都由她來做,這會兒她不在,大妹比她還不善廚藝,她只好自個兒到廚房熬了粥,再簡單的炒兩道菜,吃完後在桌上留了張紙箋給大妹,讓她起床後記得吃早飯。

  出門後,水鈴鈺來到首飾鋪,李星已開店迎客,這會兒店裡有一對主僕在挑選首飾,李星在為其中穿著鵝黃色衫裙的姑娘做介紹—

  「這支簪子上的牡丹是用珊瑚所做,您瞧這顏色鮮艷又貴氣,很襯姑娘,姑娘原本就嬌艷脫俗,簪上這簪子,更是艷冠群芳呢。」

  「你這張嘴兒真會說話。」姑娘被他給逗得笑開了臉,望向自家丫鬟問道:「翠兒,你瞧我簪這簪子好看嗎?」

  丫鬟討好的答道:「這簪子顏色很艷,十分襯小姐的膚色。」

  水鈴鈺見狀,打量了那姑娘一眼,從她的衣著髮飾,一眼看出她應是出身富貴之家,遂從櫃子裡取來一串珍珠,笑吟吟的走過去附和道:「沒錯,姑娘的肌膚白裡帶紅、吹彈可破,配上這支珊瑚簪子再適合不過,若是再搭配這條圓潤瑩白的珍珠墜鍊,那更是相得益彰,您瞧,這串珍珠墜鍊有多襯您呀,簡直就像是為您打造的一般,除了您呀,我瞧沒其他人配得上這條珠鍊了。我幫您試試。」說完,她親自為姑娘戴上珠鍊。

  「是嗎?」姑娘戴上後,望著水鈴鈺讓李星拿來的一面銅鏡,看著鏡中映照出的自個兒,抬手摸了摸頸子上那串溫潤圓亮的珍珠,不自覺微微勾起笑意。

  見她似是有些動心了,水鈴鈺緊接著再道:「您瞧,這串珍珠每一顆大小都相同,且成色都是上品,要找到這麼多相同大小的珍珠可不容易,咱們店裡目前也就只有這一條,有道是寶劍配英雄,珍珠就要配您這樣的美人才相宜。」

  姑娘被她這麼一稱讚,心頭輕飄飄的,越瞧越覺得這串珍珠鍊子戴在身上確實好看,不過她看得出這串珍珠比起方才那隻簪子貴多了,略略猶豫的道:「這串珍珠不便宜吧?」

  見她詢價,就表示有意要購買了,水鈴鈺笑吟吟的表示,「您也知道這串珍珠是上品,故而要價七十五兩,要不這樣吧,我瞧戴在您身上再適合不過,這珊瑚簪子和這串珍珠墜鍊若是您一塊帶,我給您兩成的折扣,再去個零頭,加上簪子一共只要八十兩,您看可以嗎?」

  「好吧,那就一塊帶了,不過我這趟出來沒帶那麼多銀子,你派人將這兩件首飾送到城東仇員外府,就說是三小姐買的,我會交代管家付帳。」

  「原來是仇員外的千金,這首飾您一塊帶走無妨,晚點我再讓人過去收帳即可。」仇員外家是書香世家,水鈴鈺倒也不怕她賴帳,吩咐李星把兩件首飾包起來,接著她再取來一條銀製手鍊遞給姑娘,熱絡的又道:「我與姑娘一見投緣,再送您一條小玩意,讓您把玩把玩。」

  這銀質手鍊是她專門用來做充頭,送給像她這樣的貴客。

  姑娘見手鍊做得十分精巧,心裡倒也喜歡,拿了首飾高興的離開了。

  水鈴鈺殷勤的送她離開後,回頭對李星說道:「玫兒捲了首飾跑了,店裡只剩下你一個也忙不過來,得再雇個人。你可認得什麼可靠的姑娘嗎?」

  李星想了想說道:「我有個遠房表妹不久前剛從鄉下到城裡來,她人挺老實,也很勤快,要不我明兒個帶來給鈺姑娘瞧瞧?」

  「要不你下午去仇員外家收帳時,順道把她給帶過來,若是我瞧了合適,讓她明兒個就來上工。」店裡少了個人有些忙不過來,她想盡快找人補上。

  他應道:「好咧,那我下午就把她帶過來。」

  過午後,李星領來了一名約莫十六、七歲的姑娘,水鈴鈺正在詢問她的家鄉在何處、家裡頭都有哪些人時,忽然有兩名官差走進鋪裡。

  水鈴鈺有些訝異,正要詢問他們有何事,就聽當中較高壯的那人出聲問道:「你們誰是這首飾坊的掌櫃?」

  「是我,不知兩位官爺有何指教?」她客氣的答道。

  兩人打量她一眼,先前說話的官差再出聲,「蔡玫兒可是在你這首飾鋪子裡做事?」

  水鈴鈺連忙點頭。「沒錯,她先前確實是在我這鋪子裡做事,可她兩日前捲走了我鋪子裡不少首飾……」

  她話還未說完,就被那官爺打斷,「她死了。」

  「什麼?她死了」她難掩驚愕。

  「今天一早她的親戚來報案,說她被人殺死,縣老爺要傳喚你到縣衙去問案,你跟我們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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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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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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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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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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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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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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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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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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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沖動的時機香彌

    以艷字為書名的書阿彌有三本,一本是《風騷艷郎》,另一本是上一次出的《艷色畫師》,第三本則是這本《艷掌櫃求嫁》,倒也不是我特別鐘愛艷字,除了《風騷艷郎》外,其余兩本是主題書,已經定好了書名。

    這三本書里的艷各有其指,《風騷黯郎》里的艷是指男主角為了查案,男扮女裝混進青樓,冒充青樓的花娘,搔首弄姿自然是免不了,他的女裝扮相黯冠群芳,讓為了尋找父親下落而女扮男裝混進去的女主角大為驚艷,一見鐘情,她一度誤以為自己愛上了同性之人,糾結得想撞牆。

    至于《艷色畫師》的艷指的是女主角是以畫艷情畫為生的畫師,被肚子很黑的男主角發現後,在他威脅下,不得不拿一些他看不順眼的人當那些艷情畫的主角,害得她差點被人追殺,後來雖與男主兩情相悅,但還倒霉的得跟公主搶老公。

    最後這本《艷掌櫃求嫁》里的艷,看完書的大家應當都猜得出來吧,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女主角是一位長相明艷的首飾坊掌櫃,她看上了替她洗清冤屈的男主角,主動示好追求,最後經歷一番波折,終于如願把男主角拐到手。

    最後那一段床戲在我腦子里的演出其實是更火辣的,但是下筆時很多香艷的場景不太好意思直接寫出來,下次我會試試把羞恥心這家伙給綁起來丟到一邊,然後毫無顧忌盡情的來寫一場床戲。

    很多時候我們做事需要一點沖動,少了那一點沖動,事情放著放著,最後就不了了之,但有時候沖動卻又並不是好事,譬如下面這則朋友傳給我的小故事——

    中午,某位老板來視察自家的建築工地,發現有個工人在角落玩手機。

    老板很不滿意他的工作態度,準備要開除他,遂問︰「你一個月多少薪水?」

    那人回答,「二萬二。」

    那位老板掏出錢包,數了二萬二,加上遣散費,共拿三萬塊丟給他,不悅的吼,「拿了錢就給我走!」

    那人收下錢走後,余怒未消的老板打算去責罵該部門主管,詢問旁邊的工人,他是哪個部門的。

    那工人回答他,「他是……送便當的。」

    那位老板︰「……」

    所以說沖動也是要看事情的啦。

    下一本書再見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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