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芯《落難公主》

童芯 - 落難公主

為了求取和平,寧沁被父王派到西昊和親,
原本無欲無求的她,想就此了卻一生。
卻在大漠中遇上這個狂傲剽悍的男子……
他不僅掠奪了她的身,也偷取了她的心,
可是,當她終於滿心歡喜的接納他時,
他卻親手扼殺了自己的親生骨……

從高高在上的皇子,變成劫掠商隊的盜匪,
項毅飛對西昊皇室充滿了怨忿,
這被他虜來的東琰公主,將成為他報復的最佳利器,
原本只想狠狠的玩弄她,再將她棄之如敝屣,
卻發現自己早已成為她的俘虜,再也脫不開身……


【出版日期】 2001年05月27日
許卿長安

楔子

  精緻的薄紗,隨著晚風不停地飄揚著,有如迷了路的雲朵,在這雕樑畫棟間,不斷的徘徊、輕舞……那夕照的餘輝透過這薄紗,散成各色光影,投射在白玉磚上,發出熠熠光采……

  這屋子,光就一個內廳便已如此氣派非凡,足以顯見主人所得到的榮寵,堪與天齊。這時,有個年約十歲、紮著童髻,身穿黃綢金絲袍子的小男孩,拿著前些天他娘才做給他的小繡球兒,蹦跳之間來到了內廳。

  「錦兒、繡兒,我娘呢?」他問了坐在一旁正在做女紅的婢女。

  同時,還抓起千年檜木雕花桌上的各式甜點,一股腦兒的全往嘴裡塞。

  「哎呀,我的小祖宗,您這麼吃,萬一要是噎著了,我們就算是有九條命,也不夠賠啊!」

  錦兒見狀,趕忙倒了杯茶給他,還輕手輕腳的拍拍他的背,免得他真噎著了。

  他仰頭將杯子裡的茶一飲而盡,伸起手來抹抹嘴,這才又問:

  「繡兒,我娘到底去哪兒?怎麼一整天都看不到她人啊?」

  錦兒與繡兒二人猶豫了會兒,不知該不該說……

  「這……今天早上,教皇后娘娘給叫了去,就沒見她回來過了……」

  「皇后娘娘?」他不解的問道:「她不是很討厭娘嗎?為什麼又找娘去?」

  「這……哎呀,小殿下您就別問我這問題了!」其中一人亦是很是為難的說道:「這情形……複雜的很,我現在說,您年紀還小,說了您也不懂啊!」

  「誰說我還小!」他不依的駁道:「娘說,我已經十歲,是個大男孩了!等我再大一些,我就可以幫父王將那些個亂軍、叛黨打得個落荒而逃!」

  就在他仍為此爭論不休的同時,內廳外頭傳來大隊人馬的腳步聲,由遠而近,慢慢的靠近。

  錦兒有種十分不好的預感,她連忙放下手中的女紅,催促著繡兒將小殿下從密道帶走,就在繡兒打開密道的入口,先行跳了進去,再準備將小殿下給接進來時,皇后娘娘已經帶著大隊人馬現身。

  錦兒見狀,連忙將小殿下給拉到身後,同時以身子擋住密道的入口,並且不動聲色的將密道給封了起來。

  「怎麼?見著本宮居然不行禮?」皇后鳳眼一挑,由瞳眸裡傳出的殺氣明顯可見。

  「奴婢不敢!」錦兒一慌,趕緊雙膝落地。

  「不敢?」皇后語調微揚,聽得錦兒渾身打顫。「我看妳這奴才是仗著主子受到王上的恩寵,也跟著驕縱了起來……」

  她停頓了會兒,看了下左右。

  「來人,把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奴婢,給我拖出去重責一百大板!」

  錦兒一聽,連忙跪地磕頭求饒。

  「皇后娘娘饒命啊!」她的額頭磕在地上,咚咚有聲。「奴婢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難道是有意?」皇后這一百大板是打定了!「來人!把她給我拖下去,重重的打!」

  小男孩站在一旁,起初還有些畏懼這長相嫵媚、眼神兇惡的女人,這會兒一聽到她要將錦兒給拖出去打時,不曉得哪生得的膽量,便從錦兒的身後跑了出來!

  「不准妳打錦兒!」

  他惡狠狠的盯著皇后,同時以身子擋住想將錦兒拖出去的人。

  沒想到,見到這陣仗的皇后,不怒反笑!

  「哈、哈!」她抬起下顎,睨向他的眼神裡盡是不屑與憤恨!「我還道是誰?原來是那個賤女人生的小雜種!」

  「我不是小雜種!」他不懂什麼叫賤女人,但是他可以感覺的出來,這可惡的女人正在罵他娘!「我娘也不是什麼賤女人,妳才是!」

  「放肆!」皇后一聽,那精心妝點的麗容,此時露出陰狠的表情。「你娘那個賤女人平時仗著王上的寵愛,在這後宮為所欲為也就罷了,居然還讓你這雜種對我不敬……」

  錦兒雖然嚇得渾身發顫,但一想到要是小殿下繼續頂撞皇后,那他主僕倆的下場,可要更加淒慘,於是扯住他的袖子,小小聲地制止他。

  「小殿下,您就別再說了!」

  耳尖的皇后,立即聽到她的話,反應激烈的說:

  「那賤人與別的野男人私通生下的雜種,也配稱做殿下!」

  「妳胡說!」小男孩這時終聽懂了!「我是娘和父王生下的孩子,我不是雜種!」

  皇后仰天大笑,那笑聲令人不寒而慄。

  「是嗎?你還真以為你娘是什麼貞節烈女?」此時她雙手一拍,一個衣衫被撕毀、渾身骯髒不堪,同時已然昏厥的女人被抬了進來!

  「告訴你,你娘剛才在御花園的小山後,被人給發現正與男人私通,教人通報到本宮這兒來,本宮去的時候,一看就知道被不知打哪來的野男人搞上了!」

  「妳騙人!」小男孩激動地衝上前,撲向那名被任意棄置在地的女人。「娘最愛的是父王,絕對不會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你不信?」皇后的語調微揚,伸手招來一名從未在宮中見過的男人!「我現在就讓你看看,你娘是怎樣的一個賤人!」

  那男人受了皇后的旨意,將褲頭往下一拉,露出粗壯的驕傲後,便直直地走向昏倒在地的女人,同時一腳踢開了伏在上頭的小男孩,然後拉起那女人,將她的褻褲給用力扯開,身子一挺,火熱的長槍便如寶劍入鞘般的貫入她體內,開始猛力的馳策……

  不一會兒,那原本昏厥在地的女人,開始嬌喘不已,甚至挺起腰部,迎合男人的撞擊……

  在宮中也有好時日的錦兒,瞧著這陣仗,立即知道她的女主人是被人下春藥,才會在沒了意識之下,還會有反應……

  而年僅十歲的小男孩,哪會知道他娘親是被人給陷害的,見到眼前這景象,他發瘋似的撲上前,想要拉開那個伏在他娘身上的男人,好結束這不堪的一幕……

  皇后見狀,立即叫人將他給制住,同時,冷冷地奚落道:

  「這會兒,你總該信了本宮吧!」她的目的已達,便揚手要那男人退下。

  「為了端正西昊後宮風氣,也為了讓王上不因為這女人而蒙羞,本宮本該將這賤女人給即時處斬……不過,本宮念在她侍寢有功,決定大發慈悲留她一條活路……既然她這麼犯賤,本宮決定如她所願,讓她當個千人嫖、萬人插的妓女——來人,把這賤女人給我送到百花樓裡!」

  接著她轉過身來,面對著狂怒中的小男孩,冷笑道:

  「至於你嘛……既然你不是王上的血脈,又對本宮不敬……」她輕扯了嘴角。「來人,將這雜種給我流放到大漠之中……至於其他的……」她瞄了眼仍跪在地上抖個不停的錦兒。「該怎麼做,你們就做吧!」

  下了這道旨令後,皇后便像來時般突然的離去!

  小男孩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心中充滿了無處發洩的恨意——他在心中暗自發誓,他一定要報復!

  今天所受的屈辱,他要連本帶利的向她全部討回!

  不論之後會發生什麼事,他一定要活著回來,讓她在他面前搖首乞憐!

  ※※※※

  過了不知多久,躲在密道的繡兒,打開了密道的入口,奮力的爬了出來,見到滿地的鮮紅,而她情同姊妹的錦兒就倒臥在血泊中!

  她衝上前,抱起錦兒已然失了溫度的屍體,淚如同湧泉般湧現。

  「錦兒、娘娘、小殿下,就算拚了這條命,我也會將這件事上稟王上,請他為你們報仇!」

  此時,滿天的紅霞已然不見蹤影,那黑暗、不見光的夜幕,慢慢地、慢慢地籠罩了染血的內廳……
許卿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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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漫天黃煙,由下至上不斷朝片草不生、地形險峻的祁門山腰蔓延。

  那直聳入雲端的祁門山頂,終年積雪不化,與天篷白雲連成一氣,自山腰以下才得以曾見些微的綠意。

  而這裡,即是在這無情大漠中,名聲直貫南北、橫通東西的天鷹堡的總部!

  統領這逾千人的天鷹堡的,正是名傳千里,人稱大漠之狼的──項毅飛!

  在這天險環伺、地處邊陲的環境下,天鷹堡在祁門山的西側山腰,以巨石築了座宏偉且氣勢磅礡,易守難攻的堅實堡壘,同時在此開創其雄霸大漠的彪功偉業!

  「堡主,」天鷹堡的二當家耿少翊,向端坐廳堂之上的項毅飛拱手作揖,同時對他報告,天鷹堡在西昊城內設下的探子處取回的最新消息。

  「根據探子的回報,東琰國為與西昊取得停戰協議,同時共取邦聯,決定將東琰公主嫁與西昊王為后!」

  項毅飛俊美無儔、輪廓分明的臉上,瞧不出任何表情,因此也無法臆測他的心情。

  「堡主,那您的意思是?」

  此時,素以膽大心細聞名的天鷹堡總管——秦無愁,已然看出項毅飛意欲為何,但是他還是必須親口聽到堡主的答案。

  項毅飛霍然自以青玉雕鑿而成的麒麟椅上站了起來。

  昂長的身軀,無一不透露著王者的風範與氣勢。

  「你們說,只要是西昊王的東西,我哪一次錯過了?」

  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而他高深的內力修為,更使得他的聲音,讓百尺以外的人,也能清楚耳聞。

  「是沒有!」秦無愁不畏他那懾人的氣魄,反倒將自己自江南以重金購得的檀木羽扇,給打了開來,有一下沒一下的搧起涼來!

  「只不過,堡主,這次可不是個東西,而是個活生生的女人——而且,還是個名符其實的公主!」

  「那又如何?」項毅飛絲毫不以為意。

  「難道堡主不怕東琰聯合西昊,派兵攻打咱們天鷹堡?」

  秦無愁當然知曉,以項毅飛那狂傲不羈的性子,加以用兵遣將如神的天賦,對於東琰這向來軍力不盛的小國,自然是不會放在眼裡……

  只是,這東琰公主可是被賦有兩國聯姻的重任,就算東琰他不放在眼裡,那麼西昊王——端木遙的反應,可也不得不考慮!

  沒想到,項毅飛只是仰天一笑,冷然道:

  「你們以為我會不顧弟兄們的死活,而去打一場沒把握的仗嗎?」

  「這個自然不會!」秦無愁對這點倒是沒有絲毫的懷疑。「只是,當屬下的想知道,堡主您對這個原該是西昊王后的女人,有何打算?」

  項毅飛劍眉微揚,淡淡地說:

  「女人的功用只有一個!」

  秦無愁知道堡主對女人向來無情,可若單純因為堡主與西昊王室的宿世恩怨,而將一個無辜的女人給牽扯進來……這,好像也不太說得過去!若她真要落到堡主手上,那下場恐怕……

  就在他想要為這個素未謀面的公主,向項毅飛請命時,項毅飛揚起手來,制止他的發言。

  「無愁,這件事我自有安排,不需你多言!」

  項毅飛的決定,不容他人動搖,若秦無愁真要為那女人請命,也只有白費唇舌的份。

  秦無愁一聽,只有在心中暗地嘆了口氣,而後恭敬順從的說:「屬下遵命!」

  此時,耿少翊見項毅飛對此事已經做出最後定奪,便上前請示進一步指示。

  「堡主,那麼,要不要叫咱們的探子,再探探東琰公主何時進城,咱們好在她進城之前攔下她?」

  項毅飛的俊臉上,露出個幾近自負的笑容。

  「不必。」他一個轉身,披在肩上的黑袍金絲袍子也隨之揚起。

  「少翊,你帶十名平西院的弟兄隨我出堡,咱們由西昊往東琰的官道,一路東進,直接在半路上將西昊王后給帶回來!」

  此時,項毅飛的視線投向遠方,落在西方的盡頭,他喃喃地道:

  「端木遙,這是你們欠我的!」

  ※※※※

  寧沁坐臥在錦鋪內,隨著車身的晃動,纖細嬌柔的身軀,也跟著搖擺了起來,對從小生長在深宮內院的她來說,這些日子的行程,簡直是種肉體上的煎熬!

  而再想起,自己出嫁前,父皇連臨行前的送別也沒有,更是有股難以復加的酸楚,不時的自心頭湧現……

  「哎呀,公主,您怎啦?」她的侍女——荳兒,眼尖的瞧見自個兒主子那柳葉般的雙眉,又不自覺的蹙眉,憂心忡忡的詢問著:

  「是不是天氣太熱,您身體受不住啊?」

  此時,她手腳俐落的又端上一杯先前沏好,同時已然放涼的上等金萱茶。

  「公主,來,再喝口茶消消暑。」

  「不了!」寧沁搖手,拒絕再喝。「一路上我喝得也夠多了,倒是妳,身體這麼單薄,才是要多喝點茶、多吃點東西!」

  這一路上,多虧有竟兒細心照料一切,要不,恐怕她在抵達西昊前,便已香消玉殞!

  「公主您放心,我荳兒雖然看起來沒啥份量,可自小身強體健,連個小病小痛也不曾有過,這勞什子的熱天氣,我還沒放在眼裡!」

  荳兒這般義憤填膺的模樣,讓寧沁不禁露出一絲笑意。

  「妳啊,少貧嘴,要不哪天真生了病,那可真是老天爺給妳的懲罰!」

  看荳兒仍一副信心滿滿,表現得彷彿她們還待在東琰宮中一樣,不禁讓她多少也多了些面對未來的勇氣!

  這時荳兒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突然由剛才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轉而嚴肅了起來!

  「公主,這件事我一定要再提醒妳一次!」荳兒一反平日嘻笑的模樣,正色道:「等我們進了西昊國境後,咱們就開始交換身份,所有的言行舉止都要特別的注意!」

  她可沒忘記,她這次隨同公主前來最主要的目的為何。

  「荳兒……」寧沁猶豫不定的看著她。「這樣真的好嗎?」

  雖然她身處深宮內院,對外界所知的世事不多,但是有些事情,多少也會傳進這彷彿另一個世界的後宮來——而有關西昊國王的傳聞便是一例!

  據說,這個西昊國國王是個暴虐無道、冷漠寡情的男人,不但性喜爭戰,同時,對待女人,更是出了名的淡漠無情!

  若不是如此,嫁予一國之主,成為母儀天下的王后的事,根本不會落到她這個不受寵,甚至是被忽略的「公主」身上!

  至此,她總算認清了自己的身份——

  一個隨時可以被忽略、被遺忘、被犧牲、有名無實的公主!

  有時,她寧可自己生在布衣之家,飲著粗茶、吃著索然無味的淡飯、穿著質地粗糙的衣服……捨盡一切榮華富貴、錦衣玉食,只為換得父母憐愛,手足親情……

  但,這願望對生在帝王之家的她來說,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只能往夢裡尋求!

  如今,父皇為求東琰與西昊兩國間的和平,毫不猶豫的指派她遠嫁異地,到全然陌生的國度,接受另一個男人成為她那狹小世界的唯一主宰……

  如果這麼做,能讓父皇開心,讓東琰老百姓得以安居樂業,那麼她願意,也樂意成為西昊國王——端木遙的王后。

  雖然如此,她仍忍不住幻想,總有一天,會有一個愛她勝過一切的男人,能成為她的夫、她的天、她的一切……只可惜,這樣的癡心妄想,終究只是一場空……

  或許正因如此,從小跟在她身邊的荳兒,看穿了她的心事,才會提出要與她交換身份,代她嫁給端木遙的計策來!

  要是西昊國王不像外界所傳的那般冷漠無情,也許她還能安心點……可萬一,事實果真如此,她怎能親眼見到情如手足的荳兒,為了她,而嫁給那令人喪膽的男人。

  她一人苦無所謂,可不能讓與她情同姊妹的荳兒也跟著吃苦受罪啊!

  「我的好公主!」荳兒見她猶豫,連忙說道:「這是最好的法子了——我可以當個可以隨便發號施令的王后,妳也不必嫁給妳不喜歡的人!」

  寧沁看著她,心中的感激全化成了淚水,急湧而出。「荳兒,要是沒了妳,我真不曉得該怎麼辦!」

  「公主,您別哭嘛!」荳兒見著寧沁的淚水,都急慌了。「這本來就是我心甘情願的,您這麼做,豈不是折煞我嘛!」

  她拿起繡花錦帕,輕輕拭去,落在寧沁那白玉般無瑕的臉龐的淚水。

  「可是……」

  「公主,您什麼都別說了。」荳兒打斷了她的話。

  「當王后,是我畢生的願望,雖然西昊王不見得會善待我,可我到了那兒,好歹也是母儀天下的一國之后,相信就算有人看我不順眼,也不敢拿我怎麼樣……公主,您就寬心吧!要是我們真的待不下去了,了不起我再想辦法帶您一起逃,天下之大,我就不信會沒咱主僕倆的容身之處。」

  語畢,荳兒連忙奉上四色小點心,就盼寧沁別再往這話題鑽牛角尖了。

  見著荳兒這樂觀模樣,寧沁對未知的未來也不禁產生了點希望,不再老是往灰暗處想。

  就像荳兒說的,天下之大,不會沒有她主僕倆的容身之處。

  就算往後的日子再難熬、再難過,她仍然有荳兒為伴,並不是孤單一人……而這未來會發生的事……就再說吧!

  「好吧,就依妳。」

  ※※※※

  駿馬飛馳,帶起遍地塵土,隨著一行十三騎不斷的朝前加速,眼前的約莫三十來人的車隊也隨之接近。

  「堡主,」耿少翊快馬加鞭,趕到項毅飛身側。「咱們是要與東琰的守軍正面交鋒,還是待到日落再行動?」

  項毅飛原本緊抿著的嘴角,此時微微勾起,彷彿他問了什麼可笑的問題。

  「那幾個守軍不成問題!」這麼一句話,回答了耿少翊的問題。

  他點點頭,表示瞭解後,立即落後一個馬身,對身旁的屬下,下達攻擊的命令。

  指令一下,所有人如同出弦的箭矢,十二騎排成一線,聲勢浩大的朝目標奔馳而去。

  項毅飛則落在眾人之後,準備開始他自己的掠奪行動。

  他繞到東琰車隊之後,趁著所有東琰守軍的注意力,全放在朝他們直行而來的騎士身上,同時整個車隊的速度也因此停擺時,他快速的翻身下馬,朝整個車隊中妝點最為華麗的錦鋪前進。

  當項毅飛掀開了錦鋪用來遮陽、擋沙的竹簾與紗帳後,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個梳著宮髻、手拿尖刀,同時有著一臉紅潤蘋果臉的丫鬟!

  「大膽匪徒,還不快給我滾出去!」

  她的聲音顫抖,身軀也微微的晃動,但是她仍然勇敢的擋在主人身前,試著要保護那個只會躲在她身後發顫的主人。

  凡是阻擋他取得他想要的東西的人,他都會加以毀滅,但是這丫鬟的舉動,勾起了他內心深處的回憶,讓他憶起,在很久很久的過往,有個丫鬟,也曾經不畏權威,為了保全他,奮不顧身的擋在他身前……

  雖然她的舉動,已經足以讓他一刀取了她的性命,但是,他僅是劍眉微斂,顯示他的不悅外,同時以掌氣將她給彈到一旁。

  當身形嬌小的丫鬟往錦鋪邊上彈時,這會兒,項毅飛終於有機會看清她主子的面貌——

  剪剪秋瞳裡蘊含著水波餘韻,那勝雪凝脂般的肌膚,更是教人忍不住想上前一親芳澤,那如絲般的青絲,在暗室裡尚且映著光亮,若在陽光下,肯定如帶著金蔥的布料,熠熠生輝……

  一時間,他不由得癡了……

  「荳兒!」寧沁見荳兒被眼前這黑衣男子給打到邊上,二話不說朝她那邊奔去,並且將她的身子給扶了起來。「妳還好吧?」

  「公主,我沒事!」豈兒掙扎著站了起來,同時惡狠狠的瞪著項毅飛。「您躲到我身後,這惡人由我來對付!」

  語畢,她整個身子朝他撲了上去,雙手死命纏住他的頸項,兩腳不停地踢踹著他,打算與他來個殊死戰。

  她的舉動,僅讓項毅飛仰天大笑,同時一個反手,便將她自身上給扯下,同時用力的扔在一旁。

  「哎喲!」這一下,著實摔得不輕,疼得荳兒眼淚都流了出來。

  這會兒,寧沁顧不得眼前這巨大嚇人的男人,連忙又撲到荳兒身邊,可在她還來不及到她身邊時,便已教那男人給攔腰抱住……

  他順手一拋,她便已經被他給扛在肩頭,硬生生地教他給擄了去!

  此刻,寧沁在他的肩頭上,又踢又打的,情急之下,她甚至張大口,朝他的背部用力的咬了下去。

  那力道之下,連她的牙齦都隱約的疼了起來,而後她嘗到鮮血那腥臊令她作噁的味道……

  沒想到,他僅是一聲不吭,便將她給扛出了錦鋪……

  出了錦鋪,東琰守軍見公主已然被擄,原本還會做著零星反擊的他們,此時全然的棄械投降,全沒了反抗的意思……

  項毅飛十分不屑的看著這群身穿戎甲的士兵,心想,錦鋪裡頭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孩,比這些個手拿兵械的男人要來得有用多了。

  此時耿少翊立即走上前,想要幫他將肩頭上的「重擔」給卸下來,再交由其他人去處理。

  沒想到他一走上前,項毅飛立即露出不悅的神色。

  「堡主?」耿少翊不曉得自己哪裡做錯了,不解的看著他。

  「這個女人,我會帶她回去!」項毅飛不容反抗的說道。

  其實,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何他不像平日那般,在劫得西昊王室的物品後,便將之交由下屬處理,反而堅持要自己將「她」給帶回去……

  雖然她是個女人,但對他來說,她也不過是他自西昊王手中劫來的眾多物品之一……

  為何他會獨鍾於她?為什麼當他看到另一個男人,想將她由他手上奪去時,他的心頭便會升起一股嗜血的慾望……

  項毅飛將頭一甩,決定將這煩人的問題,給摒除在腦海之外。

  「少翊,接下來的事情,你知道該怎麼處理了吧?」

  「屬下知道。」耿少翊雙手作揖,表示領命。

  「很好。」說完這句話,項毅飛將在他肩頭掙扎不已的寧沁點了睡穴後,翻身上馬。

  而後將她柔若無骨的身子,安置在身前,讓她的身子枕著他的胸膛,完成了這一串動作,他對耿少翊說:「剩下的,就交給你們了!」

  語畢,吆喝聲一起,兩人一騎轉眼間,便消失在滾滾黃塵中……
許卿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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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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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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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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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書完
許卿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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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童心童語 童芯

  又是另一個黎明。

  童芯似乎總與黎明特別、特別的有緣分。每回將最後一個句點打出來時,見到的都是許久不見的黎明。

  這本書,老實說,我本來打算傾其全力,將它寫成一個超級、超級悲喜劇(悲的是過程,喜的是結局)。

  我總是十分佩服那些能寫出催人落淚的作者,因為我自認辦不到、也寫不出那樣的作品。

  我,總是有某種程度的被虐潛在因子——愈覺得不可能,就愈想挑戰它。

  所以,我想寫一個全然不同以往的東西,寫一個為愛卑微到極點的女人(在愛之前,很少人不卑微的)。

  事實證明是……好像沒我想像中的卑微。是我這個身為作者的失敗吧?

  或者是我天生血液裡,容不下這種景況呢?

  「即使卑微的如塵土,也要抬起頭來仰望他!」

  這是現代詩人陳克華的作品中的一句。

  而這句話,是某日與朋友談起那未竟的初戀、那淡淡的愁緒時,友人有感而發所背誦出來的。

  而這句話,竟成了我近日來的口頭禪(哈!)

  我總不禁要想,那是究竟怎樣的感覺呢?在愛情中,我也會如此卑微嗎?即便對視我為塵土,我一樣會執著的追逐著他的身影嗎?

  這一切,都只是個未知數啊。

  傷春悲秋,不是我的本性,但在精力被掏空後,餘留的就只這麼多了。

  PS.如果有讀者覺得這本書稱得上是賺人熱淚的話,麻煩寫個信稍個訊息給我,好讓我有勇氣再寫這類的題材啊!

              童芯 於清晨
許卿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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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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